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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联情 作者:魏曙光-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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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爱美脑子里突然闪出当年一群男人在阉猪的画面,于是咬牙切齿地说:“好!我告诉你我想干什么!我要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
    她把菜刀举过了头顶。诸主任被她的举动吓坏了,尖声叫道:“啊?!别、别乱来! 我把表给你! 给你! ”说着他慌张地穿上短裤,到隔壁办公室抽屉里取出招工表,抖颤着手递给玉爱美。玉爱美命令道:“盖上公章! …‘好的,好的。”诸主任点头应着,无奈地拿出公章盖上。玉爱美接过扫了一眼,鄙夷地哼了一声:“上床去睡吧! 不打扰了! ”她转身出门,却丝毫没有胜利的喜悦,两行热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 五)
    这是一个格外寒冷的冬天。江河呜咽,雪花飘舞,神州大地,一片肃白。哀乐声揪人心肠,街上的人们禁不住失声痛哭。人们有的胸前佩带着白花,有的左臂戴着黑袖套。世人敬爱的周恩来总理逝世了! 龙山海将披着黑纱的周总理遗像挂在自家的墙上,并在遗像两边贴上了一副挽联:心血操尽革命伟业,如巍巍青山立寰宇;骨灰撒遍祖国山河,似点点春雨润人间。
    他胸前佩带着小白花,左臂戴着黑袖套,脸上淌着泪水,默默地站立在遗像前,心情沉重地收听着小收音机里播放的总理追悼会的实况。哀乐停了,一个雄浑的男声开始报告新闻:“……《人民日报》今天在头版头条发表梁效的文章《大辩论带来大变化》。近来,全国人民都在关心着清华大学关于教育革命的大辩论……”
    龙山海听着这分外刺耳的声音,联想到前几天参加的省直机关评《水浒》批投降掀起反击右倾翻案风新高潮动员大会上的一派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胡言乱语,不禁气得浑身打抖,忍不住抓起桌子上的收音机狠狠掷在地上:“什么屁大辩论,这是强奸民意! ”
    除夕之夜。街道上冷冷清清的,偶尔匆匆走过几个竖起军大衣毛领避风挡雪的行人。龙山海家过年的气氛如同外面的天气一样的阴冷。虽然有在北大上学的龙自难放假回来陪他过年,但因为彼此心情都欠佳,脸上就像刷了层糨糊。龙山海随便炒了几盘菜放在小桌上,龙自难特意摆上了四双碗筷,倒上了四小杯二锅头。父子俩面对面在小桌边坐下了。
    龙山海看着儿子胸前的北大校徽,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说:“儿子啊,难得你一片孝心,特意赶回来陪我过年。”
    龙自难道:“谁让我是您唯一的儿子呢? 爸,自伟在西安赶不回来,她让我也代表她,在今天晚上敬三杯酒。第一杯酒敬给咱们敬爱的周总理。”两人站起来朝墙上的周总理遗像举起酒杯,然后洒在地上。龙自难给两人的杯子斟满酒,说:“第二杯酒敬给我亲爱的妈妈,愿她的在天之灵早日安息。”两人又默默地将杯中酒洒在地上,龙自难再次斟满两只酒杯,“爸,这第三杯酒该敬您了。祝您健康长寿,春节快乐! ”龙自难和父亲碰了一下杯,自己一仰脖子喝干了,龙山海却放下了酒杯,说:“心意领了。打从‘文革’开始以后,我就再也没有沾过白酒,这年头也实在叫人快乐不起来。来,吃菜吧。”
    龙自难理解地点点头,坐下来默默地吃了几口菜,忽然问道:“爸,听说您又靠边站了? ”
    龙山海苦笑道:“是啊,人家说我是还乡团,要搞复辟,右倾翻案,省报已经点名了,没法工作了,只好回家天天反思。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我到底想复辟什么。你呢? 在学校怎么样? ”
    龙自难也有一肚子牢骚:“我们可以说天天放假,也可以说天天不放假,刚入校那会儿抓了一阵文化学习,后来就停了。全校好像只剩下一个大批判专业,学生的任务就是写批判稿。这种大学也叫大学,真叫人失望! ”
    龙山海感叹道:“是啊,大学不学文化,也真是史无前例了。”
    龙自难放下筷子不解地问:“现在报上的批判文章已经公开点出邓小平的名了,说他是右倾翻案风的总根源,还乡团的总团长。爸,是不是现在第二次文化大革命又来了? ”
