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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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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是想扑雒妃怀里,但瞧着雒妃那大肚子,只的抽抽地坐她脚边,头枕她膝盖上,哭的伤心不已。

雒妃拿银勺的手一顿,继而她雷打不动的继续用她的樱桃,这些樱桃可都是快马加鞭,从域外送过来的,稀罕的很。

实在哭的雒妃烦了,她捻起荷叶玉碗里剩下的最后一颗樱桃,一下塞息芙嘴里,当即她就止了哭声。

息芙磨着牙。慢吞吞将那樱桃吃了,她紫溜溜葡萄一样的眸子还泛着水光,可怜巴巴地望着雒妃。

雒妃一抖玉碗,扬着下颌道,“想吃?没了。”

让这一闹,息芙顿哭笑不得,她拿帕子揩了揩眼。嗔怪道,“姊姊都不安慰一下。”

雒妃斜眼看她,很是轻蔑,“本宫都没怪你惊扰了肚子里的侄儿,你倒好意思与本宫要安慰。”

息芙顿惊讶,“姊姊如何晓得就是侄儿,万一是侄女呢?”

听闻这话,雒妃脸色一下就不好看了,自打用了圣药确定怀上孩子后,她就根本没想过,这要生下来的是个女娃,又该如何是好。

息芙转瞬明白过来自己说错话了,她拍了下自个的嘴巴,“姊姊别介,我就乱说的。”

雒妃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平稳无波的道,“是儿自然为最好,若是女儿,那也无甚大碍……”

皇帝哥哥说过,大殷从前,也是有女帝的。

秦寿那边,多半也不会嫌弃吧?不过他要真敢嫌弃,她非的让他一辈子都见不到自个的血脉。

息芙瞧着雒妃眼底仿佛有戾气,她缩了缩肩,故意问道,“姊姊打算给我多少添箱?”

她这会倒没脸没皮来了。

雒妃拍开她的手,“没出息,瞧那点东西就迷了眼。真是丢公主的身份。”

息芙嘟囔着,“我很快就不是公主了……”

闻言,雒妃也是怅然,两姊妹一时之间谁都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又十分安宁和谐。

当天晚上,雒妃特意问了首阳,秦寿送的那对信鸽可养的还好?

首阳自然笑着回应一切都好。

尔后雒妃一人在书房好些时辰都没出来,她研墨半天,那墨锭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甚至她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动了好几下,她适才执起毫笔,敛了袖子,酝酿足了下笔落下簪花小楷。。。。。。

“驸马寿……”

这才写了三个字,她就给那张纸揉了,紧接着好半晌,她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她心头烦躁莫名,最后干脆草草就写了一句话。。。。。。息芙大婚。

写完后,她生怕自己会后悔一样,将信笺给了首阳,吩咐她绑信鸽上送容州。

首阳心知肚明,当着雒妃的面,没用到半刻钟,那信鸽就呼啦展翅飞向高空,很快看不见。

雒妃眯着眼,松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那信写的太简单的,且息芙大婚。又关他容王何相干?

她自晒一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当雒妃肚子大腹便便,走路都要挺起腰杆的时候,她的小腿开始浮肿起来,整个人圆润如珍珠,不过她肤色倒是越发的好了,当然吃的也越发的多了。

皇帝和太后已经不许她再进宫,实在要是念想了,皇帝和太后便轮着趁夜悄悄过来看上一眼,见她无碍,又才放心回宫。

而京城之中,也渐渐有流言四起。

只说雒妃都大着肚子,也不见驸马出现,多半是遭了厌弃,或者驸马不喜,更有甚者,还说雒妃肚里的还不知到底是谁的种。

皇帝大怒,下令彻查,非要将这等搬弄是非的人拔舌。

雒妃倒是好脾性了,许是怀了孩子,她修身养性,倒真明事理了,没像从前那样任性娇纵。

她还反过来劝皇帝,就算是看在还未出生的孩子份上,不与这些起子小人计较,省的业果沾身。

皇帝当真听了进去,将那些造谣生事的悉数抓了,虽免了拔舌之刑。但活罪难逃,挨个打上二十仗,再在天牢里关上十天半月,就什么都不敢乱说了。

雒妃肚子八九个月大的时候,忽有一日,她晚上睡觉莫名开始梦见秦寿,也不见他做甚。就是能嗅到他身上惯有的青草根冷香,还有他看着她的那种幽幽沉寂的眼神。

起初她还心有慌乱,以为他要跟她清算。

然而,那样的梦她做个几次下来,最多也是见秦寿只拥着她嘴角啃啃罢了,又或者他冷着脸摸她隆起的肚子,见着肚子里的孩子在动。她即便是在梦里,也能清晰见到秦寿向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的惊奇神色。

