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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爱,染指冷情少主 作者:野地寻梅(潇湘2013.8.30完结)-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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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她仿佛想起了很多事情,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起。他的怀抱一如既往地温暖,龙涎香的味道盖过了一切血腥。理智告诉她,此番必死无疑,可是,心里涌起的不是恐惧而是安定,不是悲伤却是淡淡的遗憾。
  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想为什么,只是紧紧埋在他怀里,像是刚出生的雏鸟凭着直觉靠紧着给予她爱与温暖的事物。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死掉。被她的仇人拉着一起跳崖,却跳得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倒像是殉情一般……
  不过,这毕竟不是殉情。他们也没有死。悬崖下面是水,河水!
  安聿鸿应该是知道的,但他没来得及告诉她。结果她掉进河里的时候猛地呛了一大口水,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想到这里,她心头一惊:她怎么会躺在这里?谁救她上岸的?安聿鸿呢?
  身子一动,感觉到脚边还躺着一人。她吃力地支起身来,果然是他!
  原来,她不过是刚刚上岸罢了,而他,就挨着她脚边趴着,半个身子还泡在水里,显然是奋力把她推上来之后,自己却没了力气。
  心里一紧,再也顾不上刺骨的寒冷和身上的伤痛,景鹤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拉住安聿鸿双肩,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拖离水边。只这么几下,已是手足发颤,再也使不上力气。
  “安聿鸿!安聿鸿!”她哆嗦着把他翻过来,拍了拍他冻得发青的脸颊。然而,他双目紧闭,全身冰冷,像是已经一点气息也没有了……
  
  




