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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说着这话，摇头晃脑，已是离去。
江枫接过老者扔过来的东西，那是一颗丹丸，丹丸通体乌黑，散发出淡淡的药香，江枫知道这是一颗疗伤的药丸。
他伤势极重，五脏六腑皆是受创，尽管伤势不是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但某种程度上而言却绝对算得上致命，假如老者对他有一丝的敌意的话，他现在已经死了。
“老先生，你刚才说过，我接下你这一掌，你可以帮我一个小忙。”继而江枫醒悟过来，大声说道。
“什么时候该帮，什么时候不该帮，帮什么不帮什么，老头子我心里有数的很，你小子就是废话太多。”老者的话远远传来，人影已是自江枫眼前消失不见。
“燕京有如此强者坐镇，江家可保无忧了吧。”江枫咧嘴一笑，喃喃说道。
这一次尽管冒险，但其收获，却是绝对值得的，他原本就一直担心着自己离开之后，岐黄门的人会找来燕京，而有这老者坐镇，恐怕就算是岐黄门最顶尖的高手前来，那也是讨不到半点好处的。
旋即，江枫一口将那颗丹丸塞进了嘴里，就地盘膝坐下，疗起伤来。
……
“爷爷，你出手这么重，就不怕真的把江枫给拍死了吗？”一辆停放在路边的黑色轿车内，一个年轻稚嫩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模样清秀，看着极有灵气，吐着舌头调皮的说道。
“拍死了最好，省得留下一个祸害。”老者板着脸道，正是与江枫交过手的那个老者。
少年人嘻嘻一笑，说道：“那爷爷你怎么不干脆一点一巴掌把他给拍死呢，不拍死就算了，还给他留下了一颗玉露丸疗伤，那玉露丸多珍贵啊，平时我受伤的时候，爷爷你都是舍不得拿出来给我呢。”
“多嘴。”老者吹胡子瞪眼。
少年人并不是那么怕他，又是说道：“留下一颗玉露丸也就算了，居然也不离开，坐在这里看着，还不是担心江枫不小心死了，爷爷，你告诉过我，口是心非要不得的。”
“胡闹。”老者板起脸呵斥，然后连他自己都是笑出声来，笑过之后，老者缓缓说道：“还记得上次是在什么情况下见的江枫吗？”
少年点了点头，说道：“当时发生车祸，江枫为了救人，扇了那个肇事司机一个耳光，爷爷你跟我说，江枫未必是好人，他只是想要救人，就去救了。”
少年人记性很好，当然也是因为那一幕给他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的缘故，老者问起，这时详细道来。
然后少年人又是说道：“爷爷，那件事情和你今天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他尽管聪慧绝伦，但终究是少年心性，满怀好奇。
老者说道：“说有关系就有关系，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上一次江枫救人，我不认为他是什么菩萨心肠，但今天他的表现，却是给我的印象还算不错，这也正是我会给他见我一面的机会。”
少年怔怔说道：“什么表现啊，他好像什么都没做啊。”
“先前车祸发生，我出手之前，有发现江枫有出手救人的意图，但是因为我的出现，他才没有出手。”老者解释道。
“原来如此。”少年释然，又是不解的道：“看来爷爷你是对他越来越欣赏了，只是为何还要打伤了他？”
“不吃点苦头，如何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江枫此人，太过锋芒毕露，这等心性，短期内固然可以让他一路高歌猛进，但从长远来看，未必是什么好事。”老者一板一眼的道。
“可是我怎么觉得，爷爷你好像是手痒了，要故意找个人过招呢？然后因为一不小心打伤了人家，所以给人留下一颗玉露丸，然后还守在这里，担心人家出事呢？”少年人拆穿道。
饶是老者脸皮修炼到了油盐不进的地步，这时都是有点脸红，呐呐说道：“哪有，哪有，休要胡说八道。”
少年人抿嘴一笑，说道：“爷爷，不过这江枫的实力，比之上次简直不可同日而语，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怎么比我的修炼速度还要快这么多，太妖孽了。”
