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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明-第3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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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落落停停,也不知道大雨还有多少时候降临。

方进策马到前军李来亨面前高举令牌:“大将军有令,即刻出营接应骑兵归营,驱散溃兵!”

这是老成的战法,但要是李过指挥,绝不敢下达这样的命令。再从投靠大明后,曾经闯王麾下的勇士变得缩手缩脚。

“溃兵不散,如何?”李来亨求证般的多问了一句。

“格杀勿论!”

方进催马回转。

李来亨大吼一声:“出战!”

第483章议罪

救出自家骑兵后,李来亨率兵返回营寨。

溃兵就像是没有头脑的羊群,只知道跟着前面的人跑。几里外,忠贞营内树立的大明的旗帜,那就是安全保障。

他们看不见对面的忠贞营士卒已经抬起了黑洞洞的鸟铳口。快要下雨了,鸟铳再不施放也许再没有机会使用。

李来亨最后一次警告:“从两侧散开,退到营寨后方!”

但是,没人听得见他的话。

“放铳!”

“砰,砰,砰!”铳声齐鸣。

与此同时。

“轰!”

高坡上的铁炮响了,对准六七里外正在追杀溃兵的清虏骑兵。

溃兵像是被夹在两块铁板中的肉馅,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这就是战争,忠贞营的士卒当年追随闯王时个个杀人如麻,此刻似乎又恢复了一点往日的血性,只不过是对自己人。

敢对自己人动手,也是一种本事,战场需要一颗强悍的心。

大将军的面孔藏在黝黑的头盔下,陪在他身边的李过心中暗中生出一丝敬畏。这是乱世,是强者的舞台,这位久负盛名的大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他闻到了一点闯王的味道。

当然。只是一点点,强者总是相似的气息。

“你不知道吧,在闯王高迎祥的时候,我和他有过交情!”

翟哲像是在随意拉家常,那时他二十出头,正是人生中最好的时候,所做的是事情,无不是率性而为,虽然很辛苦,现在回想起来,依旧觉得心潮澎拜。

“高闯王是闯王的舅舅,高夫人正是高闯王的侄女!”

李过很兴奋,讲述闯王传承的冠希。自从投靠大明后,那段历史成为不能提及的禁忌所在,没想到翟哲没有因此仇视他。

“我是晋人,知道走西口的来历。草原也有不少陕人,我军中京营萧总兵和左总兵都是陕人!”

“那真是太好了!”

几句话后,两人的关系变得亲密了很多。

几里外的厮杀声渐重,铅子穿透躯体,长枪阻住道路,无数人倒在血泊中,那些像是与说话这两个人毫无关系。

“高夫人在夔东吗,待湖广战事结束,我想去见见她!”

李过拱手:“末将会转告高夫人!”

堵胤锡经营了一年,真的比不上翟哲在这里一天。武人和文官有种天然的隔阂。

“湖广是块好地方,忠贞营取下荆州,也算是有块落脚的地方了!”

翟哲随意一句话,李过先是愕然,再是惊喜,拱手行礼道:“多谢大将军!”

忠贞营的实力配得上荆州这块地方,翟哲不是吝啬的人。他有这个权力给出实在的东西,不像堵胤锡,被条条框框限制住。

空中一声响雷,闪电在阴暗的天空中印出狰狞的图案。山顶的炮声与响雷声相呼应,荆州城外,如幽冥地域。

雨滴渐大,溃兵的声音和身影都渐渐渐被雨水掩盖。

翟哲和李过退入大帐,各营前来通报战况的信使川流不息。李来亨和袁宗第在前营布置了重重拒马阵,清虏骑兵在阵前盘桓。

狂风暴雨中,明军鸟铳不能用,清兵的弓箭也不能用。勒克德浑亲自策马来动忠贞营呢前转了一圈,犹豫片刻后,下令撤兵。

清兵昨日血战一天,没得到休息昨夜又从丑时激战到天明,士卒虽然兴奋,但也疲倦。眼见忠贞营在湖广溃兵前岿然不乱,他自知无力取胜,还是往荆州城中与守军汇集更重要。

击散湖广大军,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心中不安比昨日更甚,总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极为不利的事情。

通往荆州城的道路已通,清兵依次消失在雨幕中。

忠贞营将士收拾湖广营的残兵败将,李过等人很兴奋,像打了一场胜仗。翟哲亲自坚守在这里,就是这些人的依靠。

午后,雨过天晴。南边的天空现出一条彩虹,横贯在长江两侧。

几个骑兵沿江岸边的道路进入忠贞大营,连人带马都淋的像个落汤鸡,战马肚子两侧沾满了泥点。

暗营的信使终于回来了。

翟哲推掉一切事情,召信使入帐。他的表情,就像是清晨暴雨之前的天空。

信使先禀告:“左总兵和方总兵亥时左右会到荆州城下!”

