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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年踌躇着要不要走，但最终，还是换了鞋子进去。她默默的做着卫生，沙发上的夜晏就像根本没有发现有人进来那样，眼都不曾睁开过。
舒年将房间里擦得干干净净，走出来的时候，就见躺在沙发上的他冷汗涔涔，手一直抱着胃。
他一定是胃病又发作了。
他这胃病，并不轻。一旦养不好，就会发作。
舒年站在门口看了他一会儿，也没说话，最终只是放下工具，默默的出了门。
……
第988章 988 偶遇（1）
二十分钟后。
门，再次被推开。
舒年重新回来了。
这一次，手里多了药。
她到厨房里烧了水，将药掰下来，放在沙发的茶几上。又看了眼夜晏，到底也没有出声。他恐怕早就已经发现她的进入，全程都没有睁开眼过，也不曾开口说过话，大概是因为上次不欢而散，所以也是并不想见她。
她直起身准备离开。
可是，才走一步，手腕，蓦地被一只冰冷的手扣住。她惊了下，夜晏还躺在沙发上，神色冷淡。
“你在干什么？”他开口，坐起身来，那双眼看着她，更冷。
舒年被看得有些尴尬，没说话。他眼神清凉的盯着她放在茶几上的药和烧开的水，又重复一次，“我问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舒年尽量坦荡的道：“我只是看你胃病好像又犯了。”
他哼笑一声，“这和你有关系吗？”
说话的态度，特别的不友好，口气很冲。
舒年细细皱了下眉，亦觉心有委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脾气，“那就当是没关系吧。好心当做驴肝肺。”
最后一句，是嘀咕声。
她空出的另一手，赌气的去掰他的手。可是，夜晏一拉，她人就坐到他腿上了。舒年想要起身，被他抱住臀，扣得牢牢的。他掌心宽厚，她小巧的臀被他完整的把握在手心里，舒年浑身都僵住了，脸上红白交替。
相比之下，他眼神却是森冷，逼迫着她。舒年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坐姿和亲密，更让她不知所措。她双手抵着他的胸口，“夜晏，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是不是该由我问你？为什么要特意给我买药过来？”
“我给你准备药，还做错了？”舒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质问。
“舒年，别忘了前几天你是怎么拒绝我的！既然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无情，为什么还要来撩拨我？”他说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把她抱得更紧。
两个人，越靠越近，舒年能清晰的感觉到臀下属于男人结实的大腿肌肉和力量。
心跳，一下子就乱了。她隐约觉得自己有什么东西在渐渐的脱轨，越来越不受控制……
这种情况，未免也太糟糕。
“夜晏，这不算撩拨……”舒年看着他，努力敛去心底的紊乱，佯装平静，“你帮我那么多，我帮你一次，一点都不过分。何况……你是我的雇主，又是我的债主。如果你这样的情况下，我还可以视若无睹，那我也没资格把医生这个职业当做我的梦想。”
“是吗？这么说，你之所以会给我去买药，完全是你的职业道德驱使？”
“……算是吧。”真的只有职业道德吗？舒年问自己，亦没有答案。
夜晏目光沉沉的盯她一眼，最终，松开了她。
下一瞬，夜晏抬手，直接将药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舒年一怔，只听到他冷冷的开口：“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送药的人多得是，本少爷不差你一个。”
舒年苦笑。
突然也觉得自己有些蠢。
“下次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医院上班了。”藏住自己心底连自己都理不清的失落，再淡然不过的开口，没再看一眼夜晏，拉开门，出去。
直到那扇门关上，夜晏才气得磨牙。
真是个可恶的女人！居然可以那么冷淡，那么平静！最可恶的是，一个买药的举动，就把他的心搅得乱七八糟。可结果，她还一脸的无辜表示只是出于职业道德！
去她的职业道德！
