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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神-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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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求声连成一片。夜鸢哼了一声:“安静点。我要你们走,你们再走。”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很多种意思。然而总算有一种理解方式可以解释为,这个可怕的女人还有可能放过他们。因而这二十多个人总算住了口。是像柔弱少女一样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也好,是干脆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也好,总之没人敢再吭声了。

夜鸢又了厂房深处那几个躲在货柜箱之后的取货人,说道:“你们也是一样。”

然后将目光投向十几步之外的金老五。

眼下这个肥头大耳的黑道中人直勾勾地盯着脚边那男子被煮熟的头颅,愣愣地张着嘴,任凭口水在嘴角拉成了长线。而身下开始有腥黄的液体流出来,沿着水泥地面一路延展,与那头颅当中渗出的油脂混在一处。

夜鸢走到他面前,将手伸进他衣兜里,摸出一个钱包。又从钱包里取出了钞票、放进自己兜里,轻声说道:“我给你免单,但是没给他免单。这次你占便宜了,我只收你一百六十块。”

金老五怔怔地抬起头,盯了夜鸢好半天,才颤声说:“夜老大,饶命啊——”原本微弱的声音到了最后陡然拔高,又千回百转,颤颤悠悠,比“鬼哭狼嚎”更有技巧,又比花腔高音多了那么一丝中国味儿。

夜鸢摇了摇头,右手搭上他的脑门,柔声道:“找到一个快哉风的退役杀手做保镖,就觉得安全了么?你该知道我的出身。段其正从前就不算什么好手,又骄傲得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你怎么选了这么个人?”

金老五涕泪横流,连连点头:“是是是,鸢姐也说的是,我以后再也不……再也不……”

“可是我不杀你的话,别人有样学样,都想要来我身上咬一口,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呢?”

金老五一愣,终于嚎啕大哭:“鸢姐饶命、饶命——”

哭声戛然而止。他的耳朵、鼻孔、嘴巴里喷出一股白气,一声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夜鸢轻轻拍了拍手,然后转过身去:“都清楚了么?清楚了的,可以走了。这事儿你们可以好好往外说说,我不怕闹大。”

一群人面面相觑,没人答话。

夜鸢一皱眉头:“在等什么?想死?”

就好比一声令下,二三十个人撒腿就跑,便是跌倒在还未完全冷却的铁水上都边嚎边跑,没有一丝犹豫。不到十秒钟,场内就只剩下夜鸢与地上的两具尸体。

她又站了几秒钟,确信再没有其他人之后,微微后退一步,将手撑在货柜箱上。

然后一声轻咳,鲜血在地上溅成三朵桃花。

快两个月了。她也没弄到“安源”。身体里像是有一股邪火乱窜,牵扯得五脏六腑绞着劲的疼。因为没有安源的遏制,自己的异能倒是变得更加强大了——秒杀段其正那一下,她险些以为已经变成了灵能者,她从未想过自己操纵生物体内电磁波的能力会变得如此狂暴凌厉。

但这种强大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自己体内的基因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不稳定,并且随着自己一次又一次地使用异能而愈发危险。倘若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下去,今天的荣树……就是明天的自己吧。

b级向*级突变,十分之一的生存几率……

她不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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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送药

风雪未停歇之时,夜鸢回到了他们的出租屋。她的手里已经多了大大小小的几个袋子,不但有吃食,还有不少药品。

其实她和荣树身上带的钱早几天就用得差不多了,仅靠两张还没有被停掉的假信用卡一直撑到现在。她的性格原本就有些高傲,若非家里还有个于清清,她怎么都无法想象,自己会从刘宏军的手里接过那些钱。

苦日子从前不是没有经历过,她捱得住。而荣树的情况,无论在哪家医院、用什么样的好药都没法儿起到任何效果——因为那是基因层面的问题。但无论如何,在到小女孩一脸欢喜地嚼着嘴里的披萨时,她心中还是生出了几分暖意。

别人都知道翡冷翠的老大夜鸢是个狠角色。然而再狠的角色也终究是人。每次到这小姑娘,她就想起自己来。之前许诺她的父亲,清清会有一个舒适安宁的环境,但眼下却是这种状况。

