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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沈奕突然道：“神灵之所以伟大，就是因为他从未出现过。因为他从不出现，所以他神秘，他无所不能，他光照万物！但是当他真正出现时，他就变得不再神秘，也不再值得我们去崇拜。”
他回头看神父：“也许这里真的是神迹，也许这世界真的有神灵。但是他真得不值得敬畏，不值得奉为圭皋。”
“可是神是最强大的，他无所不能，无所不知！我们应该遵奉他！”
“是么？”沈奕看看神父，眼角中突然露出笑意。
他突然掏出射月对准神父的脑袋，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然后他说：“如果我想杀你，只需要四秒钟就够。我比你强大，那么是不是我所说的一切，就都是神喻？你告诉我，神无所不能，和我们必须听他的又有什么必然联系？你再告诉我，强大十倍能杀你，强大一倍也能杀你，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区别？最后你再回答我，如果现在我这个非信徒杀了你这个信徒，神又会如何惩罚我？”
神父一呆，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奕把枪收了回去：“我对宗教并无反感，但是我非常反感一件事：就是把神的意志作为神圣意志，将一切违背神的意志的行为都视做亵渎。神没有说过话，哪怕是在这个所谓的神迹般的世界，神也连屁都没放过一个。所谓的神的意志，你得请他老人家亲自跟我说。就算他说了，我也未必会听。他固然比我强大，在这血腥都市里，比我强大的却比比皆是，他们却都不是神。神或者无所不能，或者无所不知，或者无比强大，或者洞悉世情，或者可以创世灭世，但有一件事，他永远做不到，那就是……他不是真理。”
微微停顿了一会，沈奕才继续道：“这世界可以有神，但他只能杀死我，别想屈服我，别想让我信奉他。我既亵渎了他，那他若有本事，现在就打个雷劈死我。他可以用我的命来证实他的强大，却永远无法证实它就是真理！即便他是……也不代表我就必须听从。”
说着，他向着天空展开双臂，仿佛是在等待那所谓的天罚。
半响，毫无动静。
沈奕向神父眨了眨眼睛：“抱歉，看起来即使在这个神迹般的世界里，你的神也不是那么灵验。”
气氛，沉寂了下来。
有些严肃。
不知过了多久，领主走到沈奕身边。他拍拍护士的肩膀示意她让开，小丫头却倔强的扭头，就是不让。
领主苦笑，只能坐在后排，对沈奕低声说：“刚才……”
“刚才的事我道歉。”出乎领主的预料，沈奕突然说。
领主一呆，连忙说：“你没必要道歉，我只是……”
“不，这个该道歉。神父是你的队员，你们是我的朋友，所以他也是，我刚才的说话很不礼貌……这样很不好。”
“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要……”
沈奕想了想才回答：“人与人之间，终究还是需要时间相互了解的。许多时候，性格不同，未必不能做朋友，但是立场不同，却极可能出现问题。”
说到这，他回头看看领主：“你知道越是好的大学，***讨论气氛往往就越浓厚。在上大学的时候，我们那些大学生，就经常就各种***环境发表自己的看法。结果往往是两派，一派支持现在的中国***制度，一派是反对，希望走彻底的西方***路线。两派经常争吵的不可开交……甚至大打出手。”
领主摇了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沈奕笑了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立场不同，直接影响彼此间的交情。哪怕是相交十数年的好友，一旦***立场不同，也可能会导致感情出现巨大裂痕。宗教信仰其实和***立场一样，都是难以接受异见的。无信者看不起信徒，认为他们发神经，去信仰虚无飘渺的未来。信徒们则同情无信者，认为他们必将受到神的惩罚……所以说信仰者与信徒间是天生的对立，矛盾不可调和。”
