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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为上-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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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望了望已经细如弯钩的残月,上一世攻打胜境关就废了他几个月,如今不足一月就已经打到了云城,这种雀跃之情却无人与之分享,当真是寂寞。于是抬脚回王帐,给哥哥写了封家书,待营中熄了灯火,方溜出王帐,摸进了军师的帐篷。

“哇唔!”睡在床边的小黄被骤然扑上来的人压住了尾巴,立时跳了起来,对着景韶呲牙怒吼,结果就被顺势弹了脑袋。

慕含章无奈地叹了口气,向床内挪了挪给他让出地方,景韶立时美滋滋的脱了外衣钻进被窝里。

“你就不能在自己的帐子里睡一晚吗?”慕含章侧身看着他。

“自己睡不安全,”景韶往那温暖的身体边挤了挤,“说不得又有行刺的人。”

小黄被占了床位十分不满,拽着景韶的衣领拉扯半天,奈何虎小,不能把人叼下床,反而被景韶拎着脖子扔到了脚踏上。小黄契而不舍地爬上床去,窝在了景韶的胸口上,导致景韶被鬼压床,夜间惊醒了好几次。

次日,赵孟与郝大刀带人攻城,西南军派人出来应战。赵孟与对方将领拼杀,打了个不相上下,双方兵卒冲上上去混战,西南军以守城为主,见他们快攻到城门就迅速回城,借着就是阵阵滚石从天而降,借着云城的地势杀伤力极大。赵孟不得不带兵退后。

而郝大刀遇到的境况也也不多,别说攻打城墙,就是接近城门都有困难。

厮杀一整天未果,大军归营,来日再战。

“哎,听说昨夜王爷又宿到军师帐里了。”一个巡逻的小兵悄声对另一个说。

“哎呦,自从那次出了刺客我就时常看看王帐,王爷基本就没睡过王帐。”另一个小兵悄声说。

“乱说什么呐!”右护军从后面一人给了一巴掌。

挨了揍的小兵缩着头不敢再说,老老实实地继续巡逻。

“哎,王爷跟军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过来找右护军闲聊的赵孟走出来,见此情形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知道。”右护军苦恼地看着地面,想起军师说的话,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王爷不是不喜欢男人吗?当初皇上让他娶男妻的时候不是还闹了一阵吗?”赵孟好奇不已。

过来找他们分肉干的郝大刀听到这句,禁不住蹙眉:“你是说王爷已有妻室,而且还是个男妻?”

“是呀,你不知道吗?”赵孟嘿嘿一笑,心道终于有郝大刀不知道的事情了,“王妃是北威侯的侧室子,出身高贵,听说在京城的才子中还很有名。”

妻室在京为质,王爷却做出这等苟且之事,实在是……

郝大刀放下肉干,转身便走。

慕含章一个人坐在河边,看着小老虎在草丛里捉虫子玩,听到脚步声以为是景韶,却不料看到了黑着脸的郝大刀。

60、第六十章王妃

“郝将军,”慕含章站起身来,见他表情不对,便开口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吗?”

“军师,我郝大刀是个粗人,见识短浅,但有些事我实在是看不过眼。”郝大刀气势汹汹地看着他,比慕含章高了一头的魁梧身材颇有压迫感。

慕含章愣了愣,后退半步把平整干净的石头让给他坐,温声道:“将军若是遇到什么难事,但说无妨,君清不才,但凡能帮到将军的决不推辞。”

“……”面对着温和有礼的军师,郝大刀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腔的怒火被生生憋了回去,顿觉浑身不自在起来,只得气哼哼的在石头上坐了。

“哇唔!”小黄跳上石头,好奇地扒住郝大刀腰间的布袋抓挠。

慕含章看他这幅样子,悄悄勾了勾唇:“将军究竟遇到了何事?”

郝大刀叹了口气:“军师,你与王爷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管不着,但我听说王爷在京中已有妻室,且是个男妻,出身高贵。”

慕含章蹙眉:“将军说这些是何意?”

