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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 [朱箫]千年桐 作者:忧郁仔-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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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吞佛看他的表情,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道:“太子……”
  
  “哦!”萧无人这才恍然大悟,而后一笑,道,“写这个的人看来读书不多,但还挺好玩的。”
  
  “太子殿下……重点不在好不好玩。这个小册子旨在影射当朝,但因内容有趣,私底下传阅相当广泛,也渐有扩大之势。且不说你身份受疑,要是传到皇上那里,难保不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至少要防范于未然吧。”
  
  萧无人摇摇头,也不笑了,道了“多事之秋”,就不再说话了。
  
  吞佛当时在御史台任职,台内分了两派,年轻一些的几个拥护太子殿下,剩下的则一般站在反对立场。吞佛童子一进来就自动被划分到前者那几人里,聚餐的酒水也没少吃。这件事一出,御史台是最先收到风声的,所以几个年轻人就想找泷王帮忙,赶紧把事情压下来。不巧的是,泷王忙着救灾,连王府都很少回。
  而书册的传播速度是极快的,短短数日之内,就已翻印了几千册,像是有人在后操持一般。几个没什么权势的御史台小官根本就掩盖不了。
  
  后来御史台的前辈也知道了,这次倒还口径一致地也想将事情压下来。原因则是与他们无关,若查下来,萧振岳一怒,他们都得遭殃。
  
  可惜后来尽管倾动了许多关系,终也没能阻止事情的滋长。
  
  秋末冬初的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吞佛童子因上书反对迎接佛祖舍利一事被降了职,虽仍然留在御史台,但已不属上朝之列,每天尽做些杂事。
  朱闻苍日听说这事的时候,大大地嘲笑了吞佛一番,完全不顾别人被降职的悲伤心情。
  
  从南湖的快雪亭望出去,湖面已经漂起了薄薄一层冰,红色的锦鲤在冰下游来游去,非常可爱。
  当时吞佛又带了几坛酒过来,萧无人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和两人一块儿坐在亭中赏雪喝酒。
  
  吃东西之前先喝酒,这是朱闻的从北方带来的习惯。一随性起来就会这么做。吞佛见了颇觉新奇,便学着他的模样拿碗盛满,打算一口气吞下去。
  
  萧无人见状忙伸手阻止他道:“你别学他,他酒量很好,这种喝法只怕会烧喉咙。”
  
  吞佛心中本就有些愤懑,加上方才被朱闻嘲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碗凑到了嘴边,刚喝了一半就呛得直咳嗽。
  
  “跟你说了别随便学人家喝酒嘛。”朱闻有种咸鱼翻身的得意感觉,当初在也然亭被嘲笑的小人现在可算得志了。
  
  萧无人看了他一眼,也忍不住微微地笑了。
  
  吞佛抚平胸口,瞪了朱闻一眼,道:“朱家就没几个好人。”
  
  “这又关朱家什么事啊?”口上虽这么说,但朱闻苍日大约也知道吞佛讲的是伏婴师,不过两人都不点明,也懒得去提他。
  吞佛刚到京城的时候,因为和太子关系好,伏婴师对他相当殷勤。他没住在自己府里,一直赖在白水寺跟着他表弟,伏婴师求访的帖子已在府里堆成了小山。之后那小册子传得沸沸扬扬,萧振岳当时好像已经收到了消息,却一直没表态,伏婴师便作了太子式微的判断,见了吞佛连个招呼都懒得打了。
  那人对朱闻的态度也与此无差,所以朱闻苍日难得有了与吞佛感同身受的时候。他在南国的境遇,可算每一步都与太子息息相关,但这种境遇又不是他真的在乎的。除非对方拿了南国的军机要图或者萧无人的手札给他,否则再浮夸的奉承也如耳旁风。
  
  南湖边深秋时枯败的浮萍和莲花留下的褐色残叶沾了绒雪,又显出一种宁静的美来。萧无人见两人无意就方才的话题谈下去,便为自己斟了酒,说起初雪来。
  
  这时候的朱闻在萧无人的影响下也算读了些书,并不是完全插不上话,吞佛童子倒有些惊讶。
  “冬天摇扇子,你也不嫌冷。”这句话说朱闻,其实是有点嘲讽味道的。吞佛童子意在把他刚才嘲笑自己的份原数返还。
  