领主惊讶的张大嘴巴，他完全没想到在沈奕的嘴里，这种关于信仰的事竟会如此重要。
沈奕已经笑了起来：“我不是在评价谁对谁错，只是在说，不同的信仰必然会导致巨大的摩擦，这完全是信念上的对立，与感情无关。我很抱歉刚才对神父的不礼貌，不过我相信他能理解。”
“当然，他完全理解。只不过来到血腥都市后，他的信仰正在为越来越多的人接受，***教正在重新一统天下，无论是哪个区都有大量的教徒存在，所以他遇到这种情况已经少了许多。你不过是重新唤醒了他曾经的经历罢了。”
“那我得庆幸他是中国人，信徒毕竟还是少数，他们习惯了在黑暗中独自前行。”
说着沈奕跳出车子走到神父身边，向他伸出手：“我为我刚才的说话向你道歉，希望你不会介意。”
“没有关系，神会宽恕你的。”神父回握。
沈奕的眉头挑了挑，终于还是把那句“老子不稀罕他宽恕”憋了回去。他笑着拍拍神父：“即便信仰不同，至少追求相同。以后多谈梦想，少聊信仰，ok？”
“ok。”神父也笑着回答。
走回去的时候，神父突然问：“你在大学里时是站在哪一边的？我是说我已经知道了你的宗教立场，那么你的***立场呢？”
“我？”沈奕抬头看天，想了想回答：“***上有句老话，叫：***更有效率，***更富活力。曾经的世界，我不想再做评价，但至少在这里，我是一个坚定的***主义者……”
“我的队伍，只有我能说了算！”
夜色已深。
大部分人已经进入梦乡，惟有沈奕还在电脑前研究着黑蚂蚁们。
“沈奕大哥。”有人轻声叫他。
回头看去，原来是参谋。
他正坐在自己的玩偶士兵上。
“嘿，怎么还没睡？”
“在想些事情，睡不着，所以想来问问你。”
沈奕抱住参谋，把他放进车里，随手打开一瓶啤酒送到他手上：“什么事？”
“你说……神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神秘，而不是因为他们无所不能？”
沈奕点点头：“这只是我的看法。我不是心理学家，无法用科学和专业的说法来描述人类心理活动，但是我知道，偶像之所以是偶像，是因为你离他很遥远。孩子不会崇拜父母，是因为他离他们很近。一切伟大皆产生于距离，惟因为不了解，才因而神圣。神之所以值得人崇拜，就是因为他比一切偶像都更遥远，只存在于心中……”
说着，他指指自己的心：“所以对神灵的崇拜，在我看来，也不过就是一种对未知的崇拜罢了。”
参谋的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是这样……”
沈奕有些惊讶：“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参谋想了想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血腥都市以前不叫血腥都市吗？”
沈奕一呆，点点头：“是的我知道。”
“在西区，有一个传言。说血腥都市并不是没有主人的。事实上它有主人，只不过这里的主人非常神秘，从不出现。”
沈奕心中一惊，不由想到了空间管理者。
参谋继续道：“我曾经很好奇，如果血腥都市真有主人，那么他一定就是神。因为只有神才能创造这样伟大的世界。可为什么神灵从不现身呢？”
他看看沈奕：“您给了我答案。”
沈奕只觉得心头一股凉意升起：“你的意思是……”
“那是一种控制的手段。就象你说的那样，因为神秘而产生敬畏，使我们对其拜服。单纯的强大并不能让我们畏惧，更不能让我们俯首帖耳。世界历史上几千年对抗***的战争从未停止过，人类从来不缺乏在黑暗中反抗强权的勇气……”
沈奕点了点头：“所以单纯的压迫并无意义，创造合适的氛围才更重要……这里曾经没有血腥都市，只有死亡营地。”
参谋也继续：“后来都市出现了，创造它的人却从未出现过。”
沈奕接口：“也许不是他不存在。”
参谋续接：“而是因为他不出现比出现更好。”
“他给予我们一个适合生存的环境……血腥都市。”
“他给予我们一个通往***的希望……通天圣塔。”
“然后我们象狗一样听命，服从……”
“直到成为惯性……”
“再不知抵抗……”
“即便我们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我们也依然只知顺从……”
