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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王座-第1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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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一个月内,他请假十五次,破了央校的记录。当然了,我说这些,不是要跟他算总账,毕竟特立独行是天才的专利,这些都是小事。”

“但如今,我们完全可以借助这些小事,做出大文章来。方法很简单,校方下文,历斥薛向之非,结业校评时,弄得凄惨一些,或者直接写上该员还须历练,不宜提拔重用。央校的评价,组部必然作为重要参考,届时,薛向的级别就别想起来。待得那些人退出后,校方可以派人和薛向面谈,以撤销这些校评为条件,帮他解决行政待遇,我相信薛向年少,必重官阶,此策一出,薛向必入央校彀中。”

郭教授,陈副校长面面相觑,显是为丁世群这绝户计惊住了。

丁世群道,“郭老,陈老,我也知道我这个办法有些下作,可若不这样,说实话,央校和那些权重单位,真的差距太大,咱们总不能硬绑了薛向,就算硬绑,组部还不放人呢,为今之计,只有此一策,当然了,二位若是觉得有些过了,有些拿校评作儿戏,那就算了。作为校领导,我还是会主动向薛向争取的,至于成与不成,我实不敢打报票,年轻人能安心留在象牙塔里做理论的,实在是太少了。”

“罢了罢了,就按你说的做,届时,出了问题,上面要追究,我一人承担!”

陈副校长咬着腮帮子,满脸凛然。

此刻,他心中确是正气盈盈,为央校留才,不惜身前身后名,气节高标。

郭教授为他正气所感,重重一拍桌子,说道,“也算我一个,咱们这是为国举贤不避艰!”

“好好好,郭老,陈老,您二位的品格,实在太让人敬佩了,二位放心,我丁某虽无大才,但一副肩膀还是能担些重量的,届时,出了问题,我绝不避让!”

丁世群心里乐开了花。

原本,前次的讨论会结束,让薛向避过那必杀一击,他就熄了跟薛向纠缠的心思。

不曾想,郭老,陈老这一搀和,竟又让他陡生灵感,顺水推舟,借刀杀人,真有些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的味道。

此招精妙,又有陈老,郭老这两位老实人各方奔走,很快,校方对薛向的处分就下来了,校评尤其恶劣,就差说这人该推出去打靶了。

组部那边收到这份校评,也是绝倒,正打算给薛向安排的位置,也彻底搁置了。

薛老三这些天可没少受郭,陈两位老人轰炸,前世,他坐了那些年的冷板凳,今生,再让他去坐板凳,研究學问,那不如要了他的命去,自是抵死不从。

后来,再听说是央校有人找,他干脆绕道走。

和陈,郭二老,几番折腾,薛向倒是弄清了这个处分是怎么来的。

跟两位老學究,他着不起这个急,却是将丁世群恨透了。

薛老三骨子里还是个官迷,折腾了这许久,为的就是个正厅,原本以为央校毕业,仕途进步,顺理成章,哪里知晓,被丁世群顶着一帮老學问家给生生搅黄了。

转眼,他薛某人没了去处,眼见着都毕业了,总不能在家里闲着,没奈何,只好把电话又打给了安书记。

“老三,你还别骂娘,凭什么你就得上到正厅,你才多大,就要当正厅了,也得考虑考虑别人感受吧,你小子副厅是有两年了,可谁规定副厅两年就得升正厅的,你还别太一厢情愿!”

安在海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喝茶温热香茗,调侃着薛老三,心情好得无以复加。

谁让薛老三素来高俊,这些年了,都是薛老三看他按某人的笑话,今次好容易能看看薛老三的笑话,安书记自是什么大事都顾不得。

再者说,凭什么他薛向二十六就得干到正厅,安在海犹记得自己二十六岁,才刚从哈工毕业,在部队当大头兵呢。按照军政等级互换,在他按某人还在当大头兵的时候,薛向已经是副师级干部,在为没当上正师长烦恼了,凭什么呀!

薛老三没好气道,“安书记,您还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我先挂了,看笑话,您出了市委大院右转,行上十多里,有个春芳社,侯先生在那儿登台献艺呢,那儿欢乐多,您甭来寻我。”

说着,便要挂电话,却被安在海喊住,“瞧瞧你这熊样,一个正厅上不去,就开始左右不痛快,你可真有出息。”

薛老三道,“出息,安书记,咱这会儿哪儿还有出息,你甭抬举我了。我是真没心情跟您逗闷子,说罢,我调哪儿哪了,是流是放,组织得给个说法,我这都毕业了,不能没了去处。要是再没个说法,明天,我就出门旅游去了,正在年边上,该乐呵,我就乐呵,这些年,还真就困顿了,哪儿哪儿没去过,现在想来,玩命折腾,也没啥意思。”

“啧啧啧,又改成数功劳,卖委屈了,要我说,你小子这副嘴脸,真该录下来给诸位领导瞧瞧,忒市侩!”

