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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无长兄-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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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一开始是被逼,后来若别人近身伺候他,你还觉得刺眼,这又是为了什么?’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可怕的事实击倒了一般倒退了几步。

‘你明明爱慕花木兰,那有此机会和花木兰亲近,与他肌肤相亲,你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匈奴女子爱憎分明,便是私定了终身也没什么,何况你只是个破国的公主。那为何你不愿意碰他,更不愿意和他再亲密了……’

‘几个月前,你和他贴身学习防身之术,明明还心如小鹿乱撞,爱的恨不得亲他几口。结果这才几个月……’

赫连明珠此时才是个十六岁的少女,平生从未经历过这样慌乱的时刻,忍不住一下子蹙眉,一下子展颜,一下子又露出悲苦之色。

这样疯魔的状态,直让那罗浑眉头皱到了一起。

任谁见到一个宦官抓着一个男人尿湿了的裤子捂在心口,一边攥的死紧,一边愁眉苦脸或羞愧脸红,都会觉得这个宦官有毛病。

‘……听说下面无根之人,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对,想不到竟是真的……’

那罗浑见那裤子把赫连明珠的胸口都印出一片湿渍,更是心中感慨。

‘日后伺候或者的事情,能我们来还是我们来吧,若真让这位宦官动手,说不定哪天火长就被这阴阳怪气的宦官给侮辱了也不一定……’

他心中讨厌这个宦官,便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发誓一定要看好他,不让他再拿听不懂鲜卑话来装傻,也别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了火长!

***

狄叶飞担心花木兰的情况,一头就扎进了王帐之中。

贺穆兰虽读过临床医学,也在医院实习过,可从未想过病人原来经历的是如此痛苦和没有尊严的事情。

她后来做了法医,几乎没有什么机会面对活生生的病人,也没有生过什么大病,在她心里,生病无非就是进了医院,医生检查、治病,可检查过程中或者身体抱恙过程中会发生的尴尬之事,真是毫无经验。

她闭着眼,突然就明白了好友顾卿为何告诉她,有时候医护人员的态度真的很重要,医护人员的态度和责任心,有时候能减少病人的痛苦,也能维护病人的尊严。

贺穆兰受伤以来,感觉到自己受到损害最大的不是身体,而是自己的尊严。

“若此次安然无恙的度过,我一定不再让自己受伤,也不让自己进入险恶之地。”

她捏紧了拳头,想起花木兰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这些伤口年代都很远,可以想象的出,近七八年间,她是再也没有受过伤了。

是不是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屈辱或痛苦,所以再也不愿意受伤了呢?

应该是的,因为在某些时候,贺穆兰觉得自己和花木兰有共通之处,若是她会为这种屈辱而发誓不再受伤,那花木兰一定也曾有过这样的想法。

赵明极为快速利落的扒了她的裤子走了,却没发出什么诧异的声音,也没有表现出异样,贺穆兰心中猜测她大概是太过害羞,所以看都没有看她下/身一眼。

可扒裤子可以不看,穿裤子却是一定要看的,到时候她的身份就瞒不住了。

她正在想着等下如何应对赵明的询问,耳边却听到脚步之声,正想着赵明去拿干净衣服怎么来的如此之快,就听到旁边狄叶飞满腔怒意地声音:

“他竟连陶壶都没有用上!我还以为是弄洒了!”

这一下,惊得贺穆兰猛然一下睁开眼。

“你怎么进来了?”

“火长,你素来脾气好,可这人真是一点都不拿你当回事!你又不是没有亲兵和朋友,别的不说,那叫陈节的汉人汉子就细心的很,你便让他伺候又有什么?等明日你的家奴花生来了,叫他伺候也是一样的,何必还留着他碍你的眼,赶他出去就是了!”

狄叶飞故意把声音说的极大,让帐外的赫连明珠听见。

帐外的赫连明珠脸色一白,微微张口,立刻又咬紧了牙关。

他指责的一点都没错,她如今可不是什么公主,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宦官,在大魏前途无量的英雄面前摆谱偷懒,没有赶他出去,那都是花木兰脾气好。

更别说她的退却,都让他……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裤子,脸色更白了。

“莫怪她,是我忍不住。”贺穆兰睁开眼,生怕狄叶飞真找陈节或者自己给他换裤子,忍不住高声反驳:

“我挺喜欢她的,我觉得她很好,你们都别为难她!”