翟哲只是听,静静的听。

暗营传来的情报远不止如此,岳州府贻误军机的内幕让翟哲暴怒。

“让他们快点,再快点!”翟哲的右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

信使换马,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如果……,如果方国安和左若成功阻击了勒克德浑,荆州城也许已在明军之手。现在他虽然接机惩戒了何腾蛟,但整个湖广的局势已经变得一团糟。

湖广的战事已经持续了快半年,在多尔衮平定大同之前,他要是没有攻下这里,纵然斩杀这二人也于事无补。翟哲第一次,想杀人。

“为什么你们要这么不听话,为什么非要我用鲜血来提醒你们该怎么做!”

他一直提醒自己,杀戮无法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个自信的人,应该能容许更多想法的人存在,但是在战争中除外。

几十里之外。

两支大军在艰苦的跋涉。他们现在做的事情不比之前错过的要轻松。

左若军把方国安军远远的抛在后面,这就是江南最精锐军队的实力。

左若与方国安互不隶属,所以他无权惩戒方国安。但岳州府阻击清兵失败这口黑锅,显然要他和方国安两人一起来背。

从在于潜夹击张存仁起,他会方国安是老交情,但这一战之后,两人的交情差不多要结束了。

“快点,再快点!”

无需翟哲催促,左若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在行军。他猜不到翟哲会作何反应,但显然,他收复湖广的大功劳快要泡汤了。

这件事真的不怪我!左若心头憋屈,手中的鞭子挥舞的啪啪响。

“该死的大雨!”如果没有这场雨,他能在天黑之前赶到荆州城下。道路泥泞,装满鸟铳和火药的马车稍不留神就陷入了泥坑中。

暗营的信使又回来了,传来了大将军的命令,同时还有荆州城下的战况。

当听说何腾蛟的湖广军今晨在荆州城下被击溃后,左若的心头更加沉重。这些都是他们的罪责。

亥时左右,荆州城南火把通明,明军终于赶到荆州城下。

因为知道来的是左若的兵马,清兵没敢出城偷袭,在汉阳城外,他们已经多次交锋,知道彼此的底细。

勒克德浑立在荆州城头,看远处的游动的火龙,陷入迷茫中。他该何去何从?湖广像是一条到处都是漏洞的破船,他这几万兵马捂住东边,漏了西边。

李来亨和袁宗第奉命率本部兵马前来接应。翟哲传令,命左若率军在清晨才被攻破的湖广军营寨的位置立营,与忠贞营东西相依。

左若才从岳州府搜刮了一些粮食,坚持到荆州城下已是所剩无几。忠贞营送来各种补给。三万兵马在忠贞营的护卫下掩埋尸体,修建营寨。

地面的鲜血已随雨水流入长江,多半的尸体也在白天被忠贞营派人掩埋。翟哲此举带有惩戒的意思。这场败仗本该避免,湖广军虽然没用,终究是大明的兵马。清兵得此一胜,士气大震,再想攻下荆州不知又要等的何日。

左若军整整忙了一个夜晚,才把营寨安顿好,士卒们吃上了热饭。

方国安军在次日清晨才赶到,与左若军汇集一处。他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心中也是害怕的要命。

翟哲一直没有露面,暗营在两只兵马中都有暗线,季弘亲自赶来此地把两只兵马在岳州府的的经历详细禀告。

江南明军是大将军府的家事,无需给别人交代。翟哲没有着急处理此事。大敌当前,他现在还需倚仗这两支兵马对付荆州城的清兵。

左若和方国安前来忠贞营拜见大将军,翟哲随他们回到江南的军营。

自家人关上门处置自家事。

翟哲才在中军大帐坐稳。

左若率先单膝跪地,请罪道:“末将在岳州府没能阻击勒克德浑,致使荆州城下兵败,请大将军惩罚。”

