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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之恋02 冷菊冰心(寄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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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物也有可能成为破案关键。

    “明天再做行不行,今天晚上很冷。”张素清暗示的瞄瞄冷得吓人的太平间。

    “检察官明天一早要报告书,你去编一篇来。”她不顾百姓劳名碌命。

    谁不想回家睡个安稳觉,可惜职务在身,拼到死是活该。

    检察官好狠心,她们是两名“弱”女子呐!“言法医,你不怕吗?”

    “投身这行业就要有钟魁的精神,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活人比死人更可怕。

    接过解剖刀,言辞醉先由头部至耻骨缝际一刀划下截开脐部,切开左侧检验胸腹皮下脂肪肌肉状态,淤血程度比想象中严重。

    颈部胸部的皮肤和肌肉剥离至腋窝后到腹肌,腹壁内方下四分之一横切除腹部之紧张,肝啦,脾啦,一些该有的内脏无一遗漏。

    气胸的话得先濯水再以小刀刺破看有否气泡浮现,死前落水而亡和死后落水大不相同,有助于案情的侦查,不能少了这步骤。

    子弹穿透左心房造成大出血果然是致命点,其他小伤口不过是小菜上桌,多处挫伤、骨裂是落水时的冲击所遗留,并非关键点。

    脑满肠肥,一身的油脂够养活衣索比亚一小村子的孩童,混黑道的人可真不节制,就算他不死于黑帮火并,也会因胆固醇过高而提早去报到。

    地狱要空真的很难,说不定人满为患,哪一天侵占到地面来。

    “可不可以先休息一下,我头好晕。”她好想吐,那一跎肠子……噫!

    起码半年不敢吃猪血汤和五更肠粉。

    “要效法实验家永不放弃的决心,你想实习分数画上个大圈吗?”脸色和死人一般苍白,倒像具活尸。言醉醉瞟了她一眼。

    “我……晤……”捂着唇,张素清叫苦连天。

    当初考上医学院填写志愿表,分不清何谓基础医学,什么叫应用医学,十七,八岁正值老想着一步登天,以为应用医学可以学得更多知识。

    而应用医学又分治疗医学、预防医学、法医学三项,那年经济不甚景气,诊所又常常被抢,大医院受病患勒索,因此她毅然而然的决定走法医路线,吃公家的路比较保险。

    没想到最后一年的实习却让她后悔了,跟着这法医上山下海的东跑西走,看遍无数令人反胃的画面,她才晓得台湾的治安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六个月来,她还是不习惯满地鲜血和肝脏等内脏外翻,有时尸体发现的迟了些,恶臭尚可忍受,但是那些蠕动的肥蛆直叫人反胃,可她又不能当着警察面前吐个痛快,形象得保持呀!

    像此刻,不但是剖开死人的肚皮,还得翻找死人胃袋内快成屎的食物,看看他死前吃了什么,判断他最后一餐在何时进食,甚至由残肴检测食物的出处,找出谁是他生前所接触过的人。

    人死脱肛是必然的事,可是为什么她还得做清理秽物的工作,助理法医有必要这么命苦吗?

    “把钳子给我,左边那一根。”快一点,验完这具尸体她就不管了,太累了。

    张素清移开视线不看切开的躯体。“言法医,加班有没有加班费?”

    “我会向上级申请,少了一分一毛就有人该遭殃了。”国家的公帑不污怎成。

    “学妹,你说的那人不会是我吧?”利字当头无人性呀!

    修长的身影伴随着清朗笑声来到冷寂的太平间,戴着近视眼镜的斯文男子绽着灿拦笑容,无视临时搭起的解剖台上的尸体。

    死人见多了不稀奇,股离肉碎的情形还怕没得瞧吗?车祸现场多走两回就够午夜惊魂了,何惧完整的躯壳。

    “你来干什么,嘉勉我的勤奋工作,打算向上面要求发奖金?”言醉醉没精神的斜睨他一眼。

    邵之雍笑笑地抬高左手。“来为你们送消夜,担心法医界少了你这位女青天。”

