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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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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名号声成仍在。
    鹰扬会不但知道这个人,而且有位弟兄,曾是雨天王昔日闯道的朋友。鹰扬会垮台
收山门,应该还可以套些少交情。
    当夜落店,不便夜间拜会朋友。
    一早,具了拜帖,闯入平安骡车行的宏大店堂。
    外面车场店伙正在忙碌,店堂内几个伙计也没闲着,与往往来来的货主打交道,忽
略了这位英伟的豪客。
    没有人上前招呼,他有点按奈不下啦!想当初他拥众闯荡江湖,前呼后拥何等风光?
所经之处各方豪霸,谁不巴结逢迎?
    “砰砰砰!”他猛拍长柜面:“来人哪!”
    一个中年店伙,丢下顾客急赴长柜面的这一端。
    “哦!客官有事吗?”店伙赔笑问,和和气气,生意人和气生财:“小的听候吩咐。”
    他从袖口抽出拜帖,往柜面一丢。
    “替我递进去。”他不大耐烦,受冷落火还没降:“快!我在等。”
    店伙一怔,瞥了拜帖一眼。
    “是拜会敝号东主的?”店伙问。
    “是呀!”
    “东主通常不在店上的。”店伙加以解释:“要进城,府前街南巷第七家,距这里
远得很呢!这里是北门外驻跸亭大街。”
    “掌柜在客厅招待货主,抽不开身。”店伙也有点不悦:“再说,掌柜的又不能代
表东主。客官找的是东主,不是吗?”
    “掌柜的自会请东主来……”
    “客官错了。”店伙不再客气:“掌柜的管生意,他又不是跑腿的小厮。这样好吧?
客官可以在店堂等候,小的派小厮把帖送进城。来回相当远,客官久等休怪。请至客堂
坐,小的派小厮替客官沏壶茶。”
    店堂左右后,都设有小厢式的客堂,以便与不同的主顾洽商,当然也按身份大小安
排。
    可是,前面两句话就不怎么得体。
    八表狂生气往上冲,狂生的狂态毕露。
    巨爪一伸,劈胸揪住店伙的衣领,往外一拖,把店伙拖压在柜上。
    “你这厮斗胆!”他怒吼:“胆敢对在下说这种气话,岂有此理!”
    “哎……哎……放手……放……”店伙惊叫。
    立即惊动所有的人,抢来一名大汉。
    “放手!你要撒野?”大汉虎目一翻,虬须掀动:“何方神圣,居然闹上门来了。”
    八表狂生放手,怒火更炽。
    “撒野?”他瞪着大汉:“你说话给我小心一点2”
    “我会小心。”大汉一招店伙:“怎么一回事?”
    店伙委委屈屈,将经过原原本本说了。
    “在下也是闯过道的人。”大汉居然不生气,“可没见过这样投帖拜会的。江老兄,
敝东主的确很少来店堂走动,车行的事用不着他费神。你即使愿意在这里等,也不见得
能等到的,东主有交际应酬,这时一定不在家。如果不愿等,何不进城去投帖?”
    “哼!”
    “要不将帖留下,即派小厮进城,老兄可留下地址,有回音自会派人通知阁下,如
何?”
    情至义尽,于礼并无不合,偏偏八表狂生急于就道,怎能等?他的如意算盘是,套
过交情得了银子,回客店就结帐动身,早些远走高飞,以免被禹秋田追及,去心似箭,
心情也就显得特别烦躁。
    “你还真牙尖嘴利。”他怒形于色,“雨天王用你这人办事,早晚会烂的。”
    名帖拜帖,通常具名是长辈具字,晚辈具名。八表狂生姓江名伟,字人杰。雨天王
是前辈,他是晚辈,应该具江伟。
    但论名气,他比雨天王响亮。江湖无辈,武林无岁,他妄自尊大,具名就写江人杰,
知道他叫江伟的人,真没几个。
    不论名帖或拜帖,都不能把绰号写上。如果雨天王具帖,写下天王贺维世,像话吗?
    有些人的绰号十分难听,比方说:白日鼠、鼓上蚤、百毒真君、幽冥教主……写在
帖上,岂不存心吓死人吗?狂妄的绰号还得进监牢呢!
    天玉贺维世,肯定会坐牢的,皇帝老爷还不敢称天王。
    八表狂生以为店伙与虬须大汉,应该知道江人杰是谁,他应该受到尊敬的,受到忽
视当然不高兴。
    煽偏店伙和虬须大汉,不知道江人杰是老几。
    “阁下出口伤人,会招祸的。”虬须大汉不悦的说:“我不想得罪东主的朋友,你
走吧!”
