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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听着,你如今已插翅难逃,识时务者为俊杰,马上缴械就擒,若有迟疑,格杀勿论。”
那声音清清冷冷,不甚大,却让人听得分外清楚。苏辛情愿他此刻是被春寒的人困着,也不想像如今般见他如此冷静地站在窗外。明月下,他清俊的面孔令人看了便生景慕之意,但于苏辛来说,那景慕却是沁着丝丝凉意。她说:“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呀?我还在里面呢。”
春寒低头一笑,却未笑出声,倏地一闪身,已是将苏辛制在怀中,一手抵在她咽喉处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步步向窗口逼近,临到窗边时高声道:“恒王爷,恒王妃在我手中,放了我的手下,让我们安然离开,我不会难为她。”
晋蘅面不改色,“本王未曾大婚,哪儿来的什么恒王妃?”
苏辛微笑道:“你知道他们今日要来?所以特特地送了萧子雅回去?”
晋蘅怔了一下,负手侧过身去,“本王未来的王妃,怎能涉险?”
苏辛强忍着,终是鼻子有些酸意,“你为何留我一人在此?”
晋蘅没有立即回答,那春寒却一跃带苏辛落在院中空地。看了一眼被制住的十数名手下,眼中一瞬露出些愧意,春寒手上用力,冷声对晋蘅道:“你先放了我手下,我由你处置。否则……”苏辛吃痛皱眉呼了一声。
晋蘅笑道:“你莫作困兽之斗,若是还念及与手中女子的旧日情谊,便不要连累她才好,否则我一声令下,乱箭攒射,你二人均无可生还。”
春寒心中大疑,看了看怀中苏辛,又瞧了瞧被制住的手下,手上微微抖了抖。那被制住的几人见春寒皱眉,嚷道:“太子快走,莫管我等了。左右是死,太子拼命逃出去就是。若是天不长眼,护不了您周全,我等便共赴地府,掀了那阎王的帝位便罢!”
春寒气息渐急,看了一眼苏辛,轻道了声“对不住”,奋力一起,便带着苏辛朝夜幕飞去。
晋蘅一咬牙,“放箭!不准停!”刹时一片箭雨望空而落,晋蘅于箭雨中奋起直追,恰见春寒猛地回身将苏辛推来,一时不及细想,赶忙接住,恰被一箭射中右肩。斜地里又猛地蹿出几个黑衣人,横在半空以剑斩箭,掩护着那春寒遁远。其中一人见晋蘅受伤,一剑刺来。
作者有话要说:有不懂的没?
☆、第五十六章 相怜相怨两心知
晋蘅肩上已是殷红一片,如今左右肩臂尽皆受伤;再不似那晚一般能抱得定苏辛;身形微晃,便欲坠下去。而那一剑来得甚急;直向苏辛后背刺来;剑势凌厉,气灌万钧;那人竟是拼了自己门户大开性命不要,欲一剑送苏辛和晋蘅两个归西。
晋蘅眼见如此;强行提起真力将苏辛与自己的位置翻转;苏辛只觉背后风声甚厉;猛然被晋蘅掉转间瞥到剑光闪银;待得反应过来;那剑已要挨上了晋蘅衣衫。
苏辛大骇,竟直直地伸手去握那剑刃,不想那剑势甚快,苏辛只觉十指欲断,一时险些痛晕过去。被她这一阻,虽不及万一,却让见势上前相救的叶莱得了先机,虽差之毫厘,高手间胜负已辨,只见叶莱一剑削向那人右臂,竟是连肩卸下。那人惨呼一声落下地去,刹时被数十把宝剑钉在了地上,怒目圆睁,直直瞪向苏辛。
苏辛眼见着眼前惨状早就吓得力脱送了手,那整条手臂连带着仍旧被紧紧攥着的冷剑在空中哀凉地落下,激起几丝尘埃,再无动静。
晋蘅被护定落下地来,未待站稳,却一把抽出身边一个侍卫腰中宝剑,直直刺向面前一锦衣侍卫。
那侍卫见此一惊,脸上露出丝骇然,赶忙矮身跪下,那一剑便只刺中了他肩头。也是晋蘅手已不稳,合该那侍卫躲过此劫。叶莱见此却是挡在那人身前,也跪了下来,对晋蘅道:“主子息怒。”
晋蘅脸色愈渐纸白,扔了手中剑,垂眸看苏辛血迹长流的纤手,一时怔忪。
晚些时候,这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皓月依旧当空,分外清明。苏辛觉得那清澈的月色,格外无情。
“苏姑娘。”是叶莱。
苏辛一只手被缠得像个木乃伊,她盯着她特地不让人剪断的长长的雪白布条,在风中一舞,自己感觉甚仙……
“王爷……”
“你不必说了,我没兴趣。”
“是赵金自作主张,王爷已经尽快赶过来了……”
“说了我不想听,便是他有苦衷也罢,故意的也好,于我没什么两样。”
叶莱不再作声,转身欲去,又不甘心,道:“今日逃脱之人关系重大,只怕整个王府都难逃罪责。王爷若不是为了姑娘,岂会重伤至此?他虽下令不准停箭,却顶着乱箭去救姑娘,置自己性命于不顾,难道还换不来姑娘的一次谅解?”
