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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流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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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年温柔体贴为三太太整理妆容,耐心听她抱怨了两箩筐陈年旧事。外祖苗家是邻县人氏,原本家中寒素,只靠着数十亩薄田渡日,勉强称的上“耕读传家”。虽后来大舅中了举人,二舅从军做到了千户,究竟和谢家这诗礼大族是没的比,否则苗家嫡女怎会许了谢家庶子。

“女儿冷眼看着,祖母为人虽慈爱,却是个爱清净的。”等到三太太收了眼泪,谢绮年慢慢劝着“孝顺孝顺,顺方为孝。祖母既不喜人打扰,咱们往后只早晚请安即可。”跟二房似的,对老太太敬而远之,反倒大家平安无事。

“我的儿,你年纪小,哪里知道其中的道理。”三太太坐在菱花镜前,重新匀了粉,装扮停当,“咱们不去老太太跟前奉承,便只能靠着月例紧紧巴巴过日子。你爹是指望不上了,娘的嫁妆也不多,咱们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老太太手指缝松一松,够咱们吃上三年五年的。

绮年轻轻叹了口气。自家娘亲精明起来极精明,傻起来也极傻。老太太这做嫡母的并不刻扣庶子房中份例,凡公中有的,日子一点不错的发送,从不会迟一时半刻,也不会短一分半分。逢年过节另有额外赏赐,尽皆丰厚。这还不够啊,娘亲您还想人家的私房呢,老太太自有亲生儿子,亲孙子亲孙女,人家凭什么给您呢。

谢绮年小姐从前也是有过好日子的。她小时候是在谢府长大的,和大房的有年、二房的华年一起,从小一起玩,一起上学,吃穿用度都是一样的。

差别是在“举家赴任”之后。大房的有年随父母去了京城,住在鸣玉坊的谢家祖宅。大爷仕途得意,大太太妆奁丰厚,谢有年在京城食有肉出有车,谈笑有名媛,往来无白丁,日子十分惬意。

二房的华年则是去了南京。南京是留都,官员大多没有实权,却非常悠闲。二爷为人踏实厚道,二太太沉稳端庄,华年娇养在父母膝下,出落的花朵一般可人。

三房却是提不起。三爷这小县令官不大,事情烦杂,兼且颇多内宠,后宅乱纷纷十分不堪。三太太镇日不是跟丈夫争吵,便是跟妾侍淘气,绮年在家中总是不能安生,无限烦恼。

这回三太太打着替谢老太爷过六十大寿的旗号回了谢府,谢绮年重新过起宁静尊贵的闺秀生活,她太珍惜眼前这一切了。“娘,您即便是真有什么打算,也要徐徐图之,对不对?咱们要在府中长住呢。”谢绮年只想息事宁人。

三太太打起精神,“我绮儿说的对,咱们不走了,说什么也不走!”虽说没有丈夫陪伴实在是冷清了些,可谢府这一片锦绣,委实让人割舍不下。

徐徐图之,对,绮儿说的对!三太太打定了主意。之年还小,先不说了,先给绮年寻个好婆家,再办幅丰厚嫁妆!这两年旁的事不管,绮年的事是当务之急。

接下来三太太果然听了绮年的话,除早晚请安外很少打扰谢老太太。谢老太太算是暂时得了清净,每日或者棠年、流年兄妹,或者延年、锦年兄妹,轮流陪着她,其乐融融。

不过有一件事谢老太太很觉奇怪:玉郎一向白衣胜雪,这几日忽改穿玄色长衫。问他为什么,他只笑而不答。

谢老太爷捊着胡子微笑,“我也不知为何。”四太太陪笑回道:“不是有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媳妇瞧着四爷改穿玄色,倒更显风神俊秀。”这倒是真的,男人还是穿黑色好看。

最后,是童嬷嬷给谢老太太解了惑。

“七小姐这聪明劲儿,不比四爷小时候差。”童嬷嬷笑道:“这调皮劲儿,也跟四爷小时候差不多。也跟四爷一样最喜欢雪白的衣衫,只要四爷穿了白衣去看她,七小姐便眼睛发亮。”

“哦?”谢老太太很有兴味。她隐约想到为什么了。

“回回见了白衣便流口水,回回要把四爷的白衣蹭了又蹭,蹭完了便拍手笑。七小姐显是极喜欢白衣。”童嬷嬷从小奶大谢四爷,自然知道他的洁癖。想起他被个小婴儿整治的没法子,颇觉好笑。

原来如此。“玉郎,你也有今天。”见了儿子,谢老太太少不了打趣一番。谢四爷微笑道“延儿和棠儿都乖巧,偏小七这丫头调皮。”儿子不淘气,女儿淘气。

谢棠年本是安安静静在一边坐着的,这时表示不同意,“爹爹,妹妹不调皮,她很听话。”谢老太太大乐,“你爹白衣变乌衣了,她还不调皮?”

