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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宝录-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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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万教戒律,武林中人比斗之时,应各请一人见证,这场比斗在庭主护法面前展开,这二人当是见证无疑。
  崖下众人本全神在注视这场比斗,忽听长空传来一阵啸声,齐齐仰首企望,只见半空中衣袂飘飘,如天仙般地降下二人,俱皆惊诧莫名,及至看清尹靖与苑兰公主,更为震骇。
  东夷之人齐声欢呼,奔过去迎接主人。
  苑兰公主回到“蓝绫香车”旁,劈面第一句话,便问:“二公主呢?”
  梁姑道:“二公主进洞中去取‘玄天图’已经五日夜了,未见影踪。”
  苑兰公主见了们脸上都蒙着一层紫气,显然是中了“卷心鹤冠兰”的毒气,又问道:
  “你们见过二公主没有?”
  梁姑听她这一问,甚觉奇怪道:“见过啊。”
  苑兰公主道:“有没有什么异样?”
  东夷众人闻言齐都一楞,梁姑见公主笑色有异,心里害怕,唯恐说错了话,嚅嚅不敢作答。
  刘老妈是苑兰公主的保姆,纵然有了差错,也不会深责,遂挺身说道:“大公主此言不知有何见教?”
  苑兰公主冷冷道:“我是说面上是不是很难看?”
  众人更奇,刘老妈笑道:“咱们二公主容貌虽不甚好看,但老身虚度七十寒暑,从东夷来到中原,生平阅人无数,倒没有见过比咱们二公主更好看的人。”
  苑兰公主急声道:“此话当真?”
  刘老妈笑道:“人同此心,心同此意,大公主不信问问旁人便知,老身并非自我标榜。”
  苑兰公主脸上神采飞扬,喜道:“这么说来玉妹容貌并未被毁?”
  刘老妈一怔,道:“毁容!没有这回事,咱们二公主面目好好的。”
  苑兰公主情不自禁,道:“那太好了,使我这里空着急一场。”倩笑盈盈,宛如百花齐放风过林梢。
  她一向严冷自矜,笑比河清,刘老妈与梁姑相随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她像今日这样高兴,因此甚觉诧异。
  苑兰公主美丽不可方物,群雄见她笑容,忽觉山谷里春意融融,毫无肃杀之气,心头痒痒,不觉全身酸麻起来。
  金笔书生早已神魂颠倒,如醉如痴,突然大声说道:“古人常言,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公主笑容能使空谷回春,江山变色,可知古人措辞之妙,诚非欺人之谈,用于形容公主,意犹未及。”
  苑兰公主突然笑容一敛,脸罩一层寒霜,叱道:“金笔书生你胡说什么?”
  群雄大大一怔,见她突然言神俱冷,宛如一座冰山,性情忽冷忽热,言笑无常,实骇人听闻。
  苑兰公主美目向四周一掠,冷冷道:“宇文雷与任年娇哪里去了?”
  梁姑道:“他们夫妇今早离去,一直未见回转。”
  香玉公主既然容貌无损,也不急于找宇文雷夫妇晦气,苑兰公主哼了一声,转目望着那瀑布,寻思如何进去搭救香玉公主。
  尹靖大踏步向瀑布方向走去,来到那玄衣书生旁,停足发问,道:“吕兄别来无恙?”
  那玄衣人正是“江湖三书生”之首的“玉面书生”吕江武,他心头“怦”然跳动,但强自镇静道:“尹兄可是欲找小弟晦气?”
  红衣美女是柳家堡主的千金,“绛衣无影”柳筠.红衫飘拂,挡在吕江武面前,娇声道:
  “尹公子名噪大江南北,我吕哥哥现在身受重伤,你要欺负他,是乘人之危,非好汉行径。”
  尹靖剑眉轩动,正色道:“柳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在下与吕兄交称莫逆,见他受伤,特来慰问。”
  玉面书生察言观色,知尹靖所言非虚,顿时放下了一半心,故作冷漠道:“‘藏玄秘图’之事,江湖上传得风风雨雨,尹兄耳闻不及目见,难免对小弟疑虑重重,其实我几度出生入死,保护‘藏玄秘图’乃是为尽朋友之义,如今话已说清楚,尹兄如果轻信人言,不能谅,尽管出手,不用顾惜昔日交情。”
  尹靖神色凛然,朗声道:“金兰义交,贵在相知,江湖上风雨之言,小弟一向未放在心上,也从未对吕兄置疑。”
  玉面书生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掏出一张折图,说道:“风尘碌碌知己难遇,今日闻尹兄推诚话,虽死何憾,秘图在此,请尹兄收回。”
  尹靖感慨一声,伸手接过折图。
  恨天矮叟突然嘿嘿冷笑,道:“尹公子聪明一世,武功冠绝一时但却缺乏知人之明,把心腹之患,引为知己,如今无名山洞就在眼前,这‘藏玄秘图’已失去秘密价值,他自然慷慨奉还,说了些漂亮话,嘿嘿。”
  吕江武只怕他把当日在“柏云寺”的一切说出。突然大声说道:“尹兄可知我肩上剑伤被何人所杀?”