苏辛闻言终是放不下,见他举步欲去,急问道:“那他为何将我一人留在房中?你们可是早就埋伏好了的?”
叶莱脚步未停,摇头道:“赵大哥也是为确保能十拿九稳。”
赵金的十拿九稳,便是火烧连营。
赵金此人,与叶莱同为恒王府首席侍卫,自幼/交好,只是从来效命于萧妃处,不似叶莱般与晋蘅亲厚无间,但对主子与王府却是自先代起便忠心耿耿,倒也难得。许是乃祖遗风,赵金极看不惯女子恃宠,似苏辛这般自打来了便不断左右得王爷似个愣头小子般往往复复的,尤是害人丧志、祸水中的祸水。那日萧妃摔茶,他正听个真切,对晋蘅的“不孝行径”,讶异非常。
而当他得到属下禀报,先晋蘅一步赶到主院时,那春寒已入了屋子,只是不知何故,竟并未带前来接应之人在左右。赵金眼睛一转,所谓将在外事可权宜,如今这春寒乃当朝重犯,容不得分毫闪失,而瓮中捉鳖实乃最恰当的妙计。
于是他眼光闪了一下,吩咐手下分成两队,一队火速准备油火干柴,一队则静静逼近埋伏在主房周围,伺机配合火攻将门窗钉死,使内里二人无路可退,一举永绝后患。
不想刚取来油火干柴,那埋伏近里的一队兵士刚要骤起围窗堵门,却被另一批侍卫倏然制住。两批侍卫皆身手了得,如此疾风骤雨之势,竟几乎没发出半丝声响。被制住的侍卫俱是愣怔莫名,转眼瞧处,只见晋蘅一身素白锦衣,在两侧火把退避中疾步上前。
原来,府外异动早就引起晋蘅警觉,只是据派出去打探的探子回报,那不明人士竟是有两个来路:一路来自明光宫,红素亲自带领;一路似是近些年才崭露头角的什么昭景门,神秘得很,究其根底,似是绿林强梁出身。
晋蘅一开始实是不知这二者间是否有些个关联,许是江湖暗斗?却为何挑在这京城中?许是冲他而来?但这两个武林新秀门派实在算不上与恒王府有何渊源,当然,除却那红素一己的痴心妄想。
晋蘅本着敌不动我不动,以不变应万变的颠扑不破之真理,静待其变。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昭景门竟更在意他家厨房。厨房中的秘密已沉寂了几代,除了几个亲信心腹之人,几乎无人再知晓春寒祖上的身份和其获罪的缘由。
晋蘅自执掌王府以来,也险些以为连春寒自己个儿都忘了。或是春寒的父亲也算智慧,竟连告诉都没有告诉他吗?晋蘅虽觉春寒未免有些受苦,但若是不知道前事却也算平静安乐,于其反而更好。经了今夜,这种误解算是彻底破灭了。那春寒显然不觉得自己生活美好幸福,而且,他竟然暗暗习得一身的好武艺!
晋蘅自觉自从知晓这等国家机密和恒王府世代的责任所在后,一直暗中留意于他,虽初时有几个夜里他行踪有些可疑,但还未等晋蘅细查,他已自请与人合住,说是夜里胆小怕黑。这之后再无可疑之事发生,对春寒的看守提防才渐渐放松。
可见春寒这一身的武艺竟是在自己未下山时便习得的,晋蘅不禁皱眉,那时是他父亲在时,父亲虽文弱,怎的竟至这般大意?晋蘅蓦地想到了那小册子,和画像上那纤楚可怜的女子。只怕彼时,他文弱的父亲正陷在如今的母亲萧氏和那女子之间吧?
