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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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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妃不想再看到他,瞅着鸣蜩在对她打手势。便不客气的下令道,“你可以滚了!”

秦勉拱手行礼告退,他从另外的方向转过去,在秦寿回来之前。就走来不见了。

雒妃见着秦寿出来,她也没等他,自行一人就先回马车上去了。

秦寿进来马车,眉心有皱,一线丹朱色深邃如血,“一户十来个主子,悉数被虐杀,那些仆从倒是活了下来。”

雒妃安静听着,不发一言。

秦寿薄凉的唇蔓延开一丝冷笑,“秦二,这次做的过了。”

雒妃哼了声,“还不都是驸马秦家人,没个好货色。”

秦寿瞥了她一眼,也不辩解,自顾自的道,“这些年。他也真是能耐了,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还能为他所用,这手段倒让人刮目相看了。”

这两兄弟,雒妃都不太想理会,她探手撩开点车帘子,瞅着入夜的街坊清冷安静,唯余咕噜咕噜的马车车轮转动声响。

有夜风徐徐,透着凉意,就让她人也跟着无比清醒起来。

秦寿借着从帘子缝隙流泻进来的朦胧点光,凤眼半阖望过去,见此时的雒妃眉目清贵。那双桃花眼犹若繁星点缀其中,顾盼滟潋,生姿明媚。

他搁在大腿的手,食指无意识地敲点着袍摆。目光隐晦而深邃。

一时之间,整个马车里静谧无声,反倒有股子说不清道不名的气息在涌动。

雒妃皱了皱眉,她用眼梢瞄了秦寿一眼。见他俊美如玉的脸上光影斑驳,竟是在闭目养神。

她又觉得该是自己想多了,不然哪里会觉得有些许的不自在。

马车到了王府,雒妃抢在秦寿前头。当先跳下去,也不跟他招呼一声,就携着鸣蜩与季夏回安佛院了。

秦寿慢条斯理的从马车出来,他瞧着雒妃离开的方向。那翻飞的裙角仿佛俏皮的蝴蝶在飞舞,很是好看。

延安轻咳一声,引的秦寿注意后才道,“王爷。青老夫人已经在沧澜苑等候多时。”

秦寿平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脚就往沧澜苑去。

却说雒妃回了安佛院,六宫娥有条不紊伺候开了,雒妃梳洗完毕。她正趴在软榻上,任凭首阳在她娇嫩如豆腐的娇躯上涂涂抹抹。

忽的,她撑起身,差点没将首阳撞的一个趔趄。

“去,给本宫准备笔墨纸砚。”她似倏地想起什么,当即吩咐道。

季夏领了吩咐,脚下生风的将隔壁小书房里的文房四宝搬了过来,雒妃披着中衣,草草系了带子,执着毫笔就在白纸上描绘开了。

不多时,一与秦寿给她的虎符一模一样的图案跃然纸上,雒妃后退几步。眯眼瞧了瞧,复又修改了几处线条,然后才极为慎重的对首阳道,“拿这纸去。找个手艺精湛的打铁匠人,制一枚虎符出来,再做旧了,本宫另有他用。”

首阳得令。她吹干墨迹,再是小心翼翼地将那纸叠好收进怀里,准备明个一早就去办此事。

一夜无话。

隔天,雒妃就听闻。出门一趟的秦寿竟让大街上的百姓给扔臭鸡蛋了,她愕然半晌,继而幸灾乐祸地笑了。

她差宫娥出去打听了,才晓得是坊间传言,容王并不顾城里百姓死活,也薄带能干的庶弟,更有甚者直接扬言,城里死了那般多的人家。不见秦寿有何动作,反而是秦勉积极抓捕痞子强盗,如此不作为,不若将容王的爵位让贤出来。

