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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9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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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谢云澜缓步走入院落,守门人垂首立在一旁,十分之恭谨,但谢芳华还是可以看到谢云澜背着她进来时守门人一瞬间的惊骇。

谢芳华趴在谢云澜背上,打量这一处宅院。这处院落没坐落于城内,而是落于郊外。两旁是山林树木,只独有这一排房舍院落。院落倒是极大。门匾上也没写谢氏府邸的字样。

春花、秋月虽然今日见过这小童无数表情,但是也没有此时让二人觉得有一种骇然之感。二人对看一眼,想不明白,只能连忙跟上谢云澜和谢芳华。

那小童睁大眼睛看着谢云澜,眼睛几乎瞪成了铜铃,除了早先的惊诧不敢置信外,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

谢云澜背着谢芳华向里面走去。

谢芳华立即趴在了他的背上。

谢云继笑着放下手,缓步下了马车,背过身子,对她和煦地道,“上来吧!”

“谢谢云澜哥哥!”谢芳华顿时对他绽开笑意。

谢云澜揉揉额头,见她实在困倦,沉默片刻,应承道,“好吧!”

“云澜哥哥,你背我进去吧!好不好?”谢芳华没骨头一般地倚在车壁上,软软地道。

谢云澜看着她,“没有几步路!你实在困乏,到了房间后可以好好睡一觉。”

谢芳华懒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坐在车上不动,懒意明显,“可是我不想动啊。”

“嗯,到了!”谢云澜点头。

谢芳华在心里品味了一番他转变的称呼,才慢慢地睁开眼睛,有些困意迷蒙地看着谢云澜,“到了?”

他的语气已然从堂妹、芳华妹妹,简短到芳华二字了。

谢云澜“嗯”了一声,伸手推谢芳华,低声道,“芳华,醒来了,回府了。”

小童在车外道,“公子,回府了!”

马车走了半个时辰,缓缓地停了下来。

谢芳华感觉到她靠近他再没有早先他乍然不适的僵硬。揣测着他心里的想法,半响发觉,今日短短的接触,还是看不透他。

过了大约一盏茶,谢云澜偏转头,又继续看手中的书。

谢芳华虽然睡着,但是凭借她在无名山多年的练就的本事,自然是没睡得极熟。她能调整呼吸,任谁也看不出她其实心里是略微清醒的。

谢云澜慢慢地翻着书页,过了许久,他偏头看着谢芳华。眸光温温的,淡淡的,静静的。似是想着什么,又似是没想。只那么看着。

马车上静静,不多时,谢芳华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谢云澜偏头看了她一眼,也不再说话,伸手从旁边拿起一卷书,轻轻地翻看。

“好!”谢芳华不松手,挽着他胳膊,靠着车壁闭上了眼睛。

谢云澜伸手拿了车上一床薄被盖在她身上,对她道,“你若是累了,就小睡片刻吧!到了地方我喊你。”

二人上了马车,谢芳华照样挽着谢云澜的胳膊,这回她好像是累了,困倦泱泱地不说话。

谢芳华见他不欲再说,也不好再问。只是心里暗暗对他的话语有了一番计较和心思。想着无论什么话语都不会是无的放矢。总有他的原因。

谢云澜却不再说,对她道,“上车吧!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回府。”

谢芳华不懂地看着谢云澜。

谢云澜叹了口气,隐晦地道,“是啊,天下都很穷。”

谢芳华见他说得认真,纳闷道,“为什么吗?谢氏米粮也叫天下米粮。连谢氏米粮都缺钱了。那这个天下岂不是都很穷?”

谢云澜点点她额头,肯定地道,“没错,谢氏米粮很缺钱。”

“谢氏米粮很缺钱吗?”。谢芳华偏头看着他,径自天真地道,“天下谁人家的人都可以说缺钱,谢氏米粮若是说出去缺钱,你就不怕被人笑话?两顿鱼而已,怎么就能吃光你的银子?云澜哥哥,别告诉我你是守财奴小气的很。”

谢云澜失笑,“若是让你多在平阳城住些日子,我手里的银子怕是会被你吃光?”

谢芳华挽着谢云澜出了红林酒肆,一边走还一边回味道,“果然他这里的红烧鳜鱼做得好。云澜哥哥,我们过几天再来吃吧!”

小童将准备好的千金送去给酒肆主人。酒肆主人今日一顿饭便赚了千金,大约高兴,免费送了一坛酒给小童。

谢云澜点点头,站起身,吩咐小童付账。

“那好吧!”谢芳华放下筷子,“我们走吧!”

