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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堆雪[梁凤仪]-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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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抓起手袋,头也不回地冲出利通银行大厦,直趋晓庐。

    还是清晨。晓庐的大门,仍关着。

    我正想伸手按铃,里头有位姑娘,抱了几盒东西,刚推门而出。我认得正是
那天招呼我的店员。

    “小姐,你好!”

    对方微笑,一脸光洁白净,态度大方得体,连个小店员都有这份架势,可以
想见店主人的品质是何尺度了。

    “江小姐吗?”竟还认得我。

    “请问谌晓兰小姐回港来了吗?我收到她送来的玉如意,特来看她的。”

    “湛小姐就在店里头,你请进去。”

    小店员闪身让我走进店铺。她便迳自离开了。

    晓庐摆设如昔,走过那梨木镶玻璃的陈列柜,只余枣红丝绒躺着,玉如意已
经不在了。

    再往里头走,大抵是晓庐的办公室。面前挡着的只一个松鹤延年图案的屏风
并没有门。我走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把乌亮得闪着光彩、齐腰,有如一块黑锦
的秀发。这个必定是湛晓兰无疑。

    清晨,她竟在自己开设的古董店内执着毛笔,伏桌写字。

    看到我并不熟悉的画面,觉得美丽得难以置信。

    我微微咳嗽一声,喊了一句:“是湛小姐吗?”

    转过来一张秀气得教人神为之夺的脸。

    我再度惊呆了。如说一头秀发诱人,倒真不及她那双乌亮的眼睛,有如黑夜
晴空,流转自如的两颗星星,教人翘首欣赏,不能自已。

    天下间竟有如此美丽销魂的人儿,我见犹怜,何况是异性?父亲若迷恋她的
话,是太合情合理的一件事了。

    硬要在她身上找出缺陷的话,怕是有一点点的太瘦了。那身水灵灵的气质,
飘逸在一袭阔袍大袖的麻纱衣裙之内,是灵秀有余,富泰不足。大抵就是跟体重
有点关系。

    湛晓兰凝望着我。娴静而毫不急躁地等待我把话说下去。“湛小姐,我是江
福慧!”

    “啊!”对方轻轻应了一声,像早已预算我会登门拜访似的,半点惊怪也没
有,只缓缓站了起来,随即拉动着一张酸枝凳子,招呼我坐下。

    “要茶吗?”

    说着,随手拿了一个西安出产的土色小茶壶,给我倒了一杯茶。

    “陆羽自制的名茶。有特别的味道,请试试。”

    眼前人的气定神闲,驱走了我来时的紧张与兴奋。她好像完全有备而战,知
道总有今日。是她吗?父亲所指的女人是她吗?好不好就直截了当地问。我有个
奇怪的信念,觉得她愿意把真相告诉我,不必再扭横折曲地多方探索,更显得缺
了诚意。

    “湛小姐,多谢你出让那个玉如意!”

    “不谢,是物归原主而已。”

    我微微一惊,当日信口开河,横冲直撞,不想真给我撞个正着。玉如意一定
是父亲给她买下来的。我其实从未见过。

    “你和它是久违了!”

    我支吾地应着,于是顾左右而言他:“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既然是先父送给
你的,最低限度应该重买回来才是。”

    “不必客气。”

    “当日偶然在店内跟它重逢,喜不自胜,冒昧地要求割爱,原也只是图个纪
念,其实,放在知音人处,长存于世,于愿足矣,不一定要据为己有。湛小姐,
可同童?”

    “同意,难怪江老板生前一直对他的独生女儿赞不绝口。”

    “爸爸经常在你跟前提及我吗?”

    “我跟江老板的沟通极之有限,他所言所论,能引起我兴趣的并不多,故而,
倒很能记牢那些关于他女儿的趣事。”湛晓兰再补充:“你要见笑了,我对营商
与金融其实一点天分与心得也没有。我的嗜好可又不合商家人的脾胃。”

    那是显而易见的。江家一屋子的古董名画,全是大宅内的装饰品,父亲从不
晓得内里乾坤。不买白不买,有钱自然要花些在购置显示身家的古物之上而已。

    不比这姓湛的女子。我完全相信她与父亲志趣不相投。然,道不同,尚且不
相为谋,何能相叙相恋?我大惑不解。

    “湛小姐,要这么说,你跟父亲相处,真委屈了!”

