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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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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山白玉棋!嗯,不错!听说你这臭小子这么多年手里搜罗了不少好东西!看你这棋盘,就果然如是了。”忠勇侯对秦铮道。

秦铮走到他对面,一撩衣摆,洒意地坐下,从怀中拿出一副棋盘,放在了桌案上。

“累什么?我哦老头子还不知道啥叫累!”忠勇侯翘了翘胡子。

秦铮笑吟吟地道,“爷爷急什么?这漫漫长日,一整天呢!我陪下一日!只要您不说累就行。”

忠勇侯进来,满意地捋着胡须坐在了桌前,对秦铮招手,“臭小子,你怎么这么磨蹭?快点儿过来摆棋!”

侍画、侍墨早已经先一步在海棠亭升起了暖炉,摆上了瓜果茶点,且搬来了一大坛酒。摆放好了精致的酒壶和杯盏。

三人进了海棠苑。

侍蓝见小姐同意,应了一声。依着英亲王府和忠勇侯府的地位,女眷去了,自然要住在法佛寺后山的别院内。虽然是去斋戒祈福,但是吃食上肯定是不吃僧人做的,都是带自己的厨子和采买一应物事儿。这是勋贵世家才有的排场,哪怕是寺庙内,也做不到佛所说的众生平等。

谢芳华闻言不言声了。

秦铮摇摇头,“有两道素斋用海棠酒做的话,分外美味。到时候我下厨,给你们尝尝。”

“佛门清净之地,我和王妃到那里是去祈福,你去喝酒?”谢芳华看向秦铮,语气质问。后半句没说出来的话意思明显,若是这样,你不必去了。

侍蓝闻言看向谢芳华。

秦铮跟在忠勇侯身后,慢悠悠地说了一句,“将忠勇侯府酿好保存的海棠酒带上两坛。”

忠勇侯不再多言,大抬步向海棠苑后院的海棠亭走去。

侍蓝、侍晚一怔,看了谢芳华一眼,连忙垂首应声。

忠勇侯看了几人一眼,缓缓点头,开口吩咐,“你们小姐要随英亲王妃去法佛寺祈福,赶紧去给她准备些吃用穿戴。待英亲王妃那边打点妥当,她随时就能抬脚出门。”

侍蓝、侍晚等人见老侯爷今日竟然来了海棠苑,连忙迎上前见礼。

刚进里屋,满苑药香。

忠勇侯、秦铮、谢芳华三人不多时就来到了海棠苑。

谢墨含缓步向书房走去。

侍书看了一眼天色,如今天早,早朝也就刚上了一半,他点点头,诺了一声,走了出去。

“去查查今日早朝的事儿!”谢墨含对侍书吩咐。

“世子!”侍书本来就守在外面,见他喊,立即跑过来。

谢墨含从荣福堂缓步走出来,那三人已经走远,他站在荣福堂门口看着三人身影片刻,笑了笑,收回视线,喊了一声,“侍书!”

这一次忽然觉得,若是秦铮,也不错!

她看了片刻,收回视线,伸手拉住被风吹起的面纱一角。

谢芳华跟在二人身后,看着一老一少并排走在一起,两旁初春的垂柳鲜花枝影重重,老人虽然年逾花甲,但并不老迈,步履强健,而少年春裳华丽,洒意料峭,姿态清贵,别有一番风流。

二人一同走向海棠苑。

忠勇侯点点头。

“爷爷,走吧!”秦铮来到忠勇侯身边,称呼自然而亲近。

他不能含饴弄重孙,但唯一欣慰的是,有这么一个小子厚脸皮地缠着她孙女,厚脸皮地和皇上对着干不惜得罪皇上逼婚要娶他的孙女的事儿,这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福分,落在忠勇侯府了。虽然忠勇侯府不屑与英亲王府这等勋贵宗室联姻再添富贵,但是到底有了英亲王府这桩婚事儿夹在中间,皇上对待忠勇侯府就要三思后行了。

如今,他的孙子还没定亲,顶着偌大的忠勇侯府,皇权压顶,无心婚事儿,一拖再拖。

多少年前,他的儿子和他的儿媳妇儿也是如此过。

多少年前,他和夫人也是如此过。

忠勇侯站在门口看着二人,少年少女虽然言语脾性不相同,但偏偏周身的气息却是相投。他胡子翘了翘,捋着胡须笑了。

谢芳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慢地抬步跟上他。

“嗯,爷爷是等着,那你也快些!”秦铮笑容漫开,向前走去。

谢芳华嗔了他一眼,催促道,“既然没有事情还不赶紧走,你没看到爷爷在门口等着?”