说笑一阵,谢老太爷从外面施施然进来,也把玉郎取笑一番,一家人甚是和乐。

次日虞县令邀谢四爷“品茶”。“弟才得了一罐极品云顶,请晚鸿兄务必赏脸。”虞县令官场中人,惯会拉近乎,早已亲热称呼起谢四爷的字“晚鸿”。

极品云顶难得,谢四爷嗜茶之人,欣然赴约。等到茶水入口,只觉满嘴苦硬,良久方有些须甘甜之感,茶味竟是极之普通。

虞县令也觉着不对,“这茶极负胜名,怎喝到口中,也只平常?”茶叶是商行孝敬的,他们本是有求于自己,谅也不敢给自己送假茶叶、次茶叶。

谢四爷细品了品,沉吟道:“茶水茶水,一是茶,一是水,有好水方能有好茶……”

虞县令拍拍大腿,“晚鸿兄真是雅人!一定是水不对!弟是从山上运下来的山泉,十分清冽甘美,谁想用来沏茶竟是不好。”

“山泉若清亮,应是好水。”谢四爷笑道“若用花瓮装着,最好不过。”装水的器具,也要精致讲究。如果用些粗糙之物,沾惹土气,水便不清了。

虞县令是随意用几只装酒的大缶运回的泉水。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不是水不好,是装水的器具不好。”这喝个茶,讲究可真多呢。

“弟家中有一瓮水,是前年冬天收的梅花上的雪。用来沏茶,也算上品。”谢四爷见了好茶如何肯放过,命人回谢府取了一瓮水过来,沏茶用。

“烧水要用松炭,松炭性温火慢,水方能煮透。”谢四爷特地交代。这瓮水十分难得,可不能白糟蹋了。

虞县令忙暗暗记下,原来不光茶叶,连着水、炭,都是有讲究的!

这回沏出的茶水便与上一回不同,单闻着茶香,已是清雅得多。待到茶水入口,只觉又绵又软,腹中更有清清爽爽的香气浮上来,真是好滋味。

虞县令喝到好茶水,大为高兴,“结识晚鸿兄,三生有幸!”要说有底子的人家究竟不一样,看看谢玉郎,虽说不曾入仕,为人却大有胸襟。

“晚鸿兄,近来京中有件新鲜事,兄可曾听说过?”虞县令手拿一只双花并开莲瓣纹定窑茶杯,慢悠悠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才能讲到政治形势啊

第10章

谢四爷微笑摇头。京城是天子脚下,达官贵人、富商豪客、能人异士云集,形形色、色的新鲜事多了去,谁知道虞县令要说的是哪一件。

虞县令见谢四爷茫然无知,哈哈一笑,“晚鸿兄,自从去年初冬之季慈圣太后驾崩,魏国公府在京城可是声势日隆。”魏国公府,是徐皇后的娘家。

有慈圣太后在,徐皇后虽然总摄六宫,究竟她不是后宫大内第一人,事事要听命于太后。慈圣太后驾崩,徐皇后真真正正成了六宫之主,娘家魏国公府自然也跟着威风起来了。

这,是人之常情吧?谢四爷神态自若,“魏国公府开国元勋,世人敬仰。”既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又是后族外戚,自然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那也没什么。

虞县令摇头叹道:“太祖皇帝开国之初,有两项禁令是极好的:一是禁止后宫干政,一是禁止寺人干政。若有违者,轻则训诫,重则处以极刑。可惜,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寺人是不必说了,早已在皇城内外呼风唤雨,更有司礼监和内阁首辅对柄机要,其掌印太监位高权重,被称为“内相”。先帝在位曾设“矿监税使”,广为人所诟病,矿监税使皆为寺人。

后宫原本倒还平静。历代后妃大多是低品级小官吏之女,甚至是清白平民之女,是以外戚后族只享有爵位虚衔,并不领实差。后妃没有娘家做靠山,也只能在后宫中安分守已渡日。

自从泰始三年,魏国公府嫡长女以“元后之礼”被迎入宫中,后宫也是暗涛汹涌。徐皇后先是生下安庆公主,继而生下九皇子,皇帝有了嫡子嫡女,少不了一再赏封徐家。

魏国公徐士恒已是五十多岁高龄,性子又一向绵软恬淡,极少出门会客,一向是不惹事的。惟有独生子徐朗,徐皇后唯一的亲弟弟,性情与乃父大不相同,竟是个无恶不作的。

徐朗本来是公侯人家再普通不过的一名子弟。他出生时,魏国公府已是人才淍零日薄西山,可他从小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受过良好教育,做人做事中规中矩,没什么大本事,也没什么坏心眼儿。

