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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来退休的人员还是满足不了他们旺盛的需求，感受到僧多粥少的乡镇企业和私人企业直接把主意打到了国营企业在职职工身上，鼓动那些职工利用业余时间。利用晚上的时候帮助他们≌入太少又不甘平庸的职工们纷纷走出象牙塔，沦为了乡镇企业和家庭作坊的打工者。
这就是盛极一时的第二职业。
不少职工将这份第二职业看得比第一职业还重，在乡镇企业打工的时候生龙活虎、干劲十足、积极主动，一旦回到自己本来的单位就有气无力、啥事不干，领导安排非干不可时尽可能地磨时间。
他们把在国营、集体企业工作当作了养精蓄锐的地方，一个补充体力学习技术的地方，目的就是为了在乡镇企业大干猛干♀种人还算是本份的，有的人更过分，想方设法将国营企业、集体企业的原料、材料偷偷地运出去，有的将本单位的技术、图纸偷偷地卖给乡镇企业。他们不但领着双方工资。还通过偷窃获得非法收入。
也有不少职工干脆自己创业，利用工厂学到的技术，积累的人脉，反过头来生产与原来工厂一样的产品。以至于后来国营企业、集体企业周围往往出现一家甚至几家同类产品的竞争者♀些产品有时比这些正规企业的产品还要好，竞争力还要强。
特别是这些乡镇企业、私人企业定价灵活，企业老板还能直接给来自全国各地的采购人员以回扣、给与各种形形色色的贿赂，而国营企业、集体企业因为产品定价上上级规定的，回扣更不能给，贿赂无从谈起，竞争结果几乎都向小企业倾斜。
这些拥有第二职业的人常常被国营企业、集体企业所怨恨。所鄙视，成了这些企业领导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些企业出台了一个又一个政策，颁布了一条又一条纪律，惩匪一个又一个被发现的职工。
但是。乡镇企业、私人企业开出的工资实在诱人，还是挡不住这些扑火的飞蛾。
在现在这个时候。有工作还在外面赚钱是“可耻”的，不但别人瞧不起，就是自己也感到无脸见人，估计典新明说的这个人家里实在困难，这才铤而走险。当然，也不排除这个人胆子大、不安稳，不想困在原单位要死不活的工作。
等郭拙诚答应为对方保密后，典新明跑出办公室，几分钟就领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见郭拙诚，虽然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还是从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可以看出，他胆虚了。
他一进来就双手递出，慌忙不迭地说道：“郭书记，你好，你好，你好……”
郭拙诚微笑这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尽量温和地问道：“你有图纸没有？”
因为对方害怕现在就暴露身份，郭拙诚也就没有按平时的常态询问姓名什么的。
“有，有……”对方连忙说道。
让郭拙诚惊讶的是，他竟然从解开棉衣的纽扣，从棉衣和毛衣之间掏出了一卷白纸，讪讪地笑道，“嘿嘿，你看，基本上都在这里。”
郭拙诚也笑了一下，知道他是利用业余时间偷偷画的，不敢用钵纸描图更不敢晒图，可以说这只是一份草稿子而已。他拿起一张张看了起来。
对方看着郭拙诚认真看图，很是不解地看着典新明，眼神显然在问：你不是说郭书记不懂技术吗？
典新明也很惊讶。他对郭拙诚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郭拙诚是从部队转业的。按他想象，一个部队专业的军官是不可能懂得图纸的。他见郭拙诚看得非常认真，心里不由对郭拙诚产生了一丝鄙视：装什么装？难道你能看懂，等下一说话就会露陷。
郭拙诚看了一会，说道：“你在工厂只是工艺员吧？这些年都在设计齿轮的工艺流程？嗯，你在齿轮上的设计还是很内行的。”
