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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生存法则 作者:苏鎏(晋江vip2014.2.2正文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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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娘不知从前这身子与钱氏关系如何,但看这些天钱氏的表现,可不觉得她们从前有多亲热。可钱氏既这么说了,她也不能分辩什么,只能默默把头低了下去。
  钱氏便长叹一声道:“祖母知道你这孩子心里苦。你母亲去了,又留了个修哥给你。这家里没一人与你一条心,你这日子哪里好过得了。也怪祖母,若当年不与你父亲负气,好歹留在家里也能照顾你一二。”
  “是宁娘不好,离家两年不能在祖母跟前尽孝。”
  “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儿。”钱氏摸了摸她的鬓发,“你是去照顾你母亲,这本就是子女该尽的孝道。只是你娘命苦,终究没能留住。唉,当初若我能拉着你父亲,不教他们分开,你母亲也不会这么早去。”
  人都死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宁娘也听几个小丫鬟提起过,从前母亲在陆府的时候,钱氏也并不太待见她。反正她一心扑在大房上,与二房的人一向离心离德。
  如今会这么想,大约是二太太这个继儿媳妇太过厉害,老太太有些后悔了,倒又觉得先头宁娘的生母更好拿捏一些了。
  “母亲走时有我跟修哥陪着,她是笑着离开的。”宁娘声音淡淡的。这倒不是她瞎编的,是修哥同她说起的。修哥知道她撞伤了头,便时常讲些从前住在沈家的事情给她听。宁娘听得出来,修哥最怀念的还是与母亲姐姐在一起的时光。
  只是有些时光过了便是过了,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钱氏听了宁娘的话,眼眶又有些发酸,哽着嗓子道:“嗯嗯,你娘有你们两个好孩子,这一世也不算活得冤了。她临走时又给你们姐弟两个留下了那么些陪嫁,将来你与修哥也算是有了依靠了。”
  宁娘听她提起陪嫁,倒也来了几分精神。一直到现在她都搞不清楚她母亲的陪嫁到底有多少。她不是爱财之人,只是在这个时代不允许女人出门挣钱。既不给她一条自力更生的路,那她也只能指着那些嫁妆过活了。她也没清高到一分钱也不想要,就算她不要,也得给修哥留着。他可是实实在在的沈家人。
  钱氏见她不说话,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在这儿也听说了一些事情儿。你爹与你舅舅也是为了你好,你毕竟还小做买卖还不成。又是个姑娘家,哪里懂这些。那几间当铺先让你父亲替你管着。待你出嫁时再给你当陪嫁。这本是好事一桩,只是你继母这个人你也知道,小门小户的眼皮子浅,这些年兴恒当铺一直由她管着,你娘临终时给了那几间如今也握在她手里。真不知将来还到你手里时,会是怎么一副光景。”
  宁娘越听越惊奇,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到了这会儿她若还以为钱氏把她叫过去只是拉家长,那她可真是猪脑子了。钱氏分明就是在告诉她,她母亲留给自己和修哥的那几间当铺,如今都落入了二太太手里。即便将来还回来,也难说会成什么样儿了。
  沈家的东西转眼间就姓了陆了,宁娘若是还如从前般冲动,只怕当场就要跳起来了。
  可她毕竟已经不是从前的陆宁娘了。钱氏为什么跟她说这些,这很值得令人深思?她即便再不喜欢二太太,可若是宁娘的当铺能归了二太太,将来总是要传给莹娘和朗哥的。莹娘她或许不在乎,朗哥她总还是喜欢的。
  一笔不小的财产,与其给自己不怎么喜欢的孙女和完全不认可的孙子,倒不如分一半给自己最钟意的孙子。可她偏偏没有将此事藏起来,而是直接在自己面前点破。这便由不得宁娘多想了。
  宁娘依旧细声细气:“母亲自然是比我有经验的。”
  “哼,她倒真是有经验。从前她那个家若不是由她这么个精明的女儿操持着,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不过这兴恒当铺可是大买卖,不像管个小家那般容易。一年十多万二十多万两的银子进账,不费点心可不行。”
  老太太连这也打听清楚了,看来真是有所图了。宁娘也被那几间当铺的年收入吓了一跳。要知道她现在跟着莹娘她们领一样的月例,每月不过十两银子。二太太还算大方了一回,说她先前两年多不在家,一下子就给她补齐了那二十几个月的月例。
  就算如此,宁娘现在手里的银子还不到三百两。没想到她竟是个富二代,母亲留给她如此一笔巨大的嫁妆,多得她简直有些承受不了。
  难怪这么多人眼热了,任凭谁看着这每年的进项也要心动一番。二太太是早就出手了,那么老太太呢,是不是也想来插一脚?
