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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谁敌-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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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珠轻轻一转:“在下却没想到,这个人是戚楼主。”
他又朝顾惜朝看了一眼,像看着一朵落花跌足的叹惋:“现在似乎又多了顾公子。”
“他的事与我无关。”顾惜朝突然开口,似乎有点恼怒,“不要把我跟他扯在一起!”
“哦……那是在下言谬了。”方应看表示抱歉地颔了颔首,眼光转到戚少商身上,又道:
“戚楼主,你说我该如何是好?”
他问得很谦恭,很真诚,就像认真地求教一个难解的答案。
他的手隐在袖中,微微露出苍白、秀气的指尖,好看得不沾半点俗世尘埃。
——但就是这样一双手,瞬间就可以将生死暗换,把诗写成血,把花折进火。

3、   你的梦未醒吗

跟这双手一拼生死的滋味可绝对不好受!
——戚少商的酒已全醒了,头却更大了。
“小侯爷如果空手而回,蔡太师那边一定交不了差吧。”他说。
方应看一偏头,呵呵一笑:
“那也不一定。”
他的眼角、眉梢、唇际,全部盛满了纯真动人的笑意,悠悠道:
“雨天路滑,夜路难行,虽有危机伺伏,但也有强援在后,要在一个准确的地点及时地截住戚楼主,可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方某自问也无十分的把握。”
戚少商一听便问:“你的人情要我用什么还?”
方应看笑意更深:“施恩莫望报,莫非在戚楼主心里,在下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不知道。”戚少商很老实地回答,“我真的不知道。”
“唉。”方应看黯然长叹,似乎戚少商这样说令他相当伤心,十分难过。
然后他慢慢向旁侧退了两步,让开了一条道:“请。”
方应看一动,顾惜朝也跟着动了。
他一掀衣摆,冷冷定定地几步走过了方应看身侧,头也不回地离去。
戚少商审度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过去。
与方应看擦肩而过时,他听见这温文俊秀的王侯公子一句温良谦恭的话:
“在下对戚楼主神交已久,甚为仰慕,日后若得以相交合作,便真的不亦快哉了!”
“戚某高攀不上。”
戚少商匆匆地扔下这一句,匆匆地疾步远去。
路旁林中略传来草木悉簌之声,一个细细瘦瘦的人影悄然出现在方应看身后。
方应看全无所动,只是深深地望向顾惜朝和戚少商二人离去的方向,微蹙的眉毛在光洁的天庭上如同两道绯色的刀。
赤色赭光一闪即逝。
这一星红光从方应看的指间爆出,红得就像血光,但血光却远没有如此明艳如此夺目。
任怨愣了一愣,听见方应看齿缝里冷冷逸出一句话来:
“高攀不上?我他妈的不但要高攀,还要上!”
任怨心里一寒,再低头看去,只见方应看那道指劲隐没处的地面上,成片青葱芳草已尽成齑粉萧艾。