☆、66 九死一生

  双手抖得厉害,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眼前这人的毫无生气。她只知道心里有一个极为可怕的念头,无法抑制扡浮上来,恐惧感越来越强烈,紧紧地攫住心脏,令她无法做出任何思考。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景鹤突然捂住脸。她感到不能呼吸,仿佛有人扼住了喉咙,同时用一柄尖利的匕首深深刺进心头不停地揽动。她死死地咬住唇,一直到有温热的液体漫进齿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在口里弥散开。脑子里被这血腥味刺激得一个激凌,她霍然抬手,“啪”的一声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耳光,这才略略清醒了点。
  “安聿鸿!安聿鸿,你不能死,你还不能死!”她一边喃喃地说话,一边去摸他的颈动脉,同时侧耳贴近他口鼻仔细地倾听。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指下终于触摸到微弱的跳动,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喜极带泣的低呼。
  他没死!他还活着!
  感觉到他呼吸的一瞬间,景鹤突然就冷静下来了。紧紧咬着唇,向周围环视一圈。荒无人烟的丛林就在不远处,暮色昏暝中显出一种阴沉的森冷。但是,留在河滩上,无遮无挡,一样很危险。
  不行!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让安聿鸿恢复体温,那么,就不得不找地方生火。所以只能进林子里去。
  景鹤深吸口气,然后把安聿鸿从地上扶起来。正咬着牙把他负到肩上,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极低的呻吟。
  这低微的声响听在她耳里简直如惊雷一般,景鹤全身一震,差点将他摔了下去。
  “安大哥?”她试探着唤了一句。
  肩上的人一动不动。
  景鹤的心渐渐凉下去,忽然间觉得鼻子发酸。极力忍耐了一下,才开始艰难地迈步往前走。他此刻毫无知觉,身子越发沉重。即便她体力并不如表面上的娇弱,这种疲累交加的时候,要背着这么一个高大的男人行走,也十分吃力。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步履蹒跚。其实,根本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更加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可是,她必须往前走!因为,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她觉得自己一定很快就会崩溃。
  “小鹤……”
  她猛地停住。这一次真的没有听错!
  安聿鸿的头微微地动了一下,冰冷得几乎没有一点温度的气息,微弱地吐在她耳边:“小鹤……”
  眼睛里热辣辣的,脸上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下来。
  “嗯。”她不敢大声,生怕只是自己疲累过度出现的幻觉。
  “放我……下来……”说了几个字,他低低地咳起来。
  “不行,你现在没法走路。”她屏着气,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我们得,先找个地方……”
  “往,往前走……一直……”他的头似乎略略抬了一下,随即又沉重地搁在她肩上,无力地咳嗽。
  景鹤心里一松,又一紧。尽量轻柔地把他往上掂了一下,开始继续往前走。
  “你来过……这里?”怕他再睡过去,她一边加快速度往前走,一边喘息着找话说。
  “嗯……咳咳……”
  “前面……有地方过,过夜吗?”
  “……有……”
  “冷吗?”
  “……”
  “安大哥?”景鹤又停下来。
  没有声音。
  “安聿鸿!”她猛地提高了声音。
  他似乎被惊醒了,过了很久,终于又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景鹤喘息着,哽咽道:“你别睡!”
  “好……”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往前。
  “很冷吗?”她又问。
  “咳咳……不冷……”
  “还有,多远?”
  “快……快了……”
  ……
  看到那间小小的木屋时,景鹤心里感激得几乎想跪下来。
  屋子很破旧,很简陋,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人住过,而且,里面几乎什么也没有。但就是这样,已经比露宿荒野好太多。
  景鹤刚刚迈进屋里,就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干,脚下不受控制地软了。两个人一齐往下摔倒,好在安聿鸿在她后面,只是摔在她身上,又滚落一旁。
  暮色已深,屋子里什么也看不清。她着急地想要知道他有没有再受伤,却无论如何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喘着气唤他:“安大哥!”话一出口,才发现连说话也几乎没有力气了。
  所幸,安聿鸿这一次很快地就答应了,他咳了两声,轻轻地道:“嗯,我在。”虽然声音依然低弱,但语气中的坚定却让她精神一振。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了不知多久,直到夜色完全降临,景鹤才摇晃着爬了起来。
  从河里上来之后身上就一直是湿的,但如此折腾一番,反而觉得没那么冷了。
  她一爬起来就摸索着来到安聿鸿身边,在黑暗中摸到了他的手,然后是脸。触手冰凉。
  “你怎么样?”
  安聿鸿咳了几声,才道:“看样子,爬不起来了……”语气里居然满是歉意。
  景鹤咬了咬唇,又问:“你来过这屋子?这里有生火的吗?”
  “嗯……进门左手边,有个柜子……”
  景鹤摸过去,摸了半天,找到一块火石和几支蜡烛,敲击几下,一点弱小却无比温暖的火苗,终于亮了起来。
  屋子的一角铺着一层厚实干燥的干草,屋里还有简陋的桌椅,看起来都是纯手工制造的。另一角用几块石头搭着一个简易的小灶,灶旁放着整齐的两捆柴火。一切看起来就像早有准备,可是,从陈旧的痕迹看来,又像是多年以前的事物。好在,所有的东西都还能用。
  景鹤把安聿鸿半扶半抱地安置在干草上,随后在灶里燃起火来。直到火光雄雄地燃起,把温暖的光辉照亮了小屋里每一寸角落,她才算是真正地安下心来。
  安聿鸿不敢再躺下,倚墙坐着。他的脸色在火光映照下仍然惨白吓人,双眼似闭非闭,如果不是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咳嗽,简直就像死人一样。
  “安大哥,得把衣服脱下来烤干才行。”景鹤担心地把他的手搓了又搓,却收效甚微,不能见一丝回暖。
  安聿鸿长睫微动,睁开眼来看看她,动了动嘴角,像是想笑,然后轻轻地说:“好。”
  景鹤一看他的表情已经猜到他在想什么。他既然动不了,自然只能由她来脱。而且,必须全部脱下来。想到这里,冰凉的脸颊上也禁不住觉得染了点热度。
  她低下头,不敢去看他略带笑意的眼神,专心致志地去解他的衣服。
  这时候是夏末秋初,安聿鸿的外套已经丢了,身上只有一件长袖的休闲秋衣。景鹤一解开他衣服就吓了一跳,仿佛一盆冰水当头浇下,刚刚安定的一颗心,突然之间变得冰凉!
  
