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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说了吧？”司空慧兰盯着秦焱。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好，知道的多了不一定是好事。”
“你想反悔？！”
“好吧。”
秦焱看了一眼目露寒光的司空慧兰，无奈摇头：“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有一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收养你的那对夫妇，也就是你的养父养母，是司空御暗中安排的，也就是说他一直都在照顾你……”
“不！不可能，他们只是普通人，你一定是骗我的，司空御那个老匹夫，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
“如果你连这个都接受不了，接下来的我劝你还是不好听了。”
“你说！”
司空慧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冷声道：“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
“知道为什么你七岁之前的记忆不存在吗？”
“如果知道，我还需要跟你交易么？”
“人类有一种自我保护意识。”
秦焱灌了一口那瓶价值连城的路易十六，说道：“当碰到无法接受，对自身精神冲击力太大的事情，特别是一些很恐怖很难承受的事，大脑有可能会为了自我保护，出现一种特殊的失忆。因为你在七岁的时候，碰到一件对你而言很可怕的事，所以七岁之前的记忆全部消除了。”
“什么事？”
“你杀了两个人。”
“谁？”
“你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告诉我，我到底杀了谁！”
“你可以想象一下。”
秦焱眯着眼睛看向天花板，轻声说道：“在一个早上，一个很顽皮的小女孩，因为调皮把一家人要吃的早餐弄脏了。爸爸看到了很生气，由于这个父亲性格比较冲动，就在小女孩屁股上打了掌，这个时候小女孩很愤怒，而这个小女孩天生拥有某种特殊能力，但这种能力以前并没有出现过。”
“你……你……”司空慧兰的脸色瞬间煞白，她隐约猜到了什么。
“小女孩非常愤怒，无意中激发了那种特殊能力，于是她的父亲，还有赶过来制止丈夫打女儿的女人，也就是小女孩的母亲，面对那种他们无法抗衡的攻击，被自己的亲生女儿杀死了。”
“不！不是这样的……不可能！秦焱，你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小女孩的爷爷正巧发现了这件事，在震惊之余，强忍着失去儿子和媳妇的痛苦，把这件事压下来没让任何人知道。爷爷通过各种方式，查找孙女身上方式的问题，最终在某一本古书上发现了蛛丝马迹，他知道这是没有办法治疗的，他还知道，这种能力可能给门派带来的灾难。”
秦焱没有理会司空慧兰近乎崩溃的神情，兀自说道：“这不是人们理解中的古武，一旦孙女这种能力被别人知道，对门派带来的冲击是无法预计的。古武门派门风森严，连别拍的武学都不准修炼，哪能容得下不属于武学的异类？于是，这个爷爷为了门派，也是为了孙女的生命安全，他悄悄把孙女送走了，并安排一对普通夫妻收养了她。可惜，他的孙女失去了以前的记忆，经过后来的调查，一心认为是爷爷抛弃了她，所以她不断的积蓄力量，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被逐出家门和师门的仇恨。”
“不是……秦焱，你这个混蛋，竟然用这种故事骗我，我要杀了你！”
“是你让我说的，我早就提醒你不要知道真相最好。”
“你去死吧！”
司空慧兰情绪彻底失控了，激怒之下眼看着就准备动用那种能力。
幸好，她受到龙酥蛊影响精神力直线下降，发动速度比正常情况下慢得多，秦焱身形一闪到了她面前，抖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啪！
一个耳光直接把她抽倒在地上，脑袋里一阵发蒙，那种能力释放需要精神凝聚，她现在哪还能凝聚精神？
秦焱冲上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把她从地上提起来，厉声喝道：“还有脸跟我动手？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我救你，你却背地里害我，司空御是你亲爷爷，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而你却一口一个老东西、老匹夫，甚至想对付天池，你还是不是人啊？我还有没有一丁点良知？”
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群人从外面冲进来，为首的赫然正是司空御。