    “别告诉我你买了稀饭和酱瓜,那组沾了血的解剖刀不认死人活人。”连吃了五天都快受不了。

    没时间下厨,“台籍”女佣这阵子似乎很忙,三天两头的见不着人,想找个跑腿的高薪临时工都找不到,只好屈就一锅稀饭煮了又煮。

    反正她不常在家,三餐大都在外解决,吃不完是正常事,倒了可惜就一直冰在冰箱里,饿了才拿出来吃上一两碗。

    “炒猪肚,三杯兔肉,还有清血的猪肝汤和大杯的番茄汁,莱色满意吧?”他是舍命陪佳人。

    闻菜色变的张素清掩着嘴退后数步,打死也不肯接近“消夜”。

    “听起来像是你终于有良心,可喜可贺。”脱掉胶质手套,言醉醉用消毒水和瓶装矿泉水清洗双手。

    “没良心的人是你吧!你几时孝敬过我这个爱护学妹的学长。”想喝她一杯水得自己倒。

    “等你不幸遇害后,我会义不容辞地解剖你每一处,找出真凶,让你死也瞑目。”够义气了。

    “大毒了吧!学妹,你诅咒我死于非命。”他是有为青年,国家社会的栋梁,该死的是为非作歹的坏人绝不是他。

    “别攀亲带故,法律系和医学系离得很远。”辣得有劲,好吃。

    “筷子。”哪有人懒成这样,拆个包装都省,直接以手代筷用抓的。

    “少献殷勤了,你的用意我一清二楚,你肠子有几个弯我了若指掌。”礼多不见得是好事。

    邵之雍讪笑地勾着她的肩膀,像哥儿们。“被你识破了呀!不枉我暗恋你数年……啊!你真揍呀!”

    “是非嘴最好少开为妙,我不想惹得一身腥,和你的名字牵扯在一起通常代表恶运的来临。”已有不少流言传出。

    向来行事低调的她不爱成为风云人物,偏偏她经手的刑事案件都在解剖刀下一见真章,屡破奇案的累积无数她不想要的丰功伟业,名声大到总统亲颁奖牌的殊荣。

    习医是基于对人体构造的兴趣,并非为造福广大病患的健康,她讨厌人群是众所皆知的事,成为法医倒是跌破众人眼镜,不敢相信她乐于同死人打交道。

    其实死人最老实,“安分守己”的躺一排不吵不闹,没有所谓的医疗纠纷,用不着听病患抱怨一大堆与病情无关的家务事,还省却了病患家属跟前跟后的询问病况,周围少了不少聒噪声。

    活体、尸体在她眼中并无两样,刀一划都是相同构造,只不过一个有呼吸,一个懒得喘气罢了。

    救活了病人是理所当然,没有人会认为医生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分内之事何足挂齿,顶多事前美个红

    “鱼帮水,水帮鱼,你辛苦一点忙一个晚上,我让你多七天的休假如何?”事关重大案件,偶尔为之的利诱不算过分。

    “不错的交易。”下颚一点,半饱的言醉醉不忘提携后辈,“张素清,报告由你来写。”

    经她一喊,邵之雍着向另一名“活人”,那一脸惨白神色真不愧是菜鸟,完全表露无措和惊煌。

    “不要啦!老师,我明天得回校交作业。”称呼一声老师是期望能逃过一劫。

    实习生和指导老师,毕业前的考验。

    “写。”不多言,言醉醉的态度是没人情讲,坐在另一具尸体旁喝着猪肝汤。

    有事弟子服其劳,她稍微利用一下是人之常情。

    “呜一一你奴役我。”张素清不敢大声张扬,怕吵“死人”。

    当助理就注定命苦,还有半年才能拿到毕业证书,能不能顺利念完七年就看这次的实习分数,她能说:不吗?

    欺负后辈是可耻的行径,可是她无从投诉,言法医是法医界的翘楚,到目前为止,还无她找不出死因的案例,声誉之高非没没无闻的她能比拟,说出来谁会受理。

    搞不好人家会说是磨练,羡慕她跟对了良师还不知珍惜,小孩子心性不定。

    “你慢慢在这里哀怨吧!我该下班了。”吃饱了就想睡。

    “嘎?!”她是什么意思。“言法医,你要放我一个人在……太平间?”

    “不是。”收拾着私人器具,言醉醉用棉布和双氧水洗涤刀面污渍。

    张素清放下心的喔了一声,还好,还好。

    “你干么把解剖用具全收到包包里?”