贺穆兰并不知道赵明还在门外,声音说的大了些,听到这个的赫连明珠心中先是一欢喜,而后便陷入深深地自我厌恶之中。

她心中同时装着拓跋焘和花木兰,一边喜欢花木兰的温柔,一边又觉得拓跋焘是她兄长那样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水性杨花,还能是什么?

以往她周旋于男人之间,那是因为他们并不是真心爱慕她,大多是看上她兄长赫连定或她公主的地位,或是爱慕她的姿色,她和他们虚与委蛇,那也是自己的生存之道……

可拓跋焘和花木兰待她都不曾有过苛刻,她如今虽是宫人身份,却没吃过苦,也多靠这两人的帮助。

她如今两个都放在心里,一边崇拜花木兰,只觉得他是世上最体贴的男子,一边却敬爱拓跋焘,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遇见的男人都及不上他……

那些后宫的女人骂的一点都没错,她这般艳丽的容貌,合该就是个多心多爱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宜家宜室。

兄长家人还在危难之中,她却一天到晚想着儿女情长,她如今变成这样不自爱的女人,便是老天对她最大的惩罚了。

贺穆兰情急之下高喊出声,自己不觉得有什么,狄叶飞却听得无比刺耳。

这话若不知道内情,谁都会想歪。

“怎么,我们火长不喜欢女人,倒喜欢一个不男不女的宦官?听那罗浑说你现在是军中最炙手可热的女婿人选,若是让众位将军和那些女郎听了,岂不是要气死?”

狄叶飞凝视着贺穆兰,慎重地说道:“无论是你真心还是无意,你如今刚刚声威日隆,正是最好的时候,不要自毁城墙,坏了自己的名声!”

狄叶飞一方面是在提醒他,一方面也是在提醒自己。

有闾毗那货纠缠,若一步不慎,他长久以来积累的功勋就要彻底白费,成为以色相玩弄别人的恶人。

这是他万万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贺穆兰没听懂狄叶飞的话,也没见过如此严肃的他,愣了一愣后气急败坏地说道:“你想什么呢!她年纪那般小,我只当她是妹妹!”

“你这样想就好。”

狄叶飞也是微微一怔,却没在意她为什么用“妹妹”这种形容。毕竟宦官,尤其是年纪小的宦官都是阴柔似女人,用女人来形容也不错。

赫连明珠在帐外听到贺穆兰的话,只觉得一颗心彻底碎成了粉末,被那风儿一吹,嗖嗖嗖地就飘走了……

原来他当我是妹妹……

妹妹……

赫连明珠眼泪珠子不停地往下落。

她明明是朝三暮四之人,为何还会落泪呢?

她……她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为何她自己都看不懂了呢?

切莫说帐内帐外正在上演如何的内心狂想曲,这番若干人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到了几条干净裤子和宽大的衣衫,急忙忙地跑了回来。

他是贵族,无论是中衣还是外袍都是上好的料子,也有家奴人一人二等人时时清洗,不像狄叶飞和那罗浑等人,看起来细心,其实让他们脱了鞋,各个都有汗臭,等到了夏天,汗酸味头馊味儿什么味儿都有。

所以一说要干净裤子,才人人都看向若干人。

若干人一想到日后自己可以吹嘘“花木兰曾经和我穿过一条裤子”,就忍不住满面笑容,连看和赫连明珠也没有那么讨人厌了,当下对着帐外两人抬了抬下巴,笑着道:“走,我们进去把衣服送了。”

那罗浑从贺穆兰说“我喜欢她”云云的时候就把无关紧要的人全部逐退了,好在看守王帐的都是虎贲骑的精锐,也都是极为崇拜贺穆兰的年轻人,知道这话不能外传,那罗浑一敢,立刻就走了。

“你们进去,我在帐外看着。”

那罗浑摇了摇头,抱臂而立,替贺穆兰当起门卫来。

若干人立刻把赫连明珠手中的裤子劈手抢过往地上一丢,再看到她胸前的污渍忍不住露出嫌恶地表情。

“你这人……算了!先进去再说。”

两人进了屋,正遇见狄叶飞和贺穆兰气氛尴尬。

但无论如何尴尬的气氛,遇见若干人这种活宝,都是尴尬不起来的。

“火长你看,这都是我大兄派人送来的新夏衣,我都没上过身呢!你尽管弄脏,保准你有的换!”他抖了抖一件白色的中裤:“这件是上好的细棉布,南边过来的,又透气又吸汗!”

