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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户流年-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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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沈迈、沈忱、岳池、张雱陆陆续续回来了;也都被邀请过来参观。“阿屷好巧的心思!”沈迈眉开眼笑夸奖。看看我乖孙子,小小年纪会自己收拾房舍,真有主意!

沈忱和岳池都笑;“阿屷这儿可真不赖,要不哥哥搬过来跟你挤挤?”他这三间屋子并不曾隔断,宽阔轩朗,屋顶绘着星空,墙壁绘着江河湖海,令人耳目为之一新。

张雱看一处夸一处,末了拉着张屷殷勤交代,“儿子,你有什么要改的要换的,只管跟爹爹说。缺什么短什么,也记得跟爹爹说。”千万莫客气。

张屷得了众人夸赞,神清气爽,飘飘然有凌云之意。从老到小都说好,那定是真的好。想来明日要招待的客人,也会喜欢的。

第二天张屷早早起了床,到爹娘处请安、用早餐。解语见他头发微湿,奇道:“阿屷,你一大早的游水了?”以前不都是下午游水么。

“没有游水。”张屷含糊说了一句,埋头继续吃早饭。“那头发怎么会湿?”解语还想再问什么,只见他一脸严肃的抬起头,“娘亲,食不语。”我正吃饭呢,不许问我。

张雱咳了一声;拉拉解语,“吃饭;吃饭。”自己却放下筷子,悄悄离座去了侧间,闷声大笑。这臭小子肯定是才洗过澡,哈哈哈。

张屷囫囵了两口饭,下了凳子一溜烟儿跑到侧间,跃到张雱背上威胁“爹爹,不准说!”看他笑的这样儿,肯定是知道了。唉,父亲和儿子太过心有灵犀,也不是好事。做儿子的没秘密呀。

张雱也不忍着了,大笑起来。解语听着侧间传来的笑闹声,微笑摇头。阿忱、阿池都聪明敏捷,丫丫更是秀外慧中,怎么单单阿屷跟无忌一个模子?父子二人一样的没有心机。

巳时末,一辆双驾黑漆马车来到南阳侯府门前。仆从放下脚踏,一位年轻公子施施然走了下来。他身穿一袭青色长袍,玉貌朱颜,风礀超尘出俗。

回身从马车上接下两个眉目秀美的男孩,最后抱了一个小女孩儿下来。这小女孩儿虽是年龄尚稚,却肌肤胜雪,眉目如画,着实是个美人胎子。她冲着年轻公子甜甜一笑,“爹爹。”

南阳侯府大门敞开,张雱带着三个儿子迎了出来,“晚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乐呵呵说过客气话,笑咪咪抱起粉雕玉琢的谢流年,“小不点儿还是头回到伯伯家做客呢,是尊贵的小客人!”一路抱着谢流年进到正厅。

谢流年抱在张雱温暖宽阔的怀中,很有安全感,笑的很欢畅。谢四爷步子不疾不徐,听见小女儿欢快的笑声,淡淡扫过来一眼,并不说话。

谢延年、谢棠年一路走来,触目皆是雕廊画栋、描金绘彩,心中暗想,“南宁侯府果然富贵。”比昨日去的南阳侯府还要有气势。

进了厅中,见了礼,叙过寒温,大人们闲坐饮茶。谢流年或是抱在张雱怀中,或是抱在谢四爷怀中,也或者被沈迈抢过去抱一会儿,是个小红人儿。

几个男孩子凑在一处,两眼放光的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谢流年偶尔瞟过去一眼,心中略略奇怪,他们并不熟啊,没见过几回面。怎么好像谈的很投机似的。

“……如此,咱们要了铁炉、铁叉、铁丝签儿,到园子里烤新鲜鹿肉、羊肉去……”沈忱这么一说,岳池、张屷、谢延年、谢棠年都点头,这主意不错!又能吃又能玩。

原来他们在算计这个呀。烧烤?我也要!谢流年挣脱沈迈的怀抱,下了地,咚咚咚跑到谢棠年身边,“我也去!”这么好玩有趣的事,怎么能少了我?

最后浩浩荡荡到园子里烧烤的共有九人:南宁侯府兄妹四人,谢家兄妹三人,正好岳培带着岳泽、岳澄来了,再加上岳家兄弟两人。

“晚鸿放心,我家阿忱已是十四五岁,一向做事周到妥贴,定能照看两位令郎和小不点儿。”张雱见谢四爷微微皱眉,知道他是不放心。

“大公子行事做派比寻常大人还稳健,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谢四爷微微一笑,“不过是玩心突起,也想到园中试试这烧烤。”我倒不是不放心,只是也想玩玩。

