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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5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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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伊立即点头。

侍晚微笑,“谢伊小姐等片刻,我去给你问问小姐!”

“那……”谢伊有些犹豫,“我能不能去打扰啊,我若是去打扰,他们会不会不高兴。”

侍晚点点头。

“唔,你是说,老侯爷和铮二公子也在啊!”谢伊的声音立即小了下来,悄悄地问。

“老侯爷和铮二公子今日来了海棠苑下棋,如今在后院的海棠亭里。小姐陪着。”侍晚没有见后院出来人制止,想着小姐应该是愿意见伊小姐的。

“咦?世子哥哥不是说芳华姐姐今日在府中吗?而且她今日气色不错,我是能和她玩的吗?那她不在屋子里,在哪里?”谢伊顿时垮下脸,以为又不能和谢芳华玩了。

“伊小姐,我家小姐如今不在屋子里。”侍晚的声音从前院传来。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清脆,在早春里,分外的活泼有活力。

果然,不多时,谢伊冲进了海棠苑,刚刚进来就大喊,“芳华姐姐!”

侍画了然,不再说话。

谢芳华摇摇头,“不必!她来了我也有个说话的人,免得坐在这里无趣得很。”

“伊小姐?那她应该是来找您!”侍画道,“要拦住不见吗?”。

“不必!是谢伊!”谢芳华道。

“小姐,要不要我去前面看一眼?是何人来了!”侍画轻声问。

忠勇侯府前院似乎来了客人,隐隐有热闹的说话声传来。

不多时,酒香和海棠香便飘散在了整个海棠亭里。

侍画、侍墨陪着谢芳华坐在火炉旁。

谢芳华瞅了一眼棋盘,然后转身走到火炉旁坐下,将一坛酒倒入了酒壶里,之后将酒壶放在火炉上,将摘来的花瓣倒出些放入里面。

海棠亭内,那一老一少已经进入了厮杀的境界,没理会回来的三人。

三人一前两后回到了海棠亭。

二人也觉得没办法挽回了,不能将这些碎掉的花瓣重新粘回去。

谢芳华在树下站了片刻,似乎对自己有些无奈,又有些无语和难以言表的情绪。过了片刻,她有些无力地道,“难看就难看吧!做已经做了,挽回不了了。也只能这样了!走吧!”

侍画、侍墨二人被这不着头脑的一句话弄得一头雾水,齐齐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回过神,看着光秃秃的那根枝桠和满篮子的海棠花瓣,怔了片刻,不由伸手捂住额头,失笑道,“我也是有些魔怔了,怎么竟然学起他来了?”

侍墨也觉得太不漂亮,点头应承,“是啊,光秃秃的这样子,太显眼了。”

侍画唏嘘,“小姐,有您这样摘海棠的吗?您看看,这一株海棠满枝叶都是花瓣,唯独这一支光秃秃的,多难看?您还不如将这一支折掉呢!”

谢芳华选了一支海棠,让二人将花篮递到她面前,她伸手轻轻抖动,海棠如雨花般碎落在了花篮里。转眼间,一支缀满海棠花的枝叶便一瓣海棠花瓣也无。

侍画、侍墨陪着谢芳华来到墙角的那株海棠树下。

谢芳华听着二人一问一答,缓步出了海棠亭。多年以来,爷爷是孤独的寂寞的,大多数时候,哥哥卧病在床,他支撑着忠勇侯,与棋为伴。如今,她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她一定不会让忠勇侯府重蹈覆辙,也一定要让爷爷安享晚年,让哥哥平安健康娶妻生子。

忠勇侯满意地“嗯”了一声。

“自然!我陪您一日,明日若是我娘还没收拾妥当,我左右无事儿,也还能在这儿陪您。”秦铮闻言许诺。

忠勇侯点头,“你心疼她,陪半天也行,她身子骨确实不好,但是你得陪我一天。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

“她身子受不住,陪半天吧!”秦铮一边落子一边道。

忠勇侯闻言也不阻止了,点点头,同样摆摆手,催促秦铮道,“臭小子,快下棋,我给你看着她,她跑不了,也不敢跑。今日咱们下一天,就让她陪一天。”

秦铮闻言乐了,放心下来,对她轻松地摆摆手,笑容滟滟,“去吧!”

