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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4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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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疯子都要疯狂得多。

之前我们已经谈到西葡斯王国在获得庞大物质财富的同时全面提升了文化视野和民族文明。表现在宗教上就是最初的宗教改革思潮和自由独立运动。若是我们再晚几个世纪探讨这个问题,历史学家和人类社会学家会把这场早期宗教改良运动视为反封建、反教权的民主运动。可在当代,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亲王殿下以及为他服务的智囊们看来,西葡斯遭遇的只是宗教改革思潮和自由独立运动中涌现出来的各种极度危险的疯子。

这些疯子分作两部分!一部分是私自解读经义,要求推翻罗曼教廷精神封锁的激进改革份子;另一部分,西葡斯现行宗教政策的独特产物,信奉真神的可怜人借由各种各样的信条组织起来,他们妄图独立,建立自己的真神信仰和政教合一的国度。

与前者比起来,后者的处境非常悲惨,由他们发动地袭击也最为极端、最为惨烈。在这些处境艰难的异教秘密集社组织中。“朝圣党”

极其准军事组织一直是西葡斯宗教独立运动的精神领袖、是“圣战”最坚定地拥护者和发起人。

“不但如此……”亚宁切尔曼少将边说边用手中蘸了红墨水的羽笔点了点摊在书桌上地素描画像。“在五天之前,内卫司的调查官发现这个人出现在维耶罗那的集市上。”

奥斯涅亲王接过画像端详起来,只是皱了皱眉头就把面相枯槁的画中人传给了下手边的军情大员们。

亲王殿下吐掉雪茄。又掸了掸落在身上地烟灰,他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秘密行动部的国际司司长和国家内卫司司长。

“布雷松爵士。你和库雷里奥男爵能够确认吗?那家伙就是阿朴杜勒·沙耶夫?”

国际司司长库雷里奥男爵只是往手上的画像看了一眼便朝局长大人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疯子!”

奥斯卡的视线回到桌案上的牛皮卷轴:阿朴杜勒沙耶夫,年纪不详、出生地不详、“朝圣党”领袖,疑为教历796年霍雷彼埃大教堂纵火案的幕后黑手,797年巴塞罗尔港爆炸案的主犯、伊萨尔地区武装暴乱的组织者、穆斯塔监狱越狱案的主犯、腮年梅纽因教堂血案、圣辛伯达大教堂爆炸案、查尔兰姆宫纵火案……

“哦啦……”奥斯卡呻吟一声。他还没看完,但这份触目惊心的履历表已经说明阿朴杜勒沙耶夫地危险系数有多高。

“一个问题!”军情局长伸出一颗指头,“他到维耶罗那干什么?泰坦可没有他那些受压迫的异教兄弟。”

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还给亲王殿下三根手指,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包括三方面。

“第一!”子爵敲了敲地图上代表西葡斯地那片地域。“朝圣党的准军事组织早就被埃塔打得七零八落,阿朴杜勒沙耶夫很可能是为了避难才光临泰坦,很难想象他在西葡斯境内如何躲避埃塔的追捕!”

“第二!”卢卡斯皱起好看的眼眉,他将地图集翻到维耶罗那地城区图上。“阿朴杜勒沙耶夫出现在维耶罗那必定有其原因,很可能……他已订立新的恐怖袭击计划,目标就是维耶罗那的某个地方。”

在场的军情官员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他们从来都没对付过宗教极端份子。而西葡斯同行的经验又很成功又很有限,泰坦军情当局没有什么可借鉴的防范措施。

“接着说吧!”奥斯涅亲王不耐烦地向神情紧张的官员们挥了挥手。

“是殿下!”迪亚巴克尔子爵向来都把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放在最后,他的面孔已经充满担忧。“第三!朝圣党的发言人和阿朴杜勒,沙耶夫本人都公开表示。如果我国发动针对斯洛文里亚的战争、破坏那里的宗教自由和民族和睦,朝圣党将向我国展开报复!”

“切……”奥斯卡不屑至极地冷哼一声,“这家伙知不知道自己的屁眼长在哪?嘴上吗?”

军情局长粗鲁的言辞把室内的官员都逗笑了,只有卢卡斯上校仍是那副冰冷的面孔。

“殿下!”大学生忧心重重地望了过来。“您、包括我国军情当局,咱们都没应付过自杀式恐怖袭击!而且……事情绝对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不过总是有迹可寻!比方说……朝圣党的马车炸弹。”

“马车炸弹?”奥斯卡瞪大眼睛。

国际行动司库雷里奥男爵接过话题,他无奈地朝亲王殿下摊开手。

“就是把一辆装满火药的马车在接近目标之后进行引爆!咱们的一位外交官曾在西葡斯亲身见证过爆炸现场,但……应该怎么说呢?”

