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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6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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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芳华听着二人争执,看着台上,目光渐渐发深。

秦铮冷冷地哼了一声。

“若是能得到台上那美人,我就不要他了。”王倾媚回转头,风情万种地笑了。

秦铮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对她骂了一句,“死女人,活该你男人不要你。”

王倾媚一噎,眼睛一转,忽然对秦铮恶意地笑了,低声道,“我扔你上高台做什么?你信不信你再不乖,我就将你捆了扔到胭脂楼去?”话落,又补充道,“反正你如今才三成功力,抵不过我。”话落,又道,“这个小丫头也未必能救得了你。”

“你扔啊!”秦铮不受她威胁。

“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将你扔上台去。”王倾媚回头对秦铮道。

秦铮恼怒,“我说她不准抢就不准抢!她是我带来的人。”

“臭小子滚开,我拉了小丫头是准备让她帮我抢人的。你这是什么话?一边去!”王倾媚不满地打开秦铮。

秦铮忽然凑过来,对谢芳华警告道,“你不准抢!”

谢芳华看着那男子受无数人哄闹,但静静地站在高台上,在十一名女子中,如一根松竹,即便美人环绕,但他也是最吸引人视线的。她看着那男子,目光若有所思。

谢芳华揣测着王倾媚的话,好半响算是弄明白了她的心思,看来早先她又理解错了。她口中的死人应该是秦铮口中的小姑夫玉启言。应该是每一年有这花灯会,玉启言都会来抢人。而王倾媚自然不愿意自己的男人与别的女人春风一度,所以,只能花钱付了金子。多年下来,她总算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十二花神有了个男子,她便来抢了。怪不得她上来就直勾勾地盯着那男子。

王倾媚点点头,对谢芳华道,“往年那死人每次都要抢一个美人到手,我这些年拿出的黄金就有十万两了。今年总算是有一个男子了。我岂能不抢?他若是敢来抢美人,我就抢美男。”话落,她冷冷地哼哼了两声。

谢芳华眯了眯眼睛,“竟然还有这样奇怪的规矩?”

“敬花神前要表演艺技,然后求花神垂帘,点燃最高处那一盏神女手中的花灯,只要花灯点燃,那么众人就可以登台抢花仙了。”王倾媚兴奋地道,“谁能把人抢到手,那么花仙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与那人春风一度,一个是不愿意春风一度的那一方就赠送那人千两黄金。”

“怎么说?”谢芳华向四周扫了一眼,果然见这些人都极具兴奋。

王倾媚舍不得收回目光,但耳朵却是好使,一边看着台上那男子,一边对谢芳华解释,“这你就不懂了,若是只单单的敬花神,这么多人何必围成人山人海地来凑热闹观看?这些人有一大半可都是冲着美色来的。”

谢芳华不太了解,偏头看向王倾媚,见她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那男子,她低声问,“小姑姑,这些人为何这样说?这敬花灯神莫非还有什么规矩不成?不是简单的敬花神?”

自古男怜便不新鲜,很多高门府邸大家宅院里,有人就养着男怜。更甚至,与女人妓馆相对应的也是清倌楼。但这等一般都甚是隐晦,不会当众说出来,都背着玩弄。

众人顿时哄地一声,这些声音里,不知道是兴奋居多还是起哄居多。

“怎么抢不得?老子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抢回家去,正好良宵一夜尝尝新鲜!”一个人忽然爆出了一句粗噶的荤话。

有人忽然大声道,“敬花神结束后,往年可是要抢花仙入家宅的,那这名男子即为花头,可如何抢得啊!”

百姓们最是好说话,很快就接受了有男子做花仙的事实。并且更是蓬勃了兴奋和好奇。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平阳县守呵呵一笑,“今年是闰阳月,占卜师说今年阳损阴胜。要有阳气镇阴气。所以,就由一名男子来点花灯,敬灯神。”

众人都惊醒,目光看向站在台下的平阳县守。

“怎么有一位男子?”有人高喊了一声。

谢芳华盯着那男子的身影,眸光眯了眯,须臾,她无意识地将手拢在后方,摆了一下。在她身后的轻歌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意会地向身后若有若无地拢了一下手,人群后方,有十多个人不动声色地每个人站在了高台的一个方位,有意识地围住了高台。

那男子下了车辇后,目不斜视,缓缓地登上了高台。

显然很多人都不知道今年的十二仙子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男子。

众人顿时都睁大眼睛,一片鸦雀无声。

十一个人上了高台后,那车辇的车厢里才缓缓地挑开帘幕,一个男子蒙着一方面巾,从上面走了下来。

众人高喊声此起彼伏,车辇上的美人一个个下了车辇,虽然都带着面纱,但一个个身段玲珑,不见其貌,便可以感觉到定然是千娇百媚。

须臾,四周的百姓们都兴奋地喊了起来。比起看美人,谁也不愿意平阳县守这个看起来有点儿老的男人一直在台上。

有人高喊了一声,“请十二仙子!”