至于。这贤是谁,再明白不过。

秦寿许是怒了,当天下午,就有一千秦家军进驻容州城,五十人一小队,昼夜不停的在市集街坊巡逻,整个城里实行宵禁。

如此安宁了几天,城中的流言才少一些。

然而。明眼人都知道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且都认为秦寿是穷图匕现了。

正在此紧要关头,又传来西突一队大军朝容州进犯而来的消息,这消息还是巡守突厥腹地的秦家军亲自带回来的。

整个容州城人心惶惶,内有匪徒肆虐,外有恶狼环视,当真是要逼死个人。

秦寿面不改色,他有条不紊地将城郊军营中五之四的秦家军抽掉到大殷边境。以阻西突骚扰。

内则那一千秦家军半点不松懈,虽然整个城郊军营之中,已无多少人马。

雒妃的日子照旧悠闲,她晓得最多不过半月。此事就能有结果,故而是半点都不急。

解凉毓倒时常往这边跑,若不是秦寿会丢他出王府,他都准备让雒妃在院子里给他留间厢房住下来。

期间,雒妃派人出去打听,看白夜究竟是在抗击西突的队伍里还是在容州,待秦勉作死自个的时候,就是她回京之时,故而在这之前,是定然要见白夜一面她才安心的。

哪知秦家军如铁桶一般,任凭雒妃如何打听,就是探不到白夜的半点消息,好在这些时日,秦寿颇为繁忙,并未来安佛院,不然,她一准不待见他。

风声鹤唳的五日过去,边境那边并无旁的消息传来,反倒是在容州城刮起一股义捐的善举来。

就连雒妃都是收到了请帖,那帖子素纹白面,上白纸黑字明明白白的写着,感念秦家军的抗敌不易,故而想略尽绵薄之力,遂于三日后在安家会有一场义捐,不拘所捐之物,聊表心意即可。

雒妃冷笑着顺手撕了那帖子,并跟送帖子来的小厮道,“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他秦家军吃着本宫家的皇粮,拿着本宫家的军饷,凭甚本宫还要义捐,都是些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

第089章 公主:本宫要驸马的心头宝

雒妃给了安家好大一个没脸,三日后,安家仍是如期办起了义捐之举,所邀宾客,细细一数,皆是与安家有过这样或那样关系的,最牢靠的莫过于都是姻亲。

继夫人安氏本准备去的,可自公主那话放出来,她便打消了心思,为今还是儿子秦勉的事更为重要,不宜与雒妃闹翻了去,尽管她心里也是各种咒骂雒妃,可到底不敢摆到明面上来。

雒妃虽不屑安家这样假仁假义的举措,可这事她还真密切注意着。

安家义捐之后的隔日,便使骡车运了大批辎重出城。那一垒一垒的麻布袋子,真真装了几十车,浩浩荡荡,蜿蜒好几里。

容州城,莫不言道安家好善乐施的,不愧是容州底蕴最悠久的家族。

安家的底细,雒妃也是知晓一二,在容王府秦家没来之前,整个容州,基本都在安家的管辖之下。这城中的大小文官武将,也多出自安家,加之盘根错节的姻亲关系,安家在容州的地位牢不可破。

可这样的局面,在容州被赐为秦家封地后。不复存在,秦家以强横的姿态加上精锐的秦家军出现在容州,安家很快就成了容王府的麾下之臣,也不知前代容王是否也注意到了安家,后来安家人鲜少出仕。转而从商,即便如此,眼下的安家,那也是容州最富裕的家族。

特别如今有安家血脉的秦勉,还这样的才华横溢出色无比,尽管多有比不上容王秦勉,可这才好把控了。

雒妃不太清楚上一世安家有没有这样的心思,毕竟上一世她根本就没见过秦勉几次,也没听说城中有痞匪徒肆意,外有西突虎视眈眈。

故而也不晓得秦寿是如何应付的,毕竟目下已有很多事与从前不同,她也不能光是用上辈子的经验来看待。

待首阳将那枚假的虎符带给雒妃的时候,她掂了掂,十分满意,遂让人将秦勉请了过来,也没刻意防着秦寿。

秦勉过来的时候,还多有惶惶,手里照常提着盒点心,虚伪的不行。

雒妃讥诮笑道,“怕甚。还担心驸马能将你吃了不成?”

秦勉讪笑道,“既然公主这样说,弟弟自然就不担心了。”

雒妃哼了声,扬起下颌,倨傲道,“今日邀你过来,是想问问安家到底要做甚?末了再给你看向好物。”

听闻这话,秦勉眼神闪烁,他嘴角浮起惯常的笑,“不是义捐么?”

“少给本宫装蒜!”雒妃一拍案几,横眉冷竖,“秦二,你当本宫也是个傻的不成?拿这话糊弄本宫,胆子大了啊?”

秦勉脸上的笑意浓了几分,“哪里。其实是弟弟想要塞点人进来,可兄长城门把守的太紧,弟弟也是没法。”

听闻这话,雒妃面色一冷,“什么人?”

秦勉却是不说了。只一径敷衍道,“自然是帮弟弟成事的人了。”

他说到这,又问,“不晓得公主要给弟弟看什么好物?”

雒妃知道他不会在说,便将那枚假的虎符抛给他。

秦勉接住。翻来覆去地看了半晌,神色凝重,不敢确定。

雒妃却不甚在意的道,“秦家军虎符,凭此符可调动一半的秦家军。即便你威信不够,调动不得,也能让秦家军不敢异动。”

闻言,秦勉脸上露出狂喜地神色,他双手捧着那虎符。既觉烫手又觉爱人,“公主,此符当真?”

