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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凯恩似乎并不生气，脸上反而露出激动的神情：“你还关心我——，兰曦，你还关心我！说明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
兰曦似乎被凯恩的话语激怒了，挥舞了下手里的短剑急切道：“天色已经不早了，圣者大人随时都可能回来！你赶紧走！”
“我知道，圣者大人实在太强大了，为了我蓝灵族的安危，你忍辱偷生，卧薪尝胆，不惜牺牲自己来守护蓝灵族，我都明白！兰曦，这之前的一切我都可以不管，但是等圣者大人离开后，我还娶你！”
听了凯恩的话，兰曦焦急的眼睛里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柔情，心里忽的一颤。她也万万没想到凯恩对自己的感情如此之深，在这刹那间兰曦犹豫了。
凯恩见兰曦沉默不语，心里一喜，接着道：“圣者大人已经在我们大陆停留了近六个月，按照惯例，他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他是不可能带你走的，兰曦，只有我才能娶你，照顾你一辈子！”
营帐外的马克听到凯恩这话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心里居然有些紧张。虽然马克对兰曦并没有投入什么感情，可是没有哪个男人不希望女人选择的是自己，这跟情感没有任何关系，这只是雄性生物的一种本能。
马克的劣势实在太明显了，如果在前世他几乎就没有任何希望。在这一刻，他的心不自觉地提了起来，连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两只手不自觉地摸索着巫师袍的袖角。似乎正在聆听兰曦的审判。
“我——”兰曦张了张嘴，只说出了一个字。她也没有想到营帐内的一个男人和营帐外的另一个男人都竖起耳朵，期待着她的选择。
兰曦的脸上满是纠结，经过这么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她对马克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而她对眼前的凯恩也同样有着深厚的感情。一时间居然难以抉择。可是她知道自己此刻必须要做出一个选择，要不很有可能会同时失去两个男人。
“凯恩，也许我将来跟着你会过上幸福的日子，可是你知道吗？我不甘心！我的内心告诉我，我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想去外面的世界去看看。我想如圣者大人那样，拥有强大的力量，去各个世界游历。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宁可孤独地终老一生，倒在追求力量的道路上，也不愿意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凯恩，我选择追随圣者大人！哪怕他走了，我也等他回来！”
躲在帐篷外的马克听到这里下意识地再次伸手摸摸鼻子，嘴角泛起一抹小小的弧度，两道剑眉上上下下连续抖动了好几次。
虽然兰曦并没有强调对自己的感情，而只是想要追随他，从而站到更高处。但是马克心里其实明白，他能够感觉到兰曦对自己是有感情的。此刻兰曦不说只是不想凯恩受到更大的伤害。
“你——你真的决定了？！”凯恩踏前一步向兰曦伸出右手。
“我决定了！”兰曦咬咬牙，倔强得与凯恩对视着。
凯恩闻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上神色不定，忽然有些狰狞，忽然又满是绝望，忽然又悲怆无比。就在马克打起精神随时准备出手救人的时候，只听“扑通——”一声，凯恩出乎意料地跪了下来：
“兰曦，求求你！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陡然传来的嚎啕大哭让兰曦和马克都有些措手不及。好在这座帐篷的隔音效果果然不错，至少周围帐篷的人都没有丝毫察觉。不过这个时候马克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他知道兰曦已经永远不可能再和凯恩在一起了。
虽然和兰曦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马克很清楚她的性格，崇拜强者，怜悯弱者，可是对于软骨头，她会直接无视之。这凯恩和兰曦据说青梅竹马这么多年，居然一点也没有摸透兰曦的性格，这么一跪直接把他最后的一丝希望也跪没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你！你别哭啊！”兰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黯然，自己曾经如此地爱慕他，同龄人里他是最有天赋的，也是最优秀的。可是现在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就跪下了，在兰曦的心里，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英雄盖世。