  一年十几万两银子,很够他们陆家风风光光地过日子了。将来若真成了她的陪嫁,那娶她的那户人家也算是发达了。
  宁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尴尬,想嫁高门大户基本是不用想了。更何况她也不想嫁进那样的人家。上一辈子她也听了不少豪门灰姑娘的轶事,初嫁时风光无限,真正走到最后的又有几人?这时代不流行离婚,到最后夫妻情淡,只怕丈夫得纳满院子的通房小妾。
  倒不如嫁进小门小户,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算了。她若真有点私房,婆家想来也会高看几眼,说不定日子倒更好过也未可知。
  可是若真如钱氏所说的,宁娘简直要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嫁出去了?
  既然她不嫁这当铺就一直捏在二太太手里,那她何必要巴巴地把自己嫁出去。倒不如一直这样拖着,岂不是年年都有大把的银子可收?宁娘可不傻,没天真的以为二太太会把挣到的银子一分不剩全给自己留着。
  她若能有几分善心,不将那几间当铺一点点全转到自己名下就算是好的了。
  这可真是糟心的事儿。宁娘从钱氏那儿回来,心情愈发糟糕了。她才十二岁,就整天要为什么嫁妆产业的事情。想她上一辈子虽然没有爹,可母亲到底也是待她极好的,十来岁的时候哪里需要操心这些,只要把书读好就行了。
  以前穷归穷,倒没这么多烦心事儿。怎么来了这个时代,一下子变得有钱了,倒平白生出了这么多糟心事来了。
  宁娘那天晚饭吃得不太香,早早地洗漱了便要上床休息。刚拔下头上的白玉芙蓉簪,猛然间想起了白日里在书房遇上的那个人。
  她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  卖个关子,下一章再细讲书房里的人哈。




☆、报恩

  宁娘一下子就想起那个人是谁了。
  虽然没见到长相,但就凭那一句话,她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这世间竟有如此凑巧的事情,那一日他侠肝义胆出手相救,大约他们两人都不会料到,过了十天半个月,他竟会拿剑抵着她的喉咙。
  两次相遇,他都只说了寥寥数语。可就凭着那几个字,宁娘竟确信无疑地将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她对自己的这一判断感到惊奇。
  或许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心里放大化。哪怕第一次相见时他只说了“胡闹”二字,却也如刀刻一般印在了自己的心上。
  可他为何会在这里?
  夜深人静时,宁娘的头脑变得清晰起来。他必定不是陆家人,会躲在密室里的人,通常都不干好事儿。现如今陆家上上下下大约只有她知道那人的存在。可她应该怎么办呢?
  宁娘终于想到了这个关键的地方。若按着常理,她必定要立马将此事报告给祖母与母亲,再由她们将此事告知衙门,等着官老爷上门来抓人。可是这个人救过她一命,不止救了她,还救了她的弟弟妹妹们。
  一个会在危险时刻出手相救的人,应该不是个坏人。至少不是个穷凶极恶之人。他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能启齿,或许被逼无奈落入窘途。像今天下午那种情景,他本可一剑杀了自己,可他却犹豫了。
  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分明是感到惋惜与无奈的。若不是后来春晴来了,宁娘其实很想知道他究竟会不会杀自己?才刚救下她,又要亲手结果她的性命吗?
  宁娘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又出现了那一小串血迹。那人应该是受了伤,暂时躲进密室休息。若不是向上带伤,以他出神入化的箭术,大概不需要躲藏得这般狼狈。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这处宅子的密室呢?宁娘想起这宅子的由来,前朝王爷留下的遗物,大约只有跟他有关的人才会知道。这么说起来,这人会是前朝作孽?
  宁娘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肝儿都微微发颤。她真觉得这趟穿越很不带劲儿,日子过得苦巴巴不说,还时不时惹上点大麻烦。先是差点死于非命,这会儿难道又沾染上了反贼?