“大辰律例,只许娶男妻不得纳男妾,军师与王爷这般不明不白的厮混,对王妃很是不敬。”郝大刀说着说着又激动起来,他向来看不惯那些娶了妻还在外面胡混的人,娶妻不易,好好顾家才是大丈夫所为。

“郝将军……”慕含章眨了眨眼。

“以军师之才,考个状元也绰绰有余,何苦要跟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不清不楚的。”这话说出来着实有些伤人,郝大刀不敢抬头看慕含章的表情,军师一向待他不错,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他也很是钦佩,着实不愿看到他这般作践自己。

慕含章看着这样的郝大刀,紧抿的唇忍不住微微上翘,转眼看到小黄已经把他腰间的布袋咬破,拿爪勾把里面的肉干掏了出来吃得正欢,终忍不住闷笑出声。见郝大刀抬头看过来,忙敛了脸上笑容:“郝将军果真是有情有义的大丈夫,君清佩服。只是,我此生怕是不能再参加会试了。”

“这是为何?”郝大刀疑惑道。

“因为他已嫁给成王为妻了。”景韶刚被自家王妃眼神示意,停在了几步之外,如今实在忍不住插话道。

“啊?”郝大刀不明所以,腾地站起身来,布袋里的肉干哗啦啦掉了一地,小黄哇唔一声扑上去,慌里慌张的不知道先吃哪个好。

景韶大步走上前去把自家王妃搂到怀里,这群家伙,没事不琢磨战术竟然来为难君清,实在可恨。

慕含章挣开搂在腰间的手臂,一张俊颜透着些许绯红,轻咳一声略带歉意地对郝大刀道:“情非得已,这件事一直没有说出来,一则家眷离京着实不合规矩,再则我也希望军中的将士能真正接受我,而不是当做王妃毫无意义的敬着,让将军误会了……”

郝大刀瞪大了一双眼睛,一张刚毅的脸渐渐由黑转红,再由红转绿,最后变得铁青!

景韶凑上去抱着自家王妃的腰肢,把下巴放到他右肩上,有趣的看着郝大刀变脸,上一世他在江南逛青楼,就被郝大刀一阵数落,奈何他那时根本听不进去,还嘲笑郝大刀惧内,如今想来,郝大刀的做法才是对的,既娶了妻,就该敬他护他。

“嘿嘿,既如此,是郝某多管闲事了。”郝大刀干笑两声,转身要走。

“将军,”慕含章忙唤住他,“此事还是莫要声张为好。”

郝大刀沉吟片刻,蹙眉道:“至少应该让赵孟他们知道,否则于军师的威信有碍。”想起那你个人的偷笑,再这样下去怕是不好,再者说了,只他一个人丢脸怎么行!

“有道理,”景韶忙附和道,“你去告诉他们几个吧,但其余人就莫要说了。”

待郝大刀离去,慕含章才敛了脸上的笑容,转身看向兀自得意的景韶:“目的达到了,你满意了?”

景韶无辜地眨了眨眼,试图蒙混过关。

“你这些日子的作为,不就是为了让众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吗?”慕含章没好气地说,“你这是为何呢?”

“哼,我每天抱自己的王妃还要偷偷摸摸的,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景韶本来有些心虚,随意扯了理由,但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渐渐扬起了头。

慕含章叹了口气,转身把散落的肉干收起来,免得小虎崽吃撑了,低声说道:“此事虽然父皇默许了,但京中其他人并不知晓,如今说将出去,只怕会惹出祸端。”

景韶跟着蹲到他身边,把人搂进怀里,亲了亲那光洁的额角:“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郝大刀抱拳而去,直接冲进了右护军的帐篷,果然赵孟还在,而且左护军也来了。把腰间破掉的布袋拽下来,另拿了一个,将桌上的肉干哗啦啦拨进去。

“哎哎,这是我的肉干,你自己的呢?”右护军忙上去护住自己那一堆。

“被虎崽吃了。”郝大刀哼了一声道。

“你真去找军师了?”赵孟瞪大了眼睛,这人还真是大胆,他们也就是私下里说说,他倒好,直接去质问人家,那般智勇双全的军师,委身与王爷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思及此,顿时跳了起来,“你怎么这么糊涂,这般说出去,你让军师以后在军中如何自处?”

“就是,你这也太胡来了!”右护军一面把自己的肉干装起来,一面数落郝大刀。

左护军端着一杯热茶默默地喝,见右护军装不下,把自己的布袋也递给他。

“你们知道什么?”郝大刀大手一挥,气愤道,“人家是明媒正娶的成王妃!”