  但可惜朱闻一点没有觉得不快。自打从萧无人那里收下这柄折扇之后,他再也没把扇子放下过,听吞佛提到,反倒觉得开心,忙得意地引了一句前人的诗:“揖让月在手,动摇风满怀*'1'。”
  
  吞佛哼了一声,还道:“扇舞风也摇,折骨眉更屈。看你这得志小人还能摆弄几句。”
  
  萧无人闻言就笑了,见其中一个盘子见了底,便起身道:“你们慢慢摆弄,我再去弄个菜来。”
  
  朱闻忙跟着站起来,“谁要跟他闲扯,我跟你一块儿去。”
  
  “才说了你就犯毛病,整天粘着殿下,也不知道有什么居心。”吞佛童子一直觉得朱闻和萧无人的关系总给人一种古古怪怪的感觉,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来。
  
  萧无人察觉了吞佛童子话底下的疑惑,回头对朱闻道:“不必了,我去去就回来。”说着,用自己完好的胳膊拿了伞就要走。
  谁料今日朱闻却意外地坚持,非要跟他一块儿,他无奈,只得答应下来,留吞佛童子一个人讪讪地坐在那里喝酒。
  
  两人去了许久也没见回来,吞佛童子正无聊,隐隐闻到一股暗香,寻香望去,才见树丛中有几点浅黄,原来是那边的腊梅开了。
  
  京城腊梅开得最好的是白水寺。吞佛童子住在那里,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院子里的腊梅长得怎样了。
  这些梅树并非白水寺一直以来就有的,反倒是七年前吞佛自己带来的陵州种。其实他也算是京城里的熟客,每隔几个月就会来一次。原因则是替家人来看一位长住在白水寺的表弟。他表弟叫剑雪,生下来没多久就被送到这儿来了。本来新抱了个小孩是举家庆祝的事,吞佛童子本人也因为多了个雪团似的小弟儿倍觉开心,但十天之后,家里来了个白头发白袍子的和尚,说这小孩命途多舛,最好是送到寺里面养着,打算到了十八岁再把他接出来。家里怜惜这可爱的小孩,想这天下最有名的就是白水寺了,便聚到一堆儿商量着把他送到了这里,由一个老和尚亲养,每年有重大节气才来看他一次。
  
  吞佛童子最开始来得并不多,但年长之后,次数却不知不觉地频繁起来。反倒是剑雪自家的父母却不怎么来了。
  如今剑雪已十三岁,却没回过几次家,当年吞佛之所以带梅树种来,也就是为了把家乡也带来给他看。
  
  亭外的细雪慢慢堆积起来,花草植物上方都覆了一层晶莹剔透绒边。
  参天的松树下有几株山茶花,已经开了三五朵,在雪地里显得尤为艳丽。弯到湖面的另几棵腊梅才刚生花骨朵。
  一个人坐在那里想多了,吞佛不觉有些恍惚,看着细细簌簌落下的雪,忽然反应过来,那两人好像已经去了很久了。
  
  他不想再沉浸在回忆里,便起身跟着雪地上那两人已经模糊的脚印寻去了。
  
  一路走到御膳房偏院门口,他听里面传来低语声。
  
  “你的手好凉啊……越来越凉了……怎么抱都暖和不起来的感觉……”
  
  “别挡事,吞佛还在等。”
  
  “不管他嘛,那人脾气太坏了。”
  
  “你性格就好了?”
  
  “比他好,肯定比他好,否则你就喜欢他不喜欢我了。”
  
  “那不一定。”
  
  吞佛完全被这对话惊呆了。不自觉地扶着虚掩的门往前跨了一步,想要看清里面的状况,谁知门一受力,“咿呀”一声就开了。
  
  那时朱闻正拉着萧无人那只没吊绷带的手准备狠狠咬上一口。而现在,这张嘴只维持着半张的样子,咬不下去了。
  
  萧无人也怔住了,扭头看向吞佛。三个人面面相觑。
  
  愣在那里沉默许久,朱闻结结巴巴地开口,却没说出什么有内容的话来
  “这个事……不是这样的……我……”
  
  倒是萧无人镇定得最快,深吸了口气,慢慢地开口道:“如你所见,我无话可说。”
  
  “就是默认了?”吞佛童子忐忑地问道。
  
  萧无人点点头。
  
  “没什么……如果我以后有这方面的需要,回来请教二位的……今天我先走了……”吞佛童子说完,拔腿就跑了。
  
  吞佛走后,萧无人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下次来的,不知道是吞佛这个朋友还是朝臣了……”
  