他又展开一件光洁轻薄的中裤,“这是白绫布的,白头蚕吐的丝,绝不贴身,最适合有伤口的病人穿!”

若干人兴奋地把几条裤子一件件说过,然后摊在贺穆兰面前。

“火长,你看你想穿哪件,尽管说,我们给你换!”

他眨巴眨巴着眼睛,期待地等着贺穆兰的答案。

结果贺穆兰却默默地扭过头,把脸埋在了枕头之中。

“咦……火长你这样我看不懂啊……”

若干人沮丧地开口。

“我看这件很好。”赫连明珠挑出那白绫布的。“不贴身就不会碰到伤口,这天这么热,这个也够轻薄。”

狄叶飞却从一堆裤子里挑出一件细绢的。

“这条是开/档的,容易方便,用这个。”

赫连明珠一直摸不清狄叶飞是男是女,但见他长相无论如何也生不出他是男人的心来。而且女人都爱比较,狄叶飞从一进帐她就偷偷打量过,不得不承认若真论长相,自己和这狄叶飞大约平分秋色,可她如今是宦官打扮,又刻意扮丑,要论气质和风韵,自己就不及这狄叶飞太多了。

毕竟他是染霜的玫瑰,铿锵的美人,而自己只是个小毛丫头。

而刚才他热嘲冷讽的话,让贺穆兰说出“我只当她是妹妹”,在她听起来,倒像是在心上人面前急于撇清什么似的,此时更是看狄叶飞不顺眼。

女人就是这般奇妙,她也许心意不定,但毕竟是未嫁之身,在几个男人之间比较,又是暗恋,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过错的,可若真的被人拒绝,说无意,那锥心之痛,就不是能用“我反正是暗恋”来安慰自己可以缓解的了。

她觉狄叶飞不好,便不同意他的选择,更何况女人都比较排斥这开档的亵裤,觉得猥琐,便说咬死说拿白绫布的好。

狄叶飞也看赫连明珠不顺眼,觉得一个宦官长得妖媚似妇人,还扭扭捏捏,一看就是会坏人节/操的人,拿着那开/档的裤子就不放手。

两人怒目相瞪,似乎都能感觉到两人身上爆发出来的磅礴怒气,贺穆兰听得想死的心都有。

“花将军,我现在就帮你穿!”

赫连明珠气的理智全无,再也不管什么羞不羞,伸手就要去抓那被单。

狄叶飞伸手擒住她的手,冷笑道:“你已经弄脏他一条裤子了,哪里敢再劳你动手,我来穿!”

他拿起开档的裤子。

“都给我走!我就这样最凉快!”

贺穆兰将牙咬的嘎嘎响,扭头看向若干人。

“把他们拉走,我就这样了!”

“那怎么行,我还……”

‘我还想和好的穿一条裤子呢!’

若干人把要到嘴巴的话活生生吞了下去,变成了:

“……我还怕你着凉呢!”

“我给他穿!”

“你算什么东西?我看你是无根之人,才怕这开档的裤子吧?穿我这个!”

两人大声争执了起来,狄叶飞毕竟是男人,抓住赫连明珠的手,赫连明珠便觉得有一双铁箍箍住了她,再也不能动弹。

但狄叶飞抓了她,自己又拿着一件裤子,便再也没有手去掀那被单了。

“右贤王,我说过花将军如今不宜见客!”

那罗浑声音冷冽。

“我无意间得了他的战马,怎么也要完璧归赵,你让我……”

闾毗的声音突然在帐外响起。

“我给他穿!”

“我给他穿!”

听到自己的心上人要给伤重的情敌穿什么,是个男人都绝逼不能忍!那罗浑武艺虽然不错,可闾毗毕竟是柔然归顺的右贤王,他也不能下狠手,那闾毗不管不顾地一头冲了进来,那罗浑拉不住他,便让他成功进了帐。

一进帐,闾毗更是两眼通红!

狄叶飞一手拿着一条开档的裤子,一手正在探向贺穆兰盖着下身的白布!

“住手!”

“住手!”

第247章惊人的猜测

闾毗会来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

柔然王室因为有贺穆兰成功拖延,最终尽被俘虏,马匹和财产也都归了魏国人之手。柔然右贤王闾毗因为归顺有功,拓跋焘为了安抚他,便赐给他一些柔然的财产作为赏赐,而贺穆兰的那匹红色战马正在其中。

贺穆兰两匹战马,越影自是不说,那匹红马也是异种,但凡蒙古马种的马都不会太高大,其耐力和强悍的作战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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