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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然皱眉,不想再听到这些消息,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长时间?”
季逸飞眼睛一亮,执着小汤匙搅拌咖啡,“你想我呆多长时间?”
楚然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说:“学长,我怎么感觉,你是在试探我呢?”
季逸飞诧异:“你怎么会这样想?”
楚然变了很多,变得更漂亮了,也更敏锐了。季逸飞略有遗憾,这样的楚然,不好对付。
楚然摇头轻笑,“我刚从医院出来,正好碰到你。其实,我老公就在后面。我一直在想,若是我老公看到我上了你的车,他会怎么想?”
季逸飞开玩笑,“旧情难忘?”
楚然没想到他如此直白,一时无语。
可不是旧情难忘吗?
肖翎辰陪她去个医院都能遇到潘雨。是有缘还是故意为之?
“学长,我跟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喝你这杯咖啡。你说你有事和我说,直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
季逸飞重重叹息,放下咖啡杯,“你还和以前一样,是个急性子。其实,我也很犹豫要不要和你说。”
楚然拿起包,“既然犹豫,肯定不是好事,就不用说了。”
万万没想到楚然又一次不按常理出牌,季逸飞拉住她胳膊,“等等。”然后想起楚然不喜欢和人拉拉扯扯,松开手,大脚挡在她前方。
两人一站一坐,气氛有些僵硬。
楚然嘴角耷拉下来,不太开心,“学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季逸飞苦笑不跌,“小然然,你好歹听我把话说完。”
楚然点头。
季逸飞坐下,再次点开潘雨的照片,“前两天,我再次见到这个女孩了。而且她和肖大少纠缠在一起。小然然,我不希望看到你受伤,离开肖大少吧。”
这一次,楚然没有反驳。
季逸飞见缝插针,继续劝说:“这个女孩作风不好,肖大少又是花名在外。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先主动,反正不是好事。既然你们迟早要离开,你不如早作打算。”
这一番话,是完全站在楚然的立场说的。楚然不忍心拒绝,但也不想接受。
她刚出道的时候吃了不少亏,差点声名狼藉。好不容易平稳度过苦难,她总结出两条经验:要用最坏的打算推测事情的结果;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好意,哪怕那个人十分亲近。
很快,楚然收起沉思,笑得天真无邪,“学长,我老公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
季逸飞定定看着她,脸色忽明忽暗,“不管怎样,把这件事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我就心安了。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别忘了,我是你的学长。”
楚然微笑点头,拿起包包,毫不留念地离开。
季逸飞看着对面咖啡杯中剩下的液体,心沉到谷底。
楚然比他想象中的还难以捉摸。
楚然走出咖啡厅,不由得皱眉。
外面天色阴沉,冷风吹来,她不由得发抖。
出门的时候还艳阳高照,居然不一会儿功夫就要下雨。楚然想起留在医院中的肖翎辰,料想他现在肯定和潘雨在一起,不想打电话让他来接她,于是拨通裴影俊的电话。
裴大明星正好中途休息,接到楚然的连环夺命电话,派出自己的助理把楚然接到片场。
导演看到楚然,十分惊讶。他为了讨好肖翎辰,故意提前拍完楚然的戏份,就是为了照顾新婚夫妻的感受。没想到楚然太敬业,工作完了还来片场视察。
楚然知道导演的意思,腆着笑,“还好还好……我就是好奇,没有我做搭档,裴影俊会不会演戏。”
助理在咖啡厅附近的商场找到楚然,碎嘴地把裴影俊一整天心不在焉的工作状态告诉楚然,成为楚然嘲笑他的话题。
导演恨铁不成钢,“裴影俊好歹也是个大明星,哎……太任性了。”
导演又抱怨两句,出去继续开拍。
裴影俊一脚点地,靠在墙上,侧着头问,“楚大爷,今天心情不好?”
随手把包仍在戏服上,挥挥手,“别提了。今天发生的事就像做梦似的。”
要是她敢相信谁,裴影俊算是头一个。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先后遇到潘雨和季逸飞,以及季逸飞手机上照片的事情告诉裴影俊。
裴影俊听着,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最后变得面无表情。
最后,楚然用一声叹息结尾。
裴影俊问:“你现在有什么想法?”
