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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的记忆-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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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见莞尔,她用林家压我,胁迫我同意否则就让我失去一切,永远也别想翻身,我没有办法。就是她,就是因为她,莞尔才会自杀。我要报仇,她夺走我一生挚爱,我就要夺走她们林家的所有,我在郑氏里渐渐的培植势力,剪除林家安排进来的人,眼看就要成功,你就这麽插了进来。君清,孩子,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你不要再做这种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了。放爸爸一马,然後和爸爸一起吃掉林家。君清?君清你有没有在听?’



  亲者痛?何为亲?仇者快?谁又是仇?沈君清冷笑,‘郑先生,我爸爸在我一生下来时就死了,如果你想找儿子聊天,恐怕拨错了号码。’



  这就是剥离後的郑炳辉吗?自私,贪婪,愚蠢,丑陋,妈妈你在没有完成剥离时死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种幸运。




  周四那天的沈君清从早晨醒来开始就异常的兴奋快乐,邢远之不自觉地望向窗外,以他的了解,这多半与那棵树有关。可意外地发现,今天的树比任何时候都显得悲哀,只余一片红叶在灰暗的枝头飘摇,在为曾经的灿烂季节书写最後的章节。虽然不明白这样的好心情来自哪里,可邢远之还是为沈君清的笑容感染,莫名的幸福。



  叫出了任飞鸿和尹殊同,四个大男人在工作日的大好晨光里在街上闲逛,沈君清毫不避讳的拉著邢远之的手走在前面,不时回头和尹殊同,任飞鸿开些轻松的玩笑,冬日的阳光里,沈君清的笑容是如此的明媚,如此的开怀,如此的真实。



  走得累了,沈君清强拉著他们三个进了一家冰品店。望著满满一桌子的冰淇淋,邢远之和任飞鸿满脸的无奈,有人会在十一月里用冰淇淋解渴吗?更何况是四个成年男人。不过没有人可以拒绝沈君清,没有人可以抵抗那样纯净的期盼。



  尹殊同面对著沈君清,看著他脸上甜蜜的满足,看著他将勺子送到邢远之嘴边,那个九岁的男孩又回来了吗?是因为邢远之吗?重新的将生命注入,带他走出幼年的恐惧,让他可以在此坦然的享受他的冰淇淋。幸福吗?快乐吗?君清,如果幸福,如果快乐,请不要在眼底暗藏此情不在的忧虑。



  沈君清起身去洗手间时,尹殊同敛起笑容神色严肃,‘邢远之,如果你还想抓住他,记得今天无论他要求什麽,都要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看到邢远之和任飞鸿疑惑的眼神,尹殊同一笑,‘当然,就我个人来说,比较希望你拒绝。’




  初冬的夜晚寒气逼人,尤其是在海边。



  邢远之和沈君清爬上一个集装箱,站在上面看向深水码头的货轮,在黑暗中有如潜伏的怪兽。沈君清迎风而立,一双明眸在无星的夜幕下,闪烁著奇异的光华。‘邢远之,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海呢!开心吗?’



  邢远之走上前去将他抱在怀里,为他挡住凛冽的寒风,‘当然开心。可这不会是最开心的,我们还有好多一起的第一次等著我们去做,我们可以第一次一起登上阿尔卑斯山,我们可以第一次一起在黄石露营,我们可以第一次一起仰望西斯廷教堂的壁画,我们可以第一次一起骑著马穿过林海草原,还有,还有更多。我们要一起分享一切最美好的东西,最珍贵的记忆。’



  沈君清沈默了一会儿,接著轻轻推开邢远之,深深的注视,仿佛要把这一刻的邢远之烙印在心灵最深处。



  ‘邢远之你说得没错,’从未有过的柔和嗓音,足以熔化百炼钢,足以安抚焦躁忧虑,足以击退名利,‘只要我们在一起。’



  伸出手抚上邢远之的脸庞,笑容是温暖包容的水,‘邢远之,我们走吧!一起离开,再不回来。去一个遥远的地方,遥远到可以抛开过去,抛开所有的肮脏罪恶,恩怨情仇。我不在乎去哪里,只要我们一起。和我一起走,现在就走,好不好?’



  23.



  邢远之黝黑的眼中有光亮闪过,可没多久就沈淀下去,就如掉入冬夜的深海。他拉下沈君清的手,握在掌心。‘我们一定会走,我答应你。可不是现在。’



  沈君清没有移动,他只觉得彻骨的寒冷,‘不是现在,那是什麽时候?’



