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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联情 作者:魏曙光-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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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推排球似的推来推去。
    一腔希望之火被兜头的冷水泼灭了。蒋正文两行老泪潸然而下,喃喃地说:“没人管了,谁都不管了,比路边的垃圾还不如。早知道这样,何必要挨到今天啊!”玉兰和他互相搀扶着走在回家的路上,也伤心地陪他抹起了眼泪。
    多亏了好心人的提醒,他们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去了市委信访办。没想到这回没费吹灰之力就办成了。资料被留下之后,没几天就通知他去电信局办理恢复公职和退休手续,还补发了这些年的工资,这可是一笔他从未见过的大数字啊! 当这些日盼夜想的事突然间真的变成了现实的时候,不幸竟导致了乐极生悲,上演了一场现代版“范进中举”。
    他的神经没有经受住快乐的冲击,有些错乱了。身着一身崭新中山装,斜挎一个鼓囊囊的大背包的他在弄堂里走来走去,谦恭地见人就抓一把糖递过去,一边不厌其烦地谠着车轱辘话.“我平反了! 我不是反革命了! 工资也补发了。我说过一定要买糖给大家吃的。不信? 快拿着,吃了糖就相信是真的了,我不是骗人的。”
    过路者有的接过糖祝贺、安慰几句,有的则莫名其妙,绕个弯子避开,蒋正文却不放过,追上去硬塞给人家。玉兰匆匆赶来拉他回去,“回去吧! 大家都已经知道你平反了。”然而他回家后凳子还没坐热就又跑了出去,而且还一次比一次跑得远,弄得玉兰找他越来越费劲。
    更不幸的事又发生了。那天他仍是新衣新裤的打扮,仍背着一个装满了糖果的挎包,不知疲倦地向路人散糖,向路人诉说。一个沉重的花盆从天而降,不偏不斜,正巧砸在了他的头上,顿时血浆四溅,旁人尖叫着逃开,他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围观群众有的感叹他太可怜,有的却说:“死神要追,随时相会。这么多人都在街上走,为什么单挑他砸? 这就是命啊! ”
    为他最后一次美容化妆的是始终不肯原谅他的女儿玉爱美。爸爸领到补发的工资后,曾带领全家上酒楼奢侈了一回。她弟弟浦生也从苏州赶回来了,可即使在饭桌上她也没有好好地看爸爸一眼,也没有心甘情愿、发自内心地叫爸爸一声。现在独自在太平间面对已经阴阳相隔的父亲,她的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良久,她终于憋不住了,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她越想越难受,越哭越厉害,嚎啕着喊出了最后一声真情的激荡:“爸爸! 你的命好苦啊! ”
    这正是:否极泰来囹圄砸桎梏;天涯浪迹乡土盼当归。
    欲知后事,请看下回:花开花落山林旧婚礼;云卷云舒故地新联情。
第三十回  花开花落山林旧婚礼  云卷云舒故地新联情
    ( 一)
    龙山海到北京参加一个会,晚上趁空闲给赫先乐挂了个问候电话,讲好离京前去看望他们。哪知道赫先乐接电后兴奋异常,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要他马上就去他家,并不容分说地要他在宾馆等车来接。弄得他莫名其妙,什么事这么着急呀?轿车驶上了车水马龙的大街,拐进了静谧古朴的小胡同,最后在一座小院门内停下了。赫先乐夫妇笑吟吟地在门口迎候,龙山海递上两盒当地产的茶叶,与主人互相问候着进了屋。
    小阿姨过来倒了茶水,端上了果盆。没等龙山海发问,赫先乐就笑着说明了紧急约见他的目的:“呵呵,你的电话打得实在是太巧了! 正所谓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所以我马上就叫你过来见她。”
    “见谁呀? ”他一时无从猜起。
    “呵呵! 别急,还在屋里化妆呢。”
    苏大姐去里屋领出来一个人。龙山海顿时怔住了,原来竟是厉冰! 他站起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厉冰眼睛红红的,呆望着他,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赫先乐诙谐的话语打破了僵局:“怎么,都不认识T?f 用我来作介绍吗? ”