戚少商很快追上了顾惜朝。
不知为何他有种感觉,觉得这次顾惜朝是在等他。
顾惜朝确实走得很慢。
戚少商跟在他身后几步之遥,一前一后地默默前行,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惜朝忽然开口道:
“你我断走不到一条道上,你又何必跟着我?”
戚少商并不答话,只兀自问道:“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顾惜朝这次倒答得很干脆:“至少知道要杀你的人很多,要救你的人也不少。”
戚少商沉吟了一下,紧走几步与他并肩,再问:“唐离的死你早有预料?”
“明摆着的。”顾惜朝语气有些不屑,“你戚少商的命值钱得很。有人早在他身上留下了点东西——并不是只有毒能够取人性命,就像并不是只靠侠义和勇猛就能做得成事情。”
戚少商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复又舒张:“难道是……”
顾惜朝侧首看他一眼,旋又收回目光,轻飘飘地说:“你还不算太笨——至少比以前聪明了不少。”
戚少商目色一凛,正色道:“京中局势复杂,你最好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休要轻举妄动,否则,铁手和六扇门也护不了你周全。”
“我是什么身份?”顾惜朝清亮的眸中顿起三分怨毒四分狂意,冷哼道,“逼宫篡位的奸党余孽,诛杀忠良的千古罪人,顾某清楚得很,用不着戚楼主一再提醒!”
戚少商无心与他争辩纠缠,皱眉道:“我知你心有郁勃难抒之志,然大丈夫生不逢时,行差踏错,便当无用于世,岂能不明是非,任废由人?你休要再选错了路!”
闻言,顾惜朝不由狂笑起来。
“好一个无用于世!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要入京?为什么要当上这个楼主?”
——他突然问出这样一句。
戚少商为之一怔。
他没想到有人会这样问他,虽然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过,却从来不愿深想。
其实他本来很不喜欢京城。
他更爱边城关外的长天水阔,广袤无垠,爱那黄沙漫卷中的横刀立马,热血豪情。
自来到这红粉遍地、歌舞生平、繁华绚烂的京城,他的每一个晚上都要与无由的寂寞与疲倦共度。
但他却没有走,还长久地留了下来,甚至坚定地住进了那座高处不胜寒的楼宇——因为他知道,是真英雄便不能不入京。
不如此便不可适逢其会,揽尽群雄,无以成大事,遂大志。
他没想过自己要不要做一个英雄,但他喜欢做领袖,也适合做领袖,所以他决定要封存往事,隐藏寂寞,好好地做一个真正的群龙之首,打出一个飞龙在天!
那么,顾惜朝呢?他身怀不世之才,比天之志,当年来到京城,何尝不是心怀高远,欲求一展抱负,可惜造化弄人,他最终事败、名裂、妻亡、梦碎,难道都是他的错么?
如此想来,戚少商心头不由隐约一恸,恍惚起来。
半晌,他才动了动嘴角,低声道:
“无论如何,晚晴姑娘为你而死,你不要辜负了她最后的遗愿。”
顾惜朝的面容遽然凝固,刹那间结满了飞雪寒霜,唇边却慢慢地浮起一弯诡谲的笑纹:
“她让我走——”
他转过身子,似乎竭力平复着痛苦的情绪,道:“你说,我能走到哪里去?”
片刻的沉默,他的人,就象是一个不经意的失足落进了千古的惆怅,再回头,已是千山万水的悲凉与萧瑟。
戚少商喉头一涩,已经说不下去。
往事依稀如梦,浮于他和他之间,近在咫尺,又已远在天涯。
顾惜朝却先于他抽离了这场梦。
他最后说了一句话:
“逆水寒确已不再适合如今的你。”
他垂首,目光落在戚少商腰间的剑身上,清澈里含着洞透,凝重里带着冷酷。
等戚少商惊觉的时候,他的人已经飘然离去。
衣衫是洗得发白的淡青。
他,一个人,穿林越石,拖着倾斜的步伐,隐入夜色。
戚少商怀着梦醒时分的淡淡怅惘,良久地伫立着。
月华清清。
但冷。
在他眼里,顾惜朝远去的背影就像一个梦。
一个碎了的梦。

第四章、惟恐天下不乱

1、
晚来风寒,凉意入骨。
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
楼前,一株晚梅正开得恣意,似要拼尽今春最后一点妖娆芳华。
远远的街头巷陌,白日的最后一丝喧嚣热闹被渐临的暮色卷掠而去,惟剩了一片萧瑟的沉静。
那是一种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的萧瑟和沉静。
诸葛正我负手伫立在高楼之上,在这趋之不能的末世晚景中,定定地看着一辆马车疾疾驶入了神侯府的大门。
马车上覆着厚厚的尘土,一看便知是赶了很远的路,车上下来的男子一身风尘,携带着深深的倦意,脸色阴沉得正如同这暗下去的天色。
——追命一向很少坐马车。
他以脚力轻功称绝天下,追查案件追捕疑犯时,常常摈弃舟马,但是今天,他却没有什么心思自负脚程——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
等到他进入“瓜田李下阁”,看到已经等候在此的诸葛神侯、无情和铁手时,他几乎已经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大开了。
铁手不言不语地给他递上了一杯茶。
诸葛正我却并没有等他喘一口气,立刻向他发问:“情况如何?查到什么线索没有?”
追命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没有。”
屋内的空气骤然一凝,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诸葛正我方缓缓颔首道:“你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他的动作略微有些吃力,这一个简单的颔首竟似让他历经浩劫般的艰辛。
追命目光一动,低头应了一声“是”,口中再道:“世叔,我只是有种感觉,东西虽是丢在路上,但行事的,极有可能是近前的人,且计划缜密手段高明,怕是……怕是一时间很难追得回来……”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抬头迅速地看了眼世叔的表情。
“恩……”诸葛正我捻了捻胡须,似乎陷入了沉思,面上的忧戚之色更显深沉了。
他的心情无法不沉重。
——江南各路州县刮尽民脂所呈供的这十万两白银,乃是作送至辽国的岁币之用,如今在进京途中被劫,不知所踪,端的非同小可。
他所忧心的,倒不只是因皇帝听了童贯那厮的撺掇,把彻查此事追回贡银的差事压给了六扇门,更是因为担忧圣听蒙蔽,全然不知如今国库空虚,百姓困厄,一时间更难以凑齐这十万岁币供辽,届时若由此而引起辽国不满,诉之武力,则大宋边防岌岌危矣!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局势,再发生这样的事,对风雨飘摇的大宋无疑是雪上加霜。
一直垂首沉默无语的无情和铁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望向了诸葛神侯。
也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惊觉:世叔……竟真的老了这许多!
——沉霭暮色中慢慢背转过身体的老人,在一瞬间全然不复平日的神光矍铄,银白的发丝在黯淡夕阳中散发出形同灰烬的苍凉。
世事催人老,国事摧人老。
无数的波折和重压正一日疾过一日地催促,也摧残着他的生命。
他今日仍站立在此,虽然身躯略有些佝偻,但仍是砥柱和基石,可他却尚能站到何时呢?
——这是无情他们心中同时泛起的一个没有答案的感伤。