    龙山海自己也闹不明白,像是回答儿子,又像是问自己:“第一次还没结束呢,怎么又来第二次? ”
    龙自难道:“老人家不是说了,七八年又来一次吗? 时间倒是差不多了。”
    龙山海心中腾起一种莫名的烦躁:“咳! 也许我们这些民主派真的是踏不过社会主义的门坎了。算了,不说了,快吃吧,菜凉了。”
    龙自难拿起筷子夹了几口菜送进嘴里,又接上了刚才的话题:“爸,您说咱们国家这个样子折腾下去,还有希望吗? ”
    龙山海叹了一口气,寻思道:“希望怎么会没有? 有人类就会有希望。古人联云:路从绝处开生面;人到后来看下台。我看这里面就包含着历史辩证法。”
    龙自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 ”
    龙山海望望唇边已长出密密小胡须的儿子,欲言又止,告诫地说:“咳,这些心不是你们操的。有空还是实实在在学点知识吧,总归会用得上的。”
    龙自难将滚到喉咙EI的话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
    饭后龙自难帮着收拾饭桌洗了碗。在书房,他看见桌上有本摊开的笔记本,是父亲的学习笔记忘了收起,摊开的页面上写着一副被画了不少问号和惊叹号的对联。他深受启发地点了点头:文化革命革文化?!人民政权镇人民?!清明节到了,这年的清明节不同往常,各地的人民群众自发地聚集起来,表达着同一个哀思。悼念游行队伍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北大校园的群众集会上,龙自难在慷慨激昂发表演讲,念诵诗联:红心已结胜利果;碧血再开革命花。
    待到缚妖擒魔日;再斟血酒祭英灵。
    群众的情绪互相感染,互相激励,龙自难的思考和忧虑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他带领着校园的悼念队伍来到了北京天安门广场,并协助一些工人师傅将他们制作的巨幅挽联悬挂在人民英雄纪念碑上,使集会的人们深受鼓舞:悼总理,心事浩茫连广宇;秉遗志,于无声处听惊雷。
    龙自难精神亢奋,忘记了疲倦和饥饿,不停地演讲,反复地指挥人们高唱《国际歌》。
    深夜,悲壮的悼念交响曲在啸叫的高音喇叭声中戛然而止,群情激奋的广场剧在血光火影中急遽落幕。
    第二天,中央各大报报道了重要新闻及通讯:《天安门广场的反革命政治事件》、《中共中央关于华国锋同志任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国务院总理的决议》、《中共中央关于摘销邓小平党内外一切职务的决议》。
    一份《紧急通缉令》在全国城乡街道张贴。第一名便是龙自难:“男,身高一米七四左右,剃小平头,国字脸,原北大二年级学生,天安门反革命政治事件的积极策划者、组织者和最猖狂分子,大量散布反革命对联、诗词,指挥焚烧小汽车一辆,在公安人员前往逮捕时反抗挣脱并潜逃……”警方很快查出了龙自难的身份。龙山海为此受到了牵连,再次被隔离审查。
    ( 六)
    龙自难机敏地脱险之后,踏上了逃亡之路,他剪了光头化了装,专往穷乡僻壤跑。想不到他在逃亡路上竟有了一次充满温馨且永远难忘的邂逅。那不仅是他逃亡生涯、更是他人生旅途的加油站。
    霏霏春雨没完没了地下着,润湿了龙自难的衣服和头上的鸭舌帽。时近黄昏,饥寒交迫的他来到了一个小镇。身上仅剩下几块钱,他必须一分钱掰作两半化,必要时找个安全的地方打几天短工赚点生活费。镇街上行人稀少,街边的为民小食店准备打烊了。他左右看看,加快脚步走了进去:“大、大娘,还有吃的东西吗? ”他的牙齿在打颤。
    “有,有,快进来坐吧! 我给你煮碗面条。”好心的老板娘瞅见他浑身抖颤的狼狈样子,去二楼卧室拿来了几件旧衣服,说是原先她侄子穿的,让他换上,免得生病。
    龙自难感动不已地接过衣服,连声道谢。望着老板娘慈善的面容,他忽然感觉好亲切,似乎在哪儿见过。其实这老板娘就是他从未谋面的亲姑姑。
    慧修自从尼庵被毁赶下山之后,被造反派关押审查了几个月,吃尽了苦头,最后被迫还俗落户小镇,和师妹定修一起开了这家面食店,凭着一一手面点手艺混生活。慧修指指小楼梯说:“这有什么好谢的! 你快去楼上房里换吧。”