好似他从来没见过身怀有孕的妇人一样。

雒妃觉得好笑,只要秦寿不做甚,她也就不怕他,但凭他在梦里干什么,她只一径睡自个的。

约莫这样过了十来天后,有一日早上,宫里南书房的太监,带出来一份奏请给她。

那奏请,却是秦寿请的,说是想趁着隆冬未至,他想发兵江南州,将这唯一还未拿下来的州打下来。以示他对朝廷的忠心。

雒妃大惊,她甚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动作太急,让她肚子还小痛了一下。

当即首阳等人扶着雒妃躺下,院正连忙进来诊脉,然后让雒妃要万分小心。

雒妃想要进宫,那送奏请来的太监却是拦了她。只道,“圣人说了,公主有话,奴带就行。”

雒妃缓了缓,她喝了口水道,“圣人可是同意驸马这奏请了?”

那太监摇头,“圣人还未决断。”

雒妃松了口气。她坐起身来,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对那太监道,“先下去歇着,待本宫与圣人书信一封。”

那太监从善如流地退了下去。

雒妃低头看着手上的奏请,反倒觉得像是烫手的山芋一样。

江南州,乃九州之一,自古都是富足之地,又多有书香门第的士族,且大殷四大营的涅槃营便在江南州。

四大营,白夜手里的朱雀军,秦寿的秦家军,还有拱卫京城的禁军,这剩下的便是涅槃营了。

涅槃营,名副其实,这营当初是与大殷始帝一并打天下的,后来因着国库空虚,发不出军饷来,便给解散了,如今的涅槃营,还是前两任先帝重建的。

按理说。涅槃营重建时日尚短,当比不得秦家军和朱雀军,便是连禁军都该有不足才是,然而江南州,却是不缺钱粮。

故而,在很短的时间里,涅槃营便跻身秦家军以下,四大营里,能排第二,便是朱雀军,与之相较,都是有所不足的。

且掌管涅槃营的人,也很是不好对付,重建涅槃营的那位先帝,谁晓得竟是个有断袖喜好的,偏生作为皇帝,又很是称职,朝廷大臣连同史官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因这位先帝,虽是断袖,但还是晓得后宫要雨露均沾,皇族子嗣要繁盛,故而并未冷落后宫妃嫔,更有一点,他还洁身自好,并不随意撩拔男子,大有要寻个心有灵犀的真心人的架势。

谁都不看好他,可这真心人,还就让先帝找到了,不是旁人,正是朝中后来新晋的一位相貌俊美的将军。

这位将军感念先帝的情深,两人真处出了感情来,但将军身为男儿,并不愿进宫,先帝也不强人所难,是以,便为将军重建了涅槃营。

相爱不能相守,后来将军便带着涅槃营去了江南州,这一去,便是历经好几朝都屹立不倒。

第236章 驸马:肿么办,想将妻儿全藏起来

雒妃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睡着了又醒,醒了模模糊糊间,又猛地被惊醒。

秦寿在这个时候想去攻打江南州,她揣测不出他的目的,但她能肯定的是,他绝对不会是为了朝廷的忠心。

这天下,任何人都可能对天家怀有忠诚,但唯独秦寿没有。

第二日,送奏请来的太监还在公主府等着,雒妃喝了一小碗的燕窝冬笋汤后,她让那太监回宫,顺带跟圣人回禀,准了秦寿的奏请。

她也想明白了。既然秦寿想拿下江南州,又哪里是皇帝和她能阻止的,目下他还愿意上奏请,禀明皇帝一声,至少说明在他心里,他也是不想与她撕破脸面。

且江南州的涅槃营也不是好对付的,坐山观虎斗,她还是会看的。

皇帝准了秦寿的奏请,不过五日功夫,雒妃就收到秦家军南下突袭江南州的消息。

江南州富庶,士族名流清高,且从前那位将军在江南州历经几朝的经营,整个江南州说是国中国都不为过。

雒妃不乏恶意的推测,从前那位与先帝相爱的将军,到底也是真心心悦的先帝还是另谋其他?毕竟那位将军哪里不挑,偏生挑了江南州驻扎,且还留下了后人。

怎么看,都像是将先帝当了踏脚石罢了。

不过,而今这些事也都过去,无法追究,但雒妃看不惯的是,这种拿着天家恩赐起家,过个百来十年的,就目中无人恩将仇报的。

农夫与蛇,说的不过就是如此罢了。

秦寿就像是天生的将军,征战沙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所向披靡,从前就没几个人是他对手,这辈子还有两世记忆,与他而言,一切都无趣的紧。