安在海抿了口茶水,道,“罢了罢了,不跟你绕了,你小子到底好命,让国光同志看中了,大手一挥,直接要到体改委去了,比不得,比不得哦。”

腾地一下,薛老三心头炸开了,“体改委?您没跟我开玩笑吧!”

安在海道,“谁有功夫跟你开玩笑,本来,央校是非要留你的,各处依旧哄抢,组部争持不下,把官司都告到了上头,正巧国光同志正在看你小子在央校放的那些厥词,说你小子有思想,对市场经济有研究,体改委正缺你这样的干部,大笔一挥,就直接化到体改委去了。”

“什么官,什么职!”

薛大官迷最着紧的还是这个。

安在海嗤笑一声,道,“这个你问不着我,组部连你的档案都一并交到体改委去了,具体什么职务,由那边分配,你且等着吧。”说到这,电话里传来喊声,安在海又道,“我这边来人了,工作忙,就不跟你说了,眼见着年关要到了,各大机关都放假了,你且等着过春节吧。”

挂了电话,薛老三正满脑子体改委,眼毛一颤,强行阻住要伸出来的大手,砰的一下,一个拳头大的雪团撞在他脸上,蓬起惊天雪雾。

第七十一章冯氏兄弟

“咯咯……”小家伙发出银铃似的欢笑,“哦,打中大家伙喽!”

薛向的视线终于挪到了室外。

眼下已是腊月二十三,公历八六年二月六日,北方素来严寒,入冬以来,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丝毫不见春意。

昨夜,新下了大雪,遮得整个世界,浩浩而白。

天气极冷,不管屋内屋外,每个人都似一直烧着的烟囱,鼓鼓冒着白气。

冬日不宜外出活动,但冬日又最宜外出活动,对孩子们而言,一年仅见的数次雪天,就是大自然赐予的天然游乐场。

一早上,小家伙便早早起了,到底是长大了,不再像从前那般第一件事就咣咣直捣薛向房门,拉扯着小意,就奔了出去,玩到正午,才奔了回来,还未进门,就赏了薛向个大学炮。

薛老三挨了一击,童心陡起,蹭地就蹿了出去,小家伙哈哈一下,便朝外溜去,边溜边回头引逗着薛向,时不时伸出手来勾搭着,挤眉弄眼,得意非常。

陪她戏耍,薛向压下血气,放松神经,以寻常人的步伐,追了过来,不成想,方一出门,头上又挨了一记,一团雪球炸开。

小意嘻嘻一声,从门角处蹭了出去。

原来小家伙是早有准备,方才那招乃是引蛇出洞,早早备好了伏兵。薛向压下本事,自然只有中招的份儿。

“好哇,跟你大哥玩三十六计,你们还嫩些。”

薛老三大喝一声,顺手抄起两捧雪,轻轻一握,也不压实。托出个老大雪团,大喝一声,双手前送。两团雪朵,蹭地就射了出去。横空跨过二三十米,一南一北,精准地找寻到正奔驰着的小家伙和小意。

蓬一声响,两团雪朵撞在两人肩头炸开,立时就下了一场雪雨,浇得两人满头满脸,激灵灵好不痛快。

中了招,小家伙如何肯依。呼喝着小意,抄起两捧雪,便奔着薛向去了,边跑还呼喊着,“不许躲,否则我中午就不吃饭呢。”

就这么混不讲理地逮住了薛向,楞是将两捧雪砸在薛向脖颈处,方才罢休。

兄妹三人在雪地戏耍了好一阵,后勤的小谢过来催饭,这才罢休。

薛向正引着小兄妹朝屋内走去。不远处,传来了喇叭声,循声看去。一辆绿皮吉普,飞速朝这边驰来,三人停住了脚步。薛家门第高深,独门独院,背靠玉汤山,门抵海子支流,以门为中心,前后一公里,皆设有岗亭。车能开到这处,显然是奔着薛家来的。

很快。吉普车在三人面前停了下来,三男两女步下车来。

小家伙欢喜叫道。“阳哥!”便冲着驾驶舱位置下来的高个青年迎了过去。

那人正是薛向三叔长子薛阳,薛向履职明珠时,薛阳刚从学校毕业,在明珠一家大型国企担任某办公室副主任,彼时,小家伙也在明珠就读,和薛阳颇有来往,两人混得不错。

“三婶好!”