“不好喝也没关系,只要是你煮的酒,我都会喝光。”秦铮凑近她,低笑着道。

谢芳华撇开脸,“不好喝!”

秦铮嗤了一声,“没有!我是想你温酒煮的海棠好不好喝。”

不多时,谢芳华从屋中走出来,见秦铮站在院子中低着头想着什么,瞅了他一眼,隔着面纱对他道,“是不是又想起有什么事情没做?不能陪我爷爷下棋了?”

秦铮慢悠悠地从屋里迈出门槛,不经意地回头瞅了一眼,见兄妹二人低声说着什么,他眉梢动了动,有一股感觉油然从心头升起,还没来得及捕捉,便一闪而逝,他想再确定那种感觉,却是无论如何也寻不到了,只能作罢。

忠勇侯出了荣福堂后,见身后人没立即跟上来,站在门口等候。

谢芳华揉揉额头,想着秦铮你有多可恶,如今将身边的人都得罪狠了。谢云继要收拾他,如今她哥哥谢墨含也要收拾他。他以后还有好吗?她好笑地迈出了门槛,被他缠来的气恼不自觉地消散了。

谢墨含低声道,“不着急,你先让他得意着,以后慢慢收拾他,有的是机会!”

谢芳华狠狠地碾了碾脚底下的地面,不服气地磨牙道,“他等着!”

谢墨含也是又气又笑,缓缓站起身,对谢芳华温和地笑道,“去吧!有的人天生的脸皮厚,你练不过他的厚脸皮,那么这一辈子只能被他耍。”

谢芳华回过味来,又气又笑地瞪了秦铮一眼,看向谢墨含。

秦铮见谢芳华情绪被他一句话安抚下来,笑着弹了弹锦袍,对谢墨含道,“子归兄,你怎么能无事儿呢?你的事情多了。自己去处理吧!不用理会我们。”话落,当先出了房门。

谢芳华一噎,脑中想到了无名山的八年,所有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了。这么多年,她的确是不曾好好地陪爷爷。爷爷的确是老了,鬓角都有白发了。她不由得也站起了身。

秦铮看着谢芳华怒目而视,笑地吟吟地站起身,对她温柔地道,“华儿,走了,听爷爷话!你病了这么多年,整日里躺在自己的屋子里,陪爷爷的时候有限吧!趁着今日你气色不错,人也精神,多陪陪老人家。”

谢芳华在忠勇侯起身出门的第一时间对秦铮怒目而视。他还要不要脸?这是准备一日都腻在她的院子里吗?阴魂不散!

谢墨含看向秦铮和谢芳华。

“你小子可真是会享受!行,就这样办!”忠勇侯痛快地应承,站起身,对谢芳华道,“走,丫头,去你的院子里。”话落,老头说走就走,大踏步迈出了门槛,一边走着一边招呼,“你们快跟上,含儿,你若是没事儿,也跟上,若是有事儿,就只管做你的事情去!”

“在这屋子里闷着多无趣,这样吧!咱们去华儿院子里的海棠亭如何?让华儿给咱们温酒煮海棠。一边下着,一边喝着小酒。”秦铮建议。

“好,那赶紧的摆上。”忠勇侯点头,对他招手。

“千年前的古棋谱!”秦铮道。

忠勇侯翘了翘胡子,“什么古棋?”

“有啊!我打算今日一日陪爷爷。”秦铮偏头对忠勇侯道,“爷爷,昨日我研究了一局古棋,没研究明白,您是爱棋之人,指点我几招如何?”

谢芳华看着他,“就算这样,难道你没事情可做吗?”。

秦铮摇摇头,不甚在意地道,“不用回禀,我娘就知道他儿子出马没有办不成的事儿。所以,如今应该是在府内收拾东西做准备呢!”

“回禀我会跟着她去法佛寺祈福。”谢芳华道。

“回禀什么?”秦铮故意问。

谢芳华瞅了秦铮好几眼,见他坐得沉,实在忍不住赶人,“你还不回府去回禀王妃?”

秦铮依然坐着没有回府的打算。

饭后,福婶将剩菜残羹收拾下去。

福婶在一旁侍候着,看着四人,心中欢喜不已。铮二公子成了准女婿,也是半个忠勇侯府的人了。这样一家四口坐下来用膳,看着和睦温馨,她真希望以后每个早晨都能这样。老侯爷和世子这些年两两相对,太孤独了。世子的婚事儿还没影,她更希望早点儿定下来,但也知道急不得。一时间是又喜又伤。

席间内,忠勇侯、秦铮、谢墨含、谢芳华四人一边吃着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第十五章高兴

作者有话:从这个月因为抽奖得月票困难了,很多亲们都不签到了。弱弱地说,每天看文的同时,抽空一定要签到啊。没有月票有评价票,没有评价票也许就中大奖了。评价票也是票啊。么哒!O(∩_∩)O~那个,大姨妈……嗯……我觉得呢,需要的时候它最好准时来,不需要的时候,可以不来。给月票的孩子都是好孩子,来,噘嘴,送上香吻!O(∩_∩)O~

兔兔很忙,LV3,举人:“那个不来大姨妈是怀孕了还是内分泌失调呢?!我刚投了两票,这个月大姨妈能不能准时来了呢?!”

