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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门风月-第1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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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月落看向那十八人,只见人人面上罩着面纱,他点了点头,“皇上放心,属下定不遗余力,护他们周全,若是有人出手,定合力击杀,不予放过。”

秦钰点头,摆摆手。

月落立即去了。

谢芳华看向那十八人,“倾所有谢氏隐卫,先除京城所有北齐暗桩。”顿了顿,道,“若遇到困难,放信号弹,我去应援你们。”

“是,小姐。”十八人齐齐垂首。

谢芳华摆摆手,“去吧。”

十八人齐齐退了下去。

谢芳华转头看向明夫人,“六婶母,为了使得谢氏六房安全无虞,一万御林军先在府外护着你们。待将京城脏污肃清了,再扯掉御林军吧,你们委屈了,用不了几日。”

“这有什么委屈?这是对谢氏六房的保护,我阖府上下,都该谢皇上安排御林军来相护。”明夫人道。

谢芳华点点头,对秦钰道,“将许大夫挂去城门,我们去城楼上。”

秦钰颔首,吩咐小泉子,“将这个乱臣贼子挂去城门,张贴告示,北齐暗人,迫害谢氏六房明夫人和小王妃,其罪当诛,示众三日,扔去乱葬岗。”

“是。”小泉子立即招手,有人来拖了许大夫向外走去。

秦钰看向谢芳华,谢芳华对他点头,二人一起抬步出了谢氏六房。

二人出了府,向城楼而去。

谢伊待二人身影离开后,小声对明夫人说,“娘,我觉得芳华姐姐和皇上好般配啊。”

明夫人一怔,训斥道,“不准胡说。”

谢伊吐吐舌头,“我知道铮小王爷与芳华姐姐更般配啦。我看着皇上和芳华姐姐这样冷静,几句言谈,就使得南秦京城翻云覆雨,就是觉得,我怕是一生,也追不上芳华姐姐的本事。也企及不到让皇上回头看我的地步。”

“既然知道,你就干脆放弃。”明夫人道,“你是女儿家,年纪小,就算赏花会上大放阙词,也没有人真正去揪着你不放,说你言而无信,你还是能找个真心待你之人。”

谢伊摇摇头,“娘,即便如此,我已经说了,也要一直等着,即便等不到,这一生,我能和芳华姐姐一样,有朝一日,肩上能挑起谢氏,我也不枉此生。”

明夫人看着谢伊,已经说了多少遍,她执意不改,她这个当娘的也无可奈何。她险些被许大夫害了这条命,如今想来才有些后怕,人生短短几十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沉船了。既然她女儿已经长大了,要执意走她想走的路,也就由她去吧。

未来南秦江山如何,谢氏如何,她的人生如何,都未可知。

第五十六章调虎离山

上了车,谢芳华异常地沉默。

秦钰看着谢芳华,随着她的沉默而沉默。

南秦江山和谢氏都即将面临着一场硬仗,这一场硬仗如风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殒命,不管他们乐意不乐意,都会到来。

马车来到城楼,停下,秦钰对谢芳华说,“到了。”

谢芳华点点头。

二人下了马车,拾阶而上。

守城的士兵齐齐跪地见礼。

城楼的阶梯高而长,就如皇权路,得一步一步的踏上去,走得稳,才能踏得实。

秦钰从四皇子到太子到帝王,每一步路,都称得上踏得稳,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二人上了城楼,举目下望,南秦京城内一如往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分之繁华热闹。

这是几千年的古城,历经几个朝代,数次繁衍,如今的南秦尤其鼎盛。只不过盛华的外衣包裹下,却早已经有蛀虫,若是不拔出,这座古城为根基的山河就完了。

“你以前对这座皇城是不是十分厌恶?”秦钰看着皇城脚下,对谢芳华询问。

谢芳华摇摇头,“我以前厌恶的不是皇城,而是皇权。”

秦钰点点头,“我一直不明白,那么小的你,怎么会有毅力去无名山?你就不怕你回不来吗?”。

谢芳华目光微深,“任谁死过一次,再回首,都应是不怕了。”

秦钰偏头看她。

谢芳华对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以前我一直以为,是皇室不惜一切代价要除去谢氏,刀剑锋利,谢氏一退再退,一避再避,终是不敌。我铁了心要支撑起谢氏,哪怕不惜一切代价将南秦皇室拉下马。如今我才知道,原来背后有人推波助澜,这么多的算计,想毁的不仅是谢氏,更是南秦江山。”

