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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 作者:吱吱(起点vip2014.02.02完结)-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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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昭立刻起身,去了内室。
  段公义的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洗漱了一番才来见她的。
  厅堂也没有别人,窦昭直接问起他来:“陈先生现在怎么?”
  “陈先生一切安好。”段公义肃然道,“刚开始他去哪里还有人拦着,自从蒋家的事尘落定之后,只要不是梅公子的书房、内室、宴息室、账房这样的地方,陈先生都可以自由进出。”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道,“不过,蒋夫人十月二十六日病逝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遇难(加更求粉红票)

  英国公夫人,宋墨的母亲,病逝了!
  窦昭有片刻的恍惚。
  前一世,宋墨的一切转变,就是从他母亲病逝开始的。
  可那个时候,蒋家满门被斩,极力营救母兄的蒋氏在自责和悔恨中多思多虑,郁於于胸,缠绵病榻,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可这一世,蒋家妇孺保住了性命,男丁被流放,虽说蒋兰荪去世了,蒋家可能失去了东山再起,重返庙堂的机会,但后嗣还在,蒋夫人在蒋家的支柱蒋梅荪和战将蒋松荪去世的时候都挺了过来,之后也一直好好的,现在她成了蒋家最大的后援,照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更坚韧才是,怎么突然间就病逝了呢?
  难道之前就有先兆?
  只是他们没有机会发现。
  但宋墨不可能不发现啊!
  蒋氏既然把托孤这种大事都交给了宋墨,可见平日对这个长子的亲呢,宋墨又是那种心细如发,缜密周全之人,他不可能不发现。
  如果蒋氏有异样,宋墨又怎么会来给她送谢礼!
  还有,上一世宋墨是因为母孝期间与丫鬟通奸成孕被御史弹骇的。
  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子,正是懵懵懂懂不懂事的时候,又一直娇生惯养的长大,出了这样的纰漏也是有可能,窦昭不过是有点奇怪英国公对这件事的反应,但定国公被定罪,英国公为了讨好皇家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纵然英国公曾经有错,但在宋墨做世子的那些年里。对宋墨对是宠爱有加的,宋墨最后却弑父杀弟,而且是用那种血腥的手段,这才是窦昭对宋墨非常的忌惮的原因。
  试想。一个人连自己父母的错误都不能原谅,可见他的为人有多偏激,心胸有多狭窄!
  可这一世。她和宋墨有了结交,对宋墨有了重新的认识。
  十三岁就能逼得她只好用诡计抢孩子才有机会坐下来说话的少年,就算是母孝期间和丫鬟通奸受孕,掌握了蒋家留在京都信息网的宋墨,怎么可能会让事情发展到被御史弹劾的地步?
  窦昭是做过侯夫人的人。
  勋贵之家重长子更堪官宦之家。
  官宦之家以举科光耀门楣,长子未必就一定是读书最好的那个人,可子弟中一旦有谁能科举入仕。他就掌握了这个家里的发言权,甚至有些会重新开宗立派,从原宗祠中脱离而去。家族的兴衰常由此而来。
  勋贵之家却不同,爵位只有一个,只要你是嫡支的嫡长子、嫡长孙就有资格继承。哪怕你像张原明那样,木讷肥痴的连自己母亲都不喜欢,只要你不做错事,父母也没有办法随意剥夺你的继承权。而且你要是能干,就去谋个差事,不能干的,就顶着爵位混吃混喝等死好了。反正有俸禄可拿,不过是多少而已。
  这样一来,嫡长子、嫡长孙延绵子嗣的责任就很重要的。
  他们诞生的不仅仅是孩子。还是这个家族的荣耀能否继续下去的保障。
  男子十五束发。宋墨今年十三岁,他是长子,而且还是请了封的世子。
  窦昭生了魏葳之后,田氏怕她不懂,都曾反复地嘱咐过她,男子过早接触男女之情会让其情元早泄。不利于以后的生育,在魏葳十五岁之前,屋里服侍的丫鬟最好是那种老成持重的,千万不可让魏葳被人勾引了。甚至每有丫鬟被拨到魏葳屋里服侍的时候,田氏都会把人叫去,威胁利诱一番,不过是谁要是和魏葳有了首尾,那就是狐媚子,不要说母凭子贵了,连人带孩子一块打死,丢到乱坟岗上去。如果听话,等魏葳十五岁,自然会为她们做主之类的。
  连济宁侯府都知道的道理,英国公府不可能不知道。况且蒋氏又是个明白人,对宋墨寄于了很大的希望,不可能不管束宋墨屋里的丫鬟……宋墨怎么就会做出了那种事的呢?