说话的空档,那平阳县守也讲完了,便收尾道,“下面请上十二仙子,为我们平阳城的老百姓敬灯神。”话落,他走下了高台。

王倾媚哼了一声。

秦铮瞪了王倾媚一眼,“多管闲事!”

“臭小子,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个小厮是你的媳妇儿呢!”王倾媚打开秦铮的手,将谢芳华拉到了她身边,对他低声道,“像什么样子!”

谢芳华推搡了秦铮一下,他抱得紧,四周被百姓们围着,人山人海,见人人都只看着高台上讲话的平阳县守,没人注意他们,也就作罢,只能让他抱着。

秦铮听得无聊,伸手一把将谢芳华拉到了怀里,将脑袋枕在了她的肩上假寐。

他站在高台上,摆了摆手,四周的人都停止了说笑喧哗。他开始打着官腔说了一番什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敬花神之事,今夜月朗风清,预示着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之类的。

如今只见他出来,一副十分亲民的做派,笑呵呵地顺着台阶上了高台。

谢芳华自然是见过这平阳县守的,去年,秦铮可是受平阳县守邀请,在他府中住了几日,之后她替换了听音摸进了平阳县守的后院,这平阳县守也是个耳目通灵的人,是当年天子钦点的门生,不那么迂腐,也不过于迎合攀附朝里的高官。所以,寻常无人找其麻烦。安安稳稳地在平阳县待了十年了。

鸾鸟车辇停住后,那顶官轿也停住,从轿里走出一个头戴官帽的官员,正是平阳县守。

众人这才看到,在高大的鸾鸟车辇之后,跟着一队官兵,官兵围着一顶官轿。

不多时,那车辇来到了近前。

“也是!”王倾媚按耐住心底的浮躁,但是盯着车辇不放松警惕。

“你也说了那是个头牌,自然要后出来了。”秦铮看着车辇,目光幽深,慢悠悠地道。

“怎么少了一个?”王倾媚自从那鸾辇露头,便盯着辇上的人。

谢芳华数了数,人数是十一个。

谢芳华顺着人群方向看去,便见一队人簇拥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鸾鸟车辇远远驶来。鸾辇上有十多名美人面带轻纱,仙袂飘飘,眼波盈盈。花灯照耀下,真如那天上下来的仙子。

站在高台下等了不多久,人群中有人欢喜地道,“来了,来了。”

轻歌既然按照她的吩咐来了,有人照应,无论发生什么,都好办。

谢芳华不太明白地看了一眼王倾媚,然后回头瞅了一眼,已经有不少人聚集在这里,围成了人墙,显然也是在这里等着了。在人墙中,一个少年抬手做了个揉眉心的动作。她微微一笑,收回视线,回转头来等着。

王倾媚点点头,一双眸光里尽是兴奋。

“这就是花灯神?”秦铮扬眉。

谢芳华抬眼,便见前面搭建了一座高台,台上坐落着一处神女像。神女像极高,手提着一盏花灯。高台四周围了轻盈的娟绸轻纱,四个方位里都架了高杆,高杆上挂着各色花灯。

王倾媚左拐右拐七绕八绕,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宽阔之地。

秦铮和谢芳华点点头。

“走,咱们提前去敬花神的地方等着。”王倾媚回头对二人道。

但赏花灯显然是次要,人人言谈间都谈论着今日十二仙子敬花灯神之事。

平安城距离天子脚下三百里地,没有那么多的避讳,街上可以看到许多的大家闺秀小姐由丫鬟或者公子陪伴着出来赏花灯。

大街上,人潮哄哄,小摊小贩绞尽脑汁各显神通地制作了许多精美事物贩卖。

各色彩灯如夜空中的繁星,点亮了整个平阳城。

正当入夜,街上花灯已经点燃。

王倾媚见秦铮没出息的样子嗤之以鼻,然后带着二人从来福楼的后门口上了街。

秦铮满意地踏出了房门。

“知道了!”谢芳华点头。

秦铮懒洋洋地站起身,踏出门槛前,对谢芳华认真地叮嘱,“我武功剩下三成,而且,我没吩咐青岩跟着我保护,你可不能突然扔下我不管。知道吗?”。

王倾媚见她出来,立即站起身,迫不及待地道,“走了!”