楚然双手一摊,“我能有什么想法?巴不得他们在一起。”
裴影俊目光如电,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
楚然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心话,音调拔高,义正言辞,“首先,潘雨和肖翎辰原本就是一对,当初分开肯定是迫不得已。现在潘雨回来,又缠着肖翎辰,我不信她对肖翎辰没想法。
其次,肖翎辰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迟早要分开。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结婚没有丝毫感情基础,等到时机合适,我们就会离婚。从此就是陌生人!”
说完,觉得自己很对,还重重点了下头。
裴影俊烦恼地挠挠头,“你真不在意?为什么听到潘雨的消息,会不高兴?楚然,你口是心非的时候总是这样,先说服自己,以图说服别人。”
楚然语塞,继而嫌弃地冷哼,“绝对,不会!我最讨厌的,就是那头公驴。”
第四十九章 想他了
楚然最害怕的,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就是她喜欢肖翎辰。
她觉得最滑稽的,最荒诞不羁的,就是肖翎辰喜欢她。
偏偏裴影俊透露出一个意思:他们两情相悦。
“不,我不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一头猪都不会喜欢他。最少猪在被杀的时候还能体现人生价值,那头公驴只知道时刻完成他传宗接代的任务。”
楚然全身发抖,“我眼睛又没瞎,怎么可能看上他!不会的。
至于他喜欢我……裴影俊,你该找个对象了。有了对象,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裴影俊:“……”
等楚然冷静下来,裴影俊说:“你现在心烦意乱,不如再和我拍一部电影吧。”
只要不纠结在肖翎辰的事情中,只要不见他,楚然都觉得很好,于是毫不犹豫地同意。
楚然回到别墅,只见经常跟在肖翎辰身后的那个女助理站在门口。见到她恭敬地问好。
“你等我?”
此时正好是晚上六点左右,若是这女人一直等她,肯定误了吃饭,楚然不是刻薄的人,提出共进晚餐的邀请。
林楠楠委婉拒绝,“多谢夫人好意,只是晚上还有别的事,不方便在这里多做停留。我按照老板的吩咐传达一句话,说完就会离开。”
楚然停下开门的动作。
林楠楠说:“老板去p市出差,一星期后回来,希望那时能在机场见到夫人。”说完,鞠躬,翩然离开。
夜色下,林楠楠的背影窈窕翩跹。楚然发现,肖翎辰身边的女人长得都不错。
关上门,铺面而来的是满屋寂静的空气。楚然很不习惯。
她每天拍戏到很晚,回家后肖翎辰已经准备好晚饭,或者他们在外面已经吃过饭。她还很少遇到需要自己动手做饭的时候。
以前一个人生活,为了图方便,一天三餐都是泡面,直到吃得胃痉挛,被裴影俊送到医院,被医生呵斥吓唬了一段时间,断了泡面。
那段时间学会做几个菜,不过因为太忙,又恢复靠泡面生活的日子。
裴影俊看不下去,推荐她吃压缩饼干。
脑海中闪过以前生活的画面,楚然觉得,考验她厨艺的时候到了。
打开冰箱,拿出一包用保鲜膜裹好的青菜,以及半包挂面,自己开火做饭。
没有肖翎辰的生活,应该是轻松而自由的,但楚然嚼着自己做的饭,莫名怀念有肖翎辰的生活。不说别的,肖翎辰的厨艺很好。
堂堂楚公子,在外面说一不二,竟然败给一桌饭菜?