  不想还不觉得,一想,处处是漏洞,处处是疑点!
  窦昭顿时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而她却全无防备的慌乱!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今生是否会一一重演?
  这个时候,宋墨在哪里?
  窦昭不由急急地问段公义:“梅公子可回来了?”
  为了保密,他们谈话的时候,一直称宋墨为梅公子。
  她隐隐有种感觉,以宋墨的为人,既然走的时候来向她辞行,回来的时候肯定也会差了人告诉她一声的。
  果然,段公义道:“梅公子还没有回来。不过,听说已经让人去报信了。”
  莫名的,窦昭心里咯噔一声,心弦紧紧地绷了起来。
  “那英国公夫人是怎么死的?”她急急地道。
  段公义和素心都感觉到窦昭的情绪不对,她听到了英国公夫人的死讯之后,好像特别紧张,甚至还带着一点点惶恐,这有点像她第一次见到宋墨时的反应。
  素心想到当时若不是自己手疾眼快扶了四小姐一把,四小姐差点就两腿发软地一个趄趔了!
  段公义则奇怪,自己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英国公夫人是病死的,怎么四小姐还问是怎么死的?还能有什么死法?
  但窦昭既然问了,他总得回答吧!
  他想了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找到梅公子府上的时候,门前已是白哗哗一片,全是来吊祭的人。我趁机溜了进去。听陈先生说,蒋兰荪去世的消息传到府上的时候,夫人就有些不舒服。梅公子走后没几天夫人就病了,御医进进出出的,夫人的病却不见起色,国公爷和二公子都在夫人床前侍疾。连太后和皇后娘娘都惊动了,皇后娘娘还亲自来探过病,可这病就是不好,拖了一个多月。就不行了。”
  全无异样,可听着为什么心里越发觉得不安了呢?
  送走了段公义,打发了素心。窦昭推开了书房的窗扇。
  大红灯笼把院子里照得通红,一阵刺骨的寒气涌了进来。
  窦昭却觉得精神一振。
  宋墨又是什么时候被赶出家门的呢?
  她望不由暗暗自责。
  当时为什么不多留个心?
  现在也不至于忧心忡忡了。
  窦昭叹了口气。
  就看见素兰提着盏红纱灯笼匆匆地穿过院子朝这边走过来。
  “怎么了?”窦昭没她走近,就在窗口和素兰打招呼。
  素兰草草地曲膝给她行了个礼,没有应答,撩帘而入。
  窦昭不禁心中一沉,把屋里服侍的都遣了下去。
  素兰在旁边等两个丫鬟出了门,这才走到了窦昭的身边。低声道:“陆鸣要见您!现在!”
  此时二门已落了锁,窦昭一般是不见外人的,陆鸣也从来没有要见过窦昭。
  窦昭心里砰砰乱跳起来,忙道:“快让他进来!”
  素兰“嗯”了一声,神色凝重地走出去。不一会,就带了陆鸣进来。
  陆鸣给窦昭行过礼之后,站在厅堂里不说话。
  素兰立刻遣了屋里服侍的,关上了厅堂的槅扇,守在了门外。
  陆鸣上前几步,悄声道:“严先生奉公子之命,去濠州给梅夫人报丧,梅夫人担心公子身边没有使的人,让徐青跟着严先生一起回京。路上。他们遇人袭击。徐青身负重伤,严先生肩头也中了一箭,却始终无法摆脱追杀。严先生设了个声东击西的局,和徐青躲在了您的田庄,想请您帮着给英国公府送个信,让人来接应。”
  窦昭的感觉很不好。
  先是蒋氏去世。接着是严朝卿和徐青被追杀。
  这之间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知道是谁追杀他们吗?”她问着,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
  “不知道是谁。”陆鸣的脸色也很难看,“对方如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就算被徐青活捉,立刻咬碎牙齿服毒自尽,是养的死士。严先生担心对方在进京的途上伏了重兵,不敢再继续前行,只能府里派人接应。”
  窦昭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坐在那里用指尖轻轻地敲起桌面来。
  陆鸣大气也不敢吭。
  认真的说起来,窦家四小姐和英国公府非亲非故,还和公子有罅隙,又是一介女流,就算是袖手观旁也是正理。他们的要求的确有些过份。
  但对方既然敢对严先生和徐青动手,而且能让徐青受伤,能让严先生摸不清楚来路,可见厉害。只怕早就把他们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他是公子的随从,如果有心,认识他不难。
  严先生怕他被人认出来,这才不得已向窦四小姐求助的。
  他正琢磨着,窦昭突然脸色大变,高声叫着“素兰”,道:“快去请了段护卫来!”