谢芳华无言片刻,无奈地伸手指向海棠亭外墙角的一株海棠树道,“我去给你们摘那株海棠树上的海棠拿来煮酒喝。那株海棠是海棠之最。最是芬芳。”

“哼,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今日陪我下棋,其实是为了你。你若是走了,他没心情下棋。我怎么办?我这棋瘾可是被勾起来了。”忠勇侯瞥了秦铮一眼,冷哼一声。

“你若是走了,不在这里,我没心情下棋!”秦铮一点儿也不觉得羞耻,对她正儿八经地说道,“所以,你哪里也不准去!陪我在这里待着。”

谢芳华停住脚步,看向二人。

“华丫头,哪里也不准走!”忠勇侯闻声向谢芳华看过来。

“喂,你要去哪里?”秦铮在她刚挪动脚步,立即扭头追问。

谢芳华静静站了片刻,转身出了海棠亭。

二人一边说笑着,一边摆上了棋局,老少融洽。

海棠亭飘荡着二人的笑声,一个洪迈苍老,一个少年清越。海棠枝影间,笑容似乎也感染了花枝。使得初春的花枝迎风摇荡,更加料峭。

秦铮又说了一句什么,谢芳华没听清,忠勇侯又大笑起来,秦铮也跟着笑。

谢芳华听到忠勇侯的笑声,更是觉得他爷爷是被秦铮灌了迷魂汤。

忠勇侯忍不住哈哈大笑,“好,好样的!”

谢芳华偏开脸,实在是对秦铮无语。

“自然!”秦铮毫不犹豫地点头,慢悠悠地撂下狠话,“谁敢跟我抢,扒了他祖坟。”

“嗯,那你就好好地守好了,打算盘和主意谁都会,守好了才是本事。”忠勇侯道。

秦铮攸地笑了,对谢芳华努努嘴,“我的算盘打的光明正大,不就是华儿吗?”。

忠勇侯哼了一声,笑骂了一句,“臭小子,虽然说的是看海棠,冠冕堂皇的,谁知道你背后打着什么算盘和主意?”

谢芳华狠狠地挖了他几眼,他还有脸说出来。他这是不君子吗?他这是太梁上君子了!

秦铮掩唇咳嗽了一声,笑着回道,“自然是进过。”话落,他又补充道,“这只能怪子归兄,他一直挡着不让我看海棠,所以,我就只能偷偷进来了,后来才知晓,原来海棠亭的位置是华儿的闺阁。”话落,他摊摊手,笑吟吟地道,“不是我故意不君子的,实在是当时我刚进来,子归兄就来了,我为了躲他,只能撬开了一间看起来没人住的地方,没想到,是华儿的小库房。于是,我就顺便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你进过华丫头的小金库?”忠勇侯虽然老了,但可是不昏庸,闻言立即盯住秦铮问。

秦铮勾唇一笑,偏头瞅了谢芳华一眼,漫不经心地道,“华儿小金库里有很多宝贝,哪样拿出来都价值连城。我为了将来自己的金库填充满,不能输了媳妇儿的,只能四处搜刮讨她欢心了。”

“岐山白玉棋!嗯,不错!听说你这臭小子这么多年手里搜罗了不少好东西!看你这棋盘,就果然如是了。”忠勇侯对秦铮道。

秦铮走到他对面,一撩衣摆,洒意地坐下,从怀中拿出一副棋盘,放在了桌案上。

“累什么?我哦老头子还不知道啥叫累!”忠勇侯翘了翘胡子。

秦铮笑吟吟地道,“爷爷急什么?这漫漫长日,一整天呢!我陪下一日!只要您不说累就行。”

忠勇侯进来,满意地捋着胡须坐在了桌前,对秦铮招手,“臭小子,你怎么这么磨蹭?快点儿过来摆棋!”

侍画、侍墨早已经先一步在海棠亭升起了暖炉,摆上了瓜果茶点,且搬来了一大坛酒。摆放好了精致的酒壶和杯盏。

三人进了海棠苑。

侍蓝见小姐同意,应了一声。依着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的地位,女眷去了,自然要住在法佛寺后山的别院内。虽然是去斋戒祈福,但是吃食上肯定是不吃僧人做的,都是带自己的厨子和采买一应物事儿。这是勋贵世家才有的排场,哪怕是寺庙内,也做不到佛所说的众生平等。

谢芳华闻言不言声了。

秦铮摇摇头,“有两道素斋用海棠酒做的话,分外美味。到时候我下厨,给你们尝尝。”

“佛门清净之地,我和王妃到那里是去祈福,你去喝酒?”谢芳华看向秦铮,语气质问。后半句没说出来的话意思明显,若是这样,你不必去了。

侍蓝闻言看向谢芳华。

秦铮跟在忠勇侯身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将忠勇侯府酿好保存的海棠酒带上两坛。”

忠勇侯不再多言,大抬步向海棠苑后院的海棠亭走去。

侍蓝、侍晚一怔,看了谢芳华一眼,连忙垂首应声。

忠勇侯看了几人一眼,缓缓点头,开口吩咐,“你们小姐要随英亲王妃去法佛寺祈福,赶紧去给她准备些吃用穿戴。待英亲王妃那边打点妥当,她随时就能抬脚出门。”