  尹靖摇头道:“何人?”
  玉面书生伸手一指场中拼斗情形,说道:“是浮月庄主,他杀我有二个目的,第一因尹兄向武林评审庭控告,他想杀掉我这个证人;第二是想夺取‘藏玄秘图’。小弟技艺不精,伤在他剑下,家父气他不过,指名挑战,请峨嵋掌门大师作见证,目下还想收拾小弟性命者,乃大有人在。”
  尹靖剑眉一扬,面对群雄朗声道:“哪位敢动吕公子一发一肤,便是想与尹某过意不去。”
  恨天矮叟见他极力袒护玉面书生,有意地哼了一声。
  玉面书生伸手向他一指,道:“这位崆峒掌门就是抢‘藏玄秘图’最激烈的人,从‘柏云寺’追到恒山,欲取小弟性命而后甘心。”
  尹靖脸色一沉,冷笑道:“龚先生—代宗师,绝技驰名天下,何必偷学他人技艺。”
  龚金奇脸上红一阵青一阵,怒道:“尹公子不明是非轻信片面之言,老夫何等身份,岂会出手对付这些后辈小生,至于夺什么‘藏玄秘图’,真是无稽之谈。”
  尹靖冷冷道:“龚先生勿用自洁,崆峒绝技威震西域,在下久想瞻仰。”
  尹靖情知今日之事,不是言语所能解决,目下众人作观望态度,情势看似稳定,一旦事态变化,利害冲突,大战一触即发,那时万教庭只怕也无能镇压。
  恨天矮叟工于心计,估量尹靖难斗,为这芝麻绿豆大事同他打头阵,不管输赢,都不划算,因此嘿嘿干笑二声,道:“好说,好说。”既不表示接受挑战,也不表示拒绝。
  昆仑与崆峒素来不睦,彼此面和心不和,千愚诸葛生一见机会难得,哈哈笑道:“龚兄如果有意教训这位尹朋友,兄弟愿作见证。”他恨不得两人先行火并,好减少二个劲敌。
  恨天矮叟心里直骂诸葛生阴险,但他是一代宗师,脸皮再厚,也不能缩着头弱了崆峒威名,只好硬着嘴巴,说道:“尹公子有意指教,兄弟自当奉陪。”
  “翻天手”吕重阳记恨龚金奇在“柏云寺”,使诈打伤“天地棋仙”,立即挺身说道:
  “兄弟愿为尹小侠作见证。”
  双方既有见证,这场比斗是公平之下进行,无背于万教戒律,庭主也就不干涉。
  恨天矮叟双膝微曲,身子越蹲越低,缩成一个肉团,几乎平贴在地面。
  眼前这少年身负旷代绝学,名噪大江南北,声震五湖四海,若能把他打败,则崆峒派从此身价百倍,威风大震矣。
  因此矮叟一上来,即施展镇山绝技“地心卷风掌”,缓缓把功力蓄满,大喊一声,一掌贴着地面推去。
  这种掌力越近地面威力越强,尹靖平生第一次见识到,颇感怪异,只见地面一股罕烈旋风滚滚吹来,威力奇猛。
  尹靖功行下盘,双掌突然向地面一按,身体好似生根钉住一般,纹丝不动。
  矮叟掌力推到尹靖面前三尺处,突然如螺旋似地,滚了回去,把矮叟推得直退到二丈外才站定。
  尹靖觉得地面旋风大得出奇,几乎把下盘逼得松动,朗声笑道:“崆峒绝技非同凡响,龚先生留心了!”青衫一晃,如影随到,掌劈腿踢,如狂风暴雨,连攻数招。
  矮叟身体如皮球般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突然又退出二丈外。
  尹靖见他身法诡异,居然能躲过自己凌厉攻击,不禁微微一怔。
  矮叟身形站定,捏了一把冷汗,沉声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老夫‘地堂滚身法’,生平第一次被人踢退。”
  矮叟天生矮短,“地堂滚身法”练将起来,威力倍增,在“柏云寺”曾先后与“天地棋仙”、刘老妈及吕重阳交手,他们均无法破他“地堂滚身法”,但刚才尹靖那几招一气呵成,攻得他毫无喘息的机会,只得老远地滚了开去。
  他说完话,全身骨骼咯咯价响,身体又蹲成一个肉团,似风车般地虎虎风生,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冲过去。
  这种滚法形同拼命,把全身功力孤注一掷,石破天惊乃意料中事。
  但尹靖却昂身闲立,右手高举,指向天边云彩,眼睛也仰望天空,对矮叟来势,不理不会。
  众人看他摆了这个招术,甚是怪异,正不知奥妙之处何在?
