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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亦凡心中明白，这种事就算自己说了，杨冰冰大概也会觉得他是在安慰她。
每个女孩都是心事重重的生物，无疑苏亦凡身边这几个的心事更多一些。无论程水馨、杨冰冰还是张瑶，都是藏住自己心事的好手，她们对着苏亦凡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敞开心扉了。
杨冰冰对杨家虽然有责任感，却仍是没有多少归属感。杨夫人遇到问题她固然着急，可相比自己这个女儿，杨夫人也很固执地不希望杨冰冰插手这件事。
遇到危险的时候，母亲总是喜欢挡在子女面前，这是从来没变过的老规矩。
苏亦凡后来又问了一次苏小轻，赵玄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苏小轻仍是没有回答，这一次她居然都没有一个直接的答案。这让苏亦凡觉得心头隐隐沉重，他开始有些担心。
对此，苏小轻给出的方案却非常简单。
“你如果真的担心赵玄，不如想办法把杨宗元搞定。”
苏亦凡没想到苏小轻居然给自己了这么一个建议，干笑着反问道：“既然这么有效，杨夫人为什么不这么干？”
“杨夫人还是太高估了赵玄对亲情的重视程度。”苏小轻微叹一声，“最开始杨夫人喊了赵传志和杨家良过去美国，目的就是希望能把这件事控制在亲友矛盾的范围内。但现在看来，除了有杀手去突袭过杨夫人软禁这几个人的地方几次之外，赵玄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苏亦凡点头，他知道赵玄的方式，不谈判，不声张，不犹豫……简直是一个内心金刚石铸成的女汉子。
“所以赵玄的表现，让杨夫人认为即使是把杨宗元绑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对吗？”
苏小轻淡淡一笑：“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觉得杨宗元在这个微妙的时间点回到国内当乖孩子，怕也是知道自己留在美国不会有好果子吃。”
苏亦凡微愕了一下：“我还以为他对杨冰冰……”
“锦上添花当然好啦。”苏小轻微嘲道，“一举多得的事，试试也没什么。”
苏亦凡有点感慨地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杨宗元的隐忍是因为杨冰冰。”
苏小轻有点骄傲地笑了。
“我说杨宗元的隐忍是因为我，你信吗？”
“不能更信！”
苏小轻笑着拍了苏亦凡一下。
“讨厌。”
苏亦凡挺享受这种打打闹闹的亲密，他觉得苏小轻的手掌都是软软的，带着一股香味。
“那我先不跟杨冰冰说？”
“暂时不用说。”苏小轻帮苏亦凡做决定，“既然赵玄的目标不是杨夫人，我们看着她想怎么作死就行了。”
苏亦凡现在的心态比以前好很多，谈论这种问题也不会觉得心情沉重：“要治病救人吗？”
苏小轻嗤笑一声。
“你放心，赵玄用不着，她自己的后手多着呢。”
如此一说，苏亦凡也只能放下心来，继续跟杨冰冰研究长假期间的快闪活动。
哪怕是经过了长期的筹备，无论资金还是人员都已经充足，杨冰冰仍是觉得心里很不踏实。
为此，苏亦凡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来陪杨冰冰，反倒是有点冷落了程水馨。这两天偶尔对程水馨流露出歉意的表情时，程水馨就用一种相当爽朗的笑容回应，表示她真的不是很在乎这些事。
仔细算算，也没有几天了，程水馨就要跟杨冰冰一起飞赴美国参加巴菲特午餐。单是看在这份史无前例的生日礼物面子上，程水馨估计也不会对杨冰冰产生什么不太好的情绪。
这两天苏亦凡一直在陪杨冰冰研究快闪活动的细则，包括他们找来的几个摄像师，会从各个角度拍摄这次快闪活动。
有个挺有名的导演说过，他觉得天朝人民没有影像记忆。可自从智能手机开始大肆流行之后，这种说法就不攻自破了。
大家现在都会拍，拍照片拍视频都是毫无问题。与其那天让很多人用手机拍一个残缺不全的活动视频，不如自己就花点钱准备好。
苏亦凡想了想，帮杨冰冰还专门联系了一个摄影师。
这个摄影师被苏亦凡电话联系到的时候，正坐在一个街头的大排档门口吃面条。