  掌心的温度突然的冰冷,邢远之有些慌乱,紧紧地握著想把热量传递过去,‘一个月,不,半个月。’急切的想要捕捉沈君清开始飘忽的视线,‘我保证,只要半个月。’



  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其实不用那样的焦急,半个月还是一个月有什麽区别?对沈君清而言,区别只存在於是现在还是以後。这就是最後的一步吗?这就是他背负了不伦罪恶的回应吗?这就是赌局最後的结果吗?追问到最後所得到的不过是又一个躲闪模糊的答案。那条本就脆弱的感情的细线一点一点地绷紧,终於在这一刻里轻声断开。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楚,那是一种麻木的解脱,从兄弟相奸的诅咒中获得的解脱。沈重的铁枷在一瞬间被卸下,身体轻到可以飘向空中,空空的,抽离了所有情感和渴望,盲目而无根的漂浮。



  邢远之,沈君清曾用所有的秘密和热情来赌一颗你爱他的心,沈君清并没有输,他只是设错了局。邢远之爱沈君清,可惜,没有那麽的足够。邢远之,你是否还记得沈君清曾问过你,你和他的本源是什麽。其实当时的你并没有得到正确的答案。你的本源是征服,你只相信力量,只相信自己,你爱人的方式是羽翼下的保护,你是天生的夺取者,你总是坚信站在顶峰的人可以享有一切,包括财富,包括爱情。在今天,你所给的爱无法战胜你习惯了掠夺的心,沈君清想要你放下触手可及的权力地位,转身离去,无疑成了奢望。



  可你不懂沈君清,你只知道沈君清爱你,可不明白这个爱你的沈君清的本源是独立。沈君清可以为了爱而退让,但不能允许自己永远的活在这种退让里。沈君清必须靠自己站立,无法依赖他人生存,无法不停的退缩著成全爱人的野心,即使那人是邢远之。而面对你所能给与的残缺的爱情,沈君清只会让自己逃开,他无法让自己在不对等的感情里生存。失去了爱的沈君清也许一生无法得到快乐,可失去了独立的沈君清,会失去了自己,沈君清无法想象一个没有自己的人如何被人所爱,如何再去爱人,那样的世界也将丧失存在的意义。



  果然都是懦弱的人啊!纵使外表再坚硬,抵御了所有的风雨,也无法掩饰内心的软弱,像被蛀空的树木,在本性面前所谓的爱情没有一点还手的能力,输得彻底而狼狈。




  沈君清苦笑,抬手指向不远处,‘邢远之,那边的一大片库房都是属於海天仓储吧!’



  邢远之察觉到了此刻沈君清和平日里的完全不同,浑身散发的气息强硬而凌厉,他心头一紧,就要来了吗?你我宿命的对决。‘对。这一区都属於海天。’



  沈君清淡然一笑,‘邢远之,你知不知道前一阵子法国的圣诺朗向银龙订购了大批的新型建材?’



  ‘我知道。’邢远之语气平和,他没打算再隐瞒,‘任飞鸿去法国就是为了这件事,这是一种变相的转购。确切的说,真正的买主是我。’



  ‘真是曲折。’沈君清依然微笑著,‘你利用我在银龙的动作牵制郑炳辉,用事先得到的海天码头仓库隐藏本应运往法国的建材,在郑炳辉走投无路时提出条件,他没有选择,只有乖乖退出董事局。尘埃落定後,不仅可以掌控建筑业,还可得到银龙一笔不小的违约赔偿,足以抵消你在法国的投入。获得郑氏开发,实际上收回了所有林家在郑炳辉身上的投入,你在林家的地位就此确定,相信不久就会入主林氏企业。一石数鸟,邢远之你真是厉害!’



  ‘沈君清!’邢远之声音不安的有些颤抖,完全不是胜利者应有的姿态,‘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隐瞒利用你的。林家势力太大,我努力了七年才等到这个机会,拥有了郑氏开发我才有足以和他们抗衡的力量,我才能保护我们的将来。沈君清,你相信我,邢远之从今以後再不对你说一句谎话,一生爱你,相信我!’



  相信吗?邢远之,相信与否现在已失去了所有的意义,你刚刚错过了最後的机会,我们的线断了,再没有以後。



  ‘邢远之,我现在感兴趣的是,这麽大的企业重组,你只用半个月真的够吗?’