秦钰面色微微动容,半响后,轻叹,“父皇一生自诩英明,也是没想到,临死才悟了。”

谢芳华想起先皇临死前与她说的话,又是一阵沉默。

一个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会被有心人拿捏住利用。

南秦皇室几代来想除去谢氏,一支独大,才使得北齐有机可乘,连皇室暗卫都混入了北齐的人,暗中搅动局势,使得皇室和谢氏愈发剑拔弩张,弓弦紧绷。

先皇一生,费尽心机,到死才彻底的明白了,只是可惜也晚了。

幸好还有秦钰。

幸好秦钰悟的还不晚,否则谢氏和秦氏难保不再重蹈前一世的覆辙。

“已经挂上去了!”秦钰看向城门,沉声道。

谢芳华也看向城门,只见许大夫的尸体已经被高高的人悬挂在了上面,百姓们好奇,都跑去为观,有许多人指指点点,辨认这个人就是谢氏六房的许大夫。谢氏六房刚刚被御林军包围,许大夫的尸体就被挂在了城门上,谢氏六房犯了什么事儿?猜测着他犯了什么事儿?

南秦京城有多久没在城门人挂尸示众了?

这个人还是皇上亲自下了圣旨。

有人问守城的官兵,官兵冷着脸说,“这个人是北齐的暗探,谋害小王妃,死不足惜。”

百姓们一听,顿时哗然了,没想到在谢氏六房多年的许大夫竟然是北齐的暗探,一时间本来对北齐的愤懑更是高涨,人人大骂北齐。

自从谢芳华拯救了临安城的百姓于水火后,消息传扬开,她在百姓们心中的地位一直极高。如今她连番两次被人迫害,都是北齐人背后搞鬼,使得百姓们对北齐恨得牙痒痒。

有许多人骂着不解恨,开始往许大夫的尸体上开始仍鸡蛋,烂菜叶子,泼污水……

许大夫的尸体转眼便看不出人形了。

百姓们尤不解恨,有的人甚至对他泼了油,围观着,不散去。

执行秦钰此次命令的人也不予理会,任百姓们恣意施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除了南秦京城外三里处等候待命将京城保护得水泄不通的御林军外,其余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秦钰看着,目光又沉又冷,“若是北齐暗桩这般受侮辱,都不能使得北齐背后之人现身,那么我倒是佩服那背后之人的涵养了。”

“能使得玉兆天甘愿做引子,将注意力引去漠北边境,而留在南秦京城对付谢氏暗探的人,自然不是寻常人。”谢芳华淡淡道,“不过,今日一日又算得了什么?不是还有明日后日吗?许大夫的尸体就这样的挂着,哪怕是挂成干了,背后之人还没动作的话,那么就不是有好涵养,而是冷血无情了。这样冷血无情的首领,你说埋在暗处的北齐暗桩为之效命的人,会不会寒心?只要寒心齿冷,我们就有空隙可钻,只要有空隙,我们就能查出来,一举出手。”

秦钰点头,“背后之人不管能不能看透这个局,都是个两难处境,出来的话,我们就要斩杀,不留余地,不出来的话,谢氏暗探内部人心瓦解,这许大夫可真是一个好饵,怪不得你要将他挂来城门。”

谢芳华淡漠地道,“背后之人将我们逼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自然也要让他知道知道,我们不是软柿子,即便抓住了我的软肋,我也没那么好拿捏,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

秦钰颔首,抬头看天,“这天竟然阴了,已经起风了,所谓风来雨就到,怕是雨很快就要下起来,你身子刚刚好一点儿,别被淋到,我们回宫吧。”

谢芳华抬头看天,摇摇头,“吩咐人拿两把伞来,我们就在这里等着。”话落,她眯了眯眼睛,“这雨也就两盏茶就会下起来,来得可真是时候,这样的时机,若是背后之人不利用这天气有动作的话,不太可能。”

秦钰皱眉,“怎么动作?你可猜到?”

“一是倾巢出动,全力一博。二是杀我们,乱京城,趁机搅动天下。”谢芳华道,“不论是哪一种,都很让人期待不是吗?怎么能回宫?”

秦钰看着她,“你回宫,我留下来,你身体不好。”

谢芳华偏头看他,不客气地道,“不是我打击你,你怕是对付不过背后的人。”

秦钰顿时一气,恼道,“你以为朕没这点儿本事?”

