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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着冰棍还好些，我们吃的这种奶油大雪糕是最贵的，要一毛五分，比咱们乡里的贵三分钱，换了我们那只要一毛二；奶油雪糕一毛钱，也贵了两分钱；最后还有一种赤豆棒冰五分钱，贵一分钱。”
之前经常在乡里混饭吃，石头和陆爱国对物价都多少有些了解，虽然这冰棍从来也没买来吃过，但是价钱却是知道很清楚的。
“我刚才还打听清楚了，这两家摊位其实是一家人。说是跟电影院里的谁是亲戚，所以这只让他们摆摊儿，别人来都会被赶走。”
“说是亲戚也未必，但是肯定是认识里面的谁，搞不好是给了点好处才能这样的。”陆爱国马上敏锐的点出来。
“我第一个念头也是这个。我就想如果咱们真要想拿下这地方总是有法子的。但是随后我又想，到底我们有没有必要那么做？”
石头说出他的迟疑来。他承认刚刚那一瞬间看到那两个摊子的生意那样火爆，他是动心的。也觉得自己可以搀和到这个生意里来。
可是，这种动心来的快消退的更快。仔细思量之后他又觉得不对了。
“怎么说？”陆爱国一愣有点不解，他还没能多想，脑子先是被高价卖出去的人参冲击了一回，接着又被眼前的情形刺激的脑热程度都差不多能煮鸡蛋了，一时半会的热度降不下来。
“你想，电影院每天的场次是固定的，看电影的人数肯定也是有数的。也在这里卖东西固然好，但是你想，这里能这么火爆，是不是还是因为只有两个摊位的缘故？”
石头冷静地分析给陆爱国听，陆爱国一想就觉得有几分道理，于是点点头，“差不多。”
“如果我们要加进来，也要想法子打通关节吧？那到时候我们跟他们一抢生意，人流不就分薄了？”
石头继续不急不躁地继续说道。
“即使不说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的话，但是这样不算大的一块肉真的值得我们去费劲心力的争抢么？而且，就是抢到了，你怎么知道别人也不会看着眼红，也走什么路子要进来参一脚？到时候卖东西的人多了，买东西的人还是照样不变，这种争着抢着，着急买东西的场面你认为还可能会再现吗？”
陆爱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下就沉默起来陷入了沉思中。
石头看他也认同自己的话就也松了口气，“按我说与其我们整天的守在这里跟人抢这么点客源还不如继续走家串户的卖东西来得利大呢？”
“你不说，我这一时半会还真就没仔细想到这上头来。咳，所以说人的这脑子还真是要时时保持着清醒，不能脑子一热马上就做下什么决定来。”
陆爱国自嘲地一笑，但是他到底又有点不甘心，“你说咱们这不是白惦记了？”
事实还真就是石头说的这样。刚才的场面连他们路过的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动心，谁知道那影院里面的职工天天面对着这个看了能不生出点小心思来？
你说谁家还没有个三亲四戚的，到时候那些人也要来摆摊，影院的人能赶别人走，难道连那些人也能赶走？
就是没有关系的人，比如自己都能想着打通影院的内部关节，别人难道就是傻的？照他看来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惦记倒是没有白惦记。换个法子咱们一样可以从里面取利。”石头微微的笑了，自信满满地道。
“怎么说？你这是又想到什么好主意了？”陆爱国一下子兴奋起来。石头的脑子活，想法多，他能这么说肯定是想到什么能从里面分到一杯羹的法子了。
陆芸咬着雪糕听他们说话，自己并不搭腔，这会也不适合自己搭腔。刚才她其实就是惊讶了一下，有过上辈子的从商经验，石头说的那些，其实她也马上就想到了。
同时她的想法一下子扩展出去许多种，就没有一种是要让爸爸和石头也亲自过来摆摊的。。。。。。不过她这会倒是想听听石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看他们卖的东西你想到什么没有？”石头晃晃手里的那一大包零嘴。
“这能想到什么？你快说，别打哑谜了。”陆爱国懒得再动脑子，不耐烦地催促石头。