果然情之一字,误人甚深。奈何情关多难,却没个渡厄的菩提来解救世人。正如他今日,本是觉对萧子雅不住,亲自送她回去,意欲宽慰则个。叶莱等侍卫知最近府外有些不安分,生怕有什么刺客行径,暗暗跟随相护。不想中途果然有十几名黑衣人前来厮缠,叶莱等人现身倒也轻易便将其制服。他直觉这些人有些个声东击西的意思,着十余侍卫好生将萧子雅送往萧妃处并着伺候在萧妃院外的侍卫好生提防,自己则带着余下众人飞奔回苏辛处。果不其然,贼人的用意当真不尽在他。他不知道他若晚来些时候,他的余生中还会不会有苏辛这号人物。看着那灼眼的火把欲往房内掷去时,他的生命历程和人生体验中多了一种新的恐惧。这恐惧来得甚是气势如虹,好像跟它一比,以前所有曾经历过的愤怒与骇然,再不值一提。但他却不能表现出这强大的恐惧,露在脸上的,说出口的,均是与之背道而驰的风轻云淡。苏辛定是伤心了,他既怜她,又怨她。
当苏辛终是立不住,打算去瞧瞧晋蘅时,晋蘅已带伤去宫中请罪了。
她再见到他,已是第二日傍晚,却在还待犹豫是不是上前招呼时,眼见着他苍白着脸色倒了下去。迎候在府外的萧氏及萧子雅等人赶忙命人小心将其抬回卧房,好生将息。
恒王府整个府邸都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忙乱中,主院各色人等往来不绝,苏辛自是不愿自讨没趣再呆下去,可巧萧氏也不愿见她,着人将她领回一念斋,大概是想眼不见为净。
苏辛听说晋蘅只是因为旧创新伤,又整整熬了将近一天一夜才支撑不住的,在当日夜里就曾醒来过,发了一阵热,如今已是无甚大碍了。
苏辛一次也未曾去瞧他。自他从宫中回来,已是四日。
这一日晌午刚过,外头的大太阳显得甚是无力哀懒。忽地一个小丫头匆匆进了一念斋,穿堂过室,直走到苏辛面前。
苏辛认得她是晋蘅房中负责打扫的小丫鬟,心里一震,瞪着大眼睛望着她。
许是被苏辛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小丫头红了脸,微咳了两下,细声道:“回姑娘,老王妃着奴婢来请您去个地方。”
苏辛一愣,不是晋蘅?竟是萧妃。
苏辛将眼瞥过,眼中神采已失,淡淡道:“不去。”
那丫头似是没料到苏辛竟真敢这般大胆,直接回拒萧妃之命,瞠大了双目道:“老王妃……”
苏辛一摆手,“我累了,你回去吧。”半晌,见那丫头不走,心中渐生矛盾,几番欲言又止,终是道:“你家王爷,如何了?”
那丫头闻言抬头看她,“您快跟奴婢去,就都知道了,只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第五十七章 假山
“什么来不及?”苏辛不禁起身。
“老王妃说如果姑娘念着王爷的好,就请速去见她;有要事相商。”
苏辛定了定神;觉得甚是可疑,“此事你家王爷可知晓?”
小丫鬟已急得要哭;“您快跟我去就是;老王妃说她有办法让小王爷脱罪,只是需要姑娘帮忙。您总这么着不随我去;岂不是害了王爷?难为王爷为了姑娘差点儿连命都搭上,连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看了都心疼;姑娘怎就生来一副铁石心肠?殷夫人说如今这罪轻则削爵没籍;重了还怕不抄家灭门?您既是个中关键;无论如何也该跟我走一遭才是;否则;如何对得起您自个儿的良心?”
苏辛不得不叹一声,不知这王府中的丫头都是谁挑来的?清一色的牙尖嘴利。
萧氏派人来请,定然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事,只是被小丫头这么一说,若然不去,又于理不合。苏辛垂头想了想,道:“好。”
苏辛直跟着小丫头穿堂过院,一路无话。苏辛越走越知道不对,心里竟忽然生起一种近乎病态的快意,还残留的半分理智不禁为此而讶异,究竟是什么让她将自己的安危如此贱视,或者,她究竟是欲拿自己的安危换来什么?
停至一处假山前。
“到了?”苏辛问道。
“嗯,是,姑娘且在此稍待,奴婢这就去回老王妃。”小丫鬟说罢垂着头退开。
苏辛望望远处的绿柳隔烟,觉得春/色自有一段伤心,当真画不成。正自神思缱绻,忽地颈后一痛,苏辛最后的意识恰停在那一对穿柳黄鹂的上下翩跹中。
假山最里侧的一处忽然轰地裂开,现出一道暗门来,两扇漆黑的扇页上盘绘着两条螭龙,如凌云乘风,俱张着血盆大口,仿似一口便能吞了半个天地。打晕苏辛的人竟是一个白罗裙的丫鬟,身形袅娜,不长不短,只是背着身,瞧不真切容貌。她自是不会担心有人前来发现了这桩不甚体面的掳劫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