    两人很快恢复了平静。龙山海上前去和厉冰握手:“你好! 真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 ”
    厉冰点点头说:‘‘我也是,坐吧。”赫先乐看看他又看看她,感慨地说:“唉,古人说得好,相见时难别亦难哪! 今天你们总算坐到一起了。而且今天的巧合可算是天下难找,你们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来到了北京,这大概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吧! 四十三年前,是我一手把你们这对鸳鸯拆散……”
    龙山海插话说:“部长,不能这样说,是革命工作的需要。”
    赫先乐道:“唉! 反正是我经手办的好事吧! 从此你们就是劳燕分飞各西东。以后见过面没有? ”
    龙山海说:“‘文革’前见过一面,在一次什么会议上,是不是? ”
    厉冰点了点头。
    赫先乐说:“是呀,这也难怪。阴错阳差,各自都另行结了婚,成立了家庭。唉,忆往昔峥嵘岁月稠,看今朝重逢感慨多。”
    苏大姐笑着打断他的话:“喂,我说老赫呀,你今天的感慨是不是太多了点? ”
    赫先乐笑道:“多乎哉? 不多也! 几十年的感慨,几分钟能发完? 不过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不能当电灯泡供人家照明。我们老两口睡觉去了,你们现在都是自由人,没人干扰了,就痛痛快快、自自由由、敞开心扉地开谈吧! 啊? 呵呵。”赫先乐夫妇起身回了卧室,关上了门。
    龙山海和厉冰这才认真地互相打量了一眼。“你老多了! ”“你也老多了。”“那一幕就像是发生在昨天。”沉淀在心底的回忆被不期而至的机缘掀到了眼前。陌生被赶走了,两只手先是轻轻的,而后是紧紧地再次捏在了一起。
    还用说什么吗? 什么都不用说了。几天后,他们就坐在了行进在赣南山区盘山公路的面包车上,去继续进行几十年前那场被炮火中断的奇特的婚礼。同行的除了赫先乐夫妇、龙自难兄妹之外,还有龙山海打游击时期的老战友王木匠、邓篾匠等当年婚礼的参加人和他们的部分亲属。多年未见的患难战友此时相聚,要说的话就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
    厉冰则邀请了干妹子肖玲来做自己的伴娘。肖玲忽然想起一件事:“大姐,你知道吗? 贾凤岭那狗东西气死在牢里了! ”厉冰点点头道:“我也听说了。他是罪有应得! 他一心想攀龙附凤,飞黄腾达,不料想却攀上了通向地狱的‘四人帮’号列车。”
    一行人凭记忆寻到了当年举行婚礼的山崖石洞。只见山峦起伏,云缠雾绕,石洞前的空地上长满了茅草。旁边弯弓状的老樟树,利箭般的翠竹,历历在目,连山坡上的杜鹃花也照样开得灼热如火。
    赫先乐对众人感慨地说:“老样子,一切都还是老样子! ”众人都感叹时光的流逝。
    龙自难却若有所思地说:“枝繁叶茂的大树仍是当年的大树,唧唧啁啾的小鸟却不再是当年的小鸟。”
    身背药箱奉命随队照顾这些老干部的女护士气喘吁吁地落在了最后,成了别人照顾的对象。“护士同志累了吧? 把药箱给我吧! ”女护士红着脸连连摇手:“不用不用,我能行。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几个老战士听了哈哈大笑。龙自伟和肖玲照赫先乐的提示,分别给新郎新娘胸前插上采来的合欢花、杜鹃花,并把带来的绢花收起。
    王木匠同邓篾匠点燃了两枝小龙风烛。赫先乐大声地说:“人都到齐了吗? 现在我宣布,龙海山、厉冰同志的婚礼继续举行。”众人热烈鼓掌。赫先乐话音一转,沉重地说:“首先,让我们为狗娃、秀香、农战、水根、赣生等等把热血洒在了这块土地上的烈士们,默哀三分钟。”
    默哀毕,赫先乐宣布:“下面进行婚礼第三项。”
    王木匠不干了:“赫书记,你是证婚人吧? 主持人可是我呀! ”
    赫先乐记起来了:“呵呵,对了对了,我不该抢班夺权。你请吧。”
    王木匠大声道:“婚礼进行第三项,新人联对。记得主婚人已代新娘出了上联。”
    厉冰笑道:“对,我还记得,历来三江有龙名,黑龙江、白龙江、黄龙江,壮丽如龙,气壮中华龙世界。”
    龙山海道:“我的下联当时就想好了——临宵万景唯月色,山月景、江月景、海月景,清澄属月,冰清玉宇月蟾宫。”
