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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一阵沙沙作响，莫伶囹似乎是坐了起来。
“我……只是想问问你，如果，后天我就公布代言人的事情，你能在媒体面前演出一场么？只是，作为你复出的纪念。”
“后天？”不过一瞬的迟疑，莫伶囹却爽快地答应了，“好的，没有问题。你准备好之后记得派人来接我就好了。这两天我会好好练习的。”
“好的。拜托你了。”承晞挂了电话之后心情却并没有转好。他明明完成了自己的计划，让莫伶囹答应在公众面前演奏了，自己的企划似乎也是十分顺利地进行着了，可是心里的空虚却依然没有满足感。
缺失了太久，所有开始变得贪心不足了吧。
承晞不禁苦笑。自己从没有过这样抓狂的感觉，现在倒是能够理解当年甩掉自己的那些女孩的意思了。
如果自己付出了真心没有回报，是真的会很难以平衡呢。心底的裂缝会越来越大，直到把自己的理智都消耗殆尽。
第十七章 执意，执拗，执念（2）
最无法预计的事情在慢慢接近的时候，莫伶囹却是在萨兰来过之后再也没有碰过那架钢琴。墨飒飒旁敲侧击地问过自家小姐练习的情况，可都像是一拳击在棉花上，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故我的莫伶囹，就像她依旧每天为自己变着花样做着美食的时候毫不在意墨飒飒可怜兮兮的眼神一样。
不是冷血无情，不过是习惯了自我保护。
接到承晞的电话之后，莫伶囹却突然开始慌神。
不是因为后天的演奏会，而是因为自己即将到来的十八岁生日。
在她几乎已经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突然因为承晞的电话想起来了。后天是冬至，也是她的生日。还是，每年北半球黑夜最长的时候。
莫伶囹在过去的十七年里对自己的生日从来都没有什么好感。因为墨家的死板和传统，冬至这一天是要一大家子一起聚餐庆祝的，烹羊宰牛的样子和文献里记载的古人一样。所有自然而然的，在这一天出生的小孩，无论尊贵与否，生日都是会被忽略的。——老祖宗的规矩在第一。
毕竟是孩子，谁不想要有个像样的生日？
这样的念头在莫伶囹心底存了很久很久，到她自己几乎都忘记了这种愿望的存在。
不愿意去提起，也是因为自己心知肚明不可能会出现。
十八岁，成人的生日。似乎，应该有权利要求一点特别的东西吧。终于不再墨家的宅院里，守着那一堆慢慢腐朽死去的传统，莫伶囹以为自己会有真正“活着”的感觉地时候，却陷入了现在这样进退不得的迷惘之中。
“墨飒飒，你说，演奏会要弹什么好呢？”莫伶囹挂了电话，回头问守在一旁的墨飒飒。
对方确实一愣，似乎没有想到莫伶囹会询问自己的意见。
“小姐，怎么突然想到问我的意见了？”
“或许，你也可以理解是我想要问问看，你的老板怎么想的。”莫伶囹微微笑着，眼神里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感觉。
墨飒飒似乎也没有想到莫伶囹突然又提起了自己的雇主，只得别扭地转移话题：
“我以为，小姐对我的老板已经放弃打探了。”
“我从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过是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所有才不得不搁浅了而已。不过，萨兰老师来过之后，让我更加确定，你的老板一定势力不小。至少，能不费吹灰之力把这位前维也纳乐团的指挥请来这里见我，已经是很了不起的能力了。”
“小姐，我想我说过，我们做万事屋这一行的，行有行规。所有希望你不要为难我。”
“噢？我还以为，万事屋也是遵循谁给的钱多谁就是自己的老板的潜规则呢。”莫伶囹原本礼貌地微笑突然多了一丝讽刺，“这不是商人最基本的选择吗？利益永远不会背叛自己。所有，总是趋利而去，不再顾及其他。”
被莫伶囹的话刺激到，墨飒飒也有些不受自己的职业根本，口气不快地说：“就算是生意人，也是有人性的。知道什么样的客人是可以长远的，什么样的要求是不能接的。”
“我知道。”莫伶囹似乎突然没有了说话的兴致，绕过墨飒飒走向厨房了。
身后的墨飒飒却是下意识地用目光追随着莫伶囹的背影，原本对这个女孩生出来的好感似乎也在这段日子里莫伶囹的“颓废”中被消耗殆尽。
她不明白，那个在墨家的时候还能够有主见有心计地一步步把自己踏出莫家的计划布置好的人，为什么在离开之后会变得这么……懦弱？或者说，浑浑噩噩？
