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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文高坐在沙发上,双手卷在胸前,目光却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等唐蕴伟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叶文高忽然说:“小唐,你给宁远打个电话,让他早上不要过来了,把他的报告资料交到你这里。”
唐蕴伟虽然没弄明白叶文高为什么忽然改变安排,不过还是马上应了。回到自己办公室,唐蕴伟琢磨了一番,始终没弄明白其中玄机,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于是拿起电话拨了宁远的号码。
第604章 暗箭
宁远接到唐蕴伟的电话时,人已经在省委大院里了,离约见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却忽然生变,这令他十分意外。
要知道,叶文高约见自己,这种日程安排很少会发生改变,尤其是约见地市官员,不会让人白跑一趟,除非出了什么重大事件。
宁远忍不住问唐蕴伟出了什么事。虽然叶文高没有告诉唐蕴伟为何临时改变主意,但作为省委书记的大秘,唐蕴伟应付这种情况早就驾轻就熟,于是含糊地找了个理由,说叶书记临时有急事所以改变主意,至于什么时候再约见,要等叶文高的通知,让他不要再等。
宁远也就不好再问下去,唐蕴伟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让宁远自己该干嘛干嘛去。
回到南海大学校区,宁远没让司机在大门停了车,自己步行回家。进了宿舍区,迎头就碰上了在校区里散步的伍咏薇。
伍咏薇很惊讶问宁远:“你今天不是要见叶书记吗?怎么这么早回家了?”
宁远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只好淡淡说道:“叶书记临时有事,约见取消了。”
伍咏薇看宁远脸色似乎不大好,便关心了几句,看他还是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便道:“横竖你在省城也没事做,要不今天就陪我到处逛逛吧。”
宁远说:“约见既然取消了,我还是要尽早赶回滨海市去,现在那边的事儿多,走不开呢。”
伍咏薇道:“要走也晚上走吧,中午咱们约一下童丽,几个再聚聚,反正我也正好休年假。”
宁远想了想,觉得也好,要是回了滨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回省城见见老同学。
俩人随便在南大校区旁找了个清雅的小饭店,刚坐下,宁远的手机就响了。
接通了一听,竟然是杨中校,宁远便笑道:“老杨你是不是有第六感啊?我可刚想着给你们俩夫妻打电话,今晚我要走了,咱们中午坐坐?”
杨中校在电话里说:“宁远,你今天是不是约了叶文高书记见面?”
宁远没料到杨中校会问这个,可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便道:“对,可是早上到了省委大院,忽然接到他秘书电话,说临时有事不见了,估计得等下次约见。”
杨中校在电话里半天没说话,许久才道:“你知道叶书记为什么不见你吗?”
杨中校的话,引起了宁远的警惕,刚刚放在一旁的疑问又浮现在脑海里:“老杨,你听到什么情况了?”
杨中校叹了口气道:“本来我不该说,可是在办公室里想了半天,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一下。这事不但牵涉到你,也牵涉了咏薇。”
宁远心里有种不祥预感,忙问:“出了什么事?”
杨中校道:“早上我一上班,就收到一封检举信,是检举你收受滨海市一位姓皮的建筑商三十万现金贿赂。”
宁远怒道:“胡扯!这是赤裸裸的捏造!这姓皮的我见过,他原来承建开发区的政府项目,结果被我削减了预算,有些项目还砍掉了,他一直想要高额赔偿,可是我没答应……”
杨中校打断宁远道:“你别急。人家信里可是明明白白写得很清楚,而且还有照片,噢,对了,是张芳芳收的,两个月前的事情了。另外……”
宁远问道:“另外还有什么?难道说我作风不正派,在外面养情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杨中校说:“你们地方上的权力争斗我也略知一二,这种相互攻击的事情也常有,检举信每天我们省府办公厅也会接到不少,可是这次不同,你和咏薇的一些照片……也在里面……”
宁远顿时如坠冰窖,脊背上一阵阵发凉,如果说连伍咏薇和自己一起吃饭聚会的照片都放进去了,恐怕已经有人是专门在对自己盯梢,而且不是一两天的问题。
杨中校说:“我就不同你多说了,我个人角度来讲,是相信你的为人和品德,但是现在这些东西都堆在一起,恐怕瓜田李下很难说清,如果张芳芳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还是要去问问她,弄清楚,尽早向组织上交待一下。”
等杨中校挂了电话,宁远马上拨打了张芳芳的手机,按照张芳芳的说法,今天她应该回到省城了。
张芳芳接了电话,还没开口,宁远就急切地问她两个月前是不是见过一个姓皮的滨海市建筑商,是不是收了别人三十万的现金贿赂。他怕张芳芳记不起皮小波的模样,还详细说了一边皮小波的长相。
张芳芳迟疑着,没有马上作出答复,倒是反问起宁远:“你问这个干什么?”