    众人赞叹地鼓起掌来。王木匠道:“下面进行婚礼第四项——新郎新娘合咬苹果。”
    乐传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根竹竿,梢上吊着个红苹果。龙山海慌忙摇手道:“哎哎,别来这个,咱们已不是当年的小后生小姑娘了,如今牙都掉了,咬不动了。”邓篾匠立即反对:“不行不行! 哪有新郎倌讨价还价的道理! ”
    众人起哄了。连赫家的小孙子也尖声喊着:“不咬苹果就是不爱! ”
    龙山海和厉冰只好去咬悬在嘴边的红苹果。分别咬咬不成,两人只好一同用嘴唇顶住,一同咬下一块。
    乐传笑问道:“甜不甜? ”
    龙山海和厉冰笑着点点头道:“甜。”
    王木匠也凑热闹地问:“苹果甜还是心里甜? ”
    龙山海和厉冰互望了一眼,抿嘴笑道:“都甜。”
    众人鼓掌。龙自难不失时机地举起相机变换着角度拍下了令人难忘的镜头。
    王木匠道:“甜一口还不够,要甜到底,继续咬吧。”
    热闹的场面使赫先乐再生感慨:“这场婚礼长不长? 整整进行了四十三年! ”
    苏大姐点头道:“是啊! 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
    看着年过花甲的新郎新娘洋溢着幸福和快乐的笑脸,作为儿女的自难自伟心里是既羡慕又自豪,更多的是由衷地祝福。自难对自伟说:“这场婚礼太不简单了,太不容易了! 我以后一定要把它写成小说,标题就叫《漫长的婚礼》。”
    ( 二)
    为了尽快落实开当归药膳酒家分店的计划,龙海山夫妇在起程飞香港之前,抓紧时间考察了几个候选的店址,并指示岳诚安排人手对这几处候选店址作个全面的实际的调查,拿出人流量、车流量、客流量、本地饮食习惯、居民构成和生活水平、交通条件和四周环境等各方面的具体数据,一并作个可行性分析报告给总公司。
    看完了最后一站,正准备上车回宾馆休息,忽然一阵悠扬哀怨的口琴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扭头一看,是附近街边一个失去了两只小腿的白人乞丐在吹口琴。龙海山动了恻隐之心,走过去在老乞丐的钱碗里放下了几张钞票。乞丐连连鞠躬道谢。龙海山忽然觉得这个乞丐胡子拉碴的面孔似曾相识,忙将沈月云招过去:“阿云,你仔细看看这个叫花子,怎么我觉得有些面熟? ”
    沈月云凝神注视了片刻,惊讶地叫了起来:“天哪,会不会是约翰船长? ”
    乞丐闻言抬头看看他们,用夹生的中国话回答道:“我是叫约翰,以前也做过船长。”
    “你真的是约翰船长? ”龙海山示意沈月云别激动,一边请老乞丐吹一支最常吹的曲子。老乞丐将口琴含进嘴唇,吹起了古老的英国民歌:《一路平安》。
    熟悉的旋律让他们确定无疑了。龙海山和沈月云激动地冲过去一人抓住了老约翰的一只胳膊,吓了老约翰一跳。“约翰船长! ”“老船长,你怎么落到了这个地步? ”
    老约翰一脸茫然:“二位是……”当沈月云提到三十年前,在茫茫大海上,在一个无名小岛边,老约翰终于记起来了,惊呼道:“哦,My God! 我想起来了,你是中国……龙? ”
    龙海山高兴地点头说:“是啊是啊,我就是龙海山。”与落魄恩人的意外邂逅让龙海山当即决定推迟行程,改签三天后的航班。他们扶约翰船长上了车,到自己下榻的酒店另开了一间房。他亲自帮老约翰洗澡,给他换上了新衣服。
    老约翰感动得热泪盈眶,一个劲地说:“这我怎么受得了? ”
    龙海山劝慰道:“有什么受不了? 这一切都是应该的。中国有句老话,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你施与我们的不仅仅是滴水,而是第二回生命呢! ”
    沈月云递给他一个削好的苹果,关切地问道:“约翰船长,你到底遭了什么大难? ”
    老约翰叹声道:“唉,大约十年前,我遇上了一次罕见的海难,大部分船员都葬身海底。只有我和少数几个人死里逃生,但也落下了终身残废。可恨的老板宣告破产,逃跑了。为了省钱,他什么保险都没有买,竟还反诬我们失职。就这样我流落在台湾,乞讨度日。”
    “那你的家人呢? ”
    老约翰摇摇头,伤感地说:“老婆改嫁了,儿女都不愿背我这个包袱。”
    龙海山交代助手道:“小岳,你到城里物色一栋合适的房子买下来,配上全套家具,让约翰船长有个家,再请个保姆,请个司机,专门照顾。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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