对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郭拙诚指了指一张图纸，说道：“这个锥齿轮虽然画的简单，但参数取的很准确，材料选用很科学。主动轮和从动轮在精度要求方面都顾及到了加工难度和成本，一般水平的工艺员达不到这个水准，他们基本都是按照技术资料生硬地套用，要么过于追求高精度，大大增加了生产成本，增加了加工难度。要么过于强调加工简单，降低成本，因而全部选用低精度，没有区别地按统一标准选取精度。而你在这里选取的还算可以，基本上考虑了经济性、安全性和实用性。”
对方吃惊地盯着郭拙诚，良久问道：“郭书记，你是高级工程师吧？不可能啊，你才多大？这图纸怎么一眼就看出这么多内容来。你……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的选取数据是不是还有不妥的地方？”
“什么真的假的？我一个活人在这里能假吗？”郭拙诚笑了一下，说道，“如果仅仅说齿轮，你的数据选取是可以的。但是，在公差配合方面就欠缺了，你看这个锥齿轮，它承担的是哪些力矩？是不是受的冲击最大？比如车辆突然遇到不平的石头或者突然陷入坑了，这根轴都会把车轮突然受到的力矩传递过来，按你的设计，这些齿肯定没问题，强度够了，但你的轴和键设计就不好说了。
短时间内也许没事，但多次撞击后，键和键槽就会因为疲劳而出现裂缝或变形，会导致齿轮的名义中心轴心发生扭转，这两个齿轮就会啮合不好、受力不均。开始的时候可能只是噪音大，但若是路面不好长期冲撞，就会发生齿面撕裂，会大大减少设备的使用寿命。”
对方有点不服气地说道：“未必会这样。我已经考虑了你所说的问题，对于这两个齿轮提出了特殊的热加工处理要求，要求表面进行最新的渗氮处理技术。再说，农村的路面差，也不是差得这么厉害≈扶拖拉机也不可能常常在又是坑又是包的地方跑，我若把要求提的太高了，制造成本就大了。”
郭拙诚说道：“解决零部件性能不必非得以提高产品的精度和材料质量为代价。”
对方不相信地问道：“那郭书记的意思是在不增加成本、不增加加工难度的情况能改善它们的性能？”虽然问话很普通，但结合他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个家伙心里不服。
经过了刚才的交谈，经过技术探讨，对方没有了刚才的拘谨，加上自诩是齿轮设计方面的专家，他在郭拙诚这个镇党委书记面前还是有这份自信的，如果在技术上连一个行政官员都比不过，还不如撞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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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开发产品
他哪里知道人家是两世为人？人家前世可是正牌子技术专家出身，能够在技术要求比普通机械厂更高的机床厂脱颖而出，自然比他这个车间工艺员要强得多，可以甩他好几条街。。。
郭拙诚指着图纸上的齿轮内孔说道：“你把这里的公差配合改成过盈配合，将这个孔和所配合的轴的同轴度按工业设备的要求进行限制。刚才我们所说的这个问题就能解决。”
对方有点不相信地问道：“可能吗？就这么简单？为什么一定要过盈配合？”
郭拙诚笑了笑，没有仔细解释，而且这种事仅仅凭解释很难说服心里有抵抗情绪的人，除非对方是有经验的老工程师。
他只是说道：“你可以回你单位问问你的师傅，问问技术水平高的人‖时，你必须把农村的道路条件想的更艰巨些，还要把农民用车的方法方式想得意外一点，不一定按你实际的方式使用。我们额定他们只拖运一吨或两吨，他们很可能装载三吨甚至四吨。”
郭拙诚可知道，前世有的卡车标准装载量只有十吨，而司机们为了赚更多的钱，有时候给车装上几十吨。
如果只看数据，绝对会吓晕车辆设计者。
对方点头道：“这个我留有余量，比额定重量多装一倍是没有问题的。”
对于郭拙诚说让他去问自己的师傅或技术比他好的人。话里的意思是说他的技术还不行。对方心里虽然有点不乐意，但也不敢过于表露，因为他现在拿不出反驳的证据，所以没有太多的勇气和郭拙诚争吵。
郭拙诚将几张零部件图纸拿到一边，指着一张减速器箱体图纸说道：“你这张图纸存在很多问题。有的根本不行，很多地方该要求的没要求到，不该提特殊要求的，你倒是提了。如果按你的图纸生产产品，我估计用了多久箱体就会漏油，而且从一开始噪音就很大。”
