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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儿，还在研究《冒牌穿越者》啊？”欧阳克坐到郭襄对面，问道。
对于欧阳克，郭襄原本是有点纠结的，因为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欧阳克。
欧阳克和黄蓉算是同一辈份的人，而郭襄是黄蓉的女儿，从这个角度说，郭襄似乎应该称呼欧阳克为叔叔。
只是，郭襄现在称呼唐晓生“大哥哥”，如果她称呼欧阳克“叔叔”，岂不是显得唐晓生的辈分比欧阳克低了一级？
郭襄一琢磨，决定还是不叫欧阳克叔叔了，而直接叫欧阳克“老克”。
实际上，整个光明顶的人都称呼欧阳克为老克。
听到欧阳克的问话后，郭襄转过头，答道：“是啊，再过半个多月就是2月14日，我当然得抓紧研究这本小说。”
《冒牌穿越者》里有一个预言：“2112年2月14日，郭襄在研究《冒牌穿越者》这本小说时，有一个重大发现。”
看到这个预言后，郭襄顿时觉得压力很大，因为长这么大以来，她还没有负责过任何一个科研项目呢！现在，她却要独自承担起研究《冒牌穿越者》的任务，这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现在已经是1月22日，再过23天就是2月14日，时间紧迫，郭襄于是把大部分精力都花在研究《冒牌穿越者》上面。
郭襄虽然喜欢看穿越小说，但是她对于小说并没有什么研究，因此，现在的她也没什么头绪。
正好，欧阳克是一个小说的资深爱好者。阅有近百年时间，有着极为丰富的阅读经验，郭襄于是问道：“老克，你也阅读过《冒牌穿越者》这本小说，你有什么发现吗？”
欧阳克也知道郭襄有“任务”在身。笑着问道：“怎么了，你的研究遇到瓶颈了？”
郭襄小脸一沉，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研究，只是把《冒牌穿越者》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四遍，但是并没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欧阳克此时正好没事干，于是顺便和郭襄闲聊一下。说道：“要研究一本小说，通常有两个切入点，一个是小说的人物，一个是小说的情节。有些小说以刻画人物为主，于是，研究的重点要放在人物上；有些小说则是以讲述故事为主。这种小说的研究重点则应该放在情节上。”
郭襄想了想，问道：“《冒牌穿越者》这本小说的重点是刻画人物，还是讲述故事呢？”
欧阳克摆手，道：“两者都不是。我个人认为，《冒牌穿越者》最显著的特点，不是人物，更不是情节。而是它的成绩。你有没有想过，这本小说为什么会没人看？它已经发表了整整一百年，但是看过这本小说超过二十章的人恐怕不会超过十人，这种现象实在太诡异了。如果真要研究这本小说，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切入点。”
听他一说，郭襄顿时还真有一点豁然开朗的感觉，赞同道：“我也觉得《冒牌穿越者》这本小说的成绩太惨淡了，几乎没有人看，实在太不可思议。”
欧阳克淡淡道：“小说成绩惨淡，最根本的原因是小说写得差劲。不过。如果只是评价一句‘写得差劲’，这就太表面了。作为小说的研究员，我们不能止步于这样肤浅的结论，而应该由表及里，由浅入深。揭开小说成绩如此惨淡更深层次的原因。”
见欧阳克似乎很有料的样子，郭襄顺着他的话，问道：“老克，那你觉得《冒牌穿越者》扑街的深层次的原因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就说来话长了！”欧阳克揉了揉鼻尖，缓缓分析道，“首先，在阅读《冒牌穿越者》这本小说的过程中，会让读者产生一种人物智商偏低的感觉。你想想看，小说一开头，唐晓生忽悠几句，小龙女就相信他是杨过了，并与他同居，读者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小龙女的智商被无限压低了？”
“才不是呢！”郭襄反对道，“龙姐姐之所以相信唐晓生是大哥哥，并不是因为唐晓生的几句话，而是因为龙姐姐感觉到唐晓生和大哥哥身上一模一样的气质，这是女人的直觉，与智商无关。而事实证明，龙姐姐的直觉是对的，只要阅读完《冒牌穿越者》150万字后面的情节，就会知道唐晓生身上确实有大哥哥的灵魂呢！”