今日上前:蜂男蜂女,LV2,秀才:“无名山的八年可不是回来短短数月就能代替的~铮二和芳华还没那么快的~静下心慢慢观赏吧!习惯的确可怕~比如说我每天早上睁眼来签到来看京门!”

------题外话------

“将他喊来你俩过过招!李小子若是能赢了你,你就知道那老儿不是沽名钓誉了。”忠勇侯哼了一声,对被他喊出来的侍卫催促,“快去喊!无论那小子在做什么,都将他给我拖来忠勇侯府。”

“喊他做什么?”秦铮竖起眉头。

“臭小子!你还是个毛没长齐的黄毛小儿,竟敢藐视先辈!”忠勇侯看着秦铮的模样彻底怒了,“如今的右相可未得那老儿真传,听说他孙子倒是得了他真传,棋艺高绝。”话落,他大喝一声,“来人,去右相府将李沐清那小子给我喊来!”

秦铮挑挑眉,一副不大相信老右相棋艺好的模样。

“胡说!”忠勇侯大手一拍桌子,桌子发出嗡嗡的响声,他吹胡子瞪眼道,“我棋艺虽然不怎样。但是已经作古了的右相老儿棋艺却是真正的精湛。那时候啊,满朝文武,谁敢赢右相?除了先皇,也就是我了。先皇棋艺高绝,而我呢,棋走偏锋,加之运用兵法,时而诡辩狡诈。虽然下不过那老儿,但却是能将他唬住那么几下子。况且,他找我下棋,不是为下棋,他就是要故意赢了我,然后,将我激怒,我们俩大打一架。活动活动筋骨,这才是他的目的。”

秦铮耸耸肩,“你的棋下得实在不怎么样。我就怀疑了,当年的老右相据说棋艺堪称一绝,寻常人在他手中过不了三招,而你能与他下个平手。如今我看你这样的臭棋,想必那位老右相的棋艺也不怎样!棋艺的名声,纯碎是沽名钓誉。”

“臭小子!”忠勇侯挥手推了棋盘,胡子翘了翘,骂道,“到底还是有点儿眼力价!我老头子这么多年,吃的盐比你走的路都多。刚刚摆上棋局,我就知道你的水深浅。我就要看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赢我。到底是忍了半日,还算你识趣!”

秦铮身子靠在椅背上,知道她醒来,扭头瞅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道,“若对面的这个老头不是爷爷,我早就敢赢他了!一局棋陪他墨迹到响午了,才敢赢了他。”

谢芳华睁开眼睛,侍画、侍墨陪在她身边,忠勇侯和秦铮一局棋已经下到了尾声。她瞅了一眼,对秦铮不满地道,“不懂得尊老爱幼吗?你可真敢赢!”

睡了大约两个时辰,响午的时候,福婶前来海棠亭喊午膳,才惊动了谢芳华。

半日一晃而过,海棠亭再无人来打扰。

忠勇侯和秦铮下棋落子的声音也不由得轻了。

谢芳华呼吸均匀,睡得纯熟。身边是她的爷爷和秦铮,似乎她的心分外的踏实,往日稍微有动静就能惊醒的她,如今全然没有动静。

不多时,取来了一件披风,轻轻地搭在了谢芳华的身上。

侍画、侍墨后退了一步,齐齐点头,出了海棠亭。

“她睡着了,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等她醒来再说!”秦铮刻意压低了声音,对二人吩咐道,“去给她取一件披风来披上,免得受风。”

二人脚步放轻,来到谢芳华身边,不知道是不是该喊醒她禀告事情。

一个时辰后,侍画、侍墨重新回到海棠亭,见忠勇侯和秦铮依然在下棋,还是那一局棋。两个人未分出输赢。而谢芳华趴在火炉旁的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到底是……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谢芳华看不惯他张扬狂妄的模样,心里微微存了一口气,脑中仔细地回味了片刻,眉头蹙起,须臾,抬手用力地揉了揉。静默片刻,又轻轻吐了一口气。

秦铮笑了一声,偏头,对谢芳华得意地挑了挑眉,扭头继续下棋。

“你的媳妇儿,自然是向着你!臭美什么?快下棋!”忠勇侯对他训斥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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