扔下筷子,赌气冲进厨房,打开冰箱,把储存的所有食材都掏出来,依次盛放在流理台上。
她不会做饭,但度娘会呀!她就不信,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飞快浏览了几道简单易做的菜。楚然现学现做。
一个小时后,楚然端着刚出锅的油焖白菜蹲在厨房的墙角,迫不及待品尝自己的劳动成果。
吃了第一口,楚然忍不住泪流满面。
辣椒放多了。
原来真的有厨房杀手这种人。她楚然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管家听到厨房的动静,主动现身,“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一向仪表堂堂的夫人居然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蹲在墙角,画面太震撼,管家想自戳双眼。
楚然摆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把手中的菜捧到管家面前,管家沉思片刻,尝了一小口,安慰她,“不错,除了有些辣,其他都很好。尤其是色泽方面,让人有食欲。”
楚然脸色一转,“你吃了我的菜,作为回报,你得给我做一道菜。不用客气,食材都在流理台上,快去吧。”
楚然说完,逃得飞快,管家留在原地凌乱不已。
当晚,管家把楚然的表现汇报给肖翎辰,肖翎辰很吃惊。
原来刀枪不入的楚然竟是个吃货,亏他费尽心思讨好她,没想到一顿饭就能搞定。
虽然以前做了不少无用功,但也算发现了楚然的命门,肖翎辰心情颇好,决定给管家涨工资。
第二天,管家按照肖翎辰的吩咐,做了中西结合的早餐。
这时,楚然才懵懂地问,为何家中一直没有保姆。
管家告诉楚然,肖翎辰不喜欢自己的领地有陌生人的气息。而管家这一职务,只能算是私人助理一类的,至于日常家务,都是肖翎辰亲手做。
楚然无法想象高高在上的肖翎辰做家务的场景。随即发现一个事实:她对肖翎辰的了解,真的很少。
吃过早饭,楚然去片场,和裴影俊商量新电影的事情,又去商场转了一圈,淘了两件复古风格的衣服,回家。
随手把战利品仍在沙发上,去厨房打果汁,然后返回到客厅看电视。
电视中的女主角搂着男主撒娇发嗲,演技烂成渣,楚然心烦意乱地关电视,跑去琴房。
她经常玩西洋乐器,民乐很少涉及,所以琴房中只有一根笛子。
楚然记得,季逸飞擅长民乐。葫芦丝,古筝,箫,还有埙,他玩的都不错。大一那年的元旦联欢晚会,季逸飞穿着白色古装,衣袂翩翩坐在舞台上弹筝,趁着背后山高水长的背景,惹得所有女生如痴如狂,同时也让不少男生嫉妒成狗。
她为了追随季逸飞的步伐,特意买了一根笛子。但其实,她根本不擅长。
长笛横在嘴边,声音嘈杂刺耳,楚然心浮气躁,扔下笛子,选择自己擅长的吉他。信手弹了一曲《爱的罗曼史》,好像听到自己的电话铃声。
手机扔在客厅沙发上,楚然放下吉他,跑到客厅。找到手机,没有任何显示。
是幻觉吗?
楚然觉得心惊。
刚才她以为是肖翎辰给她打电话。
难道他昨天刚离开,她就想他了?
摇摇头,把所有胡思乱想甩开,手机关机,进琴房练习笛子。
乐器都是相通的,她就不信学不会笛子!
不知不觉中,楚然肚子饿得疼。从琴房出来,看到墙上挂着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多。
找出一包压缩饼干,楚然对付两口,手机开机,看到肖翎辰发给她的问候短信:亲爱的,晚安。
只有短短五个字,楚然反复看了几遍,手一抖,碰到拨打的按键。
一分钟后,又按下挂断。
不是没拨通,而是一个女人接通的。那女人接通后说:您好!肖大少在洗澡,有事可以和我说,我会转告。
时钟敲响十二下,在空荡的房间中回声袅袅。楚然一手拿着饼干,一手拿着手机,只觉得嗓子又干又涩。
她觉得委屈,难堪,甚至发现自己有点可怜。
中午没有吃饭,晚上也没吃饭,连口水都没喝……
不能这样。
她狼狈不堪,谁会可怜她?还好只有她一个人,不会被人笑话。
楚然放下手机,打算给自己倒一杯水,正好看到橱柜里摆满红酒,放下水杯,豪气地开了几瓶红酒。
红酒很适合女人喝。度数不高,后劲很大,越喝越有滋味。不知不觉喝完一瓶,楚然觉得全身发热,靠在橱窗上休息,在玻璃窗看到一个两颊潮红的女人,双眼迷离,眼角挂着泪。
这么蠢的女人,肯定不是她!
楚然忽的大笑,两腿一软,趴在地上,酒瓶碎了一地,手压在玻璃渣上,疼得心脏收缩。
如此颓废落魄的时光,真是久违了。
楚然眨眨眼,心安理得地躺在地上,一闭眼就睡着了。
凌晨,她被管家叫醒。
管家神情紧张而着急,楚然安慰他,她创作遇到瓶颈,需要疯狂一把找灵感。
管家不做多想。搞艺术的,总会做出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
管家帮她叫来家庭医生清理伤口。
十指连心,医生已经习惯病人大喊大叫,但从始至终楚然都一声不吭,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医生嘱托:一星期内不要碰水。楚然点头。
很快,房子中又剩下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