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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飞燕-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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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没有消息,在下宁可放手一拼。”
  “那就上吧!反正你会招供的。你记得江湖上另一个凶魔老孟婆孟姥姥吗?她的孟
婆散其实喝了不会忘了前世事,反而会把前世的事一一招出来……”
  北雷突然疾冲而上,雷锤起处风吼雷鸣,锤以可怖的百速凶猛地从正面攻到,用上
了平生所学,行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杨娟不拔剑,冷笑一声向侧急闪。
  不接招,再凶狠再威猛的绝招也形同废物,近不了身绝招无用武之地。
  北雷的用意。就是要杀出一条生路来.杨娟闪身避招,就
  让开出路,妙极了,这一招并没白用,目的达到了,生路敞开啦!
  风雷声中,人影疾冲而过。
  杨娟左手一拂,指缝暗藏的细小九绝毒针,便钉在北雷的颈肩交界处,轻描淡写但
妙到巅毫。
  “让他走!”杨娟急叫。
  一位中年人本来已经移位,准备抄出拦截,闻声止步,重回原处守住水滨。意在阻
止北雷跳水。从其他方向逃走便不加理会。
  仅奔近晒网场边缘.砰然一声大震,飞纵而出的北雷,纵落时双脚失去控制,重重
地向前摔倒,直滑出三丈外才止住滑势。
  刚用双手想撑起身躯,却发现手上力道弱得可怜。
  “毒针……”他爬伏着狂叫。
  一位中年人一闪即至,一把揪住他的发结往上提,拖死狗似的往广场拖。
  “先给他解药,打昏带走。”杨娟向侍女说,凤目中煞气涌腾。
  一颗丹丸强塞入腹,然后,中年人拔出毒针递回给杨娟,开始揍人。把已经全身麻
木,半昏迷了的北雷,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最后,被人拖死狗似的拖走了。
  杨娟到了茅屋前,瞥了里面三个人一眼。
  “今天的事。”她阴森森地说:“只有你们三个人目击。”
  “咱……咱们保……保证不……不泄漏半……半个字。”千手猿惊恐地说。
  杨娟转头向那位威严的青衫人注视,青衫人老眉深锁,半晌不作任何表示。
  杨娟打出手式,只有自己人才看得懂的手式。
  “警告他们。”青衫人终于下了决定:“走漏丝毫风声,他们得死!”
  “你们听到了?”杨娟问。
  “咱们发誓……”
  “哼!本姑娘不信你们这种人的誓,你们只要知道。本姑娘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就
算你们逃至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本姑娘的人手掌心。”
  “咱们记住了。”
  “记住就好。并不是怕你们把今天的事泄漏,而是近期间这老狗的口供有大用,决
不容许走漏任何消息。事情一了,你们可以大说特说。”
  三个高手目送众人去远,方心头一块大石落地。
  “认识那四个人吗?”千手猿悚然向两人问。
  “没见过。”姓周的苦笑;“看他们的举动,还是飞燕杨娟的长辈,总之。咱们算
是死过一次了。”
  “我得赶快迁地为良。”千手猿惶然说:“天杀的!看来我也要走霉运了,可不能
在这里等着挨刀,走得愈快愈好。”

  …
  小勤鼠书巢 扫校  旧雨楼·云中岳《凌风飞燕》——第十四章 
云中岳《凌风飞燕》 第十四章   晁凌风也躲得隐秘,也以为瞒得了对头的耳目。
  府学建在黄鹄山下,这座学舍颇有名气,规模比江汉书院大得多,宿舍设备最完善,
风景优美,读书的风气很盛。
  由于附读生很多,所以加建有附读生的学苑。
  他曾经在故乡的府学读了几年书,做过附读生,所以知道学舍的规矩。
  他是以游学生的资格,鼓如簧之舌,说动了学监,让他在学苑暂住几天的,当然纳
了些银子,弄到一间单独的小房间住宿。
  二更天,他仍在灯下看书。
  既然是书生。哪能不夜读?而其他的廪生和附读生,早就去梦见周公了。