    “委屈?你言重呢!任何一个客人走进晓庐来,按售价开妥支票,就可抬走
货物。我何必深究他是否真真对那块汉朝出土的古玉扇坠情有独钟,抑或只是附
庸风雅?”

    我吓呆了。

    不是她!竟又不是她!会不会是父亲一厢情愿,襄王有梦,神女无心的情况
下闹出的大笑话。

    “父亲对你一直怀念!”我再虚晃一招,看对方怎样反应。

    湛晓兰听了我这句话,眉毛略略向上一扬,微微错愕,道:“不会吧!江小
姐不必为了收回玉如意,就心怀歉疚,因而忙说好话。我和江老板的交易,一清
二楚,两不拖欠。不错,多年前,他在欢场中认识我,继而走在一起一段时期,
提出分手的人是我。江老板当时只有盛怒,并无伤感!怎么会怀念我了?”

    “你怎么离开父亲?”

    湛晓兰差点失笑:“江小姐,世界上没有永无休止的交易。某宗生意,赚到
了一个满意的数目,即可收手。我并不奢求,出道以来,少有积累,直至江老板
见爱,很让我手上舔了点节蓄。我要求结束关系,有我的自由。”当然,我永远
记得他待我不薄。不然,今时今日,我哪有资格过优闲的日子,开着这间玩票性
质的小店营生?“

    湛晓兰微微举起茶杯,饮了一口,继续说:“江老板对我或许比较对其余他
遇过的女人长情一点吧!然,殊途同归,总有一天他全因生嫌而下遥客令。我只
不过在他未曾厌倦之时,提出仳离,因而触怒了他。很奇怪是不是?有钱人的自
尊才算自尊,至贵至重,碰不得,踩不得,别人的自尊呢?一如泥泞,微不足道。”

    我脸上大概有点青红不定,不然,湛晓兰不会连连地说:“请茶,请茶,喝
一口情茶,再谈?”

    富甲一方,权倾人间如江尚贤,尚且有过给欢场女子摈弃的一日。父亲为此
而盛怒的话,当然可以理解。

    利通银行高级职员一旦请辞,另有高就,我都会不高兴。越是位高权重的人
越难以忍受被人舍弃的感觉。我们可以随意把职员辞退,那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无可否认,这种唯我独尊,不容亵渎的品性,在绝大多数当时得令的人心目中如
大树盘根,根深蒂固。不是太多人有资格、有条件、有勇气、有远见可以挑战豪
门以铜墙铁壁去拱卫自尊。

    眼前的这位,是极少数人中的智勇之士。

    湛晓兰的光明磊落,干净利落,是江湖上的奇蓖,父亲如仍在世,我胆敢劝
他老人家一句:“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

    佩服之至。

    “湛小姐,太阻你宝贵时间。此来,一为要把玉如童的价钱还你……”

    “江小姐不必客气。当年江老板听说我独喜清朝如意,于是把从拍卖得来的
一件古物相赠。这是他待我最具诚意,最有心思的一次,很值得纪念,那我才珍
藏至今,正好趁此良机,送你把玩。”

    “那我是却之不恭了。”我想了想,终于开口说:“尚有一事,不知湛小姐
能否坦诚相告?”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世间上不见得有什么永不为人知晓的秘密。”

    我就是看得起这姓湛的女子,才决定出口相问。

    “你跟父亲相交甚深,可知道他有哪一位红颜知己?”

    “红颜知己的定义是什么?”

    “真诚相处,死生与共。”

    湛晓兰笑:“那是博物馆的珍藏吧,当今之世,未知有也。”

    跟着,湛晓兰正色道:“江老板财耀势大,花国贵客,到处深受欢迎。这种
情况之下,要窥视真情,难比登天!”

    闻者心惊,父亲原来如此风流成性。我突然地无辞以对,活像好端端给人撕
掉了脸皮,尴尬得有点无地自容。三十年来,一直以为父亲是个出奇的敦品励行
之人原来,也只是虚张声势的凡夫俗于而已。

    究竟是我多年天真的妄自抬举父亲的德能,抑或是他刻意塑造的形象,把我
也当成公众的一分子欺蒙在内了?姑勿论是前者抑或后者,我都悲痛。

    我站起来告辞。

    对湛晓兰有无比的尊重。

    “有空,请来坐。我们喝杯茶,谈一些今日与将来的有趣事,不必再说过去。
好吗?”

