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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逃-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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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淑荣那时日日见肥,横向发展,到服装店买衣服,穿着总不合身。

  夏璐亲自给她设计了几套衣服,内衣、外衣、夏装、秋装,用最好的料子做,多次接触,她们成了朋友。

  “到我家坐坐,老邢没在家,我们好好聊聊。”一次量完衣服,王淑荣真诚地邀请夏璐。“帮我设计一套睡衣。”

  迈进邢家,夏璐看到泰莱药业集团老总家房子很大,

装修豪华。她想:长岭这样的家庭不会太多。

  “这是我儿子峰,在外国使馆……”王淑荣指着柜子上的精制相框说,很帅气的男孩站在金字塔前。

  女人在一起谈什么,丈夫啊、孩子啊、情感啊。夏璐试探着问:“老邢对你怎样?”

  “马马虎虎。”王淑荣朝自己腹部比划一下,“我直往丑的方向发展。40多岁的女人,”她望着夏璐,问:“夏小姐,成家了吗?”

  “有那么一段,离啦。”夏璐现出人生不如意的表情。

  “有孩子吗?”

  “没有!” 

第九章 冤魂叩门(8)

  “这样好些,不然牵肠挂肚的。”王淑荣端来盘水果,“吃荔枝。如今,吃什么有什么,但得有钱!”

  “是。”夏璐揪粒荔枝,剥皮,放入口中含着。

  “瞧你吃东西的样子,很福气。”王淑荣说起她的父亲王子良,“我爸说我吃东西太狼虎,嘴张得也大,没福。”

  夏璐看出她是一个爽直的人,做事一定风风火火。大概邢怀良说她没女人味儿来源于此吧!

  近距离看她,王淑荣皱纹的确多了些,又不注意保养,显得比实际年龄略大一些,但也没有邢怀良说得那么老丑。细端详,她五官搭配比较合理,算周正。

  “睡衣宽大点。”王淑荣边脱外衣,边说,她没戴乳罩,一团肉沉坠在胸前,腹部堆积着丘陵般的

脂肪。

  夏璐忽然联想到雪花糖。

  王淑荣接着说:“气吹般地胖。有一次坐公共汽车,一个小癞子对售票员说他不买票,非让我替他买。我问为什么,他说我占去座位的三分之二。”

  她们笑了一阵。

  王淑荣拍拍肥大的臀部,说:“他说我屁股大。”

  夏璐用皮尺量她的臀围,心想她若生在唐代或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准是名副其实的美女!王淑荣的屁股大,腿也粗壮。

  “我减了几次肥,吃黄瓜把我吃虚脱过……”王淑荣诉起

减肥遭的罪。“减来减去,最终反弹还是增加了体重。”

  “我过去是个胖子,尤其结婚后……”夏璐开始用邢怀良的头脑说话,为何这样讲?她生来根本没胖过,致使前夫抱怨:硌死我啦,真担心被你骨头扎伤!后来她胖了点,但也称不上丰腴。她这样说是邢怀良设计的,他深知妻子减肥已走火入魔。

  “你用什么方法?”王淑荣像非典患者听说可治疗的药物研制成功,“瞧,你多苗条!”

  “是个土方。”夏璐欲擒故纵,说,“民间土方,我怕……王姐,还是别吃了。到专业的美体……”

  “哎,我啥都敢吃。再说了,活了40多岁,该享的福,享啦。即使吃死了,也比胖死强。”

  “不成,不成。”夏璐坚决反对。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她起身告辞:“王姐,我得马上回店里,约了一位顾客,她剪条裙子。”

  “那减肥方?”王淑荣一心想拿到那个减肥方子。

  “再说吧!”夏璐离开邢家,心想:她上钩了。

  5

  黄承剑很少像现在这样耷拉着脑袋,摆在面前的一个死结,他要想千方设百计地解开它。

  柏小燕和冯萧萧对黄承剑说来成了连体人,她们共用一个大脑一个心脏,如果将她俩割开,他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保留,而另一个就死亡,可是选谁呢?