墨飒飒记得，自己问过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在乎一个仿佛行尸走肉一般的人。
他却只是下意识地扬起了一个从没有对墨飒飒展示过的笑颜，语气中满满地是怀念和爱恋地说——
“因为我执念已深，这辈子或许都逃不出她的桎梏了。”
心念成魔，再也逃不出那个自己建起来的小小围城。宁愿深陷她制造的囹圄，也不愿再远离。
－－－－－－题外话－－－－－－
执念深深地男二…超级爱这个角色的
第十八章 她的成人礼（1）
承这个姓氏，在生意人之中算得上是有辈分。只是相对墨家这样的大家族，承家并不是什么大商贾。更和以前的皇室也好现在的政府也好并没有什么密切的关系。中规中矩，一步步做大，算是承家选择地计划。所有这样一个不算商业帝王的企业赞助墨家这样一个音乐帝王的家族，不仅让媒体大跌眼镜，更多的是对这笔“交易”内幕的窥探。
究竟是什么，让一向都自恃清高却也没有人能动摇的墨家，变了想法，决定要去适应这个飞速发展的社会了呢？
在猜测和质疑之中，承晞直接发表了声明说会在12月22号这天召开记者发布会。
中等企业的承氏，一直也都只是靠着承包大企业抛售出来的活赖以生存。有大企业戏称他们承家一辈子都只能以承包为生，承泽昊却也并没有恼怒过。或者说，他并不在乎自家的企业有多大多强，只要够稳定，只要还在这个紧张竞争的市场中不被一脚踢出局，就满足了。安于现状。几乎是业界对承家唯一的评价。
然而现在，却是彻底被推翻了。
一直以来采取保守措施的承家，在新总裁接受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久开始了巨大改革的第一步。这样的新闻，自然是媒体需要的绝佳素材——当然，前提也是因为这其中有墨家。
两天的时间准备一个发布会时没有问题，然而其中的表演却是大问题了。
虽然不同于需要和乐队伴奏排练的歌手，作为主角的莫伶囹也是半点马虎都不行的。选曲，练习，排练，原本都是不可避免的步骤，却都被莫伶囹一句“我会看着办的”给挡了回来。
“少当家，你就不担心吗？”苏叶看着承晞挂了电话之后依旧没有什么好转的脸色，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是不愿意答应莫伶囹无理的要求却还是应了。
“我当然担心。”承晞皱着说，“准备礼堂也好，时间也好都是小事，唯一不能确定的因素就是她的演奏。如果成功了，这个发布会就会完美收场，之后的赞助计划也肯定能够顺风顺水地进行下去。可是万一失败了，便就是在承家的基业上删了重重一个耳光。恐怕连我这个总裁，都会被惩罚吧。”
“那还就这么交给她了！？”苏叶哑然地看着承晞，见他没有反应又回头看着身边的君凡，以为能够得到一点安抚，却看到镇定地君凡依旧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只得作罢。
“少当家，刚刚已经接到通知说礼堂已经布置好了。钢琴也是找了琴行租用了其中最好的一架，保证了最好的音效。”君凡开口说。
“恩，我知道了。”承晞点点头，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太阳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从昨天跟莫伶囹通过电话之后就开始准备，整整快20个小时里都没有休息过的他也是倦意难抑。父母那边也是好不容易才暂时压了下来说这个发布会只是单纯地用来澄清事实，并没有提及莫伶囹，才勉强算是过了关。
公司里的职员虽然也对承氏突然这样的大手笔有些惊讶，却也在听说了墨家的名字之后立刻变得有了动力——或许自己就职的公司，就要飞黄腾达了也说不定！
“少当家，你现在需要休息。”君凡说，“不然，明天的发布会第一个倒下的会是你。”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担心会出什么岔子。”承晞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苏叶，“特别是某些定时炸弹的存在。不捣蛋就不错了，千万别又拖后腿。”
“少当家！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们苏家好歹也是承氏的股东之一不是，靠着承氏才能有钱花，怎么可能添乱呢！”苏叶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别人我不知道，你我们都清楚。苏大公子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快快乐乐的米虫。”君凡一板一眼地说着这样玩笑的话，倒是有一番别样的喜剧感。