    “检验完毕不回家难道要留下来过夜,拿好。”言醉醉将写了一半的报告书交给她。

    “言法医……”张素清已经开始觉得恐慌,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不用担心,邵学长正等着你的报告出炉,他会陪你到天长地久。”和一堆死人。

    “什么?!”

    “我——”

    两人齐喊出声的看向她,神经不自主的抽动。

    摆摆手,她走出阴冷的太平间。“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老师起头,学生收尾是天经地义的事,她一点也不觉得愧疚,何况她多拖了个人下水陪伴。真是恩赐了。

    打了个哈欠,身上的白袍微沾了些尸血。回头再叫宋妹妹送去洗衣店,少不得又是一笔跑路费,她早列人“正常”开销。

    言醉醉精神不济的走出实验医院大楼,到了转角处忽有一把枪抵住她脑门,问了一句她自己都很想笑的话。

    “你是医生?”

    她该怎么回答呢?

    是或不是?

    “我很累了,你们需要医生请去急诊室挂号,左转十公尺处是挂号处。

    “少啰唆,你最好乖乖合作,否则小心子弹不长眼。”枪口威们地碰了她一下。

    不用回头,言醉醉大概能由呼吸声听出背后有几人。“对医生要容气些,说不定哪一天你会需要医生。”

    “X的,你巴不得老子早死呀!”来人气愤的口吐脏话,吐了一口口水。

    死了才用得着她。言醉醉在心里回答他。

    “老石,别对医生不礼貌,她说得有几分道理。”另一道戏謔的男音阻止他不敬的言语。

    人有旦夕祸福,尤其在刀口上讨生活的他们,哪天出了意外,没人敢担保能不能活得下去,医生的必要性是维系生命的惟一依赖;谁也得罪不起。

    “可是她是个娘儿们,不太可能是外科医生。”最多是妇产科或是小儿科。

    “问问无妨。”笑脸男子态度诚恳的间:“小姐,请问你是外科医生吗?”

    有礼的匪徒?“要看我的解剖刀吗?我刚开了几人的胸膛。”

    她没说谎,她是具备外科医生的资格,不然她凭什么开膛剖肚。

    “太好了,我们就是要你。”

    要我?!

 第二章

    “你们要我动力取出他的子弹?”

    真是大勇敢了,叫人由衷的佩服,把一个奄奄一息的活死人交托在她手上,该说病急乱投医吗?

    不是她爱耍大牌多此一问,而是给他们后悔的机会,兔得人人了土,才来怪她医术不精,专医“死”人。

    说实在话,她很久没医治过活人了,若非爱困得没精力去“拒绝”他们的请托,此刻她会躺在充满天人菊香味的暖床上。大作绚丽无边的美梦。

    看着和死人无异的惨白脸色,简陋的医疗室满是刺目血渍,两袋血用了一大半,维持着仅剩的一口气,不甘心就此与世相辞。

    以她专业的知识和经验判断,这样的伤势早该抬到殡仪馆存放,而此人居然还有微弱呼吸,强要与上天争一线生机,悍然的意志力叫人咋舌,简直和蟑螂一样顽固打不死。

    救不救都非她分内之事,尽人事,听天命,看他的造化了。

    “拜托你,医生,请你尽快取出他胸口的弹头,救人如救火迟疑不得。”都什么时候还犹豫不决。

    “先言明在前,是你们的请求我才动刀,事后不可有任何怨言。”先小人后君子。

    “一定,一定,麻烦你快动手,他快撑不下去了。”脉搏似乎快停止了,她怎么还在谈让人听不懂的条件。

    一定会计较还是一定没事?“找张纸来写下切结书,所有人都印上指印。”

    “什么?!””

    所有人都傻眼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身处何地?几十把枪正对着她,而她不担心自身安危,反要一行人盖指印、写下切结书,她是不是疯子?

    “你们大可在一边发愣、发狂,他的命要是救不回非我之过,是你们联手害死他。”别人的生命对她而言不痛不疼。

    是死是活她并不在意。

    “臭娘们,你再不救我们老大,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一个捺不住性子的男子当场将枪口指向她太阳穴。

    表情不变的言醉醉打了个优雅的哈欠。“有时间废话不如去准备后事,我看他快不行了。”

    “你……”另一个人拉住冲动的男子,神情并不友善。

    “医生,虽然我们的行为是野蛮了些,但到自前为止不曾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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