  




☆、67 不浪漫的求婚

  安聿鸿左侧胸膛偏下的位置,有一大片极可怕的瘀紫!这片瘀紫沿着胸廊一直漫延到腋下以及后背。
  以她的经验怎么可能不了解?!这种伤,只代表一种可能,那就是--内出血!
  景鹤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响,突然间所有的思维都停止运作。等她终于找回感觉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一手紧紧地捂着嘴,另一手被安聿鸿轻轻地握住了。
  她听见自己用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干涩地问:“怎么,会这样?”
  安聿鸿另一只手也覆上来,把她的发颤的手包裹住。
  “别怕,只是小伤……”
  “怎么会是小伤!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她突然爆发地喊出来,“是落马的时候?还是从崖上跳下来的时候?是为了我,都是为了我,对不对?!”激动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原本捂着嘴的手,握着拳砸到了地上。
  “小鹤!”安聿鸿心疼地蹙眉,想要起身拦住她的手,却猛地捂住嘴剧烈咳嗽起来。
  景鹤怔了怔,随即慌乱地扶住他:“安聿鸿!你……”
  他咳了许久,终于喘息着停下来,摇摇头,表示没有大碍。然而,把手松开的时候,两个人都愣住了。
  手心里,是一滩鲜艳的红色。
  景鹤呆呆地看着他,嘴唇颤抖,想要说什么,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身上的外伤并不十分严重,却一直咳嗽,脸色也像失血过多般苍白。她早就该想到的,胸部受到重击,首当其冲的就是肋骨。若是肋骨断裂又未及时固定或是进行剧烈运动,残端就会刺入周围脏器……
  安聿鸿慢慢合起手掌,扯了扯嘴角,泛起一点苦涩的笑意,一缕鲜红缓缓地流下来。他重新握住她的手,低柔地道:“好吧,这次……可能是有点,严重……但是,你也,别太担心……最迟明天,叶城,一定会……”
  “安聿鸿,”她打断他的话,明眸中波光盈盈,一字一句地问,“我真的有这么重要吗?重要得让你连自己的命也不要?”
  “是啊……”他浅浅地笑了笑,轻轻地答道,像是述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小事,“我说过,不会让你死……如果,这世上,没有你……我,该有多寂寞啊……”
  波光盈盈,化作融尽寒冰的春水,一点一滴地满溢而出。景鹤咬着牙,一语不发,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这世上,没有我,你会很寂寞。那么,如果没有你呢?
  回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从他跳出草丛引开敌人的那一刻起,一路来的忧急、惶恐、心痛、慌乱……如果她还不能明白自己的心,那她就是天下最愚蠢的傻瓜!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安聿鸿苍白的脸上,笑意反而越来越深。缓缓伸手擦掉她的眼泪,他又温柔地道:“别哭了,我有东西……要给你……”一边说,一边艰难地从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精致的天鹅绒小盒,景鹤只看了一眼,已经猜到其中的物件。
  安聿鸿靠着墙喘息一阵,正想把它打开,突然眉头一蹙,又剧烈地咳起来。
  “不要说了,先休息一下,好不好?不急的……”景鹤哭着道。
  “不……”他一边咳一边摇头,手里紧紧握住那盒子,又咳了许久,紧蹙的眉头才舒展开,鲜血顺着唇角蜿蜒成艳丽的丝带,一滴滴落在衣襟上,开出色彩夺目的花朵。
  “原本,我是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可惜……”他喘息着苦笑一下,低低地道,“咳,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太不……浪漫了……”
  景鹤流着泪摇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但是,我真的,有点担心……担心不能再,亲口……问你……”他打开盒子,把戒指小心地拿出来,吃力地举到她面前,“小鹤,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一向坚定稳固的手在微微颤抖,鲜血在亮白色的戒指上红得刺目刺心。
  她用力地闭一下眼,睁开时,眸子里焕发出一种灿烂的光彩。“我愿意!”她轻声而坚定地回答,随即接过染血的戒指,套上自己的无名指。
  他的眸子在瞬间被点亮了,像是火花在无边的黑暗闪耀出最后的灿烂。然而,只是一瞬!甚至他脸上的微笑还来不及褪去,他的手已经重重地垂落!
  “安聿鸿!”景鹤蓦然迸出一句大喊,尖利的声音刺破了屋外连绵不尽的夜色,穿透了刺骨冰冷的寒风,惊飞了夜宿棲枝的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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