    “谅你也不敢得罪区区在下。”
    “阁下与敝东主是何种朋友?”虬须大汉忍无可忍,沉下脸冷笑着问。
    “慕名拜会,见了面就是朋友。”
    “原来如此,你是吃饱了撑着了,闲来无事前来活现世,呸!滚出去!”虬须大汉
真的冒火了。
    “狗养的东西!”八表狂生火冒三千丈,猛地一耳光掴出,有如电光一闪。
    虬须大汉也不弱,疾退两步从掌尖前逸脱。
    “到外面去。阁下。”虬须大汉向门外一指:“闹店堂是下王滥的行径。”
    三步作一步抢出店外,门外的车场正好施展。
    八表狂生气冲冲的跟出,心中恨极。
    “走遍天下,没有人敢如此侮辱我八表狂生。”他咬牙纫齿的亮名号:“在下要打
烂你的狗头!”
    虬须大汉吃了一惊,这才知道祸闯大了,人的名树的影,八表狂生的名号,是权威
的代表,具有震慑人心的威力,这下子遭了。
    “你……你是……”虬须大汉慌了手脚。
    “八表狂生。”他傲然地说。
    不远处停了一辆正在上货的骡车,一个中年货贩打扮的于瘦面孔抽了抽颊肉,缓步
走近轻咳了一声,绿豆眼一眨一眨似乎有眼疾。
    “绰号很有气势,咳咳咳!”货贩说一句咳了三声,有意替虬须大汉解围:“你真
有狂疾吗?咳咳咳!那可是严重的疾病呢!咳咳咳,得赶快找狂人院安顿,咳咳咳!不
然会伤害无辜的人,咳咳咳!”
    八表狂生拜客不便带剑,要不然他一定拔剑,把这语中带刺的病货贩,戮十八个窟
窿。
    没有剑徒手同样可以杀人,一声怒叱,他猛扑而上,双龙戏珠戟指摘取货贩的双目,
以惩戒货贩有眼无珠,轻视他大名鼎鼎的八表狂生,下手十分阴毒。
    货贩大概也看不惯他的狂态,更不齿他的阴毒,嘲弄的神色突然消失,绿豆眼中阴
电乍现。
    左掌虚托他的手腕,噗一声闷响,人影乍分,右手那一记肉眼难辨的拂掌,结结实
实拂拍在他的胸口蔽骨上,劲气迸爆声如隐隐风雷。
    八表狂生飞退丈外,再急退三步才稳下身形,脸色大变,一口气几乎吸不回来。
    蔽骨禁不起打击,胸肋骨衔接的脆骨极易碎折,穴道部位也是七坎、鸠尾等等大穴,
挨一下真有碎骨的严重后果,当然力道不足者例外。
    “你再不收敛狂态,日子是很难过的。”货贩冷冷地说,干咳没有了。
    “你……你是谁?”他骇然问。
    “一个贩卖大蓝的人。”
    “亮名号。”
    “没有名号,我叫聂老五。”货贩说完,掉头摇摇晃晃向货车走去。
    那是运送染料靛蓝的车。本地出产三种蓝,蓼蓝染绿,大蓝染碧,槐蓝染青,远销
四方颇有名气。
    “他是何来路?”他转向如释重负的虬须大汉沉声问。
    “他是商水路家染坊的老师父。”虬须大汉说:“已经做了三十多年,一直在这条
路上来来往往,风雨不改。他老人家看着我长大的,我从来没见过他打人。”
    八表狂生可没有把聂老五,看成是土生土长的土染师,疑心碰上了隐世的高人,纽
头狂奔而定。所在的客店,就在驿站附近。本朝初,朱皇帝曾经在这里住过一宵。
    健马立即驰上西行官道,盘缠仍然没有着落。
    下一步,如果没有地方打抽丰,那……下一步,他另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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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在天涯
40

    虹剑电按依然美丽,身材依然喷火,令男人一看就神魂颠倒,惨痛的打击,无损于
她月貌花容,成熟的女人风韵,依然令男人沉醉。
    幽冥教主对女人有一套,并非如卫道人土所说的摧残女性恶魔。采补术决不可霸王
硬上弓,鸡猫狗叫凄凄惨掺,不但男人补不了,恐怕还得伤神损躯呢!
    如果不讲究气氛情调,要建那么奢华的紫微冥官做什么?在草地上干活,省事得多
呢!