事实上，凤凰之所以把这个秘密告诉秦焱，就是因为现在炎黄面临一场灾难，司空慧兰手里的药材必须拿到。必要的时候，她允许秦焱利用这些秘密，把司空慧兰手里的药材弄过来。
可是，司空御也听说了秦焱来羊城。
他当年把这个秘密告诉过凤凰，那时告诉凤凰的目的，是希望凤凰理解司空慧兰，并且给她在炎黄生存的机会。毕竟，那时候司空慧兰已经跟‘湮灭’搭上线，按理说‘影’是不可能让她呆在炎黄的，所以司空御才不得不说出真相。
凤凰知道了这个秘密，并一直谨守没有告诉别人，然而这次的情况不一样。
司空御当然知道炎黄目前面临的困境，他还知道孙女手上有一批药材，再加上秦焱来了羊城，就算他再笨也能猜到，凤凰很可能把当年的秘密告诉了秦焱，秦焱为了达到目的很可能会把真相告诉孙女。
他来了，但还是来迟了一步！
第448章崩溃和救赎
全民女神一反平时的冷静睿智，不再毫无表情，她的眼神中透出无尽疯狂，仿佛站在深渊的边缘。
她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试图让自己相信，这一切都是秦焱撒下的弥天大谎，旨在让跟他作对的自己心神崩溃。但是，无论她怎么用这些理由替自己解释，潜意识里却已经相信了秦焱的话。
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
误解了爷爷的良苦用心……
甚至于，这些年来她苦心经营，为了拥有强大的权势，她更是费尽心思谋权篡位，成为‘湮灭’的新首领，所做的这一切只为了对付爷爷，谁知到头来竟是这种结果——自己全都错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她如何能够接受？
“告诉我……告诉我，他说的都是假的，他在骗我！”她跑到司空御面前，抓住他的衣袖厉声喊道。
“秦焱都是胡说的。”司空御艰涩的应道。
“不！”
从司空御口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原本应该平静下来的司空慧兰，却变得更加疯狂：“你骗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他说的是真的，我杀我爸爸妈妈，我……我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个时候你什么都不懂，你只是个孩子！”司空御情急之下替孙女开脱。
“是我杀了他们……真的是我杀了他们……”
司空慧兰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精神瞬间彻底崩溃，她双目失神，面如死灰，嘴里呐呐嘀咕着没人能听懂的话。
“秦焱！”
司空御狠狠地瞪向秦焱，怒声呵斥道：“我司空御对你如何？我天池上下对你如何？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难道不知道，一旦说出真相对慧兰意味着什么？她会疯，她会死，她会彻底崩溃！”
“宗主，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对此我很抱歉，但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
说到这里，秦焱的脸色凝重起来，沉声道：“如今国难当前，轻则损失国家利益，重则丧权辱国，百年前的悲剧再次重演。我现在是‘影’的一员，不可能为了一个司空慧兰，让整个国家陷入危机之中。这种情况下，别说是牺牲她一个人，就算牺牲再大百倍我也在所不惜！”
当然，前提是牺牲的不是他身边的人，否则就另当别论了，不过他不可能把心里所想说出来。
看到秦焱一脸坚定地神情，司空御心里暗自叹息，他又何尝不明白秦焱的意思？
如果换成无关紧要的人，为了国家利益牺牲多少个他都没意见，可现在牺牲的却是自己的亲孙女。
“至少……你可以用其他方法，从她手里拿到药材。”司空御无奈叹息。
“用真相做为交换条件，这种方法最简单，目前时间紧急，我只能选择最快拿到药材的方法。”
“你走吧。”
司空御好像苍老了很多，看着坐在地上精神几近崩溃的孙女，他觉得心里很痛：“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突然！
坐在地上的司空慧兰猛地爬起来，竟然向那面巨大的落地窗跑去。
众人大惊失色，司空御正要出手相救，却被秦焱抢先一步，秦焱如电闪般挡在司空慧兰前面。
眼看着秦焱挡住了去路，她就要绕过他，可惜她的速度相比秦焱太慢了，香肩已然被秦焱的左手扣住。
“放手！”她声嘶力竭的嚎叫。
啪！
秦焱没有给她任何回应，右手飞快抬起，一个耳光抽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不知是因为力气太大还是她的皮肤太嫩，耳光过处留下清晰地指印，殷红如血。
顿时，跟司空御一起闯进来的人都傻眼了，唯有司空慧兰神情没有变化，依然满脸的疯狂。