    去厕所换了衣服出来,正好定修把热气腾腾的一大碗面条放在了桌上,一边招呼他快吃,一边接过他手上的湿衣帽去烘干。龙自难取下墨镜,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慧修也觉得他似曾相识,忽然想起门外不远电线杆上的通缉令,顿时明白了他的身份,心中不免又惊又喜,于是试探地问道:“小伙子,你叫龙自难对小对? ”龙自难一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慧修笑着指指门外:“外面到处都贴着你的照片嘛。”龙自难心一沉,皱了下眉头,戒备地说:“是吗? 那你们可以去报告了! 争取立个头功。”
    慧修笑道:“看你说的! 我们怎么会做那种事呢? 别说你是我的侄子,就是毫无关系的人,我也不会去出卖人家。”
    龙自难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我是你侄子? 你认错人了巴? ”慧修讲出了他父亲的名字,“难道你父亲没有跟你讲过他小时候的事吗? ”龙自难恍然大悟,高兴地站了起来:“你真是我的亲姑姑? 你还俗了? ”
    慧修微笑着点了点头。龙自难笑道:“哈!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 想不到能在这碰上姑姑! 看来这些天的罪没有白受! 我总算有个暂时落脚的地方了! ”慧修指指楼上道:“楼上正好有间小房间空着,我去把它整一整,吃了饭你就可以去睡觉。”
    龙自难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拉住慧修,说:“姑姑,还是算了吧。我现在是个遭通缉的反革命,躲在这儿,会把你们一起连累的。”
    慧修拿开他的手,淡然一笑道:“看你又说傻话! 我们什么风浪没经过,还怕这点连累吗? ”
    定修附和道:“就是嘛! 你呆在楼上不要乱跑,不会被别人发现的。你就放心住下来吧! ”
    幸好他遇见了姑姑,不然的话,或许很快就成了飘泊路上的孤魂野鬼了。因风寒侵体他半夜发起了高烧,呻吟声说胡话声惊动了按习惯半夜起来坐禅念经的两个姑姑。她们连忙给他针灸退热,还熬了姜汤和草药喂给他喝。在她们的精心照料下,龙自难很快渡过了难关,恢复了身体的活力。睡在床上,他回想着这些年好几次的涉险过关,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护佑着自己。是母亲的英灵吗?假作真时真亦假;非为是处是也非。
    这是姑姑对眼下世事的判断。不无道理呀! 老百姓确实都被搞糊涂了。下一步怎么办? 就这样安全却无聊地躲藏下去,还是勇敢地重新投身到危险却激动人心的斗争中去? 没等他拿定主意,有一个人突然到来替他作出了选择。这个人就是这问小屋的原住民、他姑姑早年在尼庵收养的侄子龙知恩。
    “文革”开始以后,龙知恩改名叫党造反,是个在小镇上臭名远扬、神憎鬼厌的家伙,几年前就被两个姑姑赶出了家门。然而这家伙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在外面混不下去,就又跑回小食店吃白食来了,“大姑! 小姑! 快拿点东西来吃! 我饿坏了! ”慧修和定修愣了片刻,骂着要他滚出去。可这家伙不怕骂也不怕打,刀枪不入,他以前在白马寺练过武功,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这两个老姑了。龙知恩不管不顾地自己动手盛了碗稀饭,抓了几个包子,坐在桌边大嚼起来。吃完了一抹嘴巴,说是到自己房里睡觉去。慧修定修见势不妙,急忙冲过来挡住他:“不准进去! 你不是我们家的人了! 你快滚! ”谁知龙知恩两只胳膊随便一拨拉,便将两个姑姑拨得站立不稳,一个歪在桌边,一个撑扶墙壁。
    龙知恩嬉笑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也是小时候你们送我去白马寺当和尚的好处吧! 告诉你们,我想做的事你们是拦不住的! ”龙知恩爬上窄梯,走到小房门口,欲推门进去,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他用力用肩膀一撞,不怎么结实的木门便被撞开了。他抬脚进门,看见被惊醒的龙自难坐在床上,不禁愣住了,半晌才发问道:“你,你是谁? ”
    龙自难反问道:“你是谁? ”龙知恩指了指那张床道:“我原来就住在这里的!”龙自难友善地笑了笑,不无幽默地说:“哦,难怪你不用钥匙也能开门。”
    这时慧修和定修在急忙关好大门后先后赶了过来,见龙知恩已撞破秘密,便只好主动介绍说他是定修的一个外地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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