石头就笑起来，直接了当的点明：“他们卖的零嘴就那么三样，品种太少了。那些来看电影的人如果多吃几次大概就能吃腻了。你没看见，虽然买东西的人不少，但是也有许多人并没有买？我就想，我们这回在山上收获的东西那么多，是不是能自己做成小零嘴直接供货给那些卖东西的人？”
☆、113。第113章 买卖
石头看着手里自个手里，那大筒小筒“包装”简陋的零嘴，撇撇嘴，“我们收获来的东西直接卖出去利润都是有限的，但是如果想着法子做成这零嘴再卖出去就不一样了。这些简直就是暴利。”
石头注意了下四周，见撕下无人就低声问陆芸，“小芸，你那里有能把原料加工成各种零嘴的机器没？”
陆爱国眼睛霍地一亮。
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如果小芸那里有类似象榨油的机器一样，能加工零嘴的机器，那么把东西加工一下再拿出来售卖可不就是暴利了么？他不由也希翼地看向陆芸。
陆芸笑着微微点了个头，“好几种呢，可以炸爆米花、炒板栗、炒黄豆、炒瓜子的都有。还有能做各种山楂片、山楂糕、山楂条的，还有能做薯片、蛋黄派、各种蜜饯、果汁、糖果的机器。。。。。。太多了一时半会的没法说完。不过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太小了那些机器根本拿不出来啊。”
陆芸每说一样零嘴，陆爱国和石头的眼神就亮一下，虽然什么“薯片”和“蛋黄派”他们连都没有听说过，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不断涌上心头的兴奋劲。
可是听到最后两人又一下子蔫了。是的，没有合适的住处一切都是白说。
“咱们买房。”
陆爱国这下什么犹豫都没有了，钱已经完全不再是问题，房子的事再不解决，就什么都是白说。
他三两口把雪糕吃完，伸手拎过来一筒小筒的瓜子打开倒出来，那瓜子堆在掌心里，也就是那么一小把，大概几十颗的份量。
陆爱国一边把放着瓜子的手掌伸给两人看，一边豪情万丈地道，“你们看，就是这么点，啧啧。赶紧的买个房子，要干咱们就干大的。以后不止这电影院门口的零嘴儿咱们包了，就是别的什么地方有需要的，咱们也给它包圆了。”
被石头点过之后，陆爱国的思维束缚一打开马上联想到别处，越想越觉得这是条阳光大道。早年爷爷偶尔的感叹又从记忆里跳出来，“这世上还是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
“爸爸你好厉害啊！”竟然连这么经典的总结都能点出来了？陆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脸崇拜地看着陆爱国。
“那是。”陆爱国被陆芸崇拜的小眼神看得顿时热血沸腾，非常志得意满地得意地笑。
石头也跟着笑，这世上可不就是女人和孩子的钱最好赚么？小孩子爱吃零嘴，女人也是喜欢的。没看见那些男人急着买零嘴儿都是带着女伴的？
当即陆爱国和石头也没有了立刻就回家的心思，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原计划，在海城六小附近走走看，一边卖东西一边顺便打听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电影院这边其实就离海城六小不远。
两大一小于是就近随意挑选了一条小巷子就往里钻。小巷的路面铺着青石板，宽度只能容纳两辆自行车擦肩而过。
陆芸仔细观察周围。这时候的海城，房屋还是低矮的，即使是有两层高的房子也大多是用不同颜色的木板搭建上去的。
即使是在城市的中心，但是还是有许多人家的房子都不算小，大门都还保留着两扇开的那种看上去很是古朴的木门，有的门上还留有门环的痕迹。从偶尔敞开的大门看进去，陆芸还能看见挡在大门口的木板的影壁。
除了两扇的木门外，单扇狭小的木门更是不少见。多数只有单扇门的人家，门口除了门还会加装一个半人高的木栅栏。门开着，栅栏关住，即使是大白天从门口看进去，屋子里也是黑的。
没走多远，三人就迎面遇上一个拿着个洗好的空痰盂返回的老婆婆。
看见有陌生的人在小巷里走动，她立即警觉地盯着三人，一脸戒备地朝着他们开口就问，“你们是来走亲戚的？要找谁家？”
