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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该花很长时间。他被打败了，受了伤并且令人难以置信地虚弱。他只能悄悄离开，慢慢散去化作虚无。他太累了。
但是他还不能死。
Draco突然出现在那里，走进一片明亮的阳光，差点晃瞎了他的眼睛。他的侧影仿佛镶着一道金边，给他一个光晕，而这就像是天使翅膀的碎片。
“我死了，那么，”Harry判断，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放松。他太累了，现在他可以走了。现在Hermione会让他走的。他闭上眼睛。
“Shit。”现在那是不正确的。天使绝不会咒骂别人。他睁开眼睛，光改变了，Draco跪在他身边，他看起来完全不像天使。他的脸满是尘土。“醒过来。”他命令道。
“我醒了。”Harry慢吞吞地说，只是他的嘴唇没有动，没有声音从他的喉咙发出来。他的身体僵痛，他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呼吸。他不想呼吸。他背叛了他自己和他所相信着的一切，为了这些该死的原因。为了死的权力和追随Draco，那个背叛了他并离他而去的人。现在他想死。这就是为什么他去做这些，所以他可以休息了。睡觉。死亡。再没有人等他了。没有爱，没有恨，没有责备。
他闭上双眼。
“睁开眼睛。”Draco嘶声说道。这不是真的，虽然，因为Draco已经死了。为Harry而死。为了他自己的死亡而责备Harry。所以Harry没有听他的。“呼吸。妈的，Harry，呼吸！为什么他不呼吸？他妈的！”“不真实的Draco”在触碰Harry的脸，他的手指冰冷。或许这只是因为Harry的皮肤因为发烧得滚烫。
“他不愿意呼吸吗？”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冷静且镇定，虽然Harry没有允许他自己愚蠢到去想说话的人不会伤害他。他的全部，他的心和他的灵魂，都感到了受伤和刺痛。他没有睁眼。“噢，Harry，求你了。”他模糊地意识到Hermione在这里，触摸着他的脸，把他潮湿的头发从他额头上拨开，但是他不在乎。
直到她贴近他的耳朵，他可以感到她的泪水落在自己脸上。她轻轻地说，“这不是真的。”
他很痛很冷很空洞，而且受了伤，但是他睁开眼睛，不情愿地注视她。当他颤抖着呼吸的时候，他的喉咙有些微的灼热感。
她看着他，棕色的眼中满是泪水，她抚摩着他的脸，艰难地吞咽。“对不起，Harry，”她呻吟着，“这不是真的。”
对不起这不是真的？这没有意义……Harry为这是真的而感到难过，当他再次闭上眼时他的眼睫抖动了一下。
忽然，Harry不再躺在地上了。他被粗暴地抱进一个人的臂弯，然后Draco的声音嘶嘶作响，“Harry。Harry，他妈的给我停下，现在，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太可笑了。”Harry试图这样说，但是他的喉咙无法发声。“因为我同样这么想你。”
但是接着Draco开始吻他，一个重重的带着惩罚的吻，Harry虚弱地抬起他的手推着他。Hermione愤怒地尖叫着什么，用力地拖住他的肩，把他拽出Draco的怀抱。然后Harry落回地面，他的意识逐渐崩坏，逐渐落向地面……这就是它。这就是死亡。还有Draco，在等着我……Harry的意识在他碰到地面之前破碎，然后，一切都消失了。
***
炽热的灰烬
热烈的燃烧
缓慢的燃烧
在那深处我因狂暴而颤抖
所有的只为你……
第十三章 翻译：琦珀拉
Chapter 13 Shining Now，So Bright闪耀着，如此明亮
或许我曾来过这儿
我熟悉这间屋子，我曾在这地板上徜徉
在认识你之前我习惯了孤独
在那大理石拱门前我曾看到过你的旗帜
爱不是一场庆祝胜利的行军
它是一声冷漠的，破碎的哈利路亚
*
有那么一段时间你已令我明白
什么是真实且存在的
然而现在你再也不会向我展示了，不是么？
我仍然记得我同你相爱时
那神圣的黑暗也仍在徘徊
我们的每一次呼吸，也都是哈利路亚……
***
1991年八月，对角巷