  微风讽然,灯火摇摇。
  他毫不介意,似乎并不知道有人从窗外跳入。
  “初,范阳祖逖少有大志,与刘琨俱为同州主簿。”他在读《资治通鉴》的八十八
卷:“同寝,中夜闻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
  他放下书,伸伸懒腰。
  “非鸡鸣,此鼠声也。”他又在念,天知道他在念些什么鬼文章:“穿窬入户,恶
声乎……”
  “喝!你还真会骂人。假书虫。”身后传出中气充沛的嗓音。
  “唷!我还真以为是鼠辈呢!”他起身离座,泰然整衣移至书案旁:“原来是气概
不凡的长者。小子无状,恕罪恕罪。”
  他煞有介事地长揖为礼,笑容可掬。
  那是一位相貌威猛,气概不凡的青衫客,两鬓见斑,虎目炯炯有神。
  “小子,不要假冒斯文。”青衫客抱拳回礼。
  “在下确曾读了几本圣贤书,如假包换的读书人,尊驾怎说假冒斯文?呵呵!客居
一切不便,客来茶当酒,请用茶。”
  他倒了一杯茶,双手奉上。
  青衫客淡淡一笑,右手一托袖桩,左手接杯。
  “谢谢。”青衫客说。
  杯不动,两人的手也不动,但眼神在动。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浑雄劲道,在两人的
中间汹涌。
  他的生员青衫开始飘扬。
  青衫客的袖和下衫也在飘扬,猎猎有声。
  片刻,他双膝微沉。
  青衫客也眼神一动。微微下挫。
  杯口的茶水,随即开始震荡,形成了圈圈涟漪,圈数愈来愈密,但茶水一直就不曾
溢出杯口。
  又片刻,两人的左脚同时徐徐侧挪。
  又片刻,杯口突然涌升阵阵轻雾,渐渐愈来愈浓,一阵阵向上升腾。
  又片刻,雾气已消,杯中荼水已涓滴不剽。
  青衫客手一震,随即恢复原状,手背青筋跳动,眼中的神光灭弱了许多。
  “谢谢你的茶。”青衫客再次道谢,放手释杯。
  “不成敬意,请坐。”他收回杯,肃客就座。
  “难怪你把武昌闹得天翻地覆。”青衫客坐下笑笑,呼吸略呈悠长。
  “不是在下存心要闹。”他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请
教长者高名上姓。”
  “我如果胡乱说个姓名,你相信吗?”
  “相信。”他笑笑:“长者的纯阳真火可说已练至可化铁溶金境界,举目武林,能
有前辈这种修为火候的人,晚辈虽则见识有限,所知也有限,但相信决不会太多,前辈
决非像晚辈这种初出道的无名小卒,所以相信前辈决不会乱说姓名骗人。”
  “好,你总算看得起我。但老夫此时此地,不便张扬,所以,你可以称我一声宗老,
宗派的宗。”
  “宗老贵夜光临。但不知有何见教?”
  “有件事问你。”
  “晚辈知无不言,当然涉及隐私就不便奉告。”
  “你成家了没有?”
  他一怔,这问题大意外,不是江湖事嘛。
  “没有。”他定下神:“趁年纪还轻,邀游天下见见世面。这次是想远游东海的。
成了家,家就是枷锁,再往外跑,岂不是不负责任的父夫吗?”
  “唔!有道理。你和飞燕杨娟曾经走在一起,为何不再理会她。”
  “人各有志。”他笑笑:“她志在江湖,游戏风尘。而我为人疏懒自私,胸无大志,
我根本不想出人头地多管闲事,跟她在一起是非必多。我只好回避她。”
  “她为人如何?”
  “一个好姑娘,可惜我对她毫无所知,只知江湖人对她的风评并不佳、但我知道她
是个洁身自好的。外表与内心不同,以外表掩护内心的好姑娘。”
  “她是老夫的晚辈。”
  “呵呵!幸好我没说她的坏话。”
  “我听她一直在说你。”
  “没骂我吧?”
  “她对你有好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他又愣住了。
  “她有她的自尊,她不能向你表白什么。我是她的长辈,我试过你的武功修为,也
留意过你的行为品德,我认为她对你情有独钟,她没看错人。”
  “宗老,你该劝劝她。”他语重心长地说:“她看错人了,她该钟情一个像公冶胜
宙一样的英雄子弟……”
  “呸!青龙帮那个小混混?他还不配在老夫面前吻老夫的靴尖。”
  “宗老……”
  “我告诉你。”宗老脸一沉;“我决定了的事,不容许反对。我要做你两人的撮合
山,而且已经决定了。”
  “别想。”他跳起来:“她如果嫁给我,我一天要和她吵十次,甚至百次……”
  “你给我闭嘴!”