不知不觉中，凯恩高大的形象在她的心里一落千丈。一个给女人下跪的男人，她还怎么会看得上？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在圣者大人来的前一天，如果我们知道大祭司会召唤圣者大人，你会不会和我一起私奔？”满脸泪痕，鼻涕交叉的凯恩忽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兰曦愣了下，不过她很快就给出了答案：“不会！”
心里暗自加上了一句：“一分钟之前一定会，可是现在一定不会！”
凯恩脸上的表情在听到答案之后忽然变得很精彩，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一直深信如果他们能够提前一天知道召唤圣者大人这件事，兰曦一定会跟随自己离开，两人找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他们的地方，过上幸福的生活。而他也可以带着这些美好的想象继续生活下去。
可是现在兰曦的回答让他无法接受。内心撕裂般的痛苦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他忽地瘫软在地，目光无神地看着地下。嘴里只是呢喃着：
“不可能！这不可能……”
营帐内的兰曦手足无措，无论说什么凯恩都如痴了一般不动，只是垂着头自言自语，而她又不想与凯恩有什么肢体上的接触，更不敢喊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营帐外的马克也感觉似乎差不多了，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他悄悄离开一段距离，然后故意咳嗽一声，大声喊道：
“兰曦，我回来了！”
这一声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兰曦和凯恩浑身猛地一颤。兰曦的脸上刹那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再也顾不上其他，跑上前不顾一切地拉起瘫软在地上的凯恩，却发现起身的凯恩身上散发出一股怪味，低头一看不由又急又怒，心里越加看不起眼前这人，居然被圣者大人一句话吓得小便都失禁了。
“兰曦，在里面吗？”
马克的第二声呼喊近了很多，心里已经一头乱麻的兰曦完全失去了方寸，她只要稍微冷静一下就能反应过来，什么时候马克这么大声说过话？什么时候马克进屋之前还高声喊上两声？
不过马克第二声呼喊把凯恩给惊醒了，他慌不择路地就要往床底下钻，结果床板实在太矮，他怎么也钻不进去，于是又往一个书桌下藏，却发现根本藏不住，正急得冷汗直冒的当儿，他的眼睛一亮，把床头一个衣柜打开，拼命把自己往里面塞了进去。还真难为他了，两米高的身材居然屈身一个一米五不到的衣柜里，整个腰身弯成一只虾米。
帐篷外的马克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这种惊险的场景也让自己遇到了，真是大饱眼福啊！
他摇摇头，这个小帐篷看来是不能再进了，看了看天上的蓝月又道：
“今日月色不错，兰曦，我们出去走走吧。”
“恩——我就来！”兰曦听到这里心里暗自松了口气，她轻轻敲了敲衣柜门，然后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整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服，对着镜子咧开嘴假笑一下往帐篷飞快地外跑去。
而藏在衣柜中的凯恩恐惧感散尽之后，一股悲凉之意陡然涌上心头：“原来，她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原来，我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可是为什么当初又愿意和我订婚？为什么？”
这个问题，也许凯恩永远都不会得到答案了。
月色确实很美，蓝月之下，大地的一切都散发着蓝色的朦胧之光。马克的心情很好，不过兰曦的心情则有些凌乱。她不停地指着远方，引导着马克不断向远离小帐篷的方向走去。
对于兰曦的小心思，马克微笑着点头，其实对于他来说，即便蓝月选择将来和凯恩在一起，他也不一定会对凯恩怎么样，毕竟玄月世界对他来说只是人生道路上的一道风景。而兰曦只是这道风景中的一个景致，他随意看了一眼，停留了一下，仅此而已。
不管怎么说，现在兰曦选择了自己，其实在马克心里反而多了一份因果，将来如果有机会，他会找到玄月世界，然后回来看看，了却这份因果。
一个修炼之人应该尽量减少因果纠缠，否则无法做到心无旁骛地修炼，也就难以达到更高的成就。所以很多强者都不会真正对任何东西，任何人动真心。于是乎，等价交换就成了强者们最喜欢的交往形式。
