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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约陌生人-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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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N艺娴拿挥腥龌眩憧梢浴梢晕蚀謇锏娜耍医刑脐揩h,村子里没有人不认识我。”

听她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没有放松警惕,松开她以后,躺回病床没有理她。

她还是继续说。

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里,我大概拼凑出这是个小村子,科技不是很发达,村里卫生所对我的枪伤充满了疑惑,找来村里的警察也只说可能是猎人放错了枪,甚至还有人脑补成我是在城里受了伤漂过来的。

唐昕玥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今年刚毕业。她还有个哥哥,叫唐昕哲,在海城工作。

想到海城,我终于找到了一丝希望。

我想,等伤养好,去海城找到吕爽、李玲和季阡仇,还是有机会解释清楚的。只要我跟我和花阳的孩子做了亲子鉴定,一切立见分晓。跟身边这个唐昕玥,我根本说不明白。

这个乡下傻妞说了很久,可能说累了,终于安静下来了,继续支着脑袋看我:“其实我知道,你真是那个水院长。因为,你昏迷了七天,叫了七天花阳。”

我愣了愣,睁眼瞅着她不傻不精的模样,回不上话。

“我是真想帮你,但是疗养院那边真有人看着,你说的那个公司我哥也进不去。”唐昕玥很认真地看着我,生怕我不信她,“我没骗你,真的。我知道你是大人物,跟我们没法比。我肯定会让我哥想办法,帮我送你去找你媳妇。”

听她嘿嘿地笑,看她摸着鼻子,我忽然想到了当初那个朝气蓬勃、浑身发光的花阳,眼睛一下子很痛。

于是,我闭起眼睛,不想再说话了。

我想花阳,想她叫我男朋友,想她叫我大叔,也想她叫我水大大。

可我爱的不是一个名字,不是一种性格,不是一张脸,而是一个人。我不需要替身。如果不是花阳,再好的,我也不要。连想我都不愿这样去想。

一周后,孤店村的我出院了,巴黎的“我”却下葬了。

唐昕玥的手机很卡,但不影响我看到新闻里,季阡仇请高僧去飞机失事的地方做了一场法事,带了一抔土回巴黎,算是带回了“我”的魂魄。

据说那场空难很凄惨,许多人都炸成了正儿八经的“人渣”,拼凑遗体和验证身份完全是不可能的。换句话说,任何乘客生还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把“我”葬在距离花阳庄园不远的公墓里,照片上没有花阳出席,只有季阡仇和李玲、吕爽他们,一袭黑衣悼念我的“亡灵”。

“我”,就这样彻底消失在了花阳的生命里。

看着看着,唐昕玥忽然从背后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我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个人。

可惜,我知道,我不是,花阳才是。而且所有语言都安慰不了她,我们的孩子也安慰不了她,只有我活生生地出现在她面前,才是对她唯一最大的安慰。

回唐昕玥家以后,我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我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几乎天天躺在床上抽烟。除了到非要说话不可的时候,除了到非要动弹不可的时候,否则,我便坚持着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住进唐昕玥家的第八天,海城有人来了。

那一刻我几乎是欣喜若狂的。我以为,唐昕玥的哥哥终于帮上了忙,替我联系到了阡陌网络的人。多日来,即使到了万不得已,也能不动就不动的我,拖着病弱的身体,跑到了门口。

门口却只站着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他面色冷然地对我说:“罹董已经发现你没死了。你可以继续活着,但这个世界上不可以再有水耀灵。罹董不会让你娶花总的女儿,继承花总的遗产。你只有一条路:换个身份,换个国家生活。罹董会给你新的身份,还会给你一张机票和一笔钱。”

“凭什么?”我抓住男人的肩膀,毫无风度和理智地大吼:“罹宏碁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我要见他!不然我会认为你是季冠霖的人!”

“无论你认为我是谁的人,你都必须走。”男人没有推开我,只是冷冷地和我对视,“除非……你想让你的两个孽种……跟你一起消失。”

瞬间种种思绪在我脑海里掠过,最后,只剩下一个——

如果……真的是罹宏碁想要我死,如果……真的是罹宏碁策划了那场空难,那我和花阳的孩子……真的会有危险。

平日大家都说罹宏碁是国内教父级的枭雄,没有人可以违背他,这次……我算是领教到了。

没关系,反正我等过小奶包十五年。只要有了钱,有了地位,我照样可以想办法重新回到花姑娘身边。到时候,她只会是我的水太太。

盯着那个神色冷硬的男人,我笑了笑:“好,那麻烦你可以先还给这家人我的医药费,再给这家人一些补偿么?”