  朱闻瘪瘪嘴,安慰道:“不要紧,这种损友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你知道不是这样的。”
  
  朱闻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再多的安慰也没什么用。他们以后仍会遇到同样的问题,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之后朱闻便一直看着萧无人捣鼓吃的,过了许久,雪停了,朱闻走过去摸摸萧无人的头,道:“剩下的东西我们两个吃了吧。这是什么啊?”他指了下几个褐色的星星一样的东西。
  
  “这叫八角,蒸的时候用来提味的。”
  
  那天两个人把一桌子的菜扫荡干净了,刚准备唤人来收拾,朱闻忽然瞳孔散大,跪到地上呕吐起来。
  
                  承诺
  二十
  
  那天之后便一直在下雪。整个天顶都是灰蒙蒙的,天底下却因为雪的反光而意外地明亮。
  雪下得最大那天,钟粹宫的房檐上不断有堆积的雪“啪嗒啪嗒”地冲击到地上,从窗门望出去,只能看见一片迅速移动的白色。
  
  但是这几日这座宫院的主人并没有回来过。正好萧振岳最近准备大开杀戒了,也懒得来管他的事,只让月漩涡着人跟着就行了。
  
  萧无人一直都在朱府里呆着。
  
  朱闻在快雪亭倒下那一瞬间起,他再次开始思考那些遗忘了的关于生死的问题。
  
  如今他也并不常守在朱闻床边,更多的时候则是呆在朱府院子里,打着伞在空地上或者负手站在回廊中看被雪压垮的梨树。一人独立风雪之中,从头发到露出来的每一寸皮肤都是白的,若非灰色的勾出了人的轮廓,整个人几乎融入了某个被白雪包裹的遥远地方。
  
  这种静立的情景,连偶尔路过的挽月也会看呆。不过挽月自知道他的太子身份后就很少跟他说话了,大概是很讨厌他但又不敢多言了吧。至于为何讨厌他,也全托朱闻苍日的福。
  
  朱闻在秋初那几日已经明明确确地将自己和萧无人的关系说给她听了,当时还黑着脸警告她自己准备好年底和伏婴师成婚的事。
  不过这件事到现在也没有开始办,倒是因为伏婴师觉得挽月和太子有些微妙的关系,而太子现在连身份都受怀疑,他有了退婚的意思而已。
  
  朱府这两个月的访客也变少了,多少和太子受疑闹的水起风生有关。但这也免去了来访者推荐无数的人帮忙打理朱闻荒芜的庭院的麻烦。
  朱闻院子里人工栽种的树在很久以前就死光了,最后顽强活下来的只有这几棵梨树,但出人意料的是,渐渐地,野草野花茂盛起来,梨树也跟着越长越好了。整座院子有了一股不经修饰的野气,意外地讨萧无人喜欢。
  
  如今大雪压在梨树枝上,真的会给人春天来了的错觉。
  
  “别站太久了,小心着凉。”萧无人本站在廊下看雪,身旁忽然多了一团热气,他转过头,正好碰到朱闻伸着脖子压过来的嘴唇。
  
  在触到那两片温热干燥的嘴唇的片刻,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朱闻便再靠过来,伸手抱住他,结结实实地亲吻下来。
  
  廊子拦下的雪花从侧面飘过来,落在两人的脚下,一地都是。时间又仿佛回到了年初两人认识不久的时候,朱闻拍开栏杆上的雪,叫萧无人坐过去,夜里红色的花灯恍恍惚惚地映衬着他的头发。
  
  “你已经躺了半个月了。”
  
  “是吗?”
  回屋之后,朱闻让人沏了热茶,拿布巾包着茶壶,递给萧无人,说是这样可以捂暖他的手。他本想直接拉过萧无人的手来放在怀里,但那人此刻仿佛没有与人接近的意图,周身散发着一股游离于世俗边缘的清冷感。
  “我躺这么久……难道就是因为吃坏肚子了?”
  
  “不,是中毒了。”
  
  萧无人自觉有点能体会朱闻苍日当时以为他已经死了的心情了。他避开朱闻的脸,开口解释当时发生的事:
  
  那天他放在点心里的香料中有一味叫八角。而这种八角和含有剧毒的莽草子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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