薛向上前冲上首立着的贵妇问好,大冬天的,冯桂芝穿着一件火红的皮大衣,甚是冷峻。

薛向对这位三婶,实在没什么好感,拢共没见过几次,而仅有的几次见面,冯桂芝将尖酸刻薄,自私市侩,演绎到了极致。

这是长辈中的奇葩,薛向私下里这样定义冯桂芝。

可再是尖酸刻薄,却也是长辈,薛向敬重三叔,对这位三婶向来是恭而敬之,敬而远之。

“还是这么瘦,多吃些肉补补。”

冯桂芝扫了薛向一眼,说道,“我累了,安排房间休息吧,换绸缎的被子,别的缎子的我睡不好。”说着,便迈步前行。

“桂枝!”紧挨着薛阳的敦实中年,小声喊道,“别急着走,还没引见呢。”

冯桂芝道,“老三,这是我大哥,你随薛阳叫大舅,后边的是你二舅,二舅妈。”

冯桂芝此次回来的突然,且薛向早和薛平远通过电话,知晓三叔所在的基地,有重要科研任务,今年不回来过年了。

没想到冯桂芝突然回来了,还带了自己娘家兄弟,薛向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依着礼数,冲来人握手。

“你好你好,听说薛书记在党校学习,没想到在家呢。”

敦实中年双手紧紧攥着薛向伸来的大手,满面堆笑,道,“我叫冯春来,刚掉到市委督查室副主任,严格算来,薛书记倒是我的老上级了。”

冯家是明珠土著,冯春来说的市委正是明珠市委,早些年,薛向正在明珠市委担任督查室主任,冯春来硬要这么拉扯,倒真扯得上关系。

薛向道,“大舅客气了,我是晚辈,怎么当得起老上级的说法。”

冯春来道,“您,那个,你太谦虚了,现在督查室还有你的传说呢。”

冯春来对薛向是真的敬畏,倒非是因为薛安远的关系,只因进了督查室,他才知道妹妹的堂侄到底干了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

来的路上,他也向薛阳瞧瞧打听过薛向如今在哪儿干,什么级别。

待一听说薛向都副厅两年了,正在央校进修,进修完,就得提正厅了,冯春来立时就觉得心脏不大好了。

二十六岁的正厅,别说见,听他都没听过。

薛向最不耐烦这种无意义的寒暄,和冯春来客气几句,又和薛阳的三舅冯夏来,三舅妈徐翠凤招呼两句,便引着众人朝家中走去。

薛家门第高深,冯氏兄弟有这个心理准备,可真当行进家来,见着各式岗哨,森冷枪械,激动得都快不知道走路该先迈哪只脚了。

进得屋来,冯桂芝径直奔小晚房间去了,边行边吩咐道,“来个人,帮我把床铺换了,电视也给我装上,我要看春节联欢晚会。”

薛向冲当值的卫士长使个眼色,卫士长应承一声,便忙活去了。

冯桂芝去了,气氛陡然转好,冯家兄弟、女眷,被薛向吩咐人安排到前院厢房去了,小意和小适不耐烦在家看三婶大发雌威,跟薛向招呼一声,便去京大找苏美人去了,留下薛阳在客厅陪话。

“三哥,我妈这辈子的小市民气估计是改不了了,您别介意。”

薛阳今年也二十四了,参加工作四年了,机关的历练,让他沉稳了不少,早不是从前争抢小适其妙玩具的毛头小子了。

薛向拍拍他肩膀,道,“自家人,说这个就过了,怎么样,最近在厂里还顺利。”

薛家就这三房人,薛安远这支,大姐薛林嫁得如玉郎君,又无心仕途,在家相夫教子,过得舒适、惬意。

薛向兄妹四个,就薛向身在仕途,小晚姊妹仨还未成人。

就剩了三叔这支的薛阳半只脚跨进了仕途,薛向自然不会不关注他的动向。

薛向调离明珠时,和刚刚调任明珠市政府副秘书长的耿福林打过招呼,让他代为看顾薛阳。

薛阳道,“一年前,我刚转正了,办公室的工作,就是那些,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打杂,很没意思。”

薛向笑道,“开始抱怨了哦,不过也正常,年轻人嘛,能耐得住这个的少,阳子,去地方吧,要建功立业,还是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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