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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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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断肢、人头……

仿若修罗地狱,猩红鲜血就似盛开到烈艳的曼莎珠华,以人肉为食。以骨髓为肥,连同死亡前的哀嚎,亦成一曲无法超度的靡靡之音。

秦寿步步向前,他每走一步,脚下就是尸山血海,仿佛如踏着万古枯的妖神魔王。

青郡王大骇,险些捏不住手中长剑,他面色苍白,见整个府中的防卫军竟然都拦不住秦寿一人,心头刹那胆寒不已。

他咽了咽口水,与身边的副官道,“他还是人么?”

同样被浑身浴血的秦寿吓住的副官,腿都软了,“郡王,降吧。”

青郡王看着一步杀数人,十步杀百人的秦寿,以及他如玉俊美的脸沿,溅染的点滴艳红鲜血,他就晓得即便是降,那也是晚了。

秦寿好似根本不是个人,他不断地挥动九曲,用不完的力气,使不尽的劲。

玄色红底的鲲鹏披风,已经被染成暗红色,边摆还在滴着鲜血。

直到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在上前,整个青州的精锐防卫军本是聚拢在郡王府,可目下却是被他了杀了将近半数,剩下的人有那胆小的。居然扔了长戈转身就跑。

他向前一步,九曲上的红缨一甩,便是圈圈血珠飞出,他直直看着躲在最后面的青郡王,烟色凤眼之中,古井无波,好似一汪死水。

青郡王头皮发麻,他分众而出,忽的哐当一声扔了手中长剑,朝着秦寿低头单膝跪下。

薄凉的唇色在猩红之下,呈现出淡淡的肉粉色,便是连眉心那一线丹朱,都瑰丽无比。

“你……”他吐出一个字,九曲微动。。。。。。

“嗖”的一声,斜刺里一道箭矢快若闪电地朝他背心袭来。

秦寿头都没抬,他只轻轻侧了下身,只听得噗嗤轻响,那飞羽箭矢狠狠地扎进他肩甲,由后至前的穿透过去,那点寒芒箭尖还带出了他的血来。

所有人一愣,秦寿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垂眸看了那箭一眼,又撩起眼皮,直直盯着青郡王。

“想如何死?”他还是那话,不会这道说来,嗓音却是微微发哑。

青郡王面色颓然,“我降。”

他这话一落,哪知起先躲在暗处放冷箭的弓弩手竟又胆大包天的搭箭射了第二支箭。

秦寿许是烦了,他脚尖一挑,脚下长势如奔雷的往后飞去,途中还将第二枚箭矢击个粉碎,后去势不减的扎进一团暗影之中。

“啊”惨叫从那暗影中传来,不多时,便只有粘稠艳色的鲜血缓缓流淌蔓延。

秦寿虽不想放过青郡王,但既然已降。他也就没了借口继续杀下去。

九曲一收,不过片刻,延安就带着一队朱雀军过来,顺利接手了青郡王府。

秦寿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厅之中,单手抱着九曲,衣裳也没换,就那样一身血污。连他脚下都滴出一滩凝固的鲜血来。

延安进来,一眼就看到他肩甲上还留着的箭矢,“王爷?”

秦寿淡淡看了他一眼,好似不满他的大惊小怪。

“快来大夫,再来人去烧热水。”延安麻利地吩咐下去,他到秦寿面前,想碰他又不敢碰的模样。

“闭嘴。”秦寿低喝了声,他又不是见血就晕的小娘子,延安这作派平白碍他眼。

延安脸涨的通红,他倒很是怀念三两句话就能让自家王爷跳脚的雒妃公主来,再如何也比这副面无表情只会出气的面目强来着。

大夫来的很快,那箭矢并未伤到秦寿骨头,只是穿了皮肉罢了,敷上药。延安伺候着他梳洗一番,将人送到收拾出来的厢房,这才麻着胆子念叨道,“王爷,再是如何,您也不能拿自个的身子骨开玩笑。”

“小子还听说,最近王爷一直在喝大补药汤,如今又添新伤,日后留下暗伤可如何是好?”延安不敢真问自家王爷是不是让妖精给掏空了身子骨,只得这般支支吾吾的。

不过他暗自好奇,这到底是哪只妖精能近的了王爷的身,还将向来精壮如铁打的王爷采补到日日大补?