“不是的阿婆，我们是来卖点东西的。”三人停住，陆爱国脸上挂上笑容，可惜他的那张脸太可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乍看还真有点吓人。
那老婆婆眼睛里的防备更重了，不过她看看陆爱国和石头背后背着的大背篓，又看了看也在对着她笑的陆芸和石头，脸色就不由又和缓了点，带着小孩子呢，应该不会是坏人。
“你们卖的什么？”声音里倒是带了几分好奇。
“东西不少呢，我拿给您看看。”就在陆爱国放下背篓的当口，陆芸已经速度的往里面放满了东西。所以一掀开背篓上盖着的布，最上面首先看见的就是一大鼓黄灿灿的食用油。和一个带着刻度的量杯。
陆爱国刚想把油提出来，“这是花生油。。。。。。”
“不用拿出来，你们跟我来。”看到那么大的一通金黄透亮的油，那老婆婆的眼睛顿时就亮起来，赶紧招招手示意三人跟上。
三人跟着她进了旁边一间开着单扇门，门口并没有小围栏的屋子。走进去先看见的就是一间摆着四方形饭桌和长板凳，角落还带着灶台的厨房。厨房有点昏暗，旁边有条短短的过道，一眼就可以看到另一边是个极小的天井，青石板的地面上一个小小的水井赫然在目。
陆芸不好多看，收回目光，那位老婆婆已经打开屋里的电灯，示意他们到饭桌前的长板凳上坐下。“你们的这油要怎么卖？”
“有粮票两块钱一斤，没有粮票的话要三块一斤。”陆爱国笑着回答。
这个价钱是他们在家里商量过的，其实比陆芸和夏媛那回在乡里卖过的最高的价位的时候还低不少，但是已经是跟供销社卖的一斤九毛八分钱比，贵了有两三倍了。
虽然供销社的那是限量供应并不一样，但是考虑到这回他们是要在海城长期扎根，这个花生油又是回头客居多，所以他们也不想把价钱抬得太高了。
“还能不能再便宜点？”老婆婆问话的语气明显带着随意，显然并没抱什么希望。
“已经不算高了。您要是没有粮票也可以用布票和工业卷来抵。”陆爱国摇头。
☆、114。第114章 提点
“油就要一斤，不，还是来三斤吧，不用粮票的。你们除了油还有别的什么没？”那老婆婆想了想还是多没点，反正油也放不坏，再给两儿子家分一点也不剩多少了。
“有的，还有用盐腌制过的野猪肉、兔子肉、野鸡、野鸭子和鱼，除了这些还有板栗、山药。。。。。。”陆爱国把自己背篓里的东西一样样掏出来摆在饭桌上，并一一报了价钱。
那婆婆顿时大喜，“你等等。”她马上就往里面屋子大声招呼，“老头子快出来。”
“什么事？这几个是谁？”里屋很快走出来一个老头，他疑惑地朝三人看了一眼，马上戒备起来。
那婆婆把老头儿拉到一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那老头再看他们的时候戒备心已经没有了，脸上也换上惊喜。
买卖进行的很顺利，因为肉都是处理过的，只要挂着就可以长时间存放。最后这一家人除了油还买了十斤野猪肉、两只野鸭子、两只野鸡、一只野兔和三条鱼，连板栗也买了有五六斤，只是他们看看样子奇丑的山药却最终犹豫着没下手。
即使陆爱国把山药夸得天花乱坠的，他们也还是摇头，觉得毕竟是没见过的东西，一斤还要价到一毛五分钱贵了。要知道市面上各种新鲜的蔬菜、土豆那些大多都只要五分钱一斤，蔬菜类，再贵的都少有超过一毛钱的。
因为他们买的东西多，最后陆爱国索性免费赠送了两根山药给他们，还细心的把山药几种烹饪的方法介绍了一遍。临出门前他又顺口问了那老婆婆一句，“阿婆，您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人要卖房子，或是要把房子租出去的？”
“这倒是没听说，你要买房子？”老婆婆刚白得了陆爱国的两根山药，目测过去也能超过一斤了，正开心着，所以也很乐意回答他。
“对。我媳妇是返城的知青，我闺女今年就要上学了，我们就想在这学校附近买个房子住着，也方便孩子上下学。”陆爱国苦笑，他就知道才问到第一家不可能会那么幸运就能问到什么有用的。
“也是，如今回城的知青太多了，许多都是拖家带口的回来跟家里挤着的。你们想自己买房子住也很正常。不过这一片我还真没听说有谁家有多余的房子要卖或是租的，要不我有空了帮着你打听打听？”
那老婆婆想了想，又想到他们卖的那些油，指不定自家的亲戚，以及附近走的近的邻居们，还会有人想要买的，于是试探地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