走走停停，马克和兰曦来到泸水河畔，抚摸着兰曦嫩滑的脸蛋，马克如星辰般闪烁的眼睛里带着愉快的神色：
“兰曦，今天我很高兴！”
“是因为在那些资料里得到了您所需要的东西吗？”兰曦的心已经平静下来。
“不！不是因为那个。”马克摇摇头：
“明天攻入圣彼得城后，我可能很快就会进入禁地，我的时间不多了，这里有一组药剂，叫作冥想药水，一共十二瓶，对你将来的修行可能会有帮助，我把它提前给你。我怕明日可能会没有时间，还有，这一组强化药水你找时间交给玄叶。”
兰曦接过两组药水，小心地放进腰间的挎包里。见识过马克拿出来的强化药水惊人的效果，她自然明白这两组药水的价值。
温柔似水的目光看向马克：“大人，您明天进入禁地之后，还会出来吗？”
马克摇摇头：“不知道，如果不出来，将来等我实力足够之后，可能会回来一趟。”
马克能够给予兰曦的承诺也仅限于此了，这还是他看到了刚才那一幕后作出的决定，如果没看到，马克怕是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个问题，坦白说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可以让他留恋的地方。
“我等你！”兰曦轻轻搂住马克的腰，把头靠在马克肩膀上，享受着这瞬间的平静。
“玄叶我就交给你了。他成长起来后会保护你。我已经把功法的第一层传给了他，至于你们两个最终能成长到什么程度，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恩！我不会放弃的！”兰曦呼气如兰，轻轻喷在马克的脖子上，一股浓郁的少女体香扑鼻而来。让马克心里不由自主地一热。
“兰曦，你有没有想过在野外那个？”
“野外？什么？”
“走出来这么远，我都不想回去了，距离明天还有三个多小时，明日一早我就会离开，将来能不能见面还是两说。就让今晚成为永恒，留给你我一个最疯狂的记忆吧。”
“恩，好。”
“那我们抓紧时间，开始吧。”马克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啊——大人！唔唔唔——”
月色朦胧，泸水河畔，芦苇丛中，月光下一切都变得开始有些不真实起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达罗斯．月矛
第二天，蓝灵族的攻城部队如往常一样开始出动，大片大片整齐的军阵，夹杂着数不清的投石车开往圣彼得城外，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战旗也丝毫没变。
可是红灵族并没有发现，今日那些杂牌军都留在了军营内休息，而所有的攻城部队都换成了蓝灵族最精锐的武士。二十八名大将军足足有二十三名亲自领兵。穿着普通校尉的铠甲隐藏在队伍里。
两族的阴谋在同一天开始发酵，马克带着六名祭司，以及一支大祭司直属的蓝灵族禁卫军，号称内卫中的内卫躲在队伍之中。果敢为了这次攻城也算是花了血本，投入了蓝灵族七成的精锐部队。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方阵都在紧张地做着战前的准备工作，无数的犀牛拖车拉着巨石运往各个阵地，这种攻打前的准备工作起码要花费两个小时。而今日自然还不同往日，于是所准备的物资明显更多了。
马克看着这座圣彼得城，内心其实并不是特别在意，他的任务只不过是攻破防护罩，然后在城墙上扫清三公里的一段空白区域，让蓝灵族部队迅速攻上城墙。这种任务对他来说其实并不难。
随着时间的推移，准备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就在马克打算起身迎向城墙的时候，他的脸色忽然一阵剧变。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在城内某处，一个异常强大的气息陡然出现了。这股气息——马克嗅了嗅鼻子，起码是二级生物的气息。这一变故让他心里陡然一惊。
“难道是——红灵族启动了召唤祭坛？”马克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对于异世界生物他没有任何经验，比如异世界生物是如何修炼的？他们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马克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危险时离开的准备。
过了片刻，那个二级生物的强大气息忽然急速减弱，变得如普通一级生物一般。感受到这些马克才轻轻松了一口气。看来和自己一样，对方应该也受到了世界本源的压制。
那股气息停顿片刻之后，飞快地飞到空中，似乎也感应到了马克的存在，径直向他这边飞来。其速度之快，远超马克本身的飞行速度。
没过多久，城墙上方就出现了对方的身影。这是一个人形生物，男性，拥有一头黑色的头发，脸上棱角分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