过水凉面配上茄子肉末酱，黄瓜丝、葱花和切碎的香菜撒上去。吃一口喝一口冰镇啤酒，让人觉得这依然炙热的九月末一点都不难熬，反倒会觉得挺留恋。
“吃饭呢？”苏亦凡听见那边呼噜呼噜的声音就知道是在干什么了，“听你吃饭的声音真觉得香。”
吃面条的老男人停住筷子，皱眉看了一眼电话上的号码，有些无奈地重新把电话贴在耳畔。
“什么事？”
“当然是有事找你帮忙。”苏亦凡说得轻松又自然，好像那种找惯了人帮忙的小混蛋，“下周没事吧？来万汇广场一趟。”
吃面条的老男人都惊了：“为什么？”
“我们有个活动，缺个摄像师，想找你帮忙。”苏亦凡说，“你们这种人都受过专业拍摄训练，水平肯定不差。”
老男人平时一直都是比较淡然地面对各种变化，这次他也终于有些崩溃了，对着电话压低声音说道：“你找我干什么？这种事跟我无关，我已经努力在与世无争了，我要拒绝……”
“别急着拒绝嘛。”苏亦凡打断了老男人略快的语速，笑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是与世无争了，还会留在天朝吃十块钱一碗的打卤面吗？”
老男人听到这句话，顿时眼神一凛，左右环顾，在人群中发现了正朝自己挥手的苏亦凡。
放下电话，苏亦凡朝老男人信步走来。
“找你还挺不容易的。”苏亦凡一点都没有自觉地坐到了老男人的对面，“反追踪水平还是那么厉害。”
老男人看了一眼苏亦凡，又抬头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天空，表情很复杂地沉默了一会，终于叹了口气。
“你是通过卫星定位找到我的？”
“不，我只是问了一下附近的大妈。”苏亦凡笑着摇摇头，“反正我知道你的饮食习惯，既然现在没有太强烈的冲突，也没有什么重要任务，我想你不会太亏待自己。”
“…………”
老男人放下面碗和筷子，有些动容地正视苏亦凡。
对于这个少年，他最初的认识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一切得以改变都得从不久之前的那几个日日夜夜说起。
这个少年给自己带来了太多惊讶，乃至于现在坐在自己面前，老男人很难对他生出强烈的敌意。
现在看来，艾伯特败在这个少年手中，似乎并不算意外。
“为什么是我？”
“因为我觉得你比双子座那家伙靠谱多了。”苏亦凡依然开朗地笑着，“一般来说，年纪大一些的人，工作态度总会更好一些。”
“…………”
巨蟹座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太想跟这个少年继续对话下去了，但他还不能扭头就走。
“这跟我的任务无关。”
“我知道跟你的任务无关，所以才找你嘛。”苏亦凡一点都不被巨蟹座的冷淡态度所影响，笑着说道，“你看你不是真的能做到与世无争，既然参与进来了，多活动活动是好事来的。”
巨蟹座有点无语：“……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苏亦凡一脸无辜：“我一直都是这么说话啊？”
巨蟹座把自己碗里的面条一口吸进去吃光，放下面碗说：“我现在知道艾伯特为什么要在你手上安炸弹了。”
苏亦凡笑了笑没说什么，把时间地点的小纸条推给巨蟹座。
“器材自带。”
巨蟹座拿起啤酒喝了一口，眼神还是有点不爽。
“没有。”
“你手上有好几套专业新闻记者用的器材，别当我不知道。”苏亦凡如数家珍般地帮巨蟹座回忆，“别跟我说你卖了，那玩意一般人不会收购。”
巨蟹座差点把桌子掀了，但他现在还真不太敢跟苏亦凡翻脸。
“滚！我知道了！”
苏亦凡扭头就走，都不多说一句废话。
…………
…………
其实相对于内心略忐忑的杨冰冰而言，万汇广场方面也比较担心这次活动的最终效果。
快闪这种事在国外和网络上都显得效果不错，无论视频点击率还是事后评论都显得相当正面。可放在滨海这种二三线城市，大家仍是对最终临场发挥的结果难以预料。
越是快到长假，万汇广场那边越是频繁联系杨冰冰和程水馨。虽然不太相信两个女学生能把这件事做得多漂亮，这种时候除了狂给两人打电话，万汇广场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之前苏亦凡带着黄迪去大闹了一次之后，万汇地产方面已经放弃了单方面撤销这次活动的念头。
地头蛇不好惹啊……去哪里做生意，这点气都得受着不是？