他倒半点都没往雒妃身上想,毕竟那可是公主,这样想就太大不敬了。

秦寿冷冷瞥着他,薄唇抿紧了,若是旁人跟他说这话,他早一掌劈过去了。

不过他猜出延安所想,冷笑一声,“没谁,不过公主尔。”

哦,公主……

延安回过神来,惊的冷汗如瀑,他讪笑几声,“小的去给王爷煎药。”

话还未完,一溜烟的就跑了,压根就不敢再多听下去。

他还想多活几年,少知晓一些王爷的秘密为好。

秦寿半靠在窗前榻上,躺了会又爬将起来,自行取了笔墨纸砚,铺陈开白纸,蘸墨落笔。。。。。。

“吾妻蜜……”

不过才写了三个字,他俊脸一沉,直接揉了扔地上,思忖片刻,又才抬笔。

然笔尖还未落下,他却是一句话都写不出来。

最后叹息一声,龙飞凤舞的就只写了四个字,“本王重伤。”

第198章 公主:白菜公主要让猪拱了

当雒妃收到秦寿信的时候,她已经随朱雀大军到了兰安城外。

她连声冷笑,抖着那张信纸,当着白夜与解凉毓还有宫娥侍卫的面,讥诮道,“重伤?他怎么没去死呢?”

底下的众人沉默,谁也不敢接这话。

雒妃随手扔了那信,哼哼几声,扬着下颌冲白夜道,“你起先要与本宫回禀何事?”

白夜目光从那信上收回来,还没来得及答话,首阳就迟疑的道,“公主,那信使还在外面等着,说是驸马有吩咐,需得公主回信。”

听闻这话,雒妃一挑眉,浑身上下就带出让人不敢直视的隐怒来,“回信?”

首阳低下头,她也是一时不忍,两人走到如今。作为公主身边的宫娥,都晓得十分不易,即便驸马一声不吭带走公主一半的朱雀军,她也是觉得依着驸马的性子,定然是有考量,其中缘由,并不是那样简单的。

但雒妃可不这样想,她牢牢记着秦寿挖了她墙角,在她对他心有缓和的时候,狠狠地讽刺地踩了她一脚,疼得她瞬间就想起了这人的本性。

就不说当着她的面还跟拈花惹草,他不觉得有什么,她还嫌他脏的慌。

不知羞耻!

众人就见公主恶狠狠地笑着,有那么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跟本宫要回信?”

她一拂袖,“去,跟信使说,本宫让他去死!”

首阳怔忡,她愣了愣,眉心抽疼地去跟信使回公主的话去了。

见首阳出去了,雒妃哼了声。不以为然。

顿了顿,白夜上前与雒妃回禀道,“卑职本是想与公主说,千锦公主目前就在兰安。”

闻言,雒妃一惊,她坐正了身子,诧异的问。“当真?”

白夜点头,“据说千锦公主已经到了兰安有十来天了。”

雒妃皱着眉头不得不多想,她与岷州动身前,才与息芙去了书信送往京城,可这才没几天,约莫信还在路上,息芙竟然早早的就在兰安候着了。

以那丫头的性子,即便看得清楚形势,平日确是不愿多想的。

她才不信她能未卜先知。

就在她思量间,去打发了信使的首阳匆匆回来道,“公主,千锦公主在外求见。”

“哦?”雒妃拉长了尾音,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宣进来。”

息芙就带着洋洋一众宫娥进了主帐,刹时,原本不大的帐子顿显得拥挤了。

雒妃抬眼,就见息芙身后宫娥中,居然绀香、莺时与槐序三人居然也是在的。

“公主。”绀香三宫娥欢喜地上前叠声喊道。

雒妃一愣,“尔等怎来了?”

绀香几步到雒妃身后,抬手就给她揉肩,“婢子们挂念公主,后来千锦公主要来兰安,就问婢子三人要不要一道,婢子们就都来了。”

雒妃将目光落到千锦身上,见这齐刘海面容稚气的胞妹笑眯眯地望着她。

息芙其实现在就冲过去抱着雒妃手臂撒个娇,好在她还晓得这帐子里有外人在,便忍了忍道,“姊姊。我想了你。”

她轻声说出这话,忐忑地望了雒妃一眼,似乎担心她呵斥自个。

雒妃板起脸,“谁让你过来的?胡闹!”

息芙皱了皱小鼻子,嘟囔着道,“是宁王让我过来的,说是只要在兰安等着,就能见到姊姊,且姊姊目下正需要我。”

“宁王?”雒妃眸色一闪。

息芙忙不迭地点头,毫不犹豫的出卖自个那便宜老爹,“是哪,有一日他突然跑来跟我说,姊姊出了蜀南后,会经由岷州再到兰安。兰安是他扈地,日后也是要留给我的,不若眼下就先将这些一并交由我,还说我若不先过来,约莫姊姊就要对兰安用兵了。”

这话让雒妃神色倏地就冷了下来,她竟不晓得远在京城的宁王居然能看清所有,“母后可知晓?”