两个人同时说道：“因其神秘而伟大，因其伟大而使我们虔诚。”
他们彼此对望，心中同时升起骇然之意。
好一会，参谋低声说：“那块史碑的名字，叫作第三纪。如果有时间，请沈奕大哥你一定要过去看看。”
沈奕仰望苍空无言。
第5卷黑色追杀令第141章第二次冲击
第141章第二次冲击
清晨醒来的时候，领主看到沈奕正站在山崖上远望丘陵。
从这里看丘陵，远处高低错落，大大小小的黑蚂蚁，仿佛一个甲壳虫在地上爬来爬去——这个时候的它们，到是***蚂蚁了。
红土大道上，飘起条条尘土，在晨光照耀下，散出一条红色尘光带。
于是沈奕便抬头看看天，双眼微微眯起。
“阳光真好啊。”他低声自喃。
“是啊，阳光真好。真有趣，这里没有太阳，为什么却有阳光呢。”领主走过来说。
这个问题也曾困扰他很久。
“也许有，只是我们看不见。”沈奕淡淡说。
“那么是什么让我们看不见太阳？”领主问。
沈奕拿出一块纱布，又拿出一个药瓶。
他用纱布把药瓶包住，然后指指药瓶里面：“假如有人在瓶子里面生活，那他就看不到太阳，却能得到阳光。”
领主一呆：“你是说……”
“无数可能中的一种而已。”沈奕一笑：“猜迷游戏很有趣不是吗？”
领主耸了耸肩：“对了，有关巢穴第二次进攻计划准备得怎么样了？那些黑蚂蚁的网式防御体系可不好突破啊。”
沈奕快步走回到闪电车前：“我查了一下有关中国历史上对付网式防御的各种方法。”
“找到办法了？”
“没有。”沈奕摇头：“我们历史上的对付方法有很多，但是全部建立在一个前提上，就是军队对军队的较量。而现在我是一个人对付一支军队，在历史上没有这样的先例。要找出方法是不太可能了，不过找出一些指导思想却是可以的。”
说着，他打开赫拉，将巢穴布防图陈列在领主眼前：“看，网式防御体系的特点就是布防周密，没有死角，动静结合。但是这种防御的最大问题就在于它过于松散，注重于面式防御而不是点式防御。因此突破这类防御体系的核心思路通常只有一个，就是集中全部力量，攻其一点。就象是在一张大网上用尽全力，狠狠一撕，把它给撕出一条缺口出来。”
领主喃喃回答：“黑蚂蚁巢穴的这张网可不好撕啊。”
“的确不好撕。”沈奕点头，他将屏幕放大：“我算过了，要想强行通过这一带，最少要杀死三十只游弋中的黑蚂蚁，而且必须是看准了杀……就好比我要通过北门，我就必须先把北门的守卫杀光，然后再强冲过去。”
“那可麻烦多了，它们长得一模一样，你怎么区别谁是谁？”
沈奕用笔在屏幕上点了几下：“这就需要你们的帮助了。看，这只，这只，还有这只，假设我走右手通道直冲内部，那么这三只兵蚁就是必然会守在前路等候我的伏兵。所有兵蚁各自担负什么职责，之前我已经全部找了出来，并做好标记。但是当我进入黑蚂蚁巢穴时，我不可能再知道哪只是哪只，只有你们可以通过屏幕，很清楚的看到我做的标记。这个时候，我就需要有人提醒我，优先击杀哪只兵蚁，并且告诉我哪条路上的兵蚁最少，可以让我在这张网中来去***，并最终撕开一条缺口。”
说到这，沈奕看看领主：“那不仅要求我有迅速格杀兵蚁的能力，也要求你们的眼睛必须随时盯住这里，为我把握方向。”
领主苦笑：“你还有更好的方法吗？”
沈奕回答：“这就是最好的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向自己的召唤士兵招招手。
“弗罗斯特，达比尼特，艾文斯，还有阿里亚斯，把你们的枪给我。甘伯尔，裂空，约翰，护心甲，哈比，守护腰带，奈特，重盾和禁锢锁链，全部交给我。”
所有士兵纷纷把装备送到沈奕手中，阿里亚斯好奇问：“长官，您如何使用这么多武器？”
沈奕对他眨眨眼：“我是你们的长官，我有三头六臂。”
哈比问沈奕：“您需要把屠戮也拿过去吗？”
“不，我暂时用不了那个。”
莱尔上前一步：“还有我的武士刀。”
“不，不，莱尔，我不能把所有装备都拿走，这里依然需要一些守卫力量方便你们自保。荒野之原是凶地，千万不要因为这一带是蚂蚁丘陵就以为不会有任何危险。只有你们安全，我才能放心大胆的突破。领主他们将帮助我在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