谢芳华穿戴妥当,在里屋的铜镜前重新将脸上有些脱落的药膏仔细地修补一番,走出了里间屋子。望向窗外,天已经黑了。

秦铮这回倒是没阻止。

又在水中泡了半响,直到皮肤泛起粉红,谢芳华从水中出来。

谢芳华在里屋忍不住好笑。前一世她养在深闺,这一世无名山待了八年,视线所及也无非是京城那块地界和与忠勇侯府以及皇室牵扯的那几家。自然是从来没见过王倾媚这般的人物。而她口中的玉启言,不知道又是如何一副性子。想必也是个有趣的人。

秦铮当没听见。

王倾媚托着腮独自望着窗外,喃喃道,“哎,勾了你小姑夫魂儿的男人不知道长什么样,是否比你小姑夫还美……”

秦铮似乎懒得理她,不再言语。

“那算了!京城都是狐狸精,这么多年我可是听着你天天被花围堵的事迹。”王倾媚打消了想法。

“你若是不想京城的花勾了小姑夫的魂,只管去。”秦铮凉凉地道。

“没想到忠勇侯府的小姐这么有趣,哎,我是不是也该去京城混混?”王倾媚忽然道。

秦铮白了她一眼。

王倾媚闻言摸着下巴思考了一阵,说道,“照你的意思也就是说她惯于阴奉阳违了?”话落,她幽幽地媚笑道,“这小丫头我喜欢,跟我一样。”

“听话?”秦铮嗤了一声,“要真听话才好。”他也不至于如牛皮糖一般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了。更不至于恨不得将她捆在他腰带上拴着。

王倾媚看向里屋,刚刚一小点儿水响,在听到秦铮的话后果然没动静了,她意味深长地笑了,凑近秦铮,悄悄地道,“臭小子,你怎么让你媳妇儿这么听话的?”

谢芳华无奈,只能又窝回了水里。

秦铮的声音从外间响起,“天还没彻底黑,急什么?好好泡着。”

谢芳华动了动身子,打算从香汤内出来。

谢芳华在里屋听得清楚,也是一阵无语。将左相府的护卫废了武功扔去胭脂楼,还不如杀了。左相若是知道,他的护卫受了这等侮辱,到时候一准气得七窍生烟。

秦铮瞅了她一眼,颇为无言。

王倾媚闻言笑了,“你小姑姑我哪儿能是那么心狠手辣的女人?”话落,她一副不想与他为伍的模样,说道,“我将那两个人的武功废了,扔去了后院的胭脂楼。让他们尝尝温柔乡,十丈软红里,可是从来不见一点儿血腥的。”

秦铮瞅了一眼,是左相府护卫的字符,他轻轻哼了一声,“左相养了一群废物,还来跟踪爷?你直接杀了丢去乱葬岗就是,拿这牌子脏了你的手做什么?”

“难道武功丢了七成,脑子也不好使了?”王倾媚伸手拿出一块牌子递给他,“你可认识这个?”

秦铮扬眉,“谁跟踪我?”

“真是疼媳妇儿。”王倾媚只能坐下身,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忽然凑近秦铮道,“你不是易了容貌吗?怎么还被人跟踪了?”

秦铮躺在躺椅上不动,“她刚泡了一会儿,寒气还没彻底驱散,再等一刻。”

谢芳华刚在香汤中待了有两盏茶时,王倾媚又推门走了进来,对秦铮兴奋地道,“你们俩别耽搁了,快点儿收拾跟我走。”

谢芳华无奈地起身,如今比起他仅剩三成功力的人来说,她这个有七成功力的人好得很。但既然她坚持,她便也不再说什么,进了里屋。

“我是男人,无碍,让你去你就去,哪里这么多废话!”秦铮伸手推了她一把。

“不用!你去吧!”谢芳华摇头。

饭后,秦铮身子懒洋洋地向后一仰,对谢芳华指了指里屋,“这一路从京城奔波来灌了一身冷气,你去泡泡热汤,驱除寒气。”

秦铮不说话,谢芳华也不说话,两个人安静地用了晚膳。

谢芳华本来对于墙壁上挂的那幅画有些隐隐沉郁之情,但被王倾媚一搅合,那沉郁之情消散了个七七八八。她走到秦铮面前的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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