就在众人忧心怔忪之间,只听诸葛神侯低低一咳,一字字地说:“此事暂且搁下,不必再查了。”
此言一出,追命等人俱是一惊。
只这一惊间,诸葛正我已转过身来,脸上回复了不动如山的澹泊。
追命不禁愕然:世叔作此言语,难道竟不惧皇帝的降罪么?
铁手则皱着眉疑惑:夜长梦多,离贡银被劫已有十日,此刻停止追查,以后再找线索更是难上加难,难道就此放弃不成?
惟有无情平静地双手交握膝头,心有所动般阖上了眼帘。
四人正自各怀心事纷沓间,却听外面脚步响起,有府役在外高声通传道:“刑部朱月明朱老总请见!”
白衣无风而动,无情倏然张开了眼睛:“他来做什么?”

2、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朱月明呵呵呵呵地眯眯笑了大半天。
他肥肥胖胖、笑容可掬的样子,看去不但不精明强悍,简直有点脑满肠肥。
他居然是一个人来的。
以他在刑部的身份,去一个地方随便带上两三百个随从,不算是件铺张的事,可是他这次却只身前来。
他一团和气地弓着腰,笑着施礼,笑着落座,笑着捧茶,笑着看诸葛神侯展开他递上的信函细阅。
很简单的一句话,诸葛神侯却看了很久:被劫贡银已运抵京师。
纸是普通徽宣。
字是瘦金体。
下署:知情人。
信函转到无情手里,他只看了一眼,就说话了:“外间都说,京城里朱刑总和诸葛先生各拥刑部和六扇门势力,朱老总向来是蔡太师身边红人,与先生在皇上面前各有各的说话,谁承想关起门来,老总倒为我们六扇门的事情操持费心至此。”
朱月明干咳了两声,眉更开,眼更笑了:“成捕头哪里的话,咱们份属同僚,都是圣上面前听差的,又何必分什么你我。”
说罢他整了整脸色,低着嗓子再道:“我这刑部老总,不过是个挂名的,谁不知道我是不学无术、庸庸碌碌、尸位素餐、狐假虎威地混口饭吃?安安稳稳多活两年可不比什么都强?这种事,我是真的管不了,也没那个本事管。”
这一番话,倒说得在场诸人均是微微一默。
要说京师里最深不可测最难应付的几个人,朱月明当属其一。谁也摸不清他真正的实力和想法,他在刑部执掌大权,在京中亦是举足轻重,就连势头正健的“有桥集团”也不得不相当顾忌他的存在,可他却从不轻易动手、出手。
是以京中群雄换了一茬又一茬,无数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都倒了、塌了、栽了、死了,他却还好好地站着,在江湖上和官场中屹立数十年而无半点撼动——
这岂非正因为他比谁都更懂得明哲保身、隐忍不发?
甚至不惜自贬、自轻、自贱来自保!
这种混水,他朱月明才不要趟,不但不趟,还避之惟恐不及,连沾上一星半点都不干!
所以他把手一摊,很是为难很是无辜地嘿嘿干笑:“这送信的人定是弄错了地方,朱某别的不会,拨乱反正还是懂的。”
言下之意,此事交由你六扇门处理,从此一切与我姓朱的无关。
诸葛神侯心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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