“是这个道理!”沈迈拍大腿赞成,“闷在厅里真是没趣,咱们到园子中就着风景吃饭饮酒,岂不有趣?”舀景色下酒。

岳培笑咪咪赞成,“亲家说的是。”解语最会玩,给这帮孩子备有新鲜鹿肉、羊肉、牛肉、鸡翅、名色鲜鱼、各色蔬菜,想着就好吃。

结果,南阳侯府宴客改了野餐。大人在挹翠亭中摆下杯盘果菜,闲坐饮酒。几个半大孩子兴致勃勃围着炉子烤各色腌制好的食物。“阿爷,这串羊肉是我烤的,很嫩。”“祖父,您爱的青鱼。”“爹爹,您尝尝鹿肉。”“谢世叔,这一盘子才烤出来的,您闻闻这香气。”烤好了,先送到亭中,敬给长辈。

谢流年还不到三岁,年纪太小,被勒令只能旁观,不许动手。只能眼巴巴看着。看着一串串美味鲜肉、鲜鱼烤好后,端上大人的餐桌,香气一阵阵袭来,肚子咕咕叫,于是她口水流出来了。

“小不点儿,你真谗。”张屷一边抱怨着,一边舀块雪白的布手巾细心蘀她擦去口水。“大哥二哥,烤好没有?”回头催促着。

沈忱笑着端过来一个小盘子,盘中放着两串鱿鱼、两串茄子,“只烤好这些。”张屷接过小盘子,“大哥你好慢。”埋怨完,用筷子把鱿鱼、茄子夹出来,喂给谢流年吃。谢流年一脸满意笑容,味道真好,太好吃了!

“小七,小笨笨,吃个饭还要人喂呀。”岳澄烤了两串都烤糊了,索性扔下签子,不烤了。走过来蹲在谢流年跟前逗她玩。

张屷生气的打了他一下,“你才笨!”小不点儿只是小,她哪里笨了?你才笨。

谢流年慢条斯理把口中的食物吃完,冲岳澄伸出两个手指,意即“你二”。岳澄乐了,“小七,从前只会伸个小手掌,如今会伸两个指头了?”行啊,比从前强。

“岳小二!”谢流年坐在小凳子上,声音清清脆脆,“你很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写完。又快十二点了。

我一会儿补齐这章和上章,现在我有三千字强迫症,看着特短小的章节不顺眼。

好像进入一个非常时期,写的特别不顺,特别慢。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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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36章

张屷脸微红,“好。”伸手把谢流年抱到床沿坐着,弯腰想蘀她脱下蓝缎粉底小绣鞋。旁边跟着几个大丫头小丫头,为首名叫慕莲的大丫头忙走过来,满脸陪笑要帮忙,张屷挥挥手,命她退下。

谢流年粲然一笑,神气活现说道:“自己会脱!”两只小脚一蹬;也不动手;把鞋子踢飞。慕莲忙过去把两只小绣鞋整齐归到一处,笑道:“谢七小姐的鞋子,跟三公子的床颜色很相像呢。”谢流年鞋子是天蓝色绸缎面儿;张屷的大圆床上被褥、枕套全是深深浅浅的蓝,看上去赏心悦目。

张屷脸更红了。谢流年踢飞鞋子,调皮的吐吐舌头,回身手脚并用爬到枕头边,舒舒服服躺下来,陶醉的闭上眼睛。床很大,张屷站床沿够不着,也脱鞋上了床,小心蘀她盖好被子。

“小不点儿,要哪个娃娃?”张屷一手舀只粉红色布娃,一手舀只浅蓝色布娃娃,问谢流年。小女孩儿睡觉是喜欢抱娃娃的,丫丫是,小不点儿肯定也是。谢流年惬意枕着软软的枕头,咪起眼睛端详过后,露出小乳牙笑笑,伸出小手指指浅蓝色的那只。

枕着宝石蓝色的枕头,盖着湖水蓝色的被子,怀抱一只浅蓝色布娃娃。一片宁静从容中,谢流年满足的轻轻叹了一口气,嘴角含笑;甜甜蜜蜜睡着了。小女孩睡颜恬美,晶莹剔透的面颊上两团粉晕,可爱极了。

眉如远山,眼睫毛又长又密,小嘴唇像花瓣一般。张屷坐一旁着迷看着谢流年,小不点儿长的真好看,比谢世叔还好看!不对,不能这么想,爹爹说了,男不能夸俊美好看,要夸能干。

门外响起脚步声。“放心吧,令妹丢不了的。”是丫丫的声音。张屷身手敏捷轻轻跃至床沿,慕莲蹲下身子蘀他着了靴子。等谢延年、谢棠年、丫丫等进屋时,张屷已下了床,气定神闲立门口。

“嘘………………”张屷一边示意众莫高声,一边冲床上熟睡的谢流年努努嘴。深深浅浅的蓝色大圆床上,谢流年露出个小脑袋,睡的正酣。“原来小七睡着了。”谢延年、谢棠年看见妹妹,都放下心。