“你说得对，只要看完150万字后，就会知道小龙女智商是没有问题的。”欧阳克顿了一下，转口道，“只是，有多少读者能够带着一种智商被拉低的感觉读到150万字？坦白说，如果不是为了看黄蓉出场的情节，我看完前十章就想弃书了。”
郭襄不以为然，再次反驳道：“老克，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小说本来就是由浅入深，由虚到实，它是一个提出问题到解决问题的过程。看到小说中出现一个问题时，它可能是一个漏洞，但也可能是一个线索。你是老书谜，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欧阳克点点道：“我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按这种写法，阅读舒适度明显非常差，再有道理也没用。何况，并不是每个读者都明白这个道理，他们也没有必要知道这个道理。”
“哦。”郭襄有点听明白了。
“其实，小说人物智商偏低这个问题，对于这本小说的影响还不是太大，毕竟，超高智商的读者并不是很多。一般读者只要咬咬牙，人物智商偏低这个问题还是能够勉强忍受的。”欧阳克顿了一下，继续分析道，“《冒牌穿越者》这本小说更严重的另外一个问题，其实是有关道德的问题。”
“道德？”郭襄皱眉。
“对！就是道德！”欧阳克道，“整部《冒牌穿越者》讲述的就是一个关于欺骗的故事。唐晓生从头骗到尾，撒过的谎言不计其数。当看到唐晓生一次次欺骗这些穿越美女时，对于心中道德感比较强烈的读者就会产生不适，觉得唐晓生太过分了，冒充了这么多身份。骗了这么多美女的芳心。”
郭襄试着解释：“可是，事实证明那些身份原本就都是唐晓生的，他并没有冒充。《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笑傲江湖》《天龙八部》《倚天屠龙记》等这些现代人看到的故事，原本就是唐晓生去各个时空后一手造成的，他根本没有骗。”
欧阳克提出不同看法：“的确，从最终结局来看。你会知道唐晓生没有骗，他和十来名女子确实有不解之缘。但是，唐晓生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些事，他的出发点依然是骗。虽然有小女孩这条暗线，但是读者一开始依然会觉得主角是骗子。看到这样的骗子主角，道德底线比较高的读者自然就会十分愤恨。一阵怒批，弃书而去。”
郭襄觉得欧阳克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眼珠转了转，提出疑问：“可是，以当时的情况，唐晓生如果不欺骗，他又能怎么办呢？难道眼睁睁看着龙姐姐、赵姐姐、王姐姐、任姐姐等美女穿越者由于在现代都市找不到情郎。心灰意冷，心生绝望，然后一起自尽吗？”
欧阳克淡淡道：“让她们一起自尽，这也未尝不可。”
郭襄一愣，十分不解：“让这么多名痴情的女子全部自尽，这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欧阳克不以为然，道：“人总是要死的，死几个女人算什么。对于心中怀有崇高道德的人来说，道德永远是至高无上的，为了坚守心中的道德标杆。死几个女人也是值得的，即使这些女子都是绝世美女也在所不惜。古往今来，为了崇高理想而大义灭亲的例子并不少见。”
听他一说，郭襄心里颇为震撼，弱声问：“现在的读者的道德水平已经到达这个程度了吗？”
“对。虽然人数并不多。不过，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相信这样的读者会越来越多，可以预见的是，三观不正的小说会越来越没有读者了。”欧阳克举例说道，“比如，在2112年的今天，人类的文明水平已经达到一个全新的高度，像《冒牌穿越者》这种讲述骗子的小说已经没有任何市场。”
郭襄想起了什么，道：“可是，《冒牌穿越者》这本小说是发表于2012年，当时的读者和2112年的读者的价值观并不相同，应该有一些读者能够勉强接受小说的这种道德观的。”
欧阳克点点头：“你说得对，虽然《冒牌穿越者》由于三观不正赶跑了不少读者，但还是有一些心胸开阔的读者留了下来，只要故事精彩，三观不正的问题他们会尽量包容。因此，《冒牌穿越者》这本小说之所以成绩惨淡，真正致命的问题也不是道德问题，而是这本小说的剧情看起来令人纠结，十分不爽！”
郭襄秀眉微蹙，有点没听明白，问：“哪里不爽了？”
欧阳克分析道：“你仔细想想看，《冒牌穿越者》总共出现了十几个美女，可是，情节写到200多万字后，这些美女竟然几乎全部守身如玉，冰清玉洁，唐晓生一个都没有推倒，你让读者情何以堪？这种写法是爽文的节奏吗？”