老司长沉吟起来,他在思考良久之后才缓慢吐出一句话,“无论如何……维耶罗那不该发生这种人间惨事……”

“您忘记一点!”迪亚巴克尔打断男爵的话,“咱们见过最先使用马车炸弹的人,海狗的詹姆斯爵士就是那个发明家,我怀疑英格斯特的秘密行动部门一直在为朝圣党极其准军事组织进行培训,而且……火药本来就稀罕,炸药更是最昂贵的军事物资。除非有英格人在提供帮助,要不然……朝圣党只会放火烧几座教堂。”

“呵呵!”奥斯卡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如果有英格人参与其中。那么事情就已经很明白了。看来……埃塔主母在维耶罗那地假期不会过得多么轻松。但奥斯卡可不会理睬这些事情,即便维耶罗那变成英格人和西葡斯人的战场又怎样?信奉异教的恐怖份子若是真地发动袭击。那正好为万事具备的安鲁家长提供了出兵斯洛文里亚地借口,既然天下的真神信徒都是一家人,无辜的就要为罪人承担责任。

“我最后再确认一次!”

亲王话音刚落,在场的军情官员立即打起精神。

“我们的快速突击部队准备好了吗?”

“报告元帅,快速突击部队全部在出击营地待命。”

“我们地前线导引员都到位了吗?”

“报告元帅。斯洛文里亚临时分局已经确认了每名战场导引员的位置、并始终保持着通信联络。““我们的南方集团军群怎么样了?”

“报告元帅,在近卫军第九军区即博德加省东南边境纵深地带,南方集团军群分作三座大营、集结了十一个精锐整编军团。”

奥斯卡的手指不断敲打着桌面,目前看来,只有他的红虎还没进入战前状态,不过……若是不能在战事爆发之前协调各方面的利益归属,那么针对斯洛文里亚的图谋就有可能落空。不但如此,首都方面的态度也值得担忧,若是银狐阿兰一病不起的话倒会让人好过一点,可军部传来的消息却是近卫军统帅正在康复当中。

不管怎么说。南方集团军群已经把投入灯塔计划地兵员铺陈在边境线附近,而水仙骑士团已经收拢东征部队,与波西斯人的战事完全静止下来。在靠近斯洛文里亚的北部和东部两个方向上,费戈安鲁底波第元帅先后追加地兵力已经达大规模空前的二十万人,也就是说,水仙骑士团近半数的骑兵突击力量全在预定战场外围。

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一世女皇陛下眼睁睁地看着虚弱的老元帅从病床上挣扎着坐了起

来。阿兰老了。在重伤过后更露疲态,他佝偻着背,眼眶深陷,枯瘦地身体陷在裘毯和散乱在床上的文件里。

女皇陛下将床柜上的茶杯向老人手边挪了挪,阿兰没有反应,他只是专著地打量着曾经的小朋友写给陛下的亲笔信。

沉默良久,银狐又挣扎着起身,他的肩膀还裹着厚厚一层绷带。在卫士的搀扶下,老元帅和帝国女皇并肩而行,他们一同走进汉密尔顿宫的后园,花园鲜花盛放,大树参天,清爽的春风掺和暖阳的温热,这样的光线直挺挺地洒在身上,那种与神明擦肩而过的感觉使人仿若置身天堂。

女皇陛下信步走来,她还是那样庄重、漂亮。世上的女子没有几个能够像她一样尊贵荣宠,但世上的女子并不需要像她那样殚精竭虑,而且,世上的女子都有过一次、哪怕只有一次真真正正的爱情,但阿莱尼斯,她思前想后,无论如何她也搞不清楚与丈夫的这场情事到底是真是假、是对是错……姑且,就把它当作人生赋予的无奈。

“若是不能阻止他!就得毁灭他!”

女皇对元帅的叮嘱无动于衷,她在专注地打量一朵怒放的蓝玫瑰!