息芙道。“母后自然晓得,就是兰安扈地的继承文书,都是母后当着宁王的面,让皇帝哥哥用的印。”

说着,她当真从袖子里摸出张明黄色帛锦来。

雒妃接过来一看,果然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宁王的扈地一应皆继承给千锦公主,至于爵位,息芙却是不需要的。

既然太后和皇帝都知晓此事,她也就放下心来。

雒妃将那文书还给息芙,思忖片刻道,“本宫要将兰安城中不安定的皆除去,再换上本宫的人,千锦你可有异议?”

谁都没想到。雒妃居然会直截了当的就与千锦公主说这话。

息芙接连摆手,脸上笑靥如糖的道,“没有异议,千锦的就是姊姊的,姊姊决定了便是。”

她这样坦白的赤子之心,倒引的旁的人侧目相看,至少解凉毓也是愣了下。不过他又很快笑了起来。

他对千锦拱手道,“千锦公主高义,小子佩服。”

息芙似乎这会才看到他,她眨了眨那双葡萄黑的大眼,“是你呀。”

她意味不明的道了句,忽的又低声道,“竟然长的比我还高了。”

分明从前两人抢点心吃的时候。都还一般高矮。

解凉毓嘴角的笑意一僵,他放下手,扬起头,带俯视的睥睨息芙,那意味不言而喻。

哪知,息芙忽的转头,对雒妃像舐犊情深地小狗般拱到她身边,挤开宫娥,拉着她袖子低头小声问道,“姊姊,有没有想我?”

雒妃白了她一眼,“站好了,站没站相,丢人!”

息芙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背脊。大气都不敢出。

雒妃适才从息芙身上摸了象征宁王的令牌出来,交予白夜道,“拿上身份令牌,直接带大军入城,凡有不丛者,杀无赦,务必要在明晌午之间,将兰安城彻底掌在本宫手里。”

“喏,卑职领命!”白夜单膝跪下,双手接过令牌。

息芙瞥了白夜一眼,只在他脸上的鸦羽面具上多看了眼,注意力就又放回了雒妃身上。

主帐里人多闷的慌,雒妃事无巨细的将一应吩咐叮嘱下去,便挥手遣退旁人,只留了息芙下来。

息芙见没了外人,她顺势在雒妃脚边坐下,摇了摇她的袖子,像是要分享姊妹秘密一样眨了眨眼对雒妃道,“姊姊,我跟你说,我在来兰安的路上救了个人。那人本是要死了的,我不想管,但一没注意,就让他爬进了马车。”

雒妃一听这话,当即大怒,“人呢?本宫让人去杀了。”

息芙拉着她,舔了舔唇珠道,“小声点姊姊,这人身份不一般,拳脚厉害的很,我估计能和姊姊的驸马不相上下。”

雒妃忽的就想起上辈子的事来,她记得息芙最后是嫁了个江湖中人,那人身份好似是什么盟主来着。

“这是何人?”她不由问道。

息芙凑过去,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摸出个鸦青光泽鸡蛋大小的玉牌来,那玉牌上一面雕着展翅雄鹰,一面刻着个古篆体的轩辕二字。

“我救了他之后,他临走之际给了我这个,说是他的信物,要我好生收着,日后会亲自来取。”息芙将那玉牌递到雒妃面前,让她瞧。

“姊姊,可晓得这是何物?”她反正自个是看不明白,又担心此人身份有异,日夜担心这事,不敢叫旁人晓得了,如今见着雒妃,又是可信任依赖的,便一股脑将此事说于她听。

雒妃转了转那玉牌。玉是极品好玉,可这牌子是何用意她却也不晓得。

她顿了顿,对帐外候着的宫娥喊道,“找白夜过来。”

不多时白夜撩帘进来,见两公主头挨头,很是亲密的模样。

他微愣,不带温度的视线从息芙身上一划而过。又很快收回。

“白夜,与本宫瞧瞧,这玉牌是何物?”雒妃将玉牌递过去。

白夜皱着眉头细细看了,神色冷肃的道,“回公主,若卑职没看错,这玉牌叫鹰令,是江湖中武林盟盟主的信物,且持有此令者,可号令武林盟的江湖中人。”

雒妃眸色一厉,她好似并不意外,“你对着武林盟盟主知晓多少?”

白夜将玉牌还给雒妃,斟酌着道,“武林盟说是一个盟。不若说是一个家族来的妥当,每一任盟主皆是最为杰出的子弟,需的经过像养蛊虫一样的历练,然后经由长辈灌顶内力,是以武林盟盟主都是内力深厚,拳脚一等一的厉害。”

雒妃皱眉,她没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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