  “唷!你这算什么?逼婚?你少发横……”
  宗老大怒,猛地一耳光掴出。
  他疾退,像电光一闪,耳光落空,快得不可思议。
  “你给我听清了……”他怒叫。
  “你才要给我听清了。”宗老沉声说:“你如果拒绝,我给你没完没了,哪怕把天
捣垮,把地掀翻,我也要把你……”
  “你什么都要不了,我也会把天捣垮,把地掀翻,我不吃你那一套,你吓唬不了我。”
  钉对钉,铁对铁,那还会有好结果?
  砰一声大震,宗老一脚把书案踢得四散崩飞。
  他怒火上冲,冲上就是一记现龙掌当胸拍出。
  “啪”一声暴响。宗老也恰好出掌,双掌无可避免地接实,气流激爆,劲风扑面。
  似乎半斤八两,势均力敌,两人同时挫退,不等身形稳下,再次扑上出手攻击。
  双方都没将对方看成死仇大敌,像一对偶或意见不同而大打出手的朋友,因此斗奇、
斗巧、斗机智,出手与拆封皆千变万化,你来我往速度骇人听闻.一沾即变令人眼花缭
乱。
  室中的家俱,可就灾情惨重,稀里哗啦七零八落,连门窗也遭了殃。
  立即引起一阵暴乱,整座学舍人声鼎沸,丁役和生员大叫大嚷,纷纷往这里奔来看
究竟。
  宗老攻了百十招,劳而无功,见有人奔来,知道不能再闹了,踊身跳出破窗。
  “你给我记住。”宗老在窗外怪叫:“你躲不掉的,我给你没完没了,在哪儿见哪
儿算。”
  “我等你。”他也气冲冲地说:“你最好离开我远一点。早晚我会拆散你的老骨头。”
  宗老正待重新跳窗而入,但打破的房门口已涌入三个人。
  其中有学监刘夫子。
  “这里怎么啦?”刘夫子急得跳脚。一点也不像一个夫子:“你在造反吗?你你你……”
  “有贼。”他也不像一个读书人,掳袖拽衣粗野盛怒:“我和他打,把他打跑了。
这贼不是雅贼,不是来偷书的,来偷人。”
  附读生多少也是地方上的富家子弟,比廪生阔绰,有贼光顾是常事,但与贼打斗的
事却很少发生。贼见人即溜,被捉进官府可就灾情惨重。
  “你……你这是斯文扫地,怎能和贼打斗?”刘夫子哭丧着脸:“你看,这……这
些家具,我……我我……”
  “别急,我赔,我认了。”他的气消了;“我要是不打,游学的银子岂不全完了?
打了才能保住呀!我赔,至少可以保住我的银子。”
  答应赔,万事好办,刘夫子仍然埋怨了好半天,这才带了人走了。

          ※        ※         ※

  北雷像一头病狗。出现在武胜门外的沙湖旁。
  武胜门是北门,也是最荒凉的城门,尤其是夜间。城门一闭,里里外外凄凄清清。
  北校场是出人(执行死刑)的地方,附近又没有商业区,比起汉阳门平湖门的繁荣来
.真差了十万八干里。
  将近三更天,出现在沙湖旁的人一定是胆大包天的人。
  北雷当然胆大包天,他本来就是天下四大邪魔之首。但现在,他却像一头凄惨的病
狗,脚下蹒跚,气色甚差,快走几步就流冷汗。
  任何人被行家施刑逼供之后,不成为病狗才是怪事。
  “笃笃笃!”他轻叩一家民宅的柴门。
  湖滨一带有不少民宅,但很少有三户以上聚居的,都是些种菜园的菜农,在自己的
田地建屋而居,与邻居保持距离。
  久久,里面方传出声息。
  “谁呀?”里面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
  “是我。”北雷有气无力地说。
  “你又是谁?杂种也该有拾来的姓名是不是?”这妇人泼辣粗野;“总不会是阿猫
阿狗吧?”
  “你这千人骑万人跨的老鸨婆!”北雷火往上冒.骂得更粗野:“你还真生了一张
脏嘴,连损带骂十足龟婆样,小心我剥光你这老淫妇牵到码头上当母猪卖。”
  “是你这老公鸡。”门拉开,一个老村妇打扮的丑婆娘当门而立:“难怪你敢在老
娘门前撒野。老色鬼,你来做什么?”
  “我……”
  “你该知道这是犯忌的事。”
  “犯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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