  段公义是窦家护卫里身手最好的一个。
  陆鸣闻言也脸色大变,忙道:“四小姐,您这是?”
  窦昭没有理睬他,而是双手紧握地在屋里走来走去,显得有些急燥。
  段公义很快被叫了进来。
  他的头发还有些凌乱,显然是被从床上叫醒的。
  窦昭也不管这些了,问段公义:“你说,你是趁机溜进国公府的,外院还好说,梅公子住的地方应该守卫森严,而且赵先生身份特殊,你怎么能顺利见到赵先生?”
  段公义有些茫然,道:“国公爷太大了,我原本就准备先从后门装成搬菜运煤的仆人混进去再随机应变的,因而穿了件和国公爷仆人一模一样的衣裳,见有人送祭品,我就装成国公府的家丁上前帮忙。来祭拜的人很多,那些门子什么的根本顾不过来,那些护卫好像也被叫去帮忙了,遇到的几个不过是寻常的巡防,倒是垂花门前的几个婆子让我费了番功夫。好在陈先生正在院子里莳弄花草,我很快就找到了陈先生……”
  “不可能!”没等段公义的话说完,陆鸣已失声尖利地道,“府里账房、回事处、马房……都是各司其职的,不可能把护卫叫过去帮忙。要是能这样随意调动,府里岂不早就乱了套……”
  说到这里,除了段公义,屋里的人都一脸的铁青。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雨

  与此同时,远在京都的陈曲水却被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惊声。
  他悚然而起,听到哗啦啦,雨从天落。
  原来是下雨了!
  他捂着胸口,半晌心情才平复下来。
  在英国公府的这些日子对陈曲水来说真可谓是枕戈待旦——虽然前些日子宋墨解除了他的监禁,可对他来说,一日不离开英国公府,一旦就如同在虎穴。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
  雨越下越大,狂风吹动着树枝发出噼里啪啦的撞击声,床头的安息香飘浮在空中,却给人种祥和安宁之感。
  陈曲水不由微笑。
  这个松萝,什么时候点起了安息香?
  是怕他睡不好吗?
  宋墨派了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厮来“服侍”他。一个叫松萝,一个叫武夷,都是茶的名字。松萝活泼,武夷沉稳,但两个人都很灵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说。吃穿用度,十分周到,还略通文墨,奉承他的时候都言之有物。让他不时感慨英国公府的赫煊——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样的两个小厮来,没有百年的沉淀怎么做得到?
  他想起书房的窗户没关。
  书房最怕湿气了。
  陈曲水喊当值的小厮:“松萝!松萝!”
  没有人答应。
  陈曲皱了皱眉头。
  不知道是因为奉命行事的缘故,还是英国公府的规矩如此,平时两个小厮从不曾离他左右,而今天他竟然唤不到人?
  他暗暗奇怪。眼角的余光映入一件白布孝衣上。
  这是一个叫曾五的家丁送来的。
  英国公夫人去世了,英国公府的人都得戴孝。
  他向曾五解释:“我只是客居此时,穿得素净些就是了。”
  曾五翻了翻白眼,不齿地道:“你既吃英国公府的。喝英国公府的,就得守英国公府的规矩。别以为你是严先生的知己就可以与众不同。就是严先生回来了,也得戴重孝。”
  陈曲水是借口严朝卿有旧住进来的。
  他当然不会为这个和曾五一般见识。默默收下了孝衣。
  曾五趾高气扬地朝外走,一面走,还一面嘀咕道:“不就是个借口和严先生认识,哄了公子,跑到我们府里来骗吃骗喝的,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敢在老子面前拿乔,把我给惹火了。老子到国公爷那里去告你一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视。
  陈曲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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