然而她同样清楚,这段日子、这些经历,在以后都会成为于清清人生中最宝贵的一笔财富。

走投无路又怎样。以前从那里跑出来,自己还不是走投无路。只要熬过去,只要熬过去……

她就还是夜鸢。

于是她摸了摸清清的头,走进荣树的那间屋子,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着他。

荣树依旧意识模糊,只偶尔从嘴里吐出几声呓语。面颊上的皮肤变得干燥,像是在空气里放了太久的面饼,一碰就会皲裂开来。

夜鸢为他扯了扯被子,沉默许久,开口轻声说道:“树啊,你跟了我五年多了。”

“大风大浪咱们都经历过,也都撑下去了。这一次,你说咱们能不能行?”

“金老五把我卖了。不过我今天把他给做了。再有人想要冒头……也得掂量掂量了吧。以前这些事儿你都能给我个意见,现在你倒是清闲了。”

她想了想,又微笑起来:“之前我带上清清,你还不乐意。这些天可都是清清照顾的你。我的眼光没错吧。”

但荣树没法回答她。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微弱地喘息着。

夜鸢也不说话了。怔怔地了他一会儿,忽然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

“姐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直都知道。我答应你,如果你这次能好起来……”

话说到这里,荣树突然睁开了眼。像是从噩梦中惊醒,又像是肌肉的条件反射,他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圆溜溜地瞪着,眼角极度干燥的皮肤竟发出“啪”的一声,绽裂开来。而后一股血水顺着脸颊流淌,就像一条蜿蜒的红蛇。

夜鸢一把按住了他,然后就感觉床上的那具身躯开始拼命颤抖,肌肉紧绷得像是陈年的朽木,皮肤大片大片剥落,红红黄黄的脓水几乎要将被子浸透。

她紧紧咬住牙,不让自己呼喊出声。

因为她知道,那个过程开始了。

b级能力者基因崩解的最后一刻,她曾经目睹过。那将是一个漫长而无比痛苦的过程,甚至可能持续数天之久。数天之后,或者成为一个*级,或者成为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而现在她犹豫的便是,是眼睁睁地着荣树忍受那样漫长的过程,还是亲手了结他?

十分之一的概率,和超越了人类承受极限的煎熬,她该选择哪一样?

然而床上的荣树似乎还有意识——在这最后一刻,他短暂地清醒起来,并且将目光转向夜鸢,从牙缝当中挤出一句话:“鸢姐……杀了我。”

夜鸢的视线一下子模糊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喉头就像是混进了砂石,便是连开口都显得万分艰难:“……树,你再忍忍,说不定你就撑过去了呢?!”

但两个人都清楚对方的心思。

夜鸢当然知道荣树求死,不是因为怕疼、怕那几天的折磨。因为早晚都是要死,也许挺过了那几天,就会变成*级。虽然是十分之一的概率,然而并非全无可能。

他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不想再拖累自己。依照他眼下的状况,即便几天之后变成了*级,也有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需要好好休息、调养。到了那个时候,虽然再无性命之忧,但情况不会比眼下好到哪里去。

因为他们现在便是在东躲**,困顿不堪。倘若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早晚会被特务府的人发现蛛丝马迹。

可就是因为这样,她怎么下得了手?

是荣树不堪忍受痛苦折磨也就罢了,但她知道,他是可以将自己的肠子塞回伤口里,然后面不改色地给自己做无麻缝合手术的!

怎么能放弃那十分之一的机会?

因而她紧紧地按着床上那个不停颤抖的男人,右手的手指屈了又伸,始终无法狠下心,彻底断绝他的意识。

就这么过了十分钟。

荣树也低语了十分钟。到最后,他甚至用尽全身力气、在昏迷之前破口大骂——“你这个蠢女人是想没人给我收尸么?!”