  他坐在转山湖边,望着浩淼的水面沉思默想。

  天没一丝风,深蓝的湖面光平如镜子。一只燕子飞来,紧贴着水皮儿衔口水,剪皱了湖面,荡起圈圈儿涟漪。

  此刻,他心里漾着的不是涟漪,而是波澜。他从早晨一直坐到下午,两个女人轮流在眼前出现,有时一起出现。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心想,身边空落落的日子,你,冯萧萧干什么去了?你,柏小燕为何不露面?还有那个林楚,崇拜自己的女孩,也不来找他?一个心爱的女人都没出现。

  尽管柏小燕还不认识自己,他凭直觉,感到这是他久久盼望出现的女人,也必将成为情人的人。但他自信,早晚能得到她!基于此想法,他才把冯萧萧同柏小燕放在情爱的天平上,用自己的心砣去称去量。

  湖水渐渐变深了,有红光在水上流动。岸边的树林呈现极其美妙的淡红色情调。多么宁静的湖畔黄昏时刻啊!微微的风从湖面吹过来,像沾了水的羽毛似地轻拂着他的脸,纷乱的思绪被理顺一下,他从头寻思这两个女人……

  冯萧萧改容逃离了警方追捕,因而也不再危险。当年橡皮带她去南方,在一私人整容院做的整容手术,她潜回长岭黄承剑去接他们,连他也认不出她来:“你是萧萧?” 

第九章 冤魂叩门(9)

  “我漂亮吗?”

  “哦,漂亮,真的是你吗?”

  “以后叫我刘稚菲。”她说。

  冯萧萧趁橡皮外出到另一个城市,床上出现空位时,她偷偷打电话让他过去。那夜他们在电视台播放一部外国风光片中做那事的,便借题发挥把她的小巢称为阿迪达克山。

  她的衣服像一团团干雪从树枝上飘落,公众目光下隐藏部分完全展现他面前。她说:“仔细看,是不是你见过的萧萧啊!”

  他仔细读那个胴体,逐字逐句逐行逐页,对一个生命主体作一番仔细观察,阳光地带——开阔的地方没变,肚脐旁那颗痣,仍然像颗红樱桃,被称为羞涩草的地方,明显地给强暴、侵略了。

  “他霸道地占领……”她说。

  “该死!”他恨道。

  “你别惹他。”

  说橡皮是人,不如说他是魔鬼、幽灵。躲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做着什么神秘勾当。在黄承剑追踪下有一次大暴露:贩毒。也是那次暴露,他获得平生第一笔巨款:20万元。一个刑警几十年的薪金才能挣到这个数目啊!

  黄承剑死心塌地跟橡皮走,是因为在郊区柽柳丛橡皮设的美人计成功后……再以后冯萧萧有了一次被捉的经历,押送看守所途中,黄承剑放走她。才有了她和橡皮在南方改头换面——整容的结局。

  “闻闻,是不是原来的味道。”她挺了挺高耸的东西,说,“隆了它……”

  “茴香,茴香!”他的脸埋在两凸之间,像闻花朵似的闻着,“萧萧,我亲爱的萧萧!”

  “不,我现在不叫萧萧,我的新名字是稚菲,刘稚菲。”她说,“刘稚菲是我的面容,我的灵魂,我的肉体还是萧萧,你的萧萧。”

  黄承剑沿着旧日河道航行,比较着以前经历的细节,两岸的景物依然……

  她问:“是嘛?”

  “萧萧,是萧萧!”……

  这是两年前已改名换姓刘稚菲的冯萧萧,也是昨天一身丧服的冯萧萧。

  橡皮尸骨未寒,她急如风火地找上门,地毯上她把心迹表白出来。萧萧永远不离开你!

  “放弃追求柏小燕吗?”他扪心自问。然后,他问山问水,转山湖沉默不答,风儿不答,鸟儿也不答……

  骤然间,从他心底爆发出呐喊:不放弃,永远不放弃!

  今晚,回红房子去。

  他做出这样决定后离开湖边,走下堤坝他看见脚前的一棵蒲公英,茎端孕着黄色的花蕾,拾块玻璃碴儿连根剜起,捧着它向

别墅走去,打算栽在庭院的花圃里。

  “给我。”冯萧萧坚持把它栽在

客厅的花盆中,他依了她。

  晚饭,她提出到街上去吃。

  “不行。”黄承剑向她说明原因,“警方没找到你,却始终盯着我,我们一起上街容易露出马脚。”

  “我叫刘稚菲!”她晃了晃身份证,“他们识不破的。”

  “萧萧,你听我对你说……”他先拥抱她,吻着她

性感的嘴唇,“这里不安全,赶紧回到阿迪达克山去……

  “可我想你。”她服从他,与他贴得更近。

  “我会常去的。萧萧,我离不开冰清玉洁的你……” 

第十章 恶之花开(1)

  1

  “小燕,茶香基围虾没有,换个别的菜?”邢怀良订菜,电话打到柏小燕的宿舍——蓝岛街45号闺房,那时她还没动身去世纪花园3号别墅,今晚他们定下来在那儿过夜。

  “随便吧!”她将手中最后一棵薰衣草别在一件西服上,一件男人的西服。

  “烤桔子怎么样,纯正的台湾风味。”

  “就烤桔子吧!”她顺便问了一句,“你几点到?”