Draco早就知道。他只看了一眼，而且不知为何，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地，疯狂地，头晕目眩地坠入情网。哦，不是这样的。他并未想过要抓住Harry，亲吻他，爱抚他，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事，真的。他只想端坐原地，盯住Harry，试着分辨出他到底有什么魔力使得Draco不想移开视线。
那时他甚至没有意识到，现在回想起来，事实才变得清晰……Draco爱上了他……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的是Pansy，她注意到Draco总是瞪着Harry，总是讥笑Harry，用目光憎恨着Harry，无法移开视线，她点明了这一事实。这不是肥皂剧般的“灵魂伴侣”或是俗气乏味的“真爱”。这是某种更黑暗，更深刻的东西，某种无可言喻的，紧紧束缚二人的需要，令他们渴求对方。是除了爱以外的一切。对灵魂来说，仇恨和爱情是等同的，因为它们都会令彼此的心灵贴近。
这就是他为什么如此轻易地憎恨着孩童的他而如此轻易地爱上了男人的他。他的灵魂从最初就已步入正轨，而让他的心跟上自己灵魂的脚步则花费了这么多时间。
没关系。对于这种情况来说，心几乎相当于马后炮。况且Draco从未过多信任自己的心。每当Harry的视线无所防备地穿过大厅，偶尔与他的目光相撞且微笑时，他的心便跳动着，源源不断地泵出更多血液，而且微弱地颤抖着。这些时光被轻而易举地忽略掉了。
然而，当Harry最初走进那袍子店时，因为某种难以解释的理由，Draco却感觉自己仿佛已经在那儿久候千年，等待这一刻，那记忆刻骨铭心。它始终潜藏在Draco的意识中，偶尔浮出，如同透过一带潺潺流动的溪水，或者是玻璃窗之上的雨滴看到的风景般闪烁。当Harry Potter还不是Harry Potter而仅仅是“在袍子店里的小男孩”时，这小男孩令Draco的心越跳越快而他自己并不明白是为什么。这最后在他的认知中被定位为见到陌生人的兴奋感。
除了那个黑发的男孩儿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陌生人。那仿佛是从很久很久以前他便认识他，而且在无法呼吸般地，等待着与他的再次相遇。
这并非意味着爱，这只是意味着它就是
它只是一次机缘巧合，一个意外，命运的一个玩笑，将锁缚他们的东西转变为爱。
但是它发生了，而且Draco，即使没有以前恨他一般地爱着他，那么至少是以同样的热情爱着Harry。尽管如此，他从未考虑过此事，因为他有工作要做，有父亲要取悦，有战争要胜利，而Harry是如此轻易地（几乎）被遗忘，在战争的中心，在生存的挣扎中。它是游离于Draco意识之海中的幽灵，一条潜意识的鱼儿，自从在袍子店的那天开始。它是想要证明他比Harry更好的冲动，来博得他的注意力。来令Harry骄傲？
不管能够令Harry做什么。甚至令Harry看他。只要是Harry，即使是最微小的反映也值得Draco用一切去换，因为这意味着他注意到了Draco。
而这是他惟一关心的。
这就是为什么他本能般地上前去隔断意味着偷走Harry理智，用梦魇和非理性污染他的咒语。然后他跌倒了，陷落了，在他为了Harry挡住咒语时也笨拙地，绝望地陷落了。这一生他都在为Harry陷落，他看不出来这次有什么不同。于是他陷落了，然后闇的帷幕同时坠落，然后Draco越滑越远。
这疯狂最初就像是与最黑暗最冰冷的水的最深刻最沉重的碰撞。它吮吸着他的皮肤和他的眼睛，拉扯他向下向下直到他疯狂地旋转着滑入鲜明可怕的，梦魇与恐惧的世界。之后它褪色了，如潮水般后退，而每当那潮水如同覆盖着羽毛的双手从他身上退下时，他就会看到Harry在他身侧，Harry的焦急，Harry的关心，他的身影在视界模糊的边缘，但是他在那儿，看着Draco，牵挂着他……而这是他惟一关心的。
他总是等着一波波的疯狂褪去，只关注Harry在海滩上等着他的那简短一瞥，这给予了Draco击退非理智的勇气，尽管这非理智来得如此迅速，以至于在他清醒的时刻也变得如此明晰。他不会允许自己在Harry身边的时显得脆弱而歇斯底里。因为他不信任Harry。更因为他不想让Harry看到他自己这样。
与Harry在他的公寓，以及之后在山洞中渡过的日子，仿佛一块色彩鲜艳的挂毯，看起来毫无意义的场景与微笑与词语纠织在一起，造就出一幅黑暗的，精巧的漩涡般的画面。疯狂的梦魇和与Harry在一起的甜蜜时刻似乎来自与同一块布料，讲述同样的故事……这样的黑暗与光明互相拥抱，纠缠，仿若最后Draco与Harry肢体交缠的场景。他为Harry而活，为他而呼吸，为他而饱受折磨，最后意识到这就是无可逃避的命运。