  矮叟来势如电,一闪已到眼前,尹请指向天边的手指,突然向地面划去。
  只听“丝”的一声微响,那团肉球拐了一个弯,滑过身旁,直向山壁撞去。
  群雄见他对矮叟的凌厉攻势,拆解得轻描淡写,齐声喝彩:“好手法!”
  矮叟以崖脚下,突然身形一敛,停了下来,双手提着裤腰不敢放下。
  尹靖手中扬着一条丝带,笑道:“龚先生承让了。”
  玉面书生哈哈朗笑道:“崆峒掌门皮球滚得好快呀!连裤带都不要了。”
  刚才尹靖施展“太乙无穷解”的绝技,“指天划地”运乾元指力,弹断矮叟裤带,顺手把它取下。
  群雄见矮叟狼狈状,均哈哈大笑起来。
  龚金奇羞得满脸发紫,恨不得钻进地洞里去。
  千手菩提杜翰平,念他一代宗师,不可受辱,脸色一整道:“胜败兵家常事,诸位这等嘲笑讥讽,羞煞英雄行径。”
  他身份特殊,武功又强绝一时,群雄都不敢再笑。
  玉面书生道:“你们哪个不服气,就上来与尹兄较量……”
  话犹未完,忽听峨嵋慧果老人与邛崃玉印大师,齐声喝道:“停手!”
  吕重元与摩云生旗鼓相当,打了很久未分胜负,因此众人注意力均被尹靖与矮叟那场比斗吸引过去,这时一听叫声,转目齐注。
  只见激战中,鞭影剑光同时收敛,二人各退三丈外。
  摩云生拇指被虬龙鞭尾打得甲肉模糊,鲜血涔涔流下,吕重元左臂划了一道裂口,鲜血染满衣袖。
  依万教戒律,比斗之时以点到为止,因此尹靖刚才对恨天矮叟下手颇留余地,像目下这种流血五步,已逾越常规,若不是见证人及时喝住,只怕立时就有一方要血染黄沙。
  慧果老人朗声说道:“比斗至此,平手收场。”他知双方积怨甚深,不愿事情闹大,故立刻判和,玉印大师自然也没有异议。
  玉面书生道:“爹爹为了孩儿的事,玉体受伤,孩儿甚是过意不去。”
  吕重元哈哈笑道:“孩儿,这点发肤之伤,算得了什么,刚才这位尹小侠替你出气,到该谢他才是。”
  玉面书生得意地说道:“尹兄是我生平挚友,有他在此谁也休想猖獗。”
  天外神叟衡量目下敌我情势,己方与东夷实力不相上下,打将起来,毫无制胜把握,尹靖把敌意指向己方,这是个不利的情势,若能改变他对敌的方向,像前次在“采石矶”一样,使万教与东夷冲突,促成双方火并,等他们两败俱伤,那时整个局面,就在己方控制下,欲霸武林,不过在掌握之间耳。
  心念一转,把手中齐眉棒一横,踏前二步,朗声发话,道:“尹朋友武功,老夫无限钦佩,但狂傲气焰,直视天下英雄如无物。”
  尹靖功行双臂,冷冷道:“黄教主可是有意一续当日玉壶山口未完之战?”
  他知天外神叟是对方几人中,武功机智最高的一位,自己手无寸铁,实无制胜把握,因此严势以待,丝毫不敢大意。
  黄宫神情庄穆,缓声道:“不是老夫不接受你挑战,我是觉得这种比斗,甚是不公平。”
  尹靖冷笑道:“怎样比斗才算公平,黄教主尽管划出道来,在下无不奉陪。”
  黄宫道:“我说不公平并非无的放矢,刚才龚兄吃了败仗,便是一例。”
  尹靖剑眉一扬,道: “光天化日之下,各聘见证,一来一往,胜负之间,何不公平之有?”
  黄宫突然大声问道:“无名山洞前,有紫色毒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尹靖一时不明白他问这话在用意何在?随口答道:“当然早知道。”
  天外神叟叫道:“阴险!阴险!原来你设下这圈套来算计天下英雄,故意在‘采石矶’上放个空气,说什么‘玄天图’就在恒山落星崖无名山洞内,众人不知阴谋,找到这山洞想进去察看,个个身中紫气毒瘴,功力大减,你眼看诡计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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