  邢远之歉疚怜惜的望著沈君清,‘你一定认为这是又一个谎言吧!这次不会,不管能不能做完,我一定陪你离开,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沈君清低下头,叹了口气,‘邢远之,你就对计划的成功那麽有自信?你就一点也没考虑过失败的可能?’



  邢远之有些震惊的皱起眉,沈默著等待沈君清继续。



  ‘你知不知道整个计划里最薄弱的环节在哪儿?’沈君清走到集装箱的边缘,伸手指向远处,‘就是这里,海天的保税仓库。’他毫不畏惧的直视著邢远之黑亮的眼睛,‘它联系著圣诺朗,联系著海天,联系著郑氏开发,联系著银龙工业,联系著你我。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海关收到线报,明天早晨决定临时搜检圣诺朗在海天仓库的存货,如果在其中的建材里发现了精纯的海洛因,那接下来会发生什麽?’



  邢远之倒吸了口冷气,寂静的港口,只有沈君清的声音在清晰的回响,‘货物会被查封,海天会被勒令停业等待调查,银龙工业当然也是一样,就连法国的圣诺朗也逃不掉,郑氏开发将失去最後的机会,彻底崩盘,林家再要插手干预为时已晚,而你,恐怕需要多於七年的等待了。’ 



  24.



  邢远之望向眼前的沈君清,傲立在风中的,睿智的,自信的,强大的沈君清。这就是自己深爱的人,如此的优秀,又如此的柔软,低头暗笑卑鄙的利用感情的自己,‘你不会那麽做。’



  ‘为什麽不会?要知道我等了十二年。’



  ‘你不会,’邢远之走过去,用手梳理沈君清被风吹乱的头发,‘你爱我。’眼前的人有一霎的僵硬,‘你爱我,强烈的可以超越十二年的执著。’



  对,就是那样的强烈,所以只有逃开,在你及不上七年经营的爱面前。



  邢远之,你的心究竟是什麽做成,你如何忍心在今时今日对我说这样的话?你如何忍心在抛弃了一切的我面前还要我等待,要我连自己也放弃?



 



  沈君清望著掏出钥匙开门的邢远之,眼中有些模糊,不想再压抑,不要再压抑,冲上前去让眼泪晕湿他宽厚挺拔的背脊,既然这是最後的缠绵,就让我毫无保留的献上全部。



  门刚一开启,沈君清就迫不及待的将邢远之推在房间的墙壁上,按住他的肩膀,咬破他的嘴唇,混合著他的血,自己的泪,让舌一举冲入他的口中。



  邢远之的愕然在看到沈君清那双还含著泪水却已在疯狂燃烧著的眼睛时一扫而光,理智在一瞬间蒸发殆尽,放任自己的舌头与它的纠缠嬉戏,让那种咸腥在两人的口中扩散开来,齿贝,口腔,直至喉咙,激烈到每一寸都不可能放过,投入到可以把最真实的部分从骨髓中吸出。碰撞著摸索著卧室的方向,窒息的燥热让衣衫在到床前的路上纷飞著散落。



  两具赤裸的身躯在犹如撕咬的吻中痴缠著跌落在床上。月光下的沈君清目光迷离的望向邢远之,情潮涌动的脸上,被吻得红肿的嘴唇边还残留著一缕银丝和一点血珠,致命的性感。



  沈君清魅惑的笑著,轻微颤动著的白皙身体,让邢远之小腹一热,急切的分开那修长的双腿将身体挤了进去,摩擦著大腿内侧的嫩肉。



  邢远之俯下身舌头灵活的舔弄著沈君清的耳廓,一只手抚过胸口光滑细致的皮肤,停下揉捏著胸前的一点,让它迅速的红肿变硬,伴著麻痒中带些刺痛的感觉,轻微的呻吟自沈君清的口中溢出,邢远之满意地用另一只手握住沈君清的阴茎来回的套弄,掌心是有些粗砺的,摩擦过最敏感的前端时引发出深切的悸动与眩晕,游刃有余的力道,间或有手指微妙的逗弄著,这里那里一点、一带,如同一种催促。沈君清喘息著不耐的低声喊著,‘邢远之,你还在磨蹭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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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远之轻笑,含咬著沈君清柔软的耳垂,语声模糊,‘宝贝儿,再等会儿,再等会儿’,将沈君清的双腿抬起折向胸前,嘴凑向刚才被冷落的那点缨红,牙齿轻轻的咬啮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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