  也不知那人伤得重不重?
  一想到这个,宁娘真想抽自己一下。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还关心这个。可她越这般想越是忍不住要琢磨。救命恩人如今落了难,自己该如何做才算是对得起良心呢?
  宁娘了无睡意,索性披衣从床上下来,踏着房中的月色来回踱步儿。她没留人值夜,屋里丫鬟人手不够,仅有的几个都被她赶去照顾两个小的了。
  屋外像是起风了,传来一阵阵树叶沙沙的响动。屋子里倒是炭火烧得正旺,噼啪直作响,听得人心头暖暖的。
  他身上有伤,天又这般冷……宁娘觉得自己简直有些忘恩负义了。她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先是换了一身出门的衣裳,又在屋里随便找了些点心包起来,最后还翻了一包春晴先前整理好的白布绷带什么的。翻找的过程中意外的还寻得一瓶伤药膏。她对这东西也不懂,不管有用没用一并带上。
  她把这些东西都包在一块素锦绸布里,又披了件藏青色夹绒披风,趁着外头夜色正浓无人走动,悄悄地往小跨院走去。
  那小跨院离得不远,没多时便到了。宁娘白日里来的时候不觉得害怕,这会儿头顶月色朦胧,照得身边树影茕茕,看得人心里渗得慌。宁娘抬手推了推小跨院年久失修的木门,一声拖长了音的“吱嘎”声简直令她寒毛倒竖。那院里还种着一棵两人抱的老槐树,此刻风一吹,仅有的几片树叶儿便哗哗往下掉,远看就像许多鬼影子迎面扑来。
  宁娘吓得手一抖,那素锦包袱差点儿就掉在地上。她强忍着尖叫的冲动,不敢多看四周的情景,快步往书房里走去。
  书房里黑沉沉的,只有门口一小片儿地方照着月色。高高的书架此刻就像一个巨人,几乎要朝宁娘扑过来。要不是她来这里好几回了,这会子大概早就尖叫起来了。
  她进屋后也不敢多言语,只是走到书架边上,轻轻将手里的包袱放在了地上。因为不确定那人还在不在,她又伸手敲了敲书架。若他还在,必定会听到动静。若他走了……
  走了更好,省得自己提心吊胆。宁娘放下包袱后不敢多留,转身便冲出了屋子。那着急的模样就像后头有十个八个恶鬼在追赶似的。
  她一路逛奔回自己屋子,冲进房间换下衣裳便缩进了被子里。一直到这会儿她才真正感到了害怕,明明屋里暖和得很,她却吓得浑身直发抖。
  果真报恩这种事情,真真是很难做的。可她还是做了。不管那人是好是坏,他总救过自己一命。一报还一报,她跟他也算是两清了。
  宁娘在床上抖了半天,总算在惊惧不安中进入了梦乡。她并不知道此刻的小跨院里,正有人在那里翻她留下的包袱。
  “点心,白布,还有药膏,准备得倒是挺齐全。若是能再有一壶酒便更好了。”密室内只亮着一盏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说话的人轮廓大半掩在了黑暗中,隐约只能看到挺拔的鼻梁与薄唇连成一线的孤度。
  “她一个姑娘家,哪里来的酒?”另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那人一面说话一面将身上被血浸透的白布绕了下来,拿出随身带着的一个玉瓶,倒了些粉末在手上,重重压在了伤口处。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先前说话的那个人还是忍不住道:“哼一声又如何,我也不会笑话你。”
  “哼了又能如何,你也不是大夫,治不了。”黑暗中的人回了他一句,随即拿出宁娘送来的白布,重新缠起了伤口。她的药膏虽然用不上,但这布却送的很及时。他可以不吃东西,却希望能换一下纱布。毕竟从小到大他过得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如此落魄倒真不多见。
  先前那人忍不住调侃他:“是啊,知道你才是大夫,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救回来,难怪这般拼命,竟是连命也不要了。”
  他虽然说着责备的话,眼神里却透出感激之情来:“言之,我真不该让你来这里。”
  那个叫言之的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才多大点的孩子,哪里学得这般老成。这话便是说反了,我来这儿是正经办差,你私自跟来才是胡闹。怎么到了你嘴里,我倒成了多余的那个了。”
  “若不是我,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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