“喂喂！不要以为你是少当家的宠臣就可以这么说话！没大没小的，哼！”苏叶似乎只有在承晞也在场的时候才敢这么和君凡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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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开始慢慢小虐了~
第十八章 她的成人礼（2）
“行了行了，我去休息一会。这苏叶每次都吵得我头疼。你给我管住你的嘴巴。”承晞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带着笑的眼睛却让苏叶一阵胆寒。
“是~遵命！”苏叶立刻又眼色地脚底抹油开溜。
君凡却是在离开之前突然问承晞：“少当家，你确定要相信莫小姐吗？”
“我想要相信一次。”承晞毫不犹豫地说。
“那么，祝您好运。”
发布会的盛况，或许对于承氏来说是可以记入史册的一天。从没有在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地方举行过重大的发布会不说，到场的媒体也几乎涵盖了国内各大媒体和小部分的海外媒体。连负责准备事宜的工作人员也不得不第一次萌生出了点自豪感来。
承晞为了切合主题，专门穿了一身深色的汉服。虽然穿惯了西装，但是汉服穿在他身上倒也没有什么违和感，反而多了一丝书卷气息。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他有些深的轮廓，多了一丝在亚洲人身上不多见的压迫感。
“大家好。”第一次被这么多的闪光灯围绕着，几乎花了眼的承晞，却是很好地保持住了表情，看不出一丝慌张，“我是承氏的现任总裁，承晞。欢迎大家今天来参加我们的发布会。我代表承氏的所有员工表示感谢。”
媒体对这个年轻人倒是意外地有了耐心，并没有因为承氏不算大的基业而看扁了这个总裁。或许和承晞的表现有关系，提出来的问题也并没有太过尖锐。
“承先生，你好。”第一个提问的记者年纪并不大，似乎也是第一次来这么正式的发布会现场，有些紧张地声音都开始打颤。
“你好。”承晞倒是毫不在意地给了一个安抚的笑容。
“请问一下，关于外界传言的，承氏即将成为墨家的赞助商的事情，是真的吗？”
“是真的。”
第一个问题，也是所有记者最关心的问题，就这样简简单单地承认了。这让习惯了商人使用迂回战术忽悠人的记者们对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好感。
“那么，发布会上为什么只有承氏的代表而没有墨家的人出面呢？”立刻有记者追问道。
“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墨家的做法，是保持他们的神秘感。所有虽然我们承氏以后会是墨家的赞助商，并不代表他们会大改以前的形象，频繁地出现在世人面前。至于墨家的人，今天会有一位到场。她也是这次赞助的关键人物。”承晞卖起了关子来。
“那么关于这位神秘人，能够再透露一点什么吗？”
“我想比起我用嘴巴说的，大家会更愿意听听看得。她的琴声，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虽然把话说得这么满不是很多他的本意，承晞还是有些紧张地看了一眼礼堂角落里的那架钢琴。
灯光突然暗下，然后是莫伶囹的“惊喜入场”。在亮起来之前就响起的琴声，并没有给人太大的惊艳。平平常常，甚至可以说是死板的开头，让灯光亮起之后看到弹奏者的记者们有些狐疑地谈论起来：
“这是谁啊？”
“看起来有点面熟……”
莫伶囹一身深蓝色的礼服，因为坐在琴凳上的缘故看不到正面，却把少女称地皮肤雪白，带着一丝纤柔的美感。乌黑的发没有盘起，而是有些随意地披散着，随着她的演奏小幅度地摆动着，多了点俏皮。
她只是努力地，认真地演奏着。
用尽了全部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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