蓝玫瑰?泰坦皇室的园丁利用几个世纪也没找到遗传稳定的花株,可今天,她突然出现在女皇陛下面前,在承受朝拜一般的注目之礼时,她显得那样孤单、那样憔悴,尽管见过她的人都在称道她的美丽、神秘、饱满。

“毁掉他……安鲁仍是安鲁!”阿莱尼斯终于叹息着移开视线,“既然费戈元帅已经投入二十万兵员,即使奥斯卡不在了,他一样会出兵斯洛文里亚。”

“那不合法!也……”

“安鲁会在乎吗?”女皇冷冷地言辞完全堵上了老元帅的嘴巴。

时隔良久,银狐阿兰终于力不从心地叹息起来,当今的安鲁的确已经无法掌握了。但能这样坐视不理吗?

女皇环视周围,高大地宫室映着天上降落的光彩。深重宫墙上的雕塑留有风侵雨蚀地印痕,喷泉中的黄金狮子孤身而立,它形态勇武。有着领袖群伦地威仪,可看在女皇眼中。黄金狮子已近垂幕,就像她的心境,即便天光浓烈,可心室却像永夜一般暗淡。

“元帅阁下!做好份内的事吧!别再考验我丈夫的耐性,你若是把他激怒了。即使是我也说不准他会干什么!”

“呵呵!他会干什么?”阿兰不屑地笑了起来,行走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痛楚令坚强地老军人扭曲了面孔。

“他会带着他的骑士横扫整个巴勒干半岛,再用掠劫的黄金和战利品进一步填充南方贵族的腰包。然后……”

阿莱尼斯转过头,她倒是很想听听自己的丈夫接下来还会怎么干。

“然后的事情就难说啦……”近卫军统帅沉重地叹息一声。“我们最好祈祷奥斯涅亲王的灯塔计划一路顺风,若是有个什么耽搁……西方王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会重启反坦联盟,将我国卷入一场人类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搏斗!”

“世界大战……”女皇陛下说出这个词,她惊异于自己的冷静,她以为自己无法面对这样一场战争。

“是的。世界大战!“阿兰突然笑了笑,他在事已至此地时候也有所发现……作为军人,这件事他已憧憬了一辈子。“我们准备好了吗?”

近卫军统帅摇了摇头。他取出那封小朋友写给女皇陛下的亲笔信。

“现在看来……只有南方人准备好了!”

女皇无奈地点了点头,“水仙郡的预备役兵员素质高,一经训练就能上战场!奥斯卡一征就是十万人,真难为他能想出这么个法子!”

阿兰笑得更加苦涩。“泰坦法典没有限定帝国内地不得向安鲁封地征兵,亲王殿下这个空子钻得漂亮!只要有了这个先例,以后他想向帝国内地引进多少兵员就能运进多少!”

一世女皇微微颔首,她凑进近卫军统帅,并像小女儿那样挽住老人地手臂。

“您在担心什么?为什么不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

银狐拍了拍女皇陛下的手背,“我只是怕你的丈夫欺负你!”

阿莱尼斯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笑声,“他爱我,就算欺负我也只是生我地气,我……”

“您仍相信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爱着你?”

面对老人的逼视,帝国女皇下意识地别开头。她知道是自己把自己骗得这样辛苦,可她也不想这样。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爱不爱阿莱尼斯,这似乎不是两个当事人的问题,而是决定一场变革的历史问题。在这个历史问题面前,当事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欺骗自己、欺骗彼此,他们的交往并不正常、他们的婚姻纠缠各种利益,他们的身份……这是给他们制造一切麻烦的根源,一个是莫瑞塞特王朝的女皇陛下、一个是帝国第一军阀世家的家长,他们的结合注定是一方用牺牲去成就另一方的辉煌。

历史应该向向往爱情、赞美爱情的人道歉,因为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与阿莱尼斯阿尔法莫瑞塞特一直在千方百计地回避爱、否认爱!偶尔的相拥慰藉只能算作彼此的心灵在那一瞬间的契合和妥协。

别被女皇陛下的疑惑和嫉妒心理欺骗了,更别听信亲王殿下那位心理医生的一家之言!这个世界,人生而有爱、生而会爱!不存在不懂爱、不会爱的人!即使再笨拙的人,也会用最笨拙的方式去爱,只不过……奥斯卡和阿莱尼斯是安鲁家长和帝国女皇,他们要用一方的牺牲去成就另一方,所以……两个注定不会为他人牺牲的人只得否认爱、怀疑爱,为他们的自私寻找一个能让彼此心安理得地投入争斗的借口,为他们的无法自处寻找一个状似合理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心理原由。

不过当然……也许奥斯卡真的没有认真爱过阿莱尼斯,可光明神赞美爱情,这是神明赋予人间的最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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