    “好。谢谢你!”

    我走了几步,又再猛地回头,把湛晓兰叫住了。

    “有什么事吗?”

    “湛小姐,容我再冒昧地请问一句,你听父亲说过,他可曾有一位年纪小小
的私生女儿?”

    湛晓兰凝重而认真地想想:“没有。除了你以外,他从没有在我面前提及任
何小女孩。”

    “谢谢!”

    我显然地失望,垂下头,离开晓庐。

    “江小姐,江小姐,请留步!”

    这回追出来的是湛晓兰。

    “江小姐,刚才你问的问题,对你很重要吗?”

    “是的。”我非常肯定面诚恳地答。

    “为什么呢?”。

    “我不想江家骨肉流离在外,乏人服顾。”

    湛晓兰抿着嘴,没做声。

    “湛小姐,你想起什么来了?”

    “请让我静一静。我需要把时间与阶段搞清楚。”

    我沉默地站在一隅,紧张地等待湛晓兰思考。

    对这个女子,我有没由来的信任。这是我胆敢向她查问的原因,反正至大的
秘密,不必她与闻,就无伤大雅了。

    “江小姐,请再坐一会,让我给你说。”

    我们重新走进店铺去坐好。

    “相信不用我细说,你当然知道行走江湖,姑勿论卖艺抑或卖身,形式款头
各有不同,城内多的是穿针引线的人。我十八岁出道,以最形似的学生身分,迎
接客人。跟我同期出身的有几位姊妹,可能因为长相与背景较好,际遇还算不差。
一直以来,在香江大户内算吃得开了。其中一位,这么巧,就在昨晚黄昏,路过
小店,跑进晓庐来想买件礼物,就重逢了。她身边带了个小女孩,大概十岁上下
的年纪。”

    我听得动容,紧张地坐直了身子。

    “我们闲谈话旧当中,她竟问我一句;

    “‘晓兰,你看我这女儿像谁?’我认真地细看,一时间想不起来,很直觉
地说:”不是顶像你吗?‘

    “‘可不是,小时候根本跟我像同一个模子烤出来的饼。然,这阵子长大了,
偶然看看她,竟觉得她有点像她父亲呢!尤其是那对大眼睛;你当然熟悉她父亲
的。又或者……是她父亲最近去世了,我对他思念,才生的幻觉吧!”

    “湛小姐,你当时没有问你的朋友,她女儿的父亲是谁?”

    “没有。我有种怪脾气,一般的事不关己,己不劳心!对方没有再讲下去,
我也不方便追问。”

    “有可能是我爸爸吗?”

    “也有可能。十九岁我跟在江老板身边,一年半后收了山。听江湖上的人说,
江老板转而收起了我的这个朋友,他们究竟走在一起多久不得而知。这以后好几
年,都没有过她的消息,只在年前造头发时,在雅式碰到过她,告诉我有个小女
儿,再没有在江湖上行走了。她也是个顶天立地的女人呢。当年,一样是小姐人
家出的身,就为家道中落,父债女偿,才流连在大户之间,挣扎营生。”

    我听得入了神。

    “江小姐,这故事对你有用吗?”

    “在哪儿可以找到你那朋友?”

    “糟糕!她连地址电话都不曾留下。”

    “名字呢?”

    “陆湘灵!”

    “什么?”

    “陆湘灵!”

    天!这么巧!

    “江小姐,你有办法招她找着问一问吗?十年不见一面,那么偶然相遇,也
许就为了你今日要来。”

    对,是天意了。

    “谢谢湛小姐,我会找得到她的。”

    等侯青云回来的这几无,认真度日如年。固为初谱恋歌,深情萦绕,也为关
于陆湘灵的发现,太兴奋、太渴望能早早揭晓。

    陆湘灵,一个青云年青时的爱侣,转变而为我亲生妹子的母亲。

    然,这安排实属完美。

    问良心,我不能否认,一直听青云讲着陆湘灵的故事,老说要在能力范围内
照顾她。我心总有妒意。虽道是人世间有的是友谊,然,爱情既可幻变为友情,
也难保不可以再由怜生爱,仗着过往的基础,重燃爱火的。

    就掌青云要借伟力电讯的空壳,再重新注入资本上市,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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