“你若是扎了手,我还得照顾你。算了!我本来也不十分爱吃鱼。”谢云澜道。

谢芳华吐吐舌头,“我也帮你剥鱼刺吧?”

“你吃得好了就好了!”谢云澜微微一笑,如碎了暖阳。

吃饱后,谢芳华十分不好意思地看着谢云澜,“云澜哥哥,你都没吃多少。”

一顿红烧鳜鱼,谢芳华吃得多,谢云澜剥鱼刺的时候居多。

第九十一章擅闯

我和秦铮的心情,是有一拼的……求美人抚摸……抚摸我就好了,不用抚摸秦铮……/(ㄒoㄒ)/~

这几日,北方的天空可真是极蓝啊,可惜,我只能闷在家里对着键盘,忧伤~

------题外话------

“哪里?是我不请自来,擅自不客气地闯入了云澜兄的院子。”秦铮放下茶盏,上下打量了谢云澜一眼,当看见他眉心一抹淡淡的紫气,勾了勾唇,“因为华儿是我未婚妻,我就当云澜兄是自己的兄长了,云澜兄不要怪罪我私自闯你的内室才是。”

他已经换了一身闲赋在家时寻常穿戴的软质衣袍,步履轻慢,有着刚沐浴后的懒意。出了屏风后,便对秦铮拱了拱手,温淡地笑道,“秦铮兄来云澜府邸,按理说云澜该扫土拾榻迎接,奈何今日累到了,身子不爽利,怠慢了,还望秦铮兄见谅。”

大约过了两盏茶后,屏风后忽然有了动静,暗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一人缓步走了出来,面如傅粉,容色秀质,正是谢云澜。

小童虽然站在一旁,却时不时焦灼地看着那一面宽大的屏风。

秦铮端起茶,慢慢地喝着,神色悠闲而随意,如坐在自己家一般。

小童给秦铮斟了一杯茶,便守在一旁。他毕竟是跟随谢云澜多年的人,虽然脸色发白,心下紧张,对秦铮有着防备,但行止还算是震惊稳妥。

不多时,一壶琴湖茗茶摆放在了秦铮的面前。

小童见秦铮虽然点破他家公子进了暗室,但是并没有再追到暗室,心底松了一口气,白着脸下去给他沏茶。

“原来你家公子沐浴换衣要去暗室。”秦铮对小童一笑,吩咐他上茶。

飞雁解开了那小童的穴道,那小童立即跑进了房间,见秦铮已经堂而皇之大模大样地坐在了椅子上,屋中没见到他家公子,地上有几滴血迹,他的脸色一下子白如纸,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玉灼和飞雁对看一眼,点点头,退出了门外。

“你们出去!”秦铮对二人摆摆手,吩咐道,“将那小童的穴道解了,让他给我端一壶琴湖茗茶来。”

玉灼和飞雁随后跟了进来,没见到人,玉灼不由露出讶异。飞雁则看着地上的几滴血迹,血迹已经干枯,但在干净无尘的房间内还很是鲜明。他并没有说话。

他在门口站了片刻,便抬步走了进来,并没有去那处屏风后,而是坐在了梨花桌前。

秦铮一眼便入目了所有的东西,目光最后落在了屏风处,眯着眼睛看着那一处庞大的屏风。屏风是一副山水画,黑白颜色相间,泼墨笔锋,自成一家。

屋中没有人,地上有几滴鲜血。

入眼处,是大家公子的房间,摆设高雅,古器玉石都十分精致。桌椅用具,一应铺陈,都十分干净整洁。

秦铮敲了两下,便不耐烦了,猛地一伸手,推开了房门。

房门内没有声音。

不多时,秦铮畅通无阻地来到房门口,伸手不客气地敲房门。

他看着秦铮一步步向主房门口走进,无论心里多么着急,也是不能做什么了。暗暗后悔没想到这铮二公子竟然如此蛮横地横冲直闯,若是早知道,他就该喊出府中暗中的护卫。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他低估了秦铮完全没有身为客人的自觉之心。

小童话语说到一半,身子被定住,嘴巴被封住,不能动作,不能说话了。

他话还没说完,玉灼喊了一声飞雁,飞雁顿时出手点住了小童的穴道。

小童脑中转了一个圈,他能跟在谢云澜身边,自然也不是个傻的。知道玉灼是给他提个醒,让他别得罪秦铮。若是往日别的事情他自然会领这个情。但是如今可不同,秦铮是打上门来要进公子的内室。公子的事情怎么能被外人道知?他扒开玉灼的手,“我家公子有个规矩,不喜……”

“是啊!不过如今我不叫灼伙计了。我叫玉灼。以后跟着我表哥秦铮,做他的小跟班。”玉灼呲牙一笑,哥俩好地道,“我家表哥将来娶了芳华姐姐,同是一谢。也要喊你家公子一声表哥的。”

小童抬眼一看,顿时愣了,“你是灼伙计?”