低头，凉凉的瞥了眼垃圾桶，僵持一瞬，下一秒，把刚刚扔出去的药又扒拉了出来。
——————
舒年之后再接到向沐阳的电话，是在某天的晚上。
她拿了衣服，正准备洗澡的时候，手机响起。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号码，脑海里又不自觉想起那天的事，如今身体上的伤口虽然已经好了，可是，心上的伤口，却依然还在。
等响到第二次的时候，她才把手机接通，贴在耳边。
“喂，年年……”向沐阳在那边唤她，舒年一听就听得出来，他话里含着浓浓的醉意，背影声音也噪杂纷乱。“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舒年是记得的。向沐阳今天生日。
可是，这似乎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以前，她想要挽救他们婚姻的时候，她曾亲自给他做过蛋糕。可是，最终那个蛋糕也没有等到它的主人。
“抱歉，我记性不是很好。”
“你过来，好不好？我很想你……”
“……”舒年听着他在电话那端轻轻的呼唤，心里复杂，很不是滋味。“我挂了。”
“你挂，我现在就去你家找你。”向沐阳哂笑一声：“你不是就想着和我离婚吗？你爸还不知道吧？那我今天就拿着离婚协议书过去，顺便让你爸爸给我们做个参考，你觉得如何？”
“你别发疯。”舒年的语气微微上扬一些。
“发疯？我可不就是发疯吗？”向沐阳语气里有几分自怜，又有几分落寞，“舒年，你今晚要是不来，离婚的事，你永远都别想……”
舒年沉吟一瞬，而后，问：“地址。”
向沐阳在那边说了地址，舒年多的一个字都没说，直接把电话挂了。她打开抽屉来，抽出一份离婚协议书，利落的塞进包里。她打印了好几十份做备用，总有一份终究可以用得上。
————
向沐阳的生日宴会设在一家叫‘9巢’的会所里。
舒年让服务生领自己向沐阳在的066包厢，可是，才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夜少爷，这边请！唐少爷他们一群人都已经在等您了。”
“嗯。”
这声音……
舒年下意识停了停步子，本能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世界还真小。
竟然，在这种地方，也可以遇上他。
夜晏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她，两个人视线对上，舒年轻轻一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夜晏！”
就在此刻，一个年轻女孩从后蹦出来，朝气蓬勃的抱住了他的手臂。
第989章 989 偶遇（2）
女孩便是上次在超市里见过的，吻过夜晏的女孩。
她就似那旭日朝阳，又开朗又活泼。从气质上，就看得出来，这个女孩，定然也是出生在像夜晏这样的好家庭里。
“我说过了，不要蹦蹦跳跳的，万一摔了怎么办？”夜晏单手把女孩抱住，话里像是斥责，可是，语气又充满了宠溺。
“你就站在这儿还让我摔了，那你可惨了。”夜澜哼哼小鼻子。
“疼的可是你，谁惨了？”
夜澜笑嘻嘻的，“我要真摔了，还不是你心疼？”
舒年站在不远的距离看着这一幕，夜晏对女孩的疼惜和宠溺都表于面上。她扯唇笑笑，转身离开。突然有些庆幸，庆幸自己不曾被他的解救冲昏头脑，不曾和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否则，此刻的她，又会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哥，那个姐姐不就是上次那个吗？”夜澜瞅着那孤傲的背影。
“什么姐姐，你和她很熟吗？”
“你总不能让我叫她嫂子吧？”夜澜提醒，“哥，她可是别人家的老婆……”
“行了，再招我烦，我送你回去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夜澜扁扁嘴，没说话了。
——————
夜晏领着夜澜去088包厢。里面坐了一大票人，打牌的打牌，斯诺克的玩儿斯诺克。夜澜一进去就和傅雲溪、白诺言她们一群女孩子凑到一起喝果汁去了。
“玩两局？”白谨言拿了支球杆抛给夜晏。夜晏接了，随手搁在桌边上，情绪不佳的摇头，“你们玩吧，我看看就行。”
“失恋了？”白谨言问得很是随意。俯身在球桌上，轻松一个推拉，击进一个粉球。动作利落潇洒，惹得一边所有女孩鼓掌欢呼。
唐纪枫把粉球掏出来擦了擦，重新摆上去，哀嚎，“哥，这种球你都能进，还给不给我活路了？再这么血腥，下回你可没对手了。”