这话的打击可是比刚才严重多了。说得对方的脸一下变得通红。他很是不服地问道：“那我是否可以请教一下郭书记，我哪里的设计根本不行？哪些地方该要求的没要求，不该要求的反倒提出了过分的要求？”
郭拙诚说道：“因为你是工艺员，出于职业习惯。^
^所以你设计的图纸过分强调加工的方便性，没有仔细从提高设备的性能出来。比如……，你看这个零件，这是减速箱的箱体，对不？你把基准面定在这个大平面上，如果从加工的角度出发，当然不错，只要以这两个铸造基准面为基准，进行几下粗加工，就能得到下一步的精加工基准面。只要做一套非标夹具就能方面地加工，而且加工比较简单，不一定需要水平很高的工人就能达到加工标准。”
对方似乎理解了一点，但还是没有想透，问道：“这样不好吗？我相信你们马驿镇的工人没有几个水平高的，这也算是从实际出发。如果把要求提高了，做不出来也是一句空话。”
郭拙诚摇头道：“机械产品该严格的时候必须严格，可以放宽要求的时候才能放宽要求。问题是你这张图不是什么从实际出发，而是你根本没有想到。你看看，如果以你定的这个基准面进行加工。那么这个密封面就很难保证这边这个平面夹角的准确，这就势必导致这个密封面的平整度根本达不到要求。
你再看这个轴孔的位置，是以这四个螺孔的位置为基准的，而这四个螺孔又以这个圆面为基准的♀样一来就很容易产生累计误差，工人们就算完全严格按照你的要求进行加工。但装配之后很难达到整装要求，噪音大、震动大。”
被郭拙诚这么细致地一说♀个人不得不认同了。他本来就对设计箱体不熟悉，什么基准面都是按他当工艺员的习惯出发，首先考虑的就是加工方便，减少非标夹具。
对于装配误差、累计误差什么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在工作中他也不需要考虑这些。都是上面设计所将零件图发到车间，车间按零件图加工就是，根本不用他考虑整装如何。考虑整装和设备整体性能的，都是设计所的人或总工程师、副总工程师等人考虑的事，他还不够资格思考。
但是，郭拙诚能讲得这么详细，作为技术人员的他还是能听懂，也能理解。
他惊讶地又问道：“郭书记，你是不是在机械厂当过总工程师？”
郭拙诚笑了笑，没有回答。
典新明的脑袋一直是晕晕的，他如看神仙似地看着郭拙诚，虽然他不懂他们两个说的内容，但他能看出自己请来的这个技术员已经被郭拙诚折服了。能够折服这个人，郭拙诚的水平肯定比这个人高得多，此时的他也忍不住问道：“郭书记，你在部队是干什么的？制造坦克的吗？”
对方脱口问道：“你也是军工厂出来的？”问完之后，脸上一阵尴尬。
郭拙诚对他说道：“有没有兴趣调到我们马驿镇来？”
对方问道：“正式调过来？……，不，不，我们是国营单位，工厂的级别比你们长河县县政府还高，我不来。利用业余时间帮帮你们可以，但调动……，不愿意。……，再说，我这点点水平，给郭书记当徒弟都不配，过来之后能干什么？”
郭拙诚说道：“你能做的事情很多。你也知道机械厂里齿轮是很重要的部件，一台设备里少不得的就是齿轮，齿轮质量好，设备的性能就会好。虽然你暂时在其他方面有所欠缺，但这些都可以学会的，只要你愿意学，只要你多多接触这方面的内容，你就会很快成熟起来。至于编制问题，你可以依然将编制和人事档案挂在你现在的单位，你只在我们这里工作，在我们这里领工资。如果工作一段时间后觉得我们这里不行，你还可以再回去。”
对方问道：“能这么做吗？我们不属于一个系统，也能借调？”
郭拙诚笑道：“事在人为，只要你愿意，我就去办。”
对方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能给我多少工资？我听说你们镇里的这些工厂都没有事做，工资肯定也发不出来。我的工资至少不低于现有工资，我才能过来。”
郭拙诚笑道：“你之所以找典主任说这些，我想主要还是想干一番事业吧？我就不信你会因为工资的问题来我们马驿镇。当然，我可以保证你的工资收入不低于你现有的工资，而且至少高出百分之五十，另外，我还可以答应你，只要产品生产出来达到了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