夜鸢终于一咬牙,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然而就在此刻,她忽然听见了敲门声。

“咚咚咚”。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传进卧室里。她猛然回头,飞快擦去泪水,让自己的视线重新清明起来。

隔了两秒钟,敲门声再次响起——“咚咚咚”。

她一眼床上已经失去意识的荣树,一闪身出了门。于清清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大一双眼睛门口,又夜鸢,然后机灵地转身跑进荣树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什么人?

为了避免房主起疑,房租是交了三个月的——虽然他们一般只住一个星期就更换居所。周围的邻居更是不熟,这些天也从未见到有人上门推销,怎么会在今天来了人?

她轻轻地走到门前,从门镜里向外去。

外面是一个穿着大衣的男子,似乎发现门镜里的光线变暗了,于是微微后退两步,好让夜鸢能够清自己的样子。

他的身材很高大,裹得也很严实。大衣之后的帽子被扣在脑袋上,又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只露出高耸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尽管楼道里的光线昏暗,但夜鸢仍然能够判断出——这是一个白种人。

白种人移民在帝国也不算少见,从前翡冷翠里就有三个。其中一个已经在中国境内居住了四代,连自己的母语都不会说了。

然而这种时候……

她犹豫一番、镇定情绪,扬声问道:“谁?”

门外的人露出一个微笑:“叶小姐在吗?”

这五个字如同电光撕裂夜幕,令夜鸢的瞳孔微微一缩、本能地后退了两步,身体当中汹涌的能量蓄势待发。“叶小姐”?来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这个地址她从未对任何人透露过!

她紧皱眉头,将右手贴在铁门上,缓缓问道:“你是谁?”

倘若下一刻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就会将眼前的这扇铁门瞬间化作炽热的铁水,向外溅射出去。

但对方回答让她愣住了——“您可以将我当做是一个医生。我来送药——安源。”

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这究竟是个什么人?

过了两秒钟,她才又开口:“是谁要你来的?”

实际上眼下她关心的已经不是“他是谁”或者“他是谁派来的”这类问题了。她真正想要知道的是,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安源!

倘若他真的有那种药剂,即便他是特务府的饵,夜鸢也打算将他一口吞下——先救了荣树,再想办法脱身。

对方的声音仍旧平和:“您尽可以放心。我是您的朋友。我的名字是尼利亚?埃里克松。”

这名字有些耳熟,她一时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里听过。然而通过这么几句对话,她已经可以确定对方不是特务府的人了。

首先他应该不是移民。因为移民都会取一个中国名字。而且他的汉语虽然也算流利,细听却仍有些美式汉语的腔调,鼻音略重。这说明对方并非中国人,而是外来者。

在这种时候,会与自己发生接触的外来者……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些美国人。

便是因为他们,自己才会落到如此地步。然而这个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藏身之处的?如果连那些美国人都找得到自己,那么特务府呢?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在回来的时候明明再三确认过没有追踪者!

她思量再三,最终沉声说道:“把药给我。”

对方依言从衣兜里取出一管针剂,在门镜前晃了晃。然后耸耸肩:“叶小姐,你当真打算要我站在门外说话?虽然我确定没人跟踪我,但假如这个时候凑巧来了一两个警察……”

夜鸢打开了门。然而只开了一条缝,并且探出一只手:“如果你有诚意,先把药给我。不要轻举妄动——我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将你煮熟。”

名为尼利亚的男人竟真就将针剂放在了夜鸢的手心,小指还不安分地在她手掌上划了划:“我知道您不可思议的异能——其实在我来那更接近灵能。”

对方不断地向自己做出暗示——情况他们的掌握之中。但此刻夜鸢的心思都在那支针剂上,暂时管不了那么多。她将手缩了回来,把针尖凑在鼻子前面闻了闻。

一股青草香气。这的确是安源。

然而……这针剂却只有常规针剂的一半大小,显然剂量不足。

她了紧闭的卧室门,又从缝隙当中往走廊里扫视一遍,微微退后两步,低声道:“请进。”

尼利亚毫不犹豫地开了门、走进来。并且举起双手,原地转了一圈:“您瞧,我没带武器。”

但夜鸢并未因为他的示好而放松警惕。她不动声色地盯着对方的眼睛,将针剂晃了晃:“只有一半。这种小家子气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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