“是啊。”老者轻声感叹。
若单纯是因为发现江枫有出手救人的意图，老者未必会现身与江枫一见，他最为好奇的就是江枫在修炼方面的天赋。
修炼一道，一步一个脚印，便是有着再丰厚的后天资源，也是无法做到一步登天，但那江枫虽说出身于江家，但显然江家不足以给江枫提供太多的资源，可江枫如今的修为，却是有隐隐一步登天的趋势。这一点，让老者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决定露面试探一番。
这不免让老者很是好奇，再给江枫一点时间，江枫到底能够成长到何等地步，这也是他在最后一掌出手之时，会说帮江枫一个小忙的缘故。
“说不定用不了多长时间，江枫就能够满足爷爷你的要求了，那个时候，是不是？”少年人侧过头去，透过车窗玻璃，看了看那正在疗伤中的江枫，轻声说道。
老者却是没有回答少年的问题，他同样朝江枫看去，但眼中有期待的光芒流露出来。
……
时间过去约莫半个小时左右，赵无暇和江黛儿找了过来，她们两个看到江枫离开，担心会发生什么事，一路匆匆忙忙的寻找。
找到江枫之后，看着那地上的血迹以及江枫苍白的脸色，江黛儿都快要急的哭出声来，没想到江枫是真的出事了。
“无暇姐，你快，快叫救护车啊。”江黛儿带着哭腔说道。
“黛儿，不要打扰少爷。”赵无暇忙的拉了江黛儿一把，离的江枫稍稍远一点。
江枫身上的秘密太多太多，那些秘密，有很多，是江家的人都不知道的，江黛儿就更是不可能知道。
不过赵无暇因为和江枫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缘故，却是比之他人要知道的多的多，尽管那些秘密，江枫不曾解释，赵无暇也清楚，发生在江枫身上的事情，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江枫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太妙，但赵无暇知道江枫应该是在疗伤，这个时候不能被打扰。
“可是哥哥好像受伤了，他还吐了血。”江黛儿不明就里，哭出声来。
“黛儿，我没事，不要哭。”江枫睁开了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
老者给他的药丸，尽管不足以让他的伤势全部恢复，但江枫此时已经好了许多，说着话站了起来。
“哥哥，你真的没事吗？”江黛儿冲到江枫的身前，一把抱住江枫的胳膊道。
江枫轻轻点头，朝着那远处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望去，他看到车内有两道模糊的身影，似乎是接收到他这一眼的暗示一般，那辆车子发动，缓缓开着离开了。
“少爷，需要去医院吗？”赵无暇走的近了点，轻声问道。
“不用。”江枫摇了摇头，他还不至于虚弱到那等地步。
这般一来，自然是逛不成街了，三人回到了江家，江枫稍作休息，让赵无暇打了个电话给江汉宇。
说起来尽管身为父子，二人见面的次数却是少的可怜，江枫已然决意要离京，离开之前，有些事情他还需要向江汉宇交代一番。
半个小时之后，江汉宇就出现了，他见江枫脸色苍白，微有些疑惑：“枫儿，你怎么受伤了？谁伤的你？”
江枫实力有多强，江汉宇非常清楚，放眼燕京，他实在是想不出来有谁能够伤到江枫，正因为想不出，才有点紧张。
“一点小伤，无伤大雅。”江枫笑了笑道。
“不对，不太对劲。”江汉宇细细打量着江枫，说道：“你这伤不是表面伤，五脏都是被震伤了，可是怎么可能，燕京什么时候出现这等厉害人物了？”
“你不知道吗？”江枫凝视着江汉宇说道。
江汉宇眼神闪烁，摇了摇头道：“此前从未听说，也不曾见过，很奇怪。”
江枫本有心从江汉宇这里询问出一些线索，见江汉宇如此反应，便是知道江汉宇是注定不会和他说实话了，不由颇为无奈，可是也无法逼迫江汉宇，于是岔开了话题，安排起他离京之后的事宜来。
第474章什么是佛？什么是魔？
五龙山脚，黄河之畔。
黄河之水自西而来，河水汤汤，泥沙俱下，一道灰衣人影，立身于一块大石上，那是一个老和尚，手持一根钓竿，正在钓鱼。
