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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6年第09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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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赞扬她;她用中文表达谢意。她一句我—句的;成了中英文的会话训练。 
我要到夏威夷去旅行;跟儿子媳妇一起;还有芒果。行前我跟巴柔说了;她好半天没吱声;眼里有泪花。我用英语说怎么啦?她的眼泪滚到脸上了。她说;我会想你。我听懂了她的英语;我说“我也是”。她将手放在我肩上搁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想去。她是想去看看她的两个儿子。 



我在夏威夷住了一个月。那些日子是把自己化在大自然里了。冲浪;划船;海水浴;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在浩荡的太平洋中间;我太小了。地球上的陆地面积全都铺在太平洋里;也只占太平洋水面的三分之一。夏威夷有八个岛;我们住了六个;有两个没有去;一个是美军事岛;不能去。一个是只有两百人的小岛;属于一个家族的;也不能去。我们只能在远远相邻的岛上观望。观望处还刻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就写着那个家族小岛的历史;观望也成了一处风景。 
海边的喧闹;把宁静推向了哲学的意味。有时候是我独自呆在海边。尤其是当我独自划着小船;经过一番惊险冲浪;荡漾在海湾里;我觉得我要溶在水里了。我看见老子的话也写在这太平洋上:“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大智若愚的水;为人师表的水;接纳着百川;守常着浩然;不愧为水了。巴柔送过我一本老子的《道德经》;中英文对照的;还有图画;我很喜欢。巴柔说过她喜欢老子关于“水”的哲学。她说我儿子很像我;看起来柔弱如水;但柔中有刚;柔能克刚。她想有“水”的性格;是执著的;也是欢乐的;可就是柔不起来。我想美国佬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不下大功夫;哪柔得起来呢。 
我隐隐约约想到巴柔的两个孩子;为巴柔不能来夏威夷看孩子遗憾。有天苏里突然冒出一句:您觉得巴柔这个人怎么样啊?我说;你怎么突然问起她?苏里笑说;您没想过她吗?她是您的女朋友哦。又说;您想知道我们来这里之前她跟我说什么吗?我说;说什么?苏里说;她说她爱上您了。我说我太知道她的意思;这无异于中国话里的“我欣赏你”。我儿子在一边插话说;老爸真算是知道美国人的表达方式。 
结束了夏威夷之行;索菲亚;巴柔及简逊开着两辆小车来机场接我们。巴柔还是热情地拥抱了我;索菲亚也是;简逊没有理我;连个招呼也没有打。我对他“嗨”了一声;他点了个头;没有任何表情;我好生奇怪。 
他对我一直是挺好的;挺热情的。我来美国是他开车到机场接我的。因为儿子媳妇有事离不开;是他主动要接我的。他个子很高;也高举起写有我名字的牌子。儿子的墨迹;中文的;在英语世界里很显眼。他站在机场的出口。我走到他跟前;我说我就是钟景观;我们拥抱了。他替我提着大包;笑咪咪的;且还不断说着话;当然全是英语。想必那都是些客套之类的话吧;我也只有不断点头;“也史”。他在另外一个州上班;周六周日才能回来一次;回来也总要到他妹妹苏里家里来坐坐;跟他妈妈索菲亚说说话。巴柔邀我打篮球的时候;他也跟着去过几回;玩得也是开心的。 
我们回匹兹堡的当天晚上;巴柔一直在苏里这边;也跟我说话;也还拿来她的中国跳棋;要我跟她战一回。我困倦了;我说“普利斯”;我的意思是想说我要“睡觉”。巴柔笑起来了。她纠正我;说“普利斯”是中文“请”的意思;“斯利普”才是“睡觉”的意思。我老是把“普利斯”和“斯利普”弄混了;也就是把“请”和“睡觉”弄混了;跟美国人说“请”的时候;我往往说成“睡觉”;弄成笑话。 
我打着要睡觉的旗号;回房间;打开电脑写夏威夷之行的感受。敲了两个小时;并没有一点睡意。到了晚十一点多钟;儿子见到我房里有灯光;在门外说;爸;你还没睡吗?我说我还在做功课哩。儿子说有个事想说说;不嫌晚吧?我开门让儿子进来。我说还没走吗?儿子知道我指的是巴柔;说;刚走。又说;我们出去走走;边走边说吧。我便关了电脑;随儿子出门。 
已经是十二月的天气;外面不是很冷。据说这是美国有史以来最温暖的冬天。那些仍然保持绿色的植物;在灯光里也还是养眼。我感觉我还在夏威夷。各家门前为迎接圣诞节的灯光灿烂;远处大楼每个窗口的灯光也是如同白昼;并没有人在楼里加夜班;有大牌子广告说“为别人点亮自己的灯”。 
儿子说;爸;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 
儿子说得很是突兀;口气却是平静的。我不知道儿子要说什么。 
儿子并没有急着说他要说的话;而是先笑了;又摇着头说;真是! 