热闹的军帐瞬间静默了下来,正要冲出去安慰军师的赵孟一个踉跄,右护军手中的肉干哗啦啦掉了一地,只有左护军依旧默默地喝茶。

“啊!”巡逻的卫兵听到右护军帐中一声惨叫,忙赶过去询问,结果被轰了出来,一头雾水地继续巡逻。

“完了,完了……”赵孟蹲在地上使劲揉着自己的络腮胡,回想从慕含章进军营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足够王爷把他剁成肉泥了。

“没事没事,你不就是搂着王妃喝过酒吗?王爷大人有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右护军十分没有同情心地拍了拍赵孟的肩膀。

因为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几位将军好几天都不敢跟军师说话。

且不提军营中每晚的鸡飞狗跳,白日的攻城一刻也不曾停过。

云城地势所迫,攻城不易,每日在门前叫阵,起初还有人前来应战,后来郝大刀一怒之下斩了应战大将的首级,就再也无人敢出来,只每日靠着弓箭石块阻止他们靠近。

如此僵持了半个月,云城中的箭矢耗尽。因西南的百姓都习惯用竹子建房,城中能拆的石头房也拆了个干净,能用来投掷的石块也不多了。

景韶下令强行攻城,攻城巨木前后夹击,城中人困守孤岛半个月不见驰援,早已心灰意冷,终是敌不过十万强兵,借着后门那里的缺陷,一举攻破了城门。大军冲杀进去,景韶令大军守在外围,只带五千亲卫进城,严令不得扰民。

一路直接冲进了西南王府邸,阖府上下找不到西南王的影踪,只留下一干姬妾和几个不受宠的庶子,集中在中庭哭哭啼啼。

“爷爷几日前就带着几位叔伯离去了。”景韶问这些人话,没有一个答得上来,只有一个约六七岁的小娃娃唯唯诺诺地说。

慕含章蹲下来温声问他话,才知道这是西南王的嫡孙,西南王在府中应当是留有密道,匆忙逃亡之时没有带上这个孙子。

“王爷,怎么办?”郝大刀将手中的混元刀咣当一声立在地上。

“搜查密道,把这孩子和那几个庶子护送回京,一干姬妾统统遣散,大军留城外休息,亲军在西南王府修整,待本王请父皇示下再做定夺。”景韶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郝大刀领命而去。

慕含章站在中庭观察这个西南王府,前院与江南的亭台楼阁相仿,后院却是西南特有的竹楼,一幢一幢鳞次栉比,十分有趣。

“走吧,我们去看看这府中有什么好东西。”景韶见他有兴趣,想伸手去揽,但自己身上穿着盔甲不方便,就握住一只莹润的手,拉着他朝西南王的主院走去。

西南王的主院是常见的红柱琉璃瓦,应当是开国之时修建的,正堂上还有太祖的亲笔题词,上书“忠义”两个刚毅有力的大字。

房中的装饰皆东倒西歪,应当是那些姬妾后来又来搜寻值钱的东西给弄乱的。

“值钱的东西怕是都给拿走了。”慕含章看着桌上的一个紫檀木底座,上面以前应当是摆了什么玉雕的摆件。

“此言差矣,”景韶神秘一笑,“真正值钱的东西,多是带不走的。”上辈子他可没少做搜刮几个藩王府的事,自然知道其中奥妙,拉着自家王妃朝西南王的书房走去。

61、第六十一章密室

书房中也被翻得一团乱,连桌上的镇纸、笔洗都被洗劫一空。

慕含章走到墙上挂的一副字画前,将破损的地方扶正,待看清了画的是何物时,不由得大为可惜:“浊水散人的画千金难求,竟被这样糟践了。”

景韶凑过去看,不过是一副山水图,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慕含章见他不明白,便温声解释。

浊水散人是前前朝的十六散人之一,当时对书法画作的推崇达到了自古以来的最高,而十六散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们常在一起研习画作,但由于末期的战乱,这些画作保存下来的甚少。

慕含章把已经烂了的画卷摘下来,细心地卷好,回去找个行家粘起来,兴许还能恢复如初:“这画可比珠宝值钱得多,西南王怎么不带上?”

“这一代的西南王是个不识货的,跟我来。”景韶拉着自家王妃朝书房的小隔间走。

大户人家的书房都会有一个小隔间,里面放床榻供平日歇息用,这个书房也不例外,只是这个隔间着实有些偏小,只能放下一张床。床榻凌乱,连枕头上的玉片也被抠了去,看起来颇为凄凉。

“想必西南王府中的奴仆也都拿了不少东西。”慕含章看着帐幔上被拆了金钩的挂绳道。

“树倒猢狲散,每个人都得寻条活路不是。”景韶笑了笑,一把扯下了整个帐幔,露出了一面凹凸不平的墙。

景韶跳上床榻,对身后的人道:“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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