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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女打虎(寄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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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很想控制笑神经过度使用,但是看到你那脸……」他又豪爽地笑起来。

    他已经很忍耐了,尽量不去看那张五花八色的「纵横」面,即使伤口不深,粉底上得厚如墙壁,仍掩不住辉煌的「败绩」。

    演出失当他不在乎,歌迷一样盲目跟从,反正他不缺这点蝇头小利,唱片抽成就够他油水泛滥成灾,不需去讨好旁人。

    最让他感兴趣的是使大明星受创的「伟人」,听说还是个出色的阴狠女子。

    楚天狂恨恨的看著他,「我不到人出气是件很苦恼的事,你大概非常乐意接受我拳头的重量。」他的笑容未免太刺目些。

    季礼文识趣地走向落地窗。「你不是常说天底下找不到与你同等狂妄之人,现今不就有一位?」

    而且不受他外表优越所惑,甚至企图毁掉成千上万歌述最爱的皮相,可谓勇者之士。

    「狂妄?!我看她是一只爪利的母老虎,没有预警就出手伤人。」楚天狂想想还挺呕的。

    「你没反噬她一口……」两虎相遇,是聚仇还是结缘?他乐得见後续发展。

    楚天狂没好气地阵了一声,「拜托,她是女人耶!」

    「哦喔!你惨了。」季礼文幸灾乐祸地端起热呼呼的咖啡啜饮。

    几时他会顾忌女人的身份?一个惹他不顺,杨贵妃再世也一样照扁不误,哪理是男人、女人。

    如今听他谈起女人话题不再挟枪带棍,口气中似有一丝淡淡无奈的溺爱味道,看样子他的心被这位勇敢的卖花女撩动而不自知。

    有些事,本身不自知才好玩,季礼文有些坏心地想。

    「你那是什么表情,存心等著看我出糗?」一口气闷在胸口怪难受,楚天狂爬爬头发。

    瞧他脸上那几条左横右纵线实在醒目,季礼文不自觉嘴角又上扬。「歌手本是娱乐业,让人欢愉是你的职责。」

    一个女人出手怎会如此重?害他重要的「商品」疤痕累累,差点毁了容。

    「你当我是牛郎呀!」一说完,楚天狂马上懊恼的抱著头往後仰。「你知不知道?她居然说我是不事生产的牛郎。」

    「咦?!」季礼文顿了三秒钟。「我该骂她不识抬举还是称赞英雄所见略同?」

    「季、礼、文——想当餐刀下的牛排吗?」早知就不提这件驴事。楚天狂恶声恶气地瞪视。

    一巴掌加破相的仇他居然难得不记恨,反而斤斤计较她不若一般女人前来投怀送抱,心态上的转变教他十分纳闷一时情绪相当不平衡。

    老兜著一位恶女人在心头上放不下,其心可读,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大概是她的行为太恶劣吧!楚天狂找著理由说服自己。

    「你的脾气愈来愈糟糕,全世界只有我能容忍你。」季礼文摇摇头,经纪人难为。

    「没人要你容忍我。」烦躁地起身,他走至酒柜旁倒了杯波本。

    来不及阻止,季礼文只抢下喝了一半的酒杯。「待会你还要上场,喝太多会破坏形象。」

    藉酒浇愁愁更愁呀!