亲姐姐做了皇后,围在徐朗四周献媚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徐朗学会了张扬跋扈,鱼肉乡里。徐士恒是个不管事的,国公夫人溺爱,徐皇后本是深明大义的女子,可是徐家只有徐朗一个命根子,训斥归训斥,责怪归责怪,哪能只下得去狠手管教,是以徐朗一天比一天嚣张。

欺男霸女等不法之事,徐朗做的多了。最令人不耻的是,他偏爱幼女,喜欢十二三岁未及笄的小姑娘,一开始是重金索取、诱取,后来渐渐强夺。

“徐世子运气不好。”虞县令笑的很畅快,“上月他在挹翠楼强抢一个卖唱的小女孩儿,遇到对头了!”那卖唱的小女孩十分伶俐不怕人的,一边挣扎喝骂一边大声呼救,结果真遇上了侠肝义胆之人。

东昌侯沈迈闲来无事在此饮酒,义愤填膺之下,这位前盗匪出手了:不只把小姑娘救下,还把徐朗打了个半死。“你丫往后还敢胡作非为,老子一剑软下你的狗头!”半点没留客气。

“盗亦有道!”虞县令讲至此,击节叹息。谢四爷笑笑,没接话。这就是京城的新鲜事?说来平平无奇。哪朝哪代没有仗势欺人的皇亲国戚,害怕他、躲着他走的大有人在,可生性高傲不畏强权的人自然也有,撞上了,是他倒霉罢了。

强抢幼女,无视王法,这事是他理亏在先,白挨一顿打罢了,难不成还有脸告状去?即便他告了,他那皇帝姐夫也未必理会。

“这事果然新鲜有趣。”谢四爷笑道。

虞县令终于能在谢四爷面前得意一回了,“这有什么新鲜的!新鲜的在后头呢。这徐朗已是被酒色淘空身子的人,受了这场惊吓,挨了这顿打,两天之后竟然一命呜乎!”

出了人命?谢四爷心神一凛。若只是打伤,拼着被皇帝斥责、罚俸、甚至削爵,究竟性命总是无碍的。可徐朗死了,人命关天,这颇有几分侠义心肠的东昌侯,怕是大祸临头了。皇后的亲弟弟,皇子的嫡亲舅舅,哪能白死。

结果如何了?谢四爷心怦怦直跳。他亲手为虞县令斟满茶盏,凝神倾听。

虞县令大为得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家自然不能善罢干休,到顺天府报案,到宫中鸣冤。徐皇后痛心胞弟惨死,素服至勤政殿,长跪不起,恳请皇上缉拿凶手归案。”

虞县令讲的口干,将杯盏中茶水一饮而尽,谢四爷体贴的续上新茶。

“这可不新鲜事来了么?”虞县令拍拍大腿,“徐皇后正在哭请皇上‘禀公执法,为弟报仇’,那厢东昌侯世子也要觐见皇上!”

谢四爷看虞县令的神情,便知他说到了要紧地方,忙又续上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虞县令眉开眼笑谢过,“晚鸿兄可听说过东昌侯世子?他可不姓沈,姓张,名雱,是东昌侯义子,任中军都督府右都督,系军中要员。这位都督向有憨名,时常犯楞……”

虞县令笑不可抑。憨都督这回又犯楞了,他见了皇帝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请斩皇后,以谢天下!”太祖皇帝有祖训,后宫不得干政,违者,斩。“皇后之尊,止得治宫中嫔妇之事,即宫门之外,毫发事不得预焉。”这是太祖皇帝原话。

徐皇后大怒,“这哪里是干政?枉死的是我亲弟弟!”死者亲属还不能说话了?亲弟弟死了做姐姐的不能为他鸣冤?

“这可属于宫中嫔妇之事?”憨都督认死理,只问这一句话。

徐皇后跟这二楞子也说不明白道理,只能向皇帝哭诉。皇帝犯了难,“东昌侯功劳虽大,打死人到底还是过分了,不得不惩处;皇后确实不应干政,宫门之外的事,你理它作甚?”

言中之意,是皇后确实干政了。

谢四爷大笑,“痛快痛快,当浮一大白!”喝什么茶呀,说这种事,应当喝酒。虞县令深以为然,命人撤下茶具,烫上梨花白。

“他奶奶的!”虞县令几杯酒下肚,村话出来了,“老子十年寒窗苦读,才做了个小小县令,天天为催讨赋税差役头疼上火,一日不得歇息!他们做皇亲国戚的,吃着皇粮俸禄,任事不理,还要祸害百姓!有没有天理王法?!”

虞县令寒门小户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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