我也笑了;说;什么呀?这样觉得好笑? 
儿子说;还是苏里有先见之明。 
我知道是在说巴柔了;我说;怎么啦?巴柔怎么啦了? 
儿子说我们去了夏威夷之后;巴柔对简逊说我摸她的屁股;摸她的奶子;还亲她的嘴。我听了一震;我说巴柔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儿子说;问题是爸做没做出这样的事。我说;你相信你爸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子说;不信是不信;问题是巴柔是这样跟简逊说的;简逊很生气;认为您占他老婆的便宜。我们一回来简逊就跟苏里说了;跟索菲亚说了。巴柔还写了许多的电子邮件;起码有五十封;把这事通报给所有的亲戚;所有的朋友;所有她认识的人。我说;她怎么这样?儿子说;她就是这样;她是炫耀;炫耀一个中国人爱她;而且这个中国人是一个作家;一个很优秀的人。 
不可思议。我想象不出。作家想象不过生活;逃不过生活的巴掌心。 
儿子说;别的都不是什么问题;索菲亚也这样说。问题是要跟简逊解释清楚。简逊相信他老婆说的话。他虽然知道他老婆有毛病;但不至于不忠于他。 
原来如此。叫我怎么跟简逊说呢?任何解释都是被动的。跟巴柔交往;我一直觉得她天真得像孩子;单纯得像少女;坦诚得像基督徒。我把她当忘年交的朋友;散步;打球;一起学习对方的语言;没有不快活的。我找不出巴柔要无中生有的任何理由。 
我不想解释。我说;只要你知道你爸是个什么人就行了。别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儿子说;美国人才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或不是什么样的人哩。简逊需要解释。巴柔那里你倒是可以不去管她。她还会没事一样地跟你交往的。按正常情理;既然是摸她了;亲她了;占了她的便宜;她还来找您干吗?不是送肉上案板么?可她就是她;还来找您。今天晚上她不是表现得没事一般? 
我也审视自己的行为;是不是那次玩飞镖的时候;拍打了一下她的屁股不得体;不合身份?还有一回是在草坪上追赶比赛。在一定距离内;先是她追我;再是我追她。她也真会追;每次都追上了我;双手从我身后抱住我;疯笑疯乐地庆祝她的胜利。我追了她几轮都没追上;她可能是有意放慢步子;让我追上一回;惯性使我抱住了她的后身;我的双手是不是触到她的奶子呢?还有;我感觉到许多回她在拥抱我的时候;亲我的脸颊;她的嘴唇也往往滑过了我的嘴唇;像书写毛笔字那样轻轻一带——我不认为这是她的性意识;而只是热情所至。 
我跟儿子讲了这些个细节;儿子说;爸就这样真实地跟简逊讲吧;我当翻译。儿子当晚给简逊打电话;说我希望明天跟他谈谈。简逊说这也是他的希望;只是明天他要出差;三天后回来谈吧。 
那天晚上我不是睡得很好;不能说巴柔没有影响我的情绪。夜里下了一场大雪;早上我也仍是起来跑步。雪还在下。我听着我脚步踏雪的声音;看着满世界的银装素裹;想着巴柔的不可思议;我跑步也没劲了。回到家里;儿子媳妇已经上班了;芒果也被送到了幼儿园。索菲亚在网上给男朋友写电子邮件。我吃了一碗麦片粥;两块面包;就坐在电脑跟前继续我的写作。听到有人敲门;我起身要去开;又制止了自己。也许是巴柔来了;我不想见她。 
我忍不住想证实一下。掀开窗帘的一角;从玻璃窗里往外看;果然是她。她见没人开门;就悄悄走了。她没有戴星条旗头巾;头发上落有雪花。脸上的表情怏怏的。我想;我不计较是我不计较;其实是件大事;幸亏这事搁在我身上;我可以坦然面对。 



到下午;天睛了;太阳出来了。因为是周末;索菲亚早早将芒果接了回来;却又临时要外出参加一个音乐会;芒果便由我带了。我带芒果去踏着阳光下的积雪;她快乐得格格直笑。我不断跟芒果说着中文;有意强化她的中文意识。我指着雪后的各种颜色;她能一一用中文说出来。她特别喜欢的颜色是黄色;黄色的玩具;黄色的衣服;黄色小床;黄色杯子;黄色的食品。该回家的时候;她突然说;爷爷;我有个黄色的主意。我说什么黄色的主意?她说去巴柔家里玩。我哄她说;巴柔不在家。 