宁远心里着急,他很想弄清楚到底有什么这回事,张芳芳是否真的胆大包天收了别人三十万贿赂。
张芳芳被宁远追问急了,不耐烦说:“不记得有这人!”说罢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俩人感情冷淡,可是毕竟一起生活多年,了解还是有一些的。宁远从张芳芳迟疑不决的语气中听出端倪,只是不想告诉自己实情。直觉告诉他,张芳芳肯定见过皮小波,而且检举信里说的恐怕真的是事实。
一想到这里,他的冷汗涔涔而下,又拿起手机,接连几次拨打给张芳芳,没料到,那头尽是忙音,张芳芳一直在通话中。
伍咏薇见状,只好在一旁劝着,忽然想起两个月前的事情,便问宁远:“你说的那个姓皮的,是不是长得矮矮胖胖,年纪不大,却有点儿早秃?”
宁远大吃一惊,赶忙问伍咏薇怎么认识的皮小波。
伍咏薇说:“前两个月,我从滨海市回到省城,刚回家看我父母,结果在楼下就碰到了这个人,他还向我问路来着。”
听完伍咏薇的解释,宁远心里已经十分确定张芳芳确实是收了皮小波的三十万。他赶紧再次拨打张芳芳的手机,终于接通了。
这一次,张芳芳倒是换了一副口吻,说自己刚才一下子没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个人来过家里,但是只是坐了坐,聊了几句,请宁远关照自己,并没留下什么东西,更没送什么现金。
宁远听着张芳芳的谎言,心里一点点往下沉去,对张芳芳越发失望。他知道这么问下去,恐怕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于是忍着气问张芳芳在哪,张芳芳说自己还在外地,暂时回不来,说完就掐断了电话。
宁远知道张芳芳有意隐瞒,多问无益,放下电话,两只手掌在脸上用力搓揉,好一阵才道:“这饭吃不成了,我得赶回滨海市去。”
匆忙赶回了滨海市,宁远马上打电话给林安然,问他关于皮小波城建项目赔偿一事是否已经发文了。
林安然说:“全部已经核算清楚了,正准备发文。”
宁远说:“这事一定要按足规定办事,如果核实无误,你马上发文,一刻也不要再等。”
项目削减及赔偿的文件第二天一早就发了,消息传播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张芳芳忽然主动给宁远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为皮小波求情,说皮老板很够意思,让宁远交了这个朋友,免得得罪别人。
宁远知道硬来肯定不行,于是故作轻松道:“要给皮小波行方便,也不是不行,问题是,你说他够朋友,他怎么够朋友了?”