  “不会太晚,我得去买点药,让你幸福啦……”

  时间还早,她在散发着幽香的房间看书。一本诗集,是一位叫于耀江的青年诗人的诗,她读其中一首《对女孩儿说》:

  又听到了遥远而又宁静的声音

  许多年的诗孤独而美

  许多年的岸被望成脱落的牙齿

  我在自己的风景中欣赏自己

  关于年龄的忘忧之树

  和说不清的枯黄的叶子

  把岁月装饰得清瘦如许

  惟心不被人知

  惟不被人知的眼睛

  走出世界的边缘……

  嘟——嘟,电话铃响,又是邢怀良打来的。他说:“市长叫我陪他到下面去检查药材基地的生产情况,我尽量赶回来……菜你自己去取,知道地方吧。好,听我电话。”

  应该说这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电话,她发呆些许时候,化了妆,下楼去那家台湾餐馆取预定的晚餐,然后回世纪花园。

  她拎上饭菜叫了辆出租车,开车门时见到一辆白色帕萨特车里有个戴墨镜的男人望着自己,这个印象在暮春黄昏的苍茫时刻,极其深刻。在后来的某一天,他们提起这意味深长的一幕。现在,她坐在车上,回想《对女孩儿说》诗中的句子:“我在粗糙的年轮里寻找自己,寻找着落花和诗人的脚印……”她不知不觉吟出声。

  “找谁?找诗人?”多嘴多舌的出租车司机不合适宜地插话,她感到一只苍蝇突然飞来落在花丛里,把她的一种流溪般心境破坏了。她叹惜:这真是个没有诗的年代呀!

  3号

别墅像深山老林一泓湖水那般深邃而静谧。她坐在二楼一窗口前,俯瞰山间错落的林木,寻找灰喜鹊。邻近那栋别墅正响着音乐,是著名的新疆民歌大坂城的姑娘。

  一道道红光透过树梢,她看见寻觅的灰喜鹊,它玲珑的身影不时割碎夕阳。她舒展一下坐得麻木发僵的四肢,目光向更远处眺望,她再次看到白色帕萨特。

  “他要干什么?”两次出现在视线中的神秘轿车引起了她的怀疑。时下长岭还未有绑架勒索的案子发生,但作为泰莱药业集团总经理的女秘书,频频在公众面前亮相,会不会引起不法之徒……她想到这里,离开窗口,回到

客厅,忽然想到烤桔子还没吃。

  剥去烤得乌黑的桔子皮,她尝了一口味道属实不错。剩下最后两只桔子,她用报纸包好,给他留着。余下的时间做什么,她本想先洗澡,又觉得现在似乎太早了点,他喜欢她刚走出浴室的身体,赞叹道:“花瓣带露……”

  花瓣向一个她并不喜欢的男人开放,是在几个月前。开放的日子、夜晚、或时刻,没有什么圣洁的东西可供记忆,迷惘、懵然中无意绽放。

  日月与她相拥,是夏天的微风吗?不,孤冷的清风吹拂,一股扎骨刺髓般地寒冷,这种感觉与花瓣绽放有关。

  高三时柏小燕显露出播音的才华,她报考省广播学院,梦想成为电视节目主持人、播音员。

  毕业正赶上长岭电视台招聘播音员,她报了名、填了表,第一关笔试,她没入围,就是说在第二关面试前就被淘汰了。

  “小燕,眼下啥风气,没钱没窗户没门子……”老锁匠看破了什么,劝女儿,“找个别的工作做,干啥不是一辈子。要不,像你弟弟大勇,去南边(方)扑通(奋斗)。”

  “入围的两个人什么水平,一个卖服装的,一个电脑打字员。”她不服气,当播音员自己条件比她们强,比她们胜任。 

第十章 恶之花开(2)

  “小燕,你打听打听得需要多少钱送礼,数目不大咱卖房子,我和你妈租个小房住。”老锁匠为女儿前途要孤注一掷。

  柏小燕怎会同意父亲那样做,他辛辛苦苦劳作一辈子就攒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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