她试图分离挣脱秦焱的掌控，一边厉声喝道：“混蛋！放手！我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管我？放开！”
啪！
不等其他人的惊讶结束，第二个耳光再次抽下。
“放开我！放开！”
啪！
这是第三个耳光。
这一次，司空慧兰彻底被激怒了，她阴冷地盯着秦焱，一字一顿道：“你敢打我？你竟敢打我！”
“清醒点了？”
秦焱松开扣在她肩膀上的手，顺手一推把她丢在沙发上，冷声道：“知道吗？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是个很不简单的女人。你可以当做我的自我吹嘘，但我就是这么认为的——能让我秦焱看得上眼的人，还真没几个，你就是其中之一。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让我觉得很有压力的对手，可现在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人？”
看到司空慧兰只是投来愤怒的目光，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他继续说道：“你是个只知道逃避的懦夫！废物！”
“你觉得激将法对我有用么？”她厉声喝道。
“激将？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你想多了。”秦焱轻笑道，眸子里闪过明显的鄙夷和轻蔑。
“那么，你让我怎样？”
司空慧兰的情绪再次变得激动，完全失去控制，大声嘶吼道：“我一直让自己变得强大，毁掉天池一直是我的追求，是我前进的动力。现在呢？我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我误会了我最亲的人，我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换成你，你会怎么做？淡然处之？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如果连你自己都做不到，就别来指责我，更不要试图阻止我！”
“并非身在其中，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面对，我能做的就是站在，我所处的公平角度看待这件事。”
“哈哈……公平角度？这个世界有公平吗？”
“现在不是讨论世界是否公平的时候。”
秦焱看着状若疯狂的司空慧兰，淡淡说道：“那么就站在个人角度来看吧。站在你的角度，你觉得自己天地不容，觉得生无可恋，觉得只有死了才能解脱，才能恕罪，但是站在他的角度呢？”
他指着面露悲戚之色，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岁的司空御：“他是天池宗主，他是炎黄最有权力的几个人之一，但说到底他是个老人，他是子女的父亲，他是孙女的爷爷。二十年前他的儿子和媳妇死了，怎么死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亲人离他而去了，他的至亲越来越少了。”
“我……我……”
“你想去死对吗？你觉得死了之后，就对得起天下人了对吗？可笑！”
秦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继续大声吼道：“你死，他的至亲又走了一个，他会苍老，会悲伤，会寂寞，会痛苦，这些就是你双眼一闭，自以为对得起天下人的行为，给他带来的伤害。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自己一时痛快一死了之，你活着给亲人带来痛苦，死了还要给他们带来痛苦，这就是你的愧疚、补偿和孝道？行了，你想死就去死吧，反正司空家的人已经死了这么多，也不在乎多死你一个人。你死了司空宗主痛苦难消，用不了多久也死了，都死光了才好，我正好可以当天池宗主……要死就快点，别浪费我时间，我可没空在这里耽搁。”
“秦焱，不要bi她……”司空御急声制止。
“她活着害人，现在又用死去害更多的人，这种人管她干什么？”秦焱皱着眉头没好气的说道。
“我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喃喃自语，当发生死亡只会给亲人带来更大的伤害时，她彻底迷茫了。
突然！
目光转移到秦焱身上，她盯着他，双目失神的问道：“我该怎么办？我对不起父母，我无颜立足于世间，我大逆不道，我这种人根本不应该活在世上。可是……可是我死了又会伤害爷爷，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看着昔日里高高在上一呼百应，拥有者至高无上身份的全民女神，这般无助痛苦的样子，秦焱心里多少有点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