然后Draco放手让Harry离开了……为了拯救Harry因为他自己没有勇气毁坏他。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
之前
那有多少天了？Draco不记得了。不管是过了多少天与还有多少天将要过去，直到他失去理智，再也分辨不出日升和日落，这都没有关系。因为他让Harry离去，让这世界的希望离去了，令他们都要哀鸣着在疯癫中死去——他不在乎。只要Harry平安无事。
那天早晨当Granger醒来时想要将他撕成碎片，因为Draco把Harry留在他所能找到的最美丽的山巅之上，在晨光之中。当她问到他Harry去了哪里时，Draco挑战似地回答，“走了”，她当时想杀了他。然而她也有点释然，她也不想毁坏Harry，Draco知道。Pansy知道。Pansy曾说过：“为了大多数的利益，Draco，某些人将会不惜牺牲一切。Granger就是其中之一。你确定你足够坚强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做好事从来不是你的特长，”说到这里，她微笑了。
他向她保证过他足够坚强。他撒了谎，然而，那时他没有意识到足够坚强就意味着压倒Harry，破坏他，撕碎他，然后将他抛至诅咒的深渊。而当Granger告诉他那时惟一的方法（教会Harry如何去憎恨和伤害，如此他就可以施展暗黑呼神护卫咒，把Harry弄坏以至于伤口可能再也无法愈合，从他身上夺走只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东西），他没法这么做。所以他带走了Harry，还他自由，然后带着冷酷的决绝返回。
Granger吼叫过，Draco一直在听。最后，当她的演讲越来越大声，更加令人疲倦，而Pansy看起来脸色惨白，毫不掩饰对他的失望之情时，Draco反驳道：“有些东西是值得用生命捍卫的。”
那时空气中升起震耳欲聋的沉默，然后Pansy轻轻说：“Draco，现在你赐予了他比这更糟的命运。你有没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会发疯，每一天每一天都会恶化，最后我们都会以死解脱。我们都会死；他不会。由于他的伤疤，他是惟一对这咒语免疫的人。当伏地魔在他的婴儿时代对他施展这咒语而他的母亲拯救了他的时候，他就对此有了抵抗力，像弹簧一样。所以他不会发疯，至少不是魔法意义上的。但是他会终生一人，孤独到死。”
Draco的双目因为这些话语所勾起的联想而盈满泪水，但是他把它们咽下去了，Granger永不会看到他流泪的样子。“如果他回来，”他斥道，“你想对他做什么，你就作什么好了。假如他回来的话。我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你们该死的计划里，甚至不给他一丝逃脱的机会。”
然后Harry回来了。
那时他们正在图书馆里研究其他的办法（尽管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没有别的办法可以行得通。Harry是惟一可以做到的人，是惟一坚强得可以杀死摄魂怪的人），而Granger在继续教训他他到底是怎么将这世界置于疯狂之中。Pansy不知去了哪里，Draco十分担心她。尽管他试着让自己不要去想她可能逃去哪儿。她会回来的。
“如果你没有带走他，那么这些都不会发生了。”Granger斥责道。她滔滔不绝地讲啊讲，Draco对此厌烦至极。
“闭嘴，Granger。”他说。又焦躁，又疲惫，仿佛他的半身消失了。像是叶片被一阵无情的狂风从枝头卷起，纷纷扬扬地洒在冰冷的土地上。
“我不会闭嘴，Malfoy！我只是仍然不懂为什么你能不经我们的同意就那么做！现在Pansy也走了，没人知道Harry在哪里，我们需要他，如果我们得——”她字字升高的嗓音被突兀地截断了。
Draco填满了这寂静，因为他开始厌恶了寂静，“我告诉过你几百遍几千遍了，Granger，我不会同意的，但是如果他回来，那就是他自己的狗屁事儿了，你爱对他作什么就做什么——”
然后狂风再次拣起落叶，将它们疯狂地四处甩去，将它们卷挟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