    她不但得到一笔丰盛的嫁妆,穿得一身亮丽,而且妖道把她仅有的王枚电俊也还给
她,还送给她一把品质极佳,重量适于女性使用的松纹宅剑。松纹,是青铜剑中的极品。
    她一点也不恨幽冥教主,妖道让她体会到人生的痛苦与快乐的另一面。
    她在县城的旅店中整理行囊,所穿的月白色衫裙是绸制丝绣精品,穿在她身上十分
诱人,走起路来轻裙款摆更为引入统思。
    气色不差,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曾经受过摧心打击的人。
    笃笃笃三声叩门声传入,她略已沉吟便走近门边。
    “谁呀?”她问。
    “霍红姑,夏冰。”
    她摇摇螓首,拉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红一绿,清丽脱俗的一双姐妹花。
    “请进。”她客气地肃客入室。
    本来是生死对头,千幻夜叉恨透了她,通济桥头那几乎致命的一梭,千幻夜叉发誓
要还她一枚无影神针,不死不休。
    她已从幽冥教主口中,概略知道紫微冥宫拆除的前因后果,也告诉她禹秋田一些人,
不再把她当成敌人打打杀杀了。
    肃客就床口落坐,她有点坐立不安,羞槐得几乎不敢抬头,不敢与两位姑娘平视。
    “霍姐,我……我很抱歉。”她期期艾艾,双手不安地捏弄着衫抉:“我……我是
罪有应得。”
    “我们不谈这些好吗?”千幻夜叉毫无芥蒂笑意友好:“过去的事,忘了它吧!说
真的,我真羡慕那些善忘的人……”
    “我不是善忘的人,霍姐。”她冷冷地说:“我不能忘,刻骨铭心。我谢谢你的同
情,我不要。请转致禹爷,我谢谢他,我是诚意的。”
    “我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得体。”
    “祝堡主父子怎样了?”她转过话锋。
    “幽冥教主替我们善后了,我们没空把他们带到柏亭村。”千幻夜叉宣布了祝堡主
父子的死讯:“禹大哥了却一桩心事,但是……”
    “霍姐,你要说什么?”
    “抱歉,我不得不问你。”
    “请问。”
    “你对八表狂生……”
    “那是我和他的事。”她木无表情抢着回答。
    “这……”
    “我这位妹妹。”千幻夜叉拍拍夏冰的肩膀:“她一定要八表狂生受报。”
    “我不过问。”
    “如果樊大姐不介意。”夏冰正色说:“请樊大姐不要接近这个人。”
    “我不能对称们有任何承诺。”她出奇地冷静:“总之一句话,我不过问或干预你
们的事,也不配过问或干预。人贵自知,撇开你们对我的恩情,咱们彼此武功相差无几,
谁也不便勉强谁做不愿做的事,过问干预皆毫无作用。不要管我,好吗?”
    “八表狂生……”
    “对不起,我不愿谈这个人。”
    “好吧!我姐妹也没有什么好说了。”千幻夜叉拉起夏冰:“打搅啦!珍重。”
    “两位珍重。”她泰然自若送客。
    禹秋田的上房明窗净几,他难得清闲在房中看一本地理天机会元,上册。
    门刚响了两声叩击,门开处,飘入一朵绿云,翠绿衣裙绿得生机勃勃,飘入一室少
女特有的幽香。
    人也生机勃勃,轻笑着亲呢无比,歪身坐在交椅的扶手上,硬把他的手挤开,一手
挽住他的肩背,另一只纤纤玉手,已一把抢过他的书,瞄了瞄书目。
    “哥,你怎么看这种东西?在哪儿买的?”夏冰小姑娘问起话来,像是联珠炮。
    “将来可以做地理师,看风水赚钱呀!”他一把夺回书,顺手亲密地将姑娘坎肩垂
及他脸颊,那一串串流苏顺了顺:“今早在书坊买的,这种又玄又虚的说法,怪好玩的。
看看别人的说法想法,不算坏呀!修道人也不是有山水钟灵,读书人有人杰地灵的说法
吗?小妖怪,红姑呢?她怎么不来,碰了可怜女人的钉子不好意思?”
    自从救了千幻夜叉之后,夏冰挨了舅舅九州游龙一顿好埋怨。禹秋田十分疼爱这位
小妹妹,少不了替小姑娘缓颊。这一来,小姑娘缠定了他,举动愈来愈亲呢,他终于感
觉出不对了。
    可能千幻夜叉在养伤期间,曾经向她说了些什么,或暗示了些什么,也许曾经要求
了些什么,一经点破,感情突然换了另一种发展途径,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年头,男人三妻四妾,的确不是什么奇事异闻,女人的心目中,甚至当成不妒的
妇德呢!一点也不好笑,那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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