    「去他的狗屁形象,我不在乎。」他似乎失去当光的热力,浑身无力得想睡个懒觉。

    「喂!老兄,我的老婆本就靠你喽!」打开落地个,季礼文将酒往楼下一倒。

    蓦然,对街美景令他眼睛一亮。

    「大明星,来看看美女。啧!鲜花配美女,真是相得益彰,美得炫目、美得夺魂慑魄。」

    台湾竟有此等绝色佳人,正如杜甫一五言句子

    绝代有佳人,

    幽居在空谷。

    那清幽的气质如出谷幽兰,淡淡浅浅犹带清香,眉似远山眼含波,杏眼圆睁春带笑,珠圆玉翘的小鼻梁,嫩红玫瑰般娇艳的历色引人遐思。

    古人形容肌肤如冰雪,绰约如处子不就是这般?季礼文有些邪念地凭高低望,盼能瞧见粉胸春光。

    「天狂,不看是你的损失哦!别怪我少了义气独享美色,现在花店的送货员都用美女吗?」

    花店?!送货员?楚天狂心念一转,「有店名吗?」

    唔?季植文伸长脖子一瞟。「很小,印在玻璃窗前,好像什麽梦,上面那个字有些模糊。」

    「圆梦花坊?」楚天狂眼中有著期待的光芒。

    「呃!我再看仔细……咦,你有透视眼呀!还真是圆梦花坊,我……」他一回头,只见楚天狂拎著外衣往外冲。「喂!老兄,快换你上场……」

    唉!急躁成不了大事,身为大牌的经纪人,不能不多关心艺人的动向,他随後跟上,只是去尽本份,绝不是看热闹。

    不过——

    他忘了一件事,他身兼宣传,临时摆乌龙未知会工作人员,这罪可大了。

    短短两、三秒间,专属休息室里失去狂虎楚天狂及「跟班」季礼文的踪影,留下一间空室和薄薄酒味。

    ※※※

    兰素春茂旌,枝花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乌佳节。

    谁知林楼者?开夙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手捧百来株含葩待放的香水百合,重感冒的蓝中妮严重鼻塞,没有福份闻淡雅的花香,只想赶紧将工作了给回家休息。

    这一波流行性感冒来得猛烈,店内号称四大金刚的超级员工无一幸免,全搭上流行列车,还恶劣地传染给她。

    「贼葵,手脚俐落些,你打算拖到欣赏明天的日出吗?」中看不中用肉鸡。

    秋葵懒懒地搬运一捆一捆的榉木枝叶,鼻孔塞了两团恶心的卫生纸,额头冒著这个季节不该有的冷汗。

    「老板,你有点良心好不好?我在发烧耶!」呜!他好想哭。

    「发烧算什么,回头我请公寓那三个女人调制退烧药,保管你降温。」无能的男人。蓝中妮暗咒了声。

    他一听,连连摇头,颤著手说:「免了,敬谢不敏。」她自己怎麽不尝试?

    「怕什么,吃不死人。」胆小鬼。

    人死倒乾脆,就怕要死不活。他贼贼的拉她下水,「你吃我就吃,小员工誓死追随老板。」

    「这……」嘿嘿!开什么玩笑,她才不当试验品。蓝中妮连忙推道:「我的健康状态比你好。」

    「老板,咱们是半斤八两!全是病号。」好残忍的恶老板,推他这「最」敬业的员工下地狱。

    谁不知道恶人公寓的大名,主要不是公寓邪恶,而是里面的恶人太过诡魅,常常教人不寒而栗,生怕成为下一位殉难者。

    养盅的白紫若专调配些怪药方,乌漆抹黑的碗中还可见蠕动的小虫,这样的仙药谁敢入口?亏她是学护理的正牌白衣天使。

    擅玩咒术的「巫女」唐弥弥亦恐怖菲凡,不知从哪里挖出上古灵丹,说是治百病法百毒,谁知道药性有没有过期,会不会引起副作用,

    至於众人眼中「最」正常的风天亚,她的退烧良法同样可怕,分不出是根是叶的黑色汤汁,里面又加些不知名的恐怖木片,相信正常人都不会有勇气去尝试。

    更别提那味道有多恶心,苦得胆汁都倒流。

    「贼葵,我是老板吧?」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嗯!他是足以成大事音。

    一瞧见美美老板眼中的算计,秋葵再笨也懂得生存之道。「休想,我不会以身涉药。」

    她笑笑的问:「加薪呢?」红萝卜晃呀晃,看他这驴子走是不走?

    「这个嘛,」值得考虑考虑,穷人是没什么节操。他好奇的问:「加多少?」

    「一百。」够慷慨了吧!

    哇——天下红雨了。「一天?」秋葵等著老板点头。

    「哈,少作梦,一个月加一百,不要拉倒,省下来可买两碗牛肉面。」一天一百?他想钱想疯了。

    「要,我要。」一百块也是钱,积少成多,不能太浪费。

    反正死不了人,顶多拉几天肚子,顺便赚病假休息,身为「穷人」的他要认命。

    「好,乖,姊姊疼你。」蓝中妮用脚尖踢了他一下。

    「噢!好、疼……」她简直是虐待廉价劳工。

    「没办法,手没空嘛!宝贝。」她来回几趟都抱持重物,只好「委屈」他。

    其实秋葵并非如他所说没有薪资,而是蓝中妮好心,怕他身上有钱就爱耍派头,和以前那些抓群狗党搭上线,重回黑暗路。

    因此每月薪资皆汇进一独立户头,存摺、印鉴都由蓝中妮妥善保管、运用,帮他搞搞短期投资。

    反正花坊三楼是员工宿舍,三餐由花坊供应,他忙著工作和骗小费,哪用得到钱?光是捉带骗兼哄诈,一个月少说也好几万小费入帐。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花坊生意太好的缘故。