雒妃勾唇冷笑,“你既然怀疑本宫,就将虎符还来!”

“不。不是,”秦勉赶紧否认,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虎符,这才道,“弟弟是觉得太突然。毕竟弟弟可从未见过秦家军的虎符。”

雒妃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虎符给你,本宫也不是没条件的。”

秦勉这下十分好说话,“公主尽管提,只要弟弟做的到的。”

雒妃慢条斯理地端着茶盏抿了口,润了润喉才道,“丹书金劵,本宫要秦家的丹书金劵!”

这话一落,秦勉神色一整,眉眼都锐利起来,“公主,莫要与弟弟开玩笑。”

“放肆!”雒妃怒道,“本宫何时与你玩笑了?秦家册封为异姓王之时,一同受封了丹书金券,此金券半予功臣。半留内府,以御宝为合,便知真假。你要夺秦寿爵位,便必的用金券来换,容本宫带回京城。待尔袭爵之日,再行赐下!”

秦勉皱起眉头,丹书金券的事无比重大,他一个庶出,根本就没见过金券。故而并不晓得雒妃所言是真是假。

“弟弟但闻,史书记载,旁支袭爵,并不需内府回收金券……”秦勉问道。

雒妃就笑,“自然是不需要的。可本宫信不过你,故而要带着丹书金券一道先回京城,如此也能治秦寿个保管不善的重罪,对除爵不是更为有利。”

见秦勉面有犹豫之色,雒妃继续道,“且,秦家军虎符都在你手里,你再弄死秦寿,整个秦家军都听你的,你还担心什么?”

秦勉脑子一转。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他心生意动,“可弟弟从未见过金券,哪里能寻得到?”

雒妃敛着眉目,悠悠然的道。“丹书、金契、金匮、石室,说的是以金为契,以丹书之,装进金匮,藏于石头宗庙内。”

末了,她又道,“金券状如卷瓦,刻字画栏,以金填之,好分辨的很。”

秦勉表示记下了。雒妃就当着他面,收回虎符,并道,“你拿来丹书金券之日,就是这虎符归你之时。”

话落,就不客气得让人送秦勉出去。

秦勉出去后,整个偏厅再无外人,首阳才从丹书金券的事上回过神来,她眸色复杂地望着公主,欲言又止。

雒妃将那虎符随意扔在一边。笑道,“姑姑想问甚就问吧。”

首阳笑了笑,“公主怎晓得秦家有丹书金券的事?”

雒妃微微仰头,眼神落在屋顶横梁上,“本宫出嫁之时。皇帝哥哥说的,他还将藏在内府的那半块金券给本宫瞧过,说是必要的时候,本宫拿到那金券,就等于扼住了秦寿脉门,他可不敢拿秦家前途玩笑。”

“之前本宫也是没想起这茬。”雒妃浅浅道来,其实根本不是皇帝哥哥说的,而是上辈子她在秦寿手里见过,见秦寿甚为宝贝的模样,便知那金券在他心里的份量。

比之虎符,都还要来的重要。

如此重宝,首阳又担心了,“若是秦勉拿不来金券要如何是好?”

雒妃嗤笑了声,半点不担心,“秦勉这样的伪君子,必然会想方设法,这金券他定然帮本宫拿到。”

说带这,再多的她便不说了,晃悠起身,吩咐道,“去,请驸马今个一道用晚膳。”

怎么,也要将秦勉的事透露过去一二不是。

第090章 公主:胡扯,本宫才不会心悦你!

秦寿按着时辰依约而来,他甫一踏进用膳的偏厅,就见整条桌案上,尽是白菜豆腐的素食。

斜长的眉梢一挑,他瞧着坐在上首位置的雒妃,脸上神色似笑非笑。

雒妃权当没看见他的眼神,下颌一扬道,“驸马勿须客气,尽管用。”

秦寿也不拆穿她,晓得她是在计较上次不给她鱼吃的事,他撩袍施施然坐下,当先执起象牙箸,夹了离他最近的一块雪白豆腐。

那豆腐入口即化,软嫩非常,虽是素食。可出自御厨的手,味儿还是不错的。

见这人竟没恼怒,雒妃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压下心头的古怪,安静用起膳来。

她这边的菜式却是不一样的,同样看上去都是素食,可嫩黄的白菜心叶子里却是卷着肉糜,深藏不露,又好用。

雒妃咬上一小口,舌尖感受到肉糜的鲜美。一股子奇异地香味就飘了出来。

秦寿举筷的动作一顿,他手腕翻转,就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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