男人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但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我还是笑:“我都落魄到这种地步了,还能耍什么花招?”

“把这份东西填好。”男人闻言,面无表情地甩给我一叠文件。

是份个人资料,履历都是假的,已经填完了,就只剩下姓名一栏是空的。我猜这是罹宏碁的计策,想看我会不会在名字上动手脚。如果看出我还有异动的心,肯定会再找机会除掉我。

于是,我问唐昕玥要来了笔,简简单单写下两个字:“沈阳。”

把文件交给那男人的时候,唐昕玥在旁边“噗嗤”一声就乐了:“你怎么不叫小沈阳?”

我没理她,因为没有跟她解释的必要。

我只需要知道,沈青洲那个名字已经不能再用了,水这个姓也不能再用了,我必须取一个跟过去毫无瓜葛的名字,松懈罹宏碁对我的防备。

沈阳这种俗到不能再俗的名字,罹宏碁应该不会起疑,最多只会认为我是在怀念我的养父母和花阳。

后来的手续办得很顺利,没多久我就被送去了澳大利亚,还是那个男人送的我。我拿到了很大一笔钱,完全不比花阳的遗产少。不过,我不是一个人走的。

尽管罹宏碁不许我带亲信,但我还是经他允许带走了唐家兄妹。

抵达澳大利亚后,我重新考取了心理咨询师,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还做了容貌修复。虽说跟以前相比有些变化,但也不算丑。

随着我美籍华人王牌心理医生的名气越来越大,唐家兄妹如今陪我在澳大利亚已经过了五年,唐昕哲甚至结婚生子了,唐昕玥看我的眼神也越发情意绵绵了。

可我说过,不是花阳,谁我都不要。

在澳大利亚这五年,我拼命周旋,努力巴结,用最短的时间结交了很多当地黑手党和商政名流,罹宏碁现在应该根本动不了我。

现在功成名就的我,只想去做最初计划好的那两件事——

第一,去找花阳,用亲子鉴定向她证明,我就是水耀灵。

第二,带花阳回海城,解决掉季冠霖和花楠那两个漏网之鱼。

我不会跟罹宏碁斗,因为他是我太太的舅姥爷,因为他不希望我们在一起只是在遵从我岳父的遗愿。

我只会用行动让罹宏碁了解,我是真的爱花阳,我有能力给花阳幸福,我不需要花国财的遗产,也不需要利用花阳达到任何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二十年前的小奶包,五年前的花姑娘,我今生永远的水太太,现在我终于可以包容体谅理解接受你的一切了,我终于可以无条件地信任你爱你了。

希望你看见我第一眼的瞬间,就可以认出我是谁。

希望你听见我名字的第一秒,就会明白,我姓沈,名字跟你一样,都是太阳的意思。

没错,我们的本身,就是孤独,所以,才分裂成了两个灵魂,彼此救赎,相爱相守。

乘上这趟迟到五年去往巴黎的航班,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我在心里最后一遍对我的水太太说:这一次,我不会再妄想把你变成我喜欢的样子。因为,只要是你,任何样子,我都喜欢。

只要是你,我就会爱你的全部。从前,现在,一直到死……

151。迟早有一天会回来

从庄园去戴高乐机场的高速公路,是我心里头最孤独最漫长的一条路。

大年三十的午后,沿着粗粒笔直的国道线行驶,半天都看不见一个人影,只是偶尔有车快如光年般擦身而过。眼前是渐变的天空,金色的阳光在路旁的积雪上渲染开来,车载音响间或传来的歌声里,eason在用粤语唱——

原谅我不再送花,伤口应要结疤,花瓣铺满心里坟场才害怕。

如若你非我不嫁,彼此终将火化,一生一世等一天需要代价。

谁都只得那双手,靠拥抱亦难任你拥有,要拥有必先懂失去怎接受。

鼻头猛地一酸,我仓皇地抬眸望向后视镜,看到巴黎被远远甩在身后模模糊糊的光影,和后车厢两个孩子粉雕玉砌的笑颜。

俊秀眉目间深刻着水耀灵影子的小男孩,举起手里自己涂鸦的接机牌,兴高采烈地问:“妈咪,你见过‘尹鸟’叔叔么?”