侍蓝、侍晚等人见老侯爷今日竟然来了海棠苑,连忙迎上前见礼。

刚进里屋,满苑药香。

忠勇侯、秦铮、谢芳华三人不多时就来到了海棠苑。

谢墨含缓步向书房走去。

侍书看了一眼天色,如今天早,早朝也就刚上了一半,他点点头,诺了一声,走了出去。

“去查查今日早朝的事儿!”谢墨含对侍书吩咐。

“世子!”侍书本来就守在外面,见他喊,立即跑过来。

谢墨含从荣福堂缓步走出来,那三人已经走远,他站在荣福堂门口看着三人身影片刻,笑了笑,收回视线,喊了一声,“侍书!”

这一次忽然觉得,若是秦铮,也不错!

她看了片刻,收回视线,伸手拉住被风吹起的面纱一角。

谢芳华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一老一少并排走在一起,两旁初春的垂柳鲜花枝影重重,老人虽然年逾花甲,但并不老迈,步履强健,而少年春裳华丽,洒意料峭,姿态清贵,别有一番风流。

二人一同走向海棠苑。

忠勇侯点点头。

“爷爷,走吧!”秦铮来到忠勇侯身边,称呼自然而亲近。

他不能含饴弄重孙,但唯一欣慰的是,有这么一个小子厚脸皮地缠着她孙女,厚脸皮地和皇上对着干不惜得罪皇上逼婚要娶他的孙女的事儿,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落在忠勇侯府了。虽然忠勇侯府不屑与英亲王府这等勋贵宗室联姻再添富贵,但是到底有了英亲王府这桩婚事儿夹在中间,皇上对待忠勇侯府就要三思后行了。

如今,他的孙子还没定亲,顶着偌大的忠勇侯府,皇权压顶,无心婚事儿,一拖再拖。

多少年前,他的儿子和他的儿媳妇儿也是如此过。

多少年前,他和夫人也是如此过。

忠勇侯站在门口看着二人,少年少女虽然言语脾性不相同,但偏偏周身的气息却是相投。他胡子翘了翘,捋着胡须笑了。

谢芳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慢地抬步跟上他。

“嗯,爷爷是等着,那你也快些!”秦铮笑容漫开,向前走去。

谢芳华嗔了他一眼,催促道,“既然没有事情还不赶紧走,你没看到爷爷在门口等着?”

“不好喝也没关系,只要是你煮的酒,我都会喝光。”秦铮凑近她,低笑着道。

谢芳华撇开脸,“不好喝!”

秦铮嗤了一声,“没有!我是想你温酒煮的海棠好不好喝。”

不多时,谢芳华从屋中走出来,见秦铮站在院子中低着头想着什么,瞅了他一眼,隔着面纱对他道,“是不是又想起有什么事情没做?不能陪我爷爷下棋了?”

秦铮慢悠悠地从屋里迈出门槛,不经意地回头瞅了一眼,见兄妹二人低声说着什么,他眉梢动了动,有一股感觉油然从心头升起,还没来得及捕捉,便一闪而逝,他想再确定那种感觉,却是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了,只能作罢。

忠勇侯出了荣福堂后,见身后人没立即跟上来,站在门口等候。

谢芳华揉揉额头,想着秦铮你有多可恶,如今将身边的人都得罪狠了。谢云继要收拾他,如今她哥哥谢墨含也要收拾他。他以后还有好吗?她好笑地迈出了门槛,被他缠来的气恼不自觉地消散了。

谢墨含低声道,“不着急,你先让他得意着,以后慢慢收拾他,有的是机会!”

谢芳华狠狠地碾了碾脚底下的地面,不服气地磨牙道,“他等着!”

谢墨含也是又气又笑,缓缓站起身,对谢芳华温和地笑道,“去吧!有的人天生的脸皮厚,你练不过他的厚脸皮,那么这一辈子只能被他耍。”

谢芳华回过味来,又气又笑地瞪了秦铮一眼,看向谢墨含。

秦铮见谢芳华情绪被他一句话安抚下来,笑着弹了弹锦袍,对谢墨含道,“子归兄,你怎么能无事儿呢?你的事情多了。自己去处理吧!不用理会我们。”话落,当先出了房门。

谢芳华一噎,脑中想到了无名山的八年,所有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了。这么多年,她的确是不曾好好地陪爷爷。爷爷的确是老了,鬓角都有白发了。她不由得也站起了身。

秦铮看着谢芳华怒目而视,笑地吟吟地站起身,对她温柔地道,“华儿,走了,听爷爷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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