回家路过巴柔家门口的时候;芒果自语着说;巴柔不在家。刚说出这话;巴柔却开门出来了。芒果说;爷爷;巴柔在家。巴柔下了台阶;走到人行道上;横在我面前;抬起了她的双臂;又是要拥抱我的样子;我摆着手;连连说着N0。她苦笑着;改变了手势;是要跟我握手的样子;我也实在不忍心再板着面孔对她;就握了手。她则是两手分别抓着我的两手;像是怕我跑了;抓得紧紧的;还连连摇头;说着“对不起”。我连连摇头;表示了我的不可思议。她大约是“思议”到我的意思;松了手;用一个指头点着自己的太阳穴;像钻头似的钻了钻。我懂她是指自己的脑袋出了毛病;自责的意思。 
我对她的同情又一下子占了上风。我用英语说“没关系”。她又抓住了我的双手;使劲摇动着;摇出她的眼泪。我笑着说;冬特克锐;冬特克锐。意思是叫她不要哭。她见我这句英语也会说;笑了。接着她指指她的家;做着下跳棋的手势;我还是NO;也结结巴巴地说了几个英语单词;意思是;简逊那样生气;你还叫我到你家下棋;不是毛病也是毛病。我还夸张地像她那样用手指头钻自己的脑子。她苦笑。 
回到家里;儿子媳妇也都回来了。我向他们报道了刚才碰到巴柔的情形;儿子说;我说得不错吧?她就是那么个人;苏里还是那两个字的评价:毛病。随后巴柔也来了。苏里上楼到自己的卧室里去了。巴柔想逗芒果;苏里也将芒果带上楼。她是空手来的;第一次没有带中国跳棋来。我也想趁此机会;让儿子当翻译;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有说话;她就跟我儿子说了起来;而且说得声泪俱下。儿子说;她说一切都是她脑子里幻想出来的;她只顾她的幻想;没想到这对我不好。她希望她能够继续和我在一起玩;一起开心;就怕简逊不允许;她就为这个伤心。也因为我失去妻子的缘故;很孤独;很可怜;也需要她的友谊。她希望我能尽快跟简逊谈谈;她和我就可以像从前一样了。 
我说;问题的严重性;是简逊认为我占你的便宜;你不是个小孩子;你是过来人;你也不乏聪明;你应当知道;一个要占你便宜的人;会是什么样的行为;你应当是清楚不过的。你总不至于笨得分不清好坏吧? 
巴柔说;你是一个难得的好人;我相信。我见过一些想占我便宜的男人;他们对我别有用心。有个男人请我搭他的便车;他在车里撩我的裙子;扯我的内裤。我见那种人见得多。你不是那种人;你像波比一样;不是那种人。 
我说;你这话应当去对简逊说;对我说没有意义。你发了那么多的电子邮件;几乎是向全世界宣布了我摸你亲你;这在中国是个挺下流挺丑陋挺叫人难堪的事;在美国我看也不是个挺好玩的事;不然简逊还用得着那样生气吗? 
儿子翻译着这些话;巴柔不断点头。电话铃响了起来;儿子接了电话;回头跟我说;法瑞卡打来的;问“你爸跟巴柔是怎么回事”;我说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该知道是怎么回事。法瑞卡懂了;哦了一声说“她就是那么个人”。 
苏里从楼上下来了。苏里说芒果看图画书看得睡着了。苏里也许是听到我们的谈话;下楼来对巴柔仍没有好脸色。苏里对我说;你别再理她不行吗? 
她没有头脑;您也没有头脑吗?我说;她是敌人吗?即便是敌人;也有谈判的时候;也有对话的时候。我又说;这样吧;你可以将我下面的话转告她:即便简逊不计较这个事了;我们以后不可以单独在一起;也不可以再用拥抱方式身体接触。这是原则。苏里说;我先跟她说过了;我就是这样跟她说的。 
听到芒果在楼上叫“妈咪”;苏里又上楼。巴柔冲着苏里的背影说;就苏里爱多管闲事;与她什么相干?我知道怎么做;不要谁来教我。 
周六和周日都是苏里开车带我们出去玩;回到家里总有巴柔的电话录音。她也没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只是想打电话;想知道我在不在家。周六晚上她打电话说要过来;苏里接的。苏里说今晚我们很累;挡了她。周日晚上她没打电话就过来了;见人讪讪地笑;无话找话说。苏里还是冷淡。她跟我搭讪。 
我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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