不等我说话,男孩身边精致桀骜的小女孩不耐烦地再次嘟着小嘴纠正:“妈咪说过很多次了,那个字念‘鸩’!”

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疼,我扳住脸回头瞪了他们一眼,视线却终究是温柔的:“你们不安静点,我等会儿就不给你们买冰淇淋了。”

两个孩子闻言,互瞪一眼,乖乖地噤了声。

真的很奇怪,明明是我最恐惧的一条路,此刻我却感到无比的幸福和安定,丝毫不觉得时间难熬。明明是物是人非的景色,我却仿佛在这条五年都没敢踏上过一次的公路,找到了某种迟到的圆满。

明明……我应该恨这两个阻挡我和水耀灵共赴黄泉的孩子,结果……我却用了五年的时间去爱他们。

我听季阡仇说过很多次五年前那天夜里的事情。

当时,失去水耀灵就等于失去整个世界的我,生无可恋。季阡仇一进房间,就看到了满床的血,和躺在血泊中的我。

他吓傻了,冲过来晃着我的肩膀质问我:“花阳,你疯了么?”

我却把他错认成了水耀灵,痴痴地笑着跟他说:“你该叫我花姑娘。”

他又生气又心疼,抱住我的瞬间,一下就哭了:“你这是干嘛呢?”

我还是神志不清,继续对他痴痴地笑:“我来找你,然后报复你阿。”

后来被送到医院的事情,我影影绰绰有些印象。好像是季阡仇和elodie在联系血库,想找熊猫血救我。然后有护士用不标准的汉语嚷着我早产了,让他们签字。

身体撕裂开的疼痛,生不如死。汗水一层层湿透了我的衣服和头发。疼到极点时,我十指紧紧揪着床单,狠狠咬破了嘴唇,满嘴都是血腥味。

不知道熬了多久,我好像听到了水耀灵的声音,我好像听到他说:“花叔叔生前在这边的血库做过安排,你再坚持十分钟,好么?”

好阿,只要是水大大说的,什么都好。水大大说什么,花姑娘都愿意做。

我痴痴地望着眼前那张脸,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只想抓住这抹逼真的影子。我想求他不要走,我想求他别丢下我,可开口发不出声音,只能气若游丝地吐出几个不挨着的字节:“疼……别走……”

“别怕,疼你就一直这么抓着我。我不走,哪都不去。”他攥紧了我抓着他的双手,温柔而专注的目光,让我身上依然存在的剧痛,瞬间变得缥缈而遥远。

落在额头上冰冷的吻,充满了怜爱,被他触碰的肌肤,每一寸都在颤抖。

在他气息的环抱里,我流着眼泪,一遍遍喃喃地呼唤:“水大大……水大大……”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

听见他在耳边低低地回答,我渐渐失去了意识,最后,只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说:“马上输血,准备剖腹。”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水耀灵的出现,从头到尾都是我的幻觉。抱我去医院的人,陪我生孩子的人,都是季阡仇。

水耀灵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他只留给我这两个累赘,让我孤独地苟延残喘。

没错,我不能死。

因为,季阡仇从保温箱里抱来了两个虚弱的早产儿,威胁我:“你如果再寻死,你要他们怎么办?像水耀灵一样,被送去孤儿院么?还是像你一样,糟蹋着自己生活?”

原本这番话并没有触动我,我连水耀灵都没有了,根本想不到那两个累赘的未来。

可两个小家伙好像听懂了季阡仇的话,求救般嗷嗷大哭了起来,四只肉滚滚的小手攥成拳头,无力地在空气里挥舞,那么孤独,那么无助。

于是,我只能伸手刮刮他们圆圆的小鼻头,安慰他们:“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

就这样,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我,却照顾起了另外两个孩子。每次他们哭的时候,我都想掐死他们然后自杀。幸好,有季阡仇在。

季阡仇帮我给孩子们换尿布,替我给孩子们喂奶,整夜整夜替我守着他们。

两个孩子第一次叫妈妈,是他教的。两个孩子看着我怕我自杀,也是他教的。两个孩子讲笑话逗我开心、管着我让我少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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