“算算输了多少钱吧。”白谨言挑眉，看了夜晏一眼，“听他们说，你看上了一个结过婚的良家妇女？”
夜晏怒目往唐纪枫那扫过去。唐纪枫立刻把两手举高，神态虔诚，“我保证，我绝对不是第一个说的！”
“傅雲溪，你找死啊！”
傅雲溪一脸的无辜，“……你又没说不能和谨言哥说。”
白谨言神态优雅的击中一球，“向沐阳的老婆？”
“你连这也知道？”唐纪枫竖了个拇指，“果然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
白谨言最后将黑球打入洞，帅气的收了杆，站直身子，看着夜晏，正了正色，“见好就收，别玩过头了。向沐阳这会儿就在隔壁办生日宴，一会儿我会过去一趟。”
“他在隔壁？”夜晏呢喃一声。
“嗯。”
“原来，那个姐姐是来给她老公过生日的。”夜澜特别同情的扫了眼夜晏，“哥，要不你就算了？”
夜晏看都没看她一眼，只闷闷的和众人道：“我出去透透气。”
她可真是好样的！
上次被向沐阳折腾成那样，今天就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居然还来给他庆生。
夜晏靠着墙，站在包厢外，胸口像堵了棉花一样难受。在她舒年的眼里，他到底哪里不如向沐阳了？
——
舒年原本以为在包厢里的是向沐阳一群朋友，可是，没想到一进去，都是些熟悉的亲戚。连向夫人也在。
向沐阳见她进来，已经起身，过来牵她的手，“你来了。”
舒年要推开他的手，却被他握紧了。他压低声在她耳畔，“舒年，我在你爸面前给你演了两年的戏，今晚你陪我演一出戏，应该不至于难为你。”
“迟早有一天大家都会知道，而且，你家显然都不欢迎我。你又何必做这种根本不需要演的戏？”
“我乐意骗我自己。”向沐阳语气里有几分落寞，牵住她的手，“今天来的都是商业圈里有头有脸的人，你也不希望我和他们说你和夜晏搞到一起去了。对吧？”
“向沐阳，你别这么卑鄙！我和他根本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向沐阳面部线条绷紧，“紧张成这样，你就这么怕我损害了夜晏的声誉？既然怕，你们俩就别在外面偷丨情！”
“你没资格和我说这种话！”
舒年的话落下，向沐阳要说什么，只听到向夫人道：“来都来了，还站在门口干什么？进来。”
不管舒年乐意不乐意，向沐阳已经拖着舒年进去了。
里面坐了一圈亲戚，好些个舒年还是第一次见。向夫人拿了酒杯给她倒了酒，让她敬酒。这种场合，舒年也推辞不下，只能把酒喝了。她指望赶紧结束，让向沐阳签了自己带过来的离婚协议书。
一圈喝下来，她虽然偶尔只是抿两口，但是酒量确实不是很好的她，已经感觉有些晕眩了。
向沐阳单手搂着她，坐在沙发上，她只觉得满身都不舒服。最终，起身，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说着，就要往门口走。可是，此刻……
包厢，厚重的门，被人从外倏然推开。
舒年一愣。
待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时，一时间只觉得晕眩得更厉害了。
向沐阳也看清楚了，脸上几番变化，单手将舒年一下子抱得更紧。
门口站着的，不只有白谨言，还有夜晏，以及唐纪枫。
包厢里，一圈人已经认出他们来，赶紧上前敬酒。
“白先生，夜少爷，唐少爷，三位大驾光临啊！没想到你们会来这里。”
白谨言淡淡的举杯，“听说今天是向先生生日，所以我们特别过来道声贺。”
“你们太客气了！沐阳，还不起来，三位特别来给你贺喜呢！”
向老爷子脸上笑开了花，扭头唤儿子。
向沐阳已经调整了情绪，面上挂着笑，拉着舒年一起过去。舒年头晕得更厉害，只觉得面前夜晏的身影分成几个，劈开来，又重叠在一起，模糊得很。
可是，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眼神，冷锐得像支枪一样。她已经身中数枪。
“年年，来，我们一起敬三位。”向沐阳塞了个酒杯进舒年手里。
第990章 990 偶遇（3）
“向太太，又见面了。”夜晏举着杯子，碰了下舒年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那声‘向太太’咬得很重。
舒年已经有些醉了，脸蛋红彤彤的，这会儿见到夜晏更是思绪不清，但听他唤自己向太太，只觉得听着有些胸闷，不舒服。她举着杯，亦是没有推辞的一饮而尽。
“好酒量！好酒量！”唐纪枫笑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