从昨晚到现在,大将军的表现,显示此事绝不可能就此抹过去。

他把自己从进入岳州府,到攻下安定寨,为方国安军争取补给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包括杨宗新要把孙女嫁给他,他为了从安定寨取得粮食,答应了。

他确实没什么过错,因为他一心想在湖广立下功勋,所以一直尽心而为。

方国安措手不及,被左若这一举动弄得下不了台,长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左若把他出卖了。

翟哲转过脸去,问:“方总兵,你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我兵马少,在岳州府内人生地不熟,又要应付清兵,又要应付乡兵,实在是忙不过来!”方国安扭头看左右,中军大帐内都是将军府亲兵卫。他有些害怕了,在今天早晨之前,他还没这么害怕,因为他刚刚听说湖广总督府的章旷被斩首,湖广总督何腾蛟被囚禁。他一个总兵,与湖广总督比,当然什么也算不上。

第484章捧将

“方总兵,我知道你是浙江人?”

“正是!”方国安垂着头,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唉!”翟哲轻叹一声,“我昨日杀了章旷,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帐中寂静无声。

躲在父亲身后的方元科面现焦急之色。

“你到岳州府八日,打过几仗?”

方国安说不出来,因为他只打了一仗,也就是放勒克德浑逃走了那一仗。

“你在岳州府俘获过多少士卒,夺取过多少粮草,又是怎么维护粮道!”

方国安站在那里,像挨了一记闷棍,半天才反应过来,强词夺理道:“岳州兵败,并非我一个人的罪责,如果左总兵按时赶到,必然能阻击勒克德浑!”

左若比预计会师的日子迟了一天,所以他才大胆放走了勒克德浑。他断定翟哲不会处置左若,打出了手里的这面挡箭牌。翟哲若是只追究他的罪责,他不服。

左若早猜到了方国安会这么说。

他很镇定,他已做好被处置的准备。他只是把详细经过告知大将军,让翟哲心里有数。方国安的那张嘴有些哆嗦,一件事情翻来覆去的说,掩饰心中的不安。

翟哲的脸色很不好,心情更差。

如果麾下武将都只知道推卸责任,离打败仗就不远了,其实已经打了败仗。

“左若,罚俸一年,我会上奏朝廷请去破军侯之位。”

他打断方国安的话,说直接说出自己的决定。

翟哲处置恰到好处,罚俸一年是小事,去掉侯爵对左若这样的老资格总兵,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如方国安很看重朝廷的封爵,但在大将军府下,封爵没那么重要。他留下了左若的兵权,他也不可能动左若的兵权。

“方国安……”

翟哲话未出口,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方元科从父亲背后站出来,单膝跪地:“大将军,请饶恕我爹的罪过。”

他以儿子的身份给父亲求情,不但不显得突兀,反倒是难得可贵。大明流行这个,当初复社四公子之一的冒襄的父亲被调遣至左良玉军当监军,他因畏惧流贼势大不愿赴任被下狱,冒襄花钱救自己父亲出来,被冠以“孝子”的美名。

翟哲没有看方元科,接着说:“方国安,你老了。既然你在岳州府什么都没做,以后什么也不用做了!”

“你是浙江人,那就回杭州去安享晚年吧,两军对阵难免有疏忽的时候,莫要出了什么意外才好。”

这句话说很重,意味着没有商量的余地。大帐中剑拔弩张,方国安撅起嘴唇,但不敢反驳。何腾蛟和章旷是前车之鉴。

说完这些话,翟哲才看向跪在地上的方元科,继续说:“你的儿子还年轻,可继任池州总兵之位,也算是方家后继有人!”

暗营的详细情报改变了他要杀人的想法。那一天,方元科在方国安的大帐前等了半天,争吵的声音不小。既然方元科上路,他愿意给方家留一条退路。张名振已经死了,他不想给世人留下一个大将军无法容人的印象。

方国安还在那里发呆,这对他不是一个极差的结局,至少比何腾蛟要好。

“大将军,我……”他不知道要说什么,或许有不甘,或许有庆幸。

翟哲却不给他太长的抒情时间,下令:“水师战船等在江岸边,你即刻出发,沿途不得停留,道了杭州后到大将军府找方以智。”

“大将军……!”方元科仰头,当看见翟哲冰凉的目光后,把后面半截话收了回去。

这已是最好的结果。方国安想绑架左若,大将军让他如愿以偿。

方进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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