老和尚如一根木头一般立在河边，一动不动，他已经垂钓了数个小时，但始终，不见一条鱼儿上钩，可是老和尚似乎耐心极好，对此一点都不着急，只是静静而立，等待着那迟迟还未上钩的鱼儿一般。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忽见老和尚耳根微微一动，微微一笑说道：“施主，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见。”
周围并没有人，他这话仿佛是对着那空气在说，不过两分钟之后，一道人影，骤然于老和尚身后出现。
“老家伙，看样子这么些年没见，你的实力又是精进了不少，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我。”那同样是一个老和尚，着一袭黄色袈裟，须发皆白，隐有超尘脱俗的气息。
“施主想要被我发现，我自然就发现了。施主若是不想被我发现，那又如何能够发现？”老和尚转过身来，望着那来人说道：“只是不知，是该称呼你一声郭智尧施主，还是该称呼你为一声通慧法师？”
“郭智尧是我，通慧法师是我，这其中究竟有哪里不同？”那人淡淡说道。
“郭施主高见，倒是老僧落了下乘了。”老和尚颔首点头，一手合十道。
听得这一声郭施主，来人脸色悄然变冷，郭智尧是他，通慧法师是他，但称呼上的不同，其中的含义亦是不同。
老和尚不称呼他一声通慧法师，而是称呼一声郭施主，摆明了是要和他这一层身份对话。
“世人都说你了悟法师如何淡薄名利，却不知你心计如此之深，在一个称呼上，竟也如此斤斤计较，执着不放。”郭智尧冷笑道。
老和尚面不改色，缓缓说道：“郭施主既是以郭家老家主的身份而来，那么自然该称呼一声郭施主，若郭施主是以白马寺护寺法师身份而来，那么，你就是通慧法师。这其中的道理因由，郭施主你比老僧更是要清楚的很。”
这郭智尧，却是那郭家硕果仅存的郭老太爷，而老和尚，则是那江枫一直求而不见的了悟法师了。
“任你如何装模作样，不外乎巧言令色罢了。”郭智尧冷哼了一声。
“郭施主修不动禅出关，对人心的把握，已然是到了一个老僧望尘莫及的地步，老僧佩服。”了悟法师如同听不出郭智尧话语中的讽刺一般，说道。
“你在这红尘逍遥数十年，修为长进不多，脸皮却是厚了不少，老头子我也是佩服的很。”郭智尧冷笑，却也没执着于那个话题不放。
因为他很清楚，了悟法师禅法惊人，轻轻拿起，轻轻放下，不是那么几句话就能扰乱他的本心，若他执着，必然是自身难堪。
听得这话，了悟法师那略显得有些浑浊的眸中，闪过一丝亮光，继而慈悲一笑，念了一声佛号。
“了悟，你在这里垂钓数十年，可曾有钓到过一条鱼？”郭智尧不是那种喜欢被动之人，是以他才会主动被了悟法师发现踪迹，这时亦是主动说话，掌控着绝对的主动权。
“有。”了悟法师点了点头。
“哦，是吗？”郭智尧皱了皱眉，微有些好奇。
“自然，出家人不打诳语。”了悟法师一手合十，敛眉说道。
“无饵无钩，鱼也能上钩，不是诳语又是什么？”郭智尧沉声说道。
“鱼逐水而居，食水草而生，终其一生漂泊无定，除了被抓去入腹为食，郭施主可知其生存的真意是何？”了悟法师问道。
“为何？”郭智尧不动声色的说道。
“等待一次跃龙门的机会罢了。”了悟法师轻叹道。
“牙尖嘴利。”郭智尧大声驳斥。
了悟法师笑而不语，看着那笑，郭智尧有些心烦意乱，在他看来，了悟法师钓鱼为假，等待鱼儿上钩才是真。
而今日，他则是成了那条主动上钩的鱼儿。
然后郭智尧一声冷笑，随意折下一根树枝，信手往河水中一甩，继而大手一抽，一挑鲤鱼直接被他从水中抽了出来。
“你看看这条鱼是否能跃龙门？”郭智尧寒声道。
“它不能。”了悟法师缓缓说道。
“所以它死了。”郭智尧狞声道。
“善哉善哉。”了悟法师念着佛号道。
“假慈悲。”郭智尧随手一丢，将那条鲤鱼丢入河水中，阴森森的说道。
“慈悲何来真假？”了悟法师摇头。
“人心有善恶，慈悲为何没有真假？”郭智尧飞快说道。
“那你说，你是善，是恶？”了悟法师垂眸问道。
“你这样的人，一心认为自己是天底下那第一大善人，在你眼中，我自然是那恶贯满盈之辈，恨不能全天下人刀斧相向最好，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此一问？”郭智尧眼中厉色森然。
“我认为是我认为，你认为是你认为，你若连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