索尼方面已经开始着手协助修改Puzzle。age的部分内容，以使得这款其实有一定社交成分的游戏能够适应单机环境。任天堂和微软也不甘示弱，纷纷在各自的宣传渠道做出预告，表示即将移植轻灵触动的这款新作品。
三方联合捧一款游戏的时候还真不多，别的厂商开始感叹轻灵触动运气好的同时，网上黑Puzzle。age的声音已经快不见了。尽管很多人认为这款游戏的内容是在低幼，又不得不承认对于休闲玩家来说，它的上瘾程度和乐趣刚刚好。
时间的确是改变了很多事，人们慢慢接受了轻灵触动这家出手惊人的公司也会推出一款三消游戏的事实，并认识到了三消游戏其实也很赚钱的事实。
哪怕是杨冰冰不想要，苏亦凡仍是主动给杨冰冰预支了一部分分红。Puzzle。age的月收入居然有百万天朝币之巨，杨冰冰能拿到其中的差不多十分之一。
这已经是很高的分红比例了，杨冰冰在看见钱之后有点吃惊，然后态度强硬地拒绝了。
“我不要这个钱。”
苏亦凡安慰杨冰冰：“这是你应该拿的，别不好意思——其实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事情都是你在做，钱却让我赚了。”
杨冰冰还是不同意：“不行，太多了。”
“谁会嫌钱多啊。”苏亦凡把银行卡硬塞给杨冰冰，“快闪如果还有什么费用需要支付，就用这个好了，这样行吧？”
患得患失的杨冰冰最终妥协了，也认可了苏亦凡的分成比例。
搞定好这一切之后，快闪活动似乎终于要开始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假前
终于要放假了，大家都挺兴奋，学校内的气氛非常融洽，同学之间见面笑容都比平时多。
尽管长假去哪都是个人山人海，可在教室中走廊里操场上，同学们还是会很兴奋地谈论这个长假要去哪里玩，做点什么之类。开学一个月，慢慢重新适应了学校生活，大家对放假这件事的期望值忽然就变得很高。
都说高三没假期，这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实际上学校还是给大家放假的。
开什么玩笑？学校又不是监狱，它……它比监狱牛逼多了，又管着你又跟你要钱，还有事没事就折腾你一下，让你乖乖就范不许反抗。
不过看在今年是国庆是个大事的份儿上，高三的假期和跟其他年级同步。毕竟只是高三上半年，没必要那么抓紧时间。
各种小道消息早就在同学之间传开了，窃窃私语的话题离不开放假安排上。当然很多同学在欢呼雀跃的同时也心生警惕，随时防着老师们假期前的最后突袭。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还有在宣布放假安排之前，数学老师先来了，面无表情地给大家留了差不多够做两天的数学作业。
然后是英语老师，也是一摞试卷。
之后是历史，量也不小……
…………
……
文科班的作业死记硬背的不少，仔细算下来量实在惊人。每个老师过来走了一圈之后，同学们的脸色已经变得跟猪肝差不多了。
一共七天假，算上这些作业，大家大概能有个一两天真正的的休息？
满脸黑线的同学们掐指算了一下，发现这还是王琴没有出现的情况下。如果王琴也留同样量的作业，他们的假期大概也就跟平时上学没多少区别。
苏亦凡对这种事已经麻木了，反正到时候他可以和程水馨她们组队互助，对写作业的效率倒是不太担心。只不过看周围同学满脸悲愤的表情，苏亦凡也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若非因为苏小轻的缘故，苏亦凡现在已经很容易把自己摘出到学校之外看问题，他觉得老师们追求升学率的做法固然没错，但这么残暴地留作业的确有违最近喊得很凶的所谓减负号召。
但这件事并非苏亦凡所能解决的，他安静地坐在自己位置上，低头看着一摞厚厚的试卷计算了一下时间。其实多少年来的题海战术从未改变，正如笼罩在头上的教育体制一样，即使想要改变，也有那么多的阻力让它留在原地。
最后一个出现的老师自然是班主任王琴，被王琴的目光扫过，很多本来脸上还带着点悲愤的同学们纷纷低下了头。
老教师的气势，一般学生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教室里安安静静的，王琴双手按在讲台上，目光扫过这些自己已经熟悉或刚刚开始熟悉的学生，良久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