张芳芳沉吟了半晌,说出了一个宁远早就猜到,却还是让他毛骨悚然的消息:“他给咱们送了三十万。”
宁远胸中怒火难平,不动声色问:“那这钱现在在哪了?我怎么没看到?你马上给我汇过来,汇过来,我就信了。”
张芳芳再次迟疑起来,嗫嗫嚅嚅半天,才说这钱已经投到自己的贸易公司里去,前段时间有批货搞砸了,要资金周转。
宁远又惊又怒,张芳芳竟然真的背着自己伸了手,收了别人的钱。如此一来,叶文高临时改变主意不见自己,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叶文高当日听了自己的汇报,拿着自己意见到书记办公会议上发言,恐怕招致最终的结果是让自己下不了台。
他马上给秘书长王增明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家里有急事,要赶回省城处理。
王增明心里早就了如明镜,假惺惺关心了两句,刚放下电话就给刘大同报喜去了。
宁远决定出其不意,在张芳芳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在她面前,兴许能逼问出钱的下落。他知道张芳芳肯定回到了省城,只是躲着不敢见自己,自己已经离开了省城,张芳芳兴许会回到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宁远匆匆回到了南大校区自己家中,发现家里依旧是空空荡荡,张芳芳居然还没回来。
不过如今是火烧眉毛,宁远想了又想,觉得张芳芳弄不好是在公司里,于是马不停蹄赶往张芳芳的贸易公司。
张芳芳的贸易公司在秀水区靠码头的横街一栋民房里,房子是本地人建的,高五层,用来分租给一些公司办公。张芳芳的公司租了其中一层,有三套房子,其中一间是休息室。
楼下有个门卫,宁远便打听张芳芳在不在里头,门卫说在,这俩天一直在这里,晚上也在里头过夜。
由于还是早上七点,贸易公司的门还关着,办公室里没人。宁远找到休息室门口,正想敲门,却听到里头似乎有人在谈话。
细细一听,竟然是张芳芳和一个男人的声音。
第605章 婚变
宁远觉得自己脑袋里轰鸣一声,像要炸开一样。他忽然联想到刚才门卫的话,张芳芳在这里住了两天,而且都在这里过的夜。
他心口瞬间涌起一阵难以言表的酸痛,然后一股怒火从心间涌起,直冲脑门,理智的缰绳在刹那间被挣脱开去。
嘭
宁远抬起脚,狠狠踢了一脚门。
房间里顿时传出一阵慌乱的惊呼声,传出一个男人的略带惊恐声音:“谁!?”
宁远不说话,抬起脚,又是一脚。
嘭
宁远是个书生,脚上的劲道不大,换做林安然,早踢开了。
不过饶是如此,也够里头的人忙乱的。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门被一把来开,一张有些恼怒的男人面孔出现在门缝里。
“妈的!是谁……”
话还没说完,那男人似乎也已经看清楚了宁远的模样,嘴巴长大,再也合不到一起。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张芳芳公司的合伙人赵一霖。俩人以前见过,赵一霖人长得油头粉脸,说起话来阴声细气,很懂讨女人喜欢。
毕竟是做贼心虚,赵一霖结结巴巴道:“哟,是宁书记啊,我就不耽误你们俩夫妻团聚了,我先走了。”
说罢,开了门就想开溜。
刚走出门,忽然发现自己鞋子都没穿,赶紧又回房间里提了自己的鞋子,光着脚板往外蹿。
宁远扫了一眼休息室,床上一片凌乱,张芳芳穿着睡衣,赵一霖衣冠不整。他再也抑制不住怒气,一把扯住赵一霖的衣领,挥拳朝他蒙了过去。
“啊哟”
赵一霖鼻梁上挨了一拳,顿时鼻血长流,人倒在地上,像只被阉割的猪一样哀哀叫唤:“你……你怎么打人……”
张芳芳惊呼一声,跟着冲上来,扯住宁远,对赵一霖喊道:“你快走!快走!”
赵一霖连滚带爬,狼狈朝楼下跑去。
宁远回过头来,忽然发疯一样冲进休息室里,到处乱翻,顿时房间里一片狼藉。
张芳芳起初十分惊恐,过了一会儿,顿时明白宁远要干什么,冷冷道:“别找了,钱真的都用掉了。”
宁远浑身一颤,整个人像僵硬了一样。许久,忽然猛地转过身,揪住张芳芳的衣领,扬手就要抽她一耳光。
张芳芳这时反倒是冷静下来,歇斯底里嚷道:“你打,你打,你打死我算了!”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宁远毕竟对女人下不了手,俩人好歹多年感情,况且他忽然发觉自己根本不是对张芳芳出轨有多么的气愤难当,而是恼怒她居然背着自己收受别人的钱财,让自己一直以来视若性命的廉洁清誉毁于一旦。
察觉到这个事实,宁远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想起了童丽说的那句话,自己不爱张芳芳,却扯着她一起过日子,其实对她也是一种不公。
这么一想,人倒是冷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