    「老板大人,这些插花用的花器搬下来後,我可不可以先回店吃个成药?」噢!不行了,卫生纸快不敷使用啦,秋葵的样子狼狈至极。

    蓝中妮不高兴地看著快见底的面纸,「不行。」

    「可是……」他鼻子不通,好……好难受。

    「可你的大头鬼啦!到底谁是老板?」她也感冒,可这差事一个月前早就允了人。

    圆梦花坊兼营大型商家的插花艺术,由於蓝中妮的插花技术在同行中算是翘楚,不少大公司和她订下合约,以月计算,平均一个月换四次插花造型。

    因此在大企业中甚受欢迎,往往得提早一、两个月预的,不然常订不到花。

    做人真辛苦。秋葵一手抱著一只揭釉平底变形陶器用来插花,眼尾瞄到对街的「异象」,心头暗自大呼有趣。

    瞧那人的表情活像来讨债。

    「老板,你的报应来喽!」

    「工作,少说废话。」蓝中娘用一捆小铁线敲他後脑勺,没看见一道硕长身影接近中。

    好狠。他再道:「不信你瞧,人家来寻仇了。」

    寻仇?她眯著眼,用手肘遮住阳光。「我不认识他。」干麽?後面还跟著一群人。

    「不会吧!人家好像摆明是冲著你来。」可见她造孽过多,连受害者脸孔都不复见。

    「神经病,工作、工作。」嗟!那阵式是来干架吗?没见识。

    将剑山、花剪一些插花必备的工具略微整理一下,提著超大工具箱,蓝中妮因感冒有些没力气,手臂上的沉重难以负荷,斜向一侧。

    踩著阶梯,她慢慢地数著,生怕一个错脚踩了空,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度,她努力将身子往前倾,但工具箱的重量却把她瘦弱的身躯往後拉。

    眼看就要出个大糗,跌个四脚朝天,倒下的身子却僮上温热物体,一只大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稳住下跌的窘困。

    她才想回头道谢,虎啸声就在头顶上咆哮。

    「你没大脑呀!软趴趴的臂膀妄想摸天,也不怕天垮了压死你这个小白痴。」接著那个人抢过她挂拍在手臂的工具箱。

    嗄!他……是谁?「对不起,我认识你吗?」免於失足,她不至於一出口就给人颜色瞧。

    「你、不、认、识、我?」他说得咬牙切齿,指上力道不由得加深。

    这七天来,她的恶形恶状如影随形地出现在他四周,一刻不能或忘,而她竟轻易将自己抛在脑後,彻底打击他男人的自尊心。

    身为公众人物,楚天狂无法置信,以他的知名度,在台湾还有人不认识他?

    是宣传不够还是她从不接触流行讯息?

    「先生,你打算先救人再捏碎我的腰吗?我们没那么大的仇恨吧!」好在她骨质佳,不易碎裂。

    经蓝中妮一说,他稍微放松力道,手心仍搭握在她的腰上。「你不看电视吗?」

    「不看呀!现在的节目很无聊,干麽浪费赚钱时间去摧残健康的视觉。」有时间她宁可南下会会花农,欣赏大自然的美。

    「音乐呢?听不听?」在今日台湾文化下,竟还有人不看电视,真是异数。

    蓝中妮低头看看腰间的巨掌,「听。不过你的手是不是搁错位置了?」

    他未免太得寸进尺,光天化日之下,竟明目张胆地吃她的嫩豆腐。

    「是吗?我觉得它是这个位置的主人。」没错,楚天狂喜欢掌心下的触觉,柔柔软软像水掐出的薄馅。

    主人?!你太猖狂了,「我……请问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她指指他身後一群睁大眼的人。

    她可以肯定这群人绝不是来挑衅。

    浩浩荡荡一票人,有工作人员、演唱会场地主办单位的职员、路边旁观的大婶阿伯、被巨星吸引而来的追星族。

    其中最醒目的是拿著路边人家招牌的幡布,在前头指挥秩序的季礼文。

    「礼文,你在干什么?」眉头一皱,楚天狂半侧著身瞧瞧神经兮兮的经纪人。

    「看戏喽!」他大声地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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