不出雒妃所料,即便涅槃营再是厉害,江南州再是不缺钱粮,可在秦寿手下,根本就没走过几招。

许是上辈子就交过手。故而他太了解从前那位将军的后人,一计接一计,使了套连环计,就让涅槃营溃不成军。

这些,不过就才月余的时间罢了。

雒妃肚子已经大的厉害,她整个人胖了好几圈不止,但那张精致艳丽的脸上虽比从前有肉些,但还是一样贵气逼人。

她小腿也浮肿的厉害,每天的散步,连路走不了几步,但为了生产时的顺遂,她还是咬着牙坚持。

每天半夜,腿还会抽筋,那种像有谁在拉扯腿筋的痛,让她恨不得再床上滚几圈。

每每这时,她就忍不住想破口大骂秦寿。

男欢女爱之时,他倒是舒坦了,跟头喂不饱的狼一样,如今付出的代价全是她在承担。

甚至于,她每天看着大的像个球一样的肚子,都会担心会不会哪天憋不住就爆开来,胆颤心惊。

她又时常想起上一世他杀她的事来,半点都不会心疼人,谁能和他一样,求而不得,就都要毁了重新来过,也只他那样的疯子才干的出来这样丧心病狂的事。

所以,从前她怎就如此眼盲心瞎。才会看上个偏执的疯子。

她回忆起这些,就觉得既是委屈难受,又怨怼他的厉害,半夜一觉醒来,就止不住的想哭。

同时她心底深处还是不安害怕的,如今秦寿连江南州都拿下了,涅槃营不复存在。并入秦家军中。

那么他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带着大军绕道来京城逼宫?

不仅会夺了兄长的江山,还会抢走她的孩子,让这大殷再次改朝换代?

这些惶恐被雒妃压在心头,沉甸甸的挥之不去。

她又不敢跟身边的人说这些,就是母后与皇帝哥哥她都不敢讲,原本该是圆润的娇娇公主,竟在还有半月就要临盆之际开始迅速地瘦了下去。

她面容疲惫,整夜的睡不安稳,桃花眼大大的,清亮又惴惴,住在公主府的太医院院正心头震惊。

他与雒妃诊脉,皱着眉头道,“公主忧思太重,与胎儿不好。”

首阳等人也是担心,太后身边的那老姑姑,沉吟片刻道,“公主,不管发生何事,都当以肚子小主子为重,切莫胡思乱想。”

她是见过有些身怀有孕的妇人,越是胎儿要出生的时候,越会心神不宁的胡思乱想,更有甚者将初初出生的孩子一把掐死的都有。

雒妃木木都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半晌才点点头,她继而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本宫晓得了。”

院正也是摸着胡子道,“心病还需心药医。公主恕微臣开不出方子来,都说为母则刚,一切都要靠公主自己想开。”

雒妃心头一震,她低头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盖因月份大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隔着层肚皮的孩子在回应她的抚摸。

心头顿好一阵的酸楚涌上来,她是觉得自己这些时日不太正常,可偏生她又控制不住脑子里的那些想法。

几乎一闭上眼睛,就是秦寿的脸,他的冷漠无情,他还连她都能杀,更何况这不曾与他见过面的孩子。

她害怕,瑟瑟发抖的害怕,感觉这世间就没人可以帮到她,秦寿那样强大,谁又比的过他去?

从前就证明,白夜也是保不住她的。

院正推测的产期是在三月,如今正是二月中,早翻了年。

大年夜的时候,宫里还是如同往年一样,盖因身子重,她就在公主府一个人守的岁。

那会秦寿正在江南州,每日都有消息传回宫里,雒妃也就晓得,他正忙着将江南州尽收囊中,那样富庶的一个地方,他这穷鬼闯进去,哪里是会轻易放过的。

即便晓得他是想干什么。但京城这边也是没法的,根本插不进人手去。

当天晚上,京城下了小雪,稀稀簌簌的雪飘落下来,雒妃躺在拔步床上的时候都能听闻到。

房间燃了地龙,她只穿了件小衣也很是暖和。

雒妃摸着肚子,了无睡意,她撑起来半靠着床柱,随意从床头摸了本书卷,那书翻开可见里头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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