谢芳华笑了笑,“不是小看你,而是皇室和谢氏第一次联手,你我不一起在这里,怎么给你的人和我的人达成一个配合得天衣无缝的共识?更何况,背后人屡次冲着我而来,我怎么能能离开,就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顿了顿,又道,“若真是有人用魅术乱人,你应付不来。”

秦钰面色一沉,“除了你流着魅族的血液,还有谢云澜是魅族王族之人外,还有什么人掺和了北齐联手,要置南秦于死地?”话落,他看着谢芳华,“难道是谢云澜?”

谢芳华面色清淡,“云澜哥哥生于谢氏,长于谢氏,他兴许不喜谢氏,不喜南秦,但……”她抿了抿唇,“总不至于与我做对,更不至于要我的命。”

“他不是一直有心想将你带走吗?”。秦钰看着他,“你对他怎么如此信任?你难道忘了,当初若不是他,秦铮也不会迫于无奈射你一箭,你和秦铮也不会差点儿分开,他带不走你,没准乐意要你的命,要你陪他一起去走那黄泉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对谢云澜的心思知道几分?”

谢芳华沉默了片刻,摇摇头,“秦钰,你不懂。”

秦钰一噎,瞪着她。

谢芳华目光看向远方,从城楼上看向远处,因天气阴沉,风乍起,雨将来,远山云黛灰灰蒙蒙,她看了一会儿,轻声道,“我即便陪他而死,也不会与他一起去黄泉路,他心里清楚明白,所以,断然不会如此做。”

秦钰看着她,总感觉她周遭的气息蓦地沉重如这即将下雨的天气,他一时没了话。

“不是云澜哥哥。”谢芳华肯定地道,“定然不是他。”

这时,一阵风吹来,吹起她单薄的衣衫,青丝随风飞起,她眉目如笼了一层轻烟。

秦钰对身后道,“去取一件披风来,拿两把伞。”

小泉子连忙道,“回皇上,已经派人去给您和小王妃取了,人快来了。”

秦钰点点头。

过了一盏茶时间,有人将披风递上来,秦钰伸手接过,亲手为谢芳华披到了肩上。

谢芳华不回头,对他道,“谢了。”

秦钰轻哼一声,“你别再病了,就是对我最大的谢了。”

谢芳华点点头,不再说话。

小泉子连忙拿起另一件披风,给秦钰披在身上。

这时,雨“哗”地下了起来,豆大的雨点十分急,落在地上,发出极大的响声,霎时,雨天相接成一片帘幕。

谢芳华和秦钰一人撑着一把伞,立在雨中。

知道要下雨,围在城墙下的百姓们早就散去了,片刻后,除了守城的士兵,街上空无一人。

一下子,天阴,雨沉,四周除了雨声,万籁俱寂。

城墙上挂着的许大夫尸体上被扔的脏污一下子就冲刷了个干净。

谢芳华看着城墙道,“他还算是积福之人,所以,百姓们扔了脏东西后,上天还给了他一副干净的躯体。”

秦钰点点头,“这么多年来,他在谢氏六房,也是有感情的,否则也不会自愧而死了。”

“将他挂在这里,六婶祖母和六婶母定然都不好受。”谢芳华道,“若非背后人太会算计,步步为营,处处杀机,害我两次,折损两批谢氏暗探,我也不愿对一个已死之人如此做。”

秦钰看着她,摇摇头,“你已经足够善良了。”

谢芳华不再说话。

又过了半个时辰,雨愈发下得大了,城外三十万兵马,矗立在雨中,甚是坚固,不见动摇。

谢芳华赞赏地道,“我一直以为京麓重地的军营,子弟大多出身贵族,没有毅力和气魄,经受不住风吹雨打。如今看来不是。”

秦钰也看向城外,“这要佩服秦铮,他在西山军营那些日子,将多年来松散惰性的军营整顿一新了。否则,西山军营出事儿那次,不可能不出大乱子。”

谢芳华失笑,“难得从你口中听到佩服他的话。”

秦钰瞥了他一眼,轻哼,“佩服一定要从口中说出来吗?”。顿了顿,他又道,“以前,我自诩不差他分毫,后来,随着父皇驾崩,之后发生的这许多事情,我才知道,我差他许多。我没他更早的悟透这中间的关联和有人背后的筹谋,以至于,处处受掣肘。而他这些年来,拿着与我明争暗斗作为幌子,私底下却做了许多不引人注意的事情。如今一桩桩,一件件,看起来,他最抵用。而我只能束手待在这京城,枯坐那把龙椅。”

“你也不用这么贬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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