郭襄原本觉得欧阳克前面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但是听到他的这个观点后，顿时有点鄙视他，小嘴一撇，说道：“老克，你的这个想法太龌…龊了，这是一本穿越小说，又不是种…马小说。”
欧阳克笑了笑，说道：“穿越者也是人，也有正常的生理需要。即使不写成种…马小说，但是不必所有人全部都守身如玉啊！整部小说全部在讲述唐晓生和众美女穿越者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令人纠结不已，读者都希望能够苦尽甘来。结果，折腾了200多万字的剧情后，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大家都清清白白的。你设身处地地为读者仔细想想，看完这种情节后读者的念头能够通达吗？能爽吗？能觉得好看吗？能有代入感吗？”
郭襄小嘴抿了抿。坚持道：“我觉得挺好看的，挺有代入感的。”
欧阳克摆摆手，道：“你是这本小说中的一个人物，小说中的故事又与你有关，加上小说的主角还是你大哥哥。你看这本小说当然有代入感，但是其它读者情况跟你不一样。”
“哦。”经他一提醒，郭襄倒是意识一个问题，看来研究小说的时候应该尽量用客观的眼光来分析，不能太主观，否则。容易先入为主，以偏概全。
欧阳克和郭襄的这一番对话，坐在茶花园外面的甘十九妹听得一清二楚。听完之后，她心里不由有点纠结。
欧阳克刚刚提到的小龙女、赵敏、王语嫣、紫霞、白小小等人守身如玉的事，令甘十九妹颇有触动，因为说到底。这事与她有关。如果不是因为甘十九妹魂穿到小女孩身上，小龙女、赵敏、王语嫣等人很可能和唐晓生早有儿女了。
连欧阳克这样的旁观者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甘十九妹顿时觉得自己似乎也该做点什么，改变一下这个尴尬的现状。
正在甘十九妹思考这个问题时，欧阳克和郭襄的对话并没有中断，而是继续探讨有关《冒牌穿越者》扑街的深层次原因。
在此次闲聊中，郭襄的收获还是挺大的。欧阳克不愧是老读者，随口说几个观点，就给了郭襄不少启发。
正是因为如此，郭襄决定和欧阳克多聊一会，她问道：“老克，你刚刚分析出了这么多《冒牌穿越者》扑街的原因，那么，你觉得哪一个原因才是最主要的？”
欧阳克想了想，摇头道：“都不是。要说《冒牌穿越者》的缺点，其实还有非常多。比如小说人物关系太混乱，情节线索太多太散，缺乏足够的冲突，文笔不佳，灌水痕迹太明显等等。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
郭襄好奇地问：“那主要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欧阳克缓缓道：“对于像我这样的老读者，在阅中，除了要求故事要精彩外，对于故事的合理性也有很高的要求。而故事的合理性，这恰恰是《冒牌穿越者》最薄弱的一个环节。”
郭襄有点不解：“这本小说哪些地方不合理了？”
“这个问题恐怕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这样吧，我就先随便说一个，算是抛砖引玉。”欧阳克沉了沉，说道，“在《冒牌穿越者》出现了许多女子穿越者，而所有穿越者都是魂穿到京华市里，关于这一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全球有200多个国家，为什么这些美女穿越者偏偏穿越到中国？中国有几百座城市，为什么她们偏偏穿越到京华市？”
停了一下，欧阳克继续说道，“如果这种事只发生一两次，倒还可以理解。可是，小龙女、王语嫣、小昭、赵敏、任盈盈、东方不败、青霞、白小小等所有人全部都是穿越到京华市，这显然不是用‘巧合’两字就能够解释得通的吧？”
郭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片刻后，说道：“其实，这也不难解释。聂姐姐（聂小倩）写的《人类灵魂学》有说道，相似程度越高的两个灵魂，它们就更容易产生共振，并连成一体。因此，一个灵魂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时，容易附身到一个与它相同的灵魂身上。”
顿了顿，继续道，“比如，龙姐姐对男子极为冷漠，与龙小雪极为相似，龙姐姐于是魂穿到龙小雪身上；赵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