小童被秦铮随手扒拉到一旁,堵着的道立即让开了,他一惊,刚要再拦阻,玉灼已经上千一步,拍他肩膀,“兄弟,你以前可是时常去我的来福楼打包稻香鸡给你家公子的。如今见了我怎么不认识了?”

秦铮笑了笑,“同是男子,云澜兄和我在京中时候也见过二三面,还怕我看到他沐浴换衣?一个人品茶有什么意思?再好的茶没有同品着也品不出个好字来。我进去等着他同品好茶。”话落,挥手扒拉开小童,向里面走去。

那小童只觉得无形中有一种高山压顶的感觉,他后背顿时出了一层汗,但还是暗暗鼓着劲道,“铮二公子,我家主子正在沐浴换衣,毕竟刚从外面回来不久。奴才领您先去抱厦小坐品茶如何?我们府内有从琴湖带回来的茗茶。”

秦铮拿眼睛淡淡地扫了这小童一眼,没说话。

不多时,秦铮来到了东跨院,跟在谢云澜身边的小童已经得到了消息,知道秦铮来了这里,已经禀告给了房间的谢云澜,可是房间内并没有传出答复声,他心里没底,不由暗暗发急。眼见秦铮来到,他只能硬着头皮堵在门口,“铮二公子好!”

喏,这守门人就是一个例子!

玉灼用可怜的眼神看了那守门人一眼,在他的心里,一直觉得,天下最难缠的人非表哥莫属了。他任性而为,无论是皇上,左右相,还是底层的贩夫走卒,谁最好都别得罪他。否则,他从来不会顾及什么身份地对你出手。

玉灼、飞雁跟在秦铮身后,亦步亦趋。

秦铮不再理会他,向着谢云澜的东跨院走去。

守门人顿时惊在当地,一时回不过神来。

秦铮点点头,“在仆从里面这样的月银已经够多了。”话落,他道,“你放心,若是他将你赶出去,爷就收了你去给我守门。”

守门人没想到秦铮的话转得如此快,让他一时间不明所以,但还是规矩地答道,“每个月三十两银子。”

秦铮回头瞅了守门人一眼,忽然道,“云澜兄让你为他守门,给了你多少银两?”

守门人心里想着您不好打扰您的未婚妻,难道就好打扰我家公子吗?但是这样的质问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出来。只能垂下头,“铮二公子,已经有人去禀告我家公子知会您来了。我家公子应该马上就会出来。您何苦自己折腾走这一趟。”

“她今日玩了大半日,大约该累了,我不去打扰她了。”秦铮不咸不淡地道。

守门人在秦铮身后打着主意,指着东西跨院道,“铮二公子,芳华小姐随我家公子进府里之后,便住去西跨院了。”意思是,您要不要先去看看她。

这一处院落绕过前院,后面便是东西两处院落,格局很是简单,极其好找。

守门人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从谢云澜来了平阳城,落宿在这里,就无人如秦铮一般,堂而皇之地进来直冲内院。虽然这是他守门人的职责,但是也不敢拦秦铮,一时有些无措,只能快步跟在秦铮身后。

秦铮看着他忽然笑了,“云澜兄比我皇叔的规矩还多!本来我不过是不想让他拿我当外人,才说去他内院,如今你这样一说,我却好奇了。”话落,他转了道,径自向后院走去。

“是这样的,铮二公子恕罪,小人不敢带您去。”守门人据实以告。

“哦?”秦铮看着守门人。也就是说谢氏米粮如今的当家人来了,也要被挡在门外的了。

那守门人心里一怂,心想着您的确是没拿自己当客人,但是我可不敢带您过去。他连忙请罪,“铮二公子,我家公子连家主来了这里,都是在会客厅等待的。他……他不喜任何人踏足他的内院。”

“我的未婚妻是谢芳华,既然云澜兄是华儿的堂兄,于我来说也不是外人。不必拿我当客人对待。你这就带我过去他的住处吧!”秦铮道。

“我家公子今日大约是累了,回院子休息了。”守门人谨慎地道。

秦铮反而停住脚步,对守门人道,“云澜兄住在哪里?”

守门人一路将秦铮请到会客的画堂。恭敬地挑着帘幕请秦铮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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