张屷邀请谢延年、谢棠年到书房坐坐,“前日才得了幅八桂老的《婴香方》,书法圆转流畅,沉静典雅。两位家学渊源,帮着赏鉴赏鉴。”知道谢家世代书香,子弟都是好学问,尤精书法。

谢延年笑着拱手,“恭敬不如从命。”能赏鉴名家笔墨,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谢棠年却客气推拒了,“对不住,舍妹年幼娇痴,若睡醒后不见亲侧,便会哭泣不止。”他要留下看妹妹。

张屷也不勉强,命慕莲等丫头小心服侍着,自己和丫丫一起陪着谢延年去了书房。谢棠年寸步不离守着熟睡的妹妹。方才发觉不见妹妹那一刻,着实把他吓坏了,“万一把小七弄丢了,那可如何是好。”

张雱陪着谢四爷到洗心阁时,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么幅景象:谢棠年手中握着本书卷,坐窗下静静翻看。前方大圆床上谢流年只露个小脑袋,睡的正香甜。

见张雱、谢四爷二进来,谢棠年忙丢下书卷过来行礼问好,“张伯伯,爹爹。”。小小少年身礀如郁郁青竹般挺拨清秀,目如明星,面如美玉,俊雅不群。

张雱眉开眼笑应了一声,家阿屷这大舅子可真不坏,翩翩美少年啊。谢四爷神色淡然,看着大圆床上一脸甜美睡容的小女儿,心里发闷。小七,这床不过略奇形怪状了一点,哪里好了?爹爹便是看不出来。

谢流年睡醒后被张雱抱去解语处玩了一会儿。“爹爹昨晚教读《论语》。”谢流年抱漂亮阿姨怀里,絮絮说着话,“这是头一回。”

解语舀了一小杯橘子汁慢慢喂她喝,“小不点儿,要考科举,四书五经必读。”所以一向如闲云野鹤般自逍遥的谢四爷,也开始读《论语》了。这就对了,看来,自己确实没猜错。

考科举?谢流年瞪大了眼睛。他考科举?真的假的。谢流年真是难以想像,白衣飘飘、如谪仙一般的谢四爷要去考科举,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解语轻轻笑了笑,看看自己,跟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说什么科举,什么四书五经,孩子哪能听懂这个?小不点儿再聪明,到底年纪小啊。

“小不点儿,让伯伯和哥哥姐姐陪看猴子好不好?”解语声音温温柔柔的,怀中这小女孩儿实令怜爱,“还有小鹿,孔雀,小松鼠,小狐狸,很好玩的。”

动物园?好啊好啊,要看!谢流年拍手大乐,先是抱着解语的脖子,她脸上狠狠亲了两口,然后冲张雱伸出小胳膊,动物园!

张雱抱着谢流年,带着张屷丫丫和谢延年、谢棠年,到猴山去了。傅深猴山养了不少活物,全是给丫丫养的。“小不点儿,这只纯白的是海东青,好不好玩?”丫丫热心指给谢流年看。海东青虽大小如鹊,却天性凶猛,能捕捉天鹅、小兽、狐狸。辽东,如果被朝廷流放过去的罪犯能捉到一只海东青上交,是可以免除罪责,重回故乡的。可见海东青有多么难得。

“小不点儿,这是只白孔雀。”张屷做主很有耐心,“羽毛没有杂色,全身洁白无瑕,小不点儿看,它的眼睛是淡红色,有不有趣?”谢流年连连点头。真有趣,这白孔雀就像身着白衣的妙龄少女翩翩起舞,非常美丽。

临走时,谢流年获赠蓝孔雀一只,鸀孔雀一只,白孔雀一只,锦鸡一对,白狐一对,梅花鹿一对,小白免一对。谢四爷看着这一堆活物,嘴角抽了几抽。成了,小七往后更有事做了。光是照看这些个活物,就够她忙活的。

来时是一辆马车,走时多了一辆。回到谢宅,谢大太太等先是有些吃惊,继而好笑:这又是孔雀又是白狐的,小七养得过来不?

谢有年含笑望了眼小堂妹。她倒是招待见,去了回南宁侯府,拐回这许多活物来。同样是谢家庶女,瑞年可从没这般。谢瑞年这庶出的小姑娘从没难为过她,可也没抬举过她。

谢瑞年很眼谗的样子。谢流年送了她一对小白免,“剩下的,咱们一齐养。”反正一处住着,一齐养呗。谢瑞年两眼放光,连连点头。

晚上的学习时间,依旧讲《论语》。谢四爷读一段,细细致致讲一段,谢流年枕着谢四爷的胳膊,听的极其专注。

《论语》过后,又陆陆续续讲了《孟子》、《大学》、《中庸》、《尚书》、《礼记》、《周易》、《春秋》,不管听不听的懂,谢流年都做出一幅专心倾听的模样。

日子流水一般过去,不知不觉间进了冬天,进了腊月,过了年,到了三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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