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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袭伊拉克』[美]谢尔曼·鲍德温-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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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观察仪表,来判断夜间弹射的成功与否。
  夜间飞行的头几秒钟总是那么令人心惊胆战。“中途岛”号航母上蒸汽弹射系统的动力充足与否,决定着我们的命运。我们大家都希望它有足够的力量,在我们冲到这座巨大灰色浮岛尖尖的尽头之前,将我们的速度推至130节。这次它干得不错,由古奇、狼崽、蹦蹦和我组成的这个新机组的首次飞行开始了。
  我在与岩洞合作了2个半星期并一起弹射起飞了12次之后,就不再同他一起飞行了。我也第一次摘掉“未琢之玉”的帽子。各机组人员做了调整,如果现在打起仗来,我们机组的主要搭配方案就是今晚一起飞行的这几个人。我经常希望他们的呼号别以那些听起来小里小气的“l”或者“y”音结尾,但大家都知道,你根本用不着自己去挑选呼号。就好像你越是不喜欢自已的绰号,就越是有人叫它。飞行员的呼号常常多少与他过去所碰到的窘境有关。我从未遇到过外号叫做“小牛”的飞行员,而且一般来讲,如果有人声称其呼号为“好莱坞”或“冰人”,那么你可断定他真的是想取这一名称,但这么做很少能够奏效。不管怎样,古奇、狼崽和蹦蹦这些呼号与我们机组这几位成员还真有点名副其实。我接受了这一事实。
  古奇是位膀大腰圆、相貌英俊的意大利人,头发乌黑发亮。他喜欢生活中的一切美妙东西,如香醇的葡萄酒,做工精美的皮鞋。他军衔为少校,在机组里军衔最高,还担任我们的任务长。对“未琢之玉”驾驶员来讲,正驾驶与任务长之间的关系很难处。作为任务长,他负责圆满执行任务并完成任务;而作为正驾驶,则负责操纵飞机和保证机组安全。在许多情况下,两者的职责相互重叠并因此引起冲突。但庖彩腔槿嗽敝浣行鞯那看蠖Α9牌娓宋乙桓銮苛矣∠螅此歉鲆庵炯崆康娜耍虼宋蚁M伊┎换嵩谧绽锢鲜且蚋髦植煌木龆ǘ⑸础
  狼崽腰腹部已略显发福,谢顶也过早,因此外表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而他从胸腔深处发出来的柔和声音,更为他那中年人的外貌增添了几分年纪。他带着一副金属框架眼镜,使他看来颇具教授风采。然而在这位过早进入中年的人的内心深处,却不失童稚之心,他喜欢玩电动火车玩具。这可能是他喜爱火车机车的精密这一德国血统的表现。是否如此,我永远也弄不清楚。他的呼号缺乏想象力。只不过从他的姓氏变化而来。我猜本来可以称他为“狼人”,这样更接近实际,而且我确实曾想这么叫他,但中队每个人都已习惯称他为狼崽,因此狼崽这个名也就叫起来了。直到现在我仍然搞不清蹦蹦的外号是怎么来的,尽管我认为它与花生酱毫无关系,但它却特别适用于这位个子高高、举止文雅、性情随和的蒙大拿州人。
  飞机刚离开甲板,我便松开了一直紧紧抓住油门的左手,向前伸出几英尺扳起起落架把手。我调节视力,继续扫视仪表,以证实我驾驶的这架“徘徊者”飞机千真万确地正在爬向漆黑的夜空,而不是坠向黑乎乎的大海。等了数秒钟后,我目光向下瞥了一眼起落架指示灯,然后说道;“三个起落架都已收起并锁定,速度185节,现正收襟翼。”我用于轻轻拨动一个把手,3秒钟内襟翼和缝翼指示器上的3个小方口上的指示灯均显示已收好的信号,于是我轻轻拨动液压隔离活门,然后向机组成员报告:“我已升空,起落架和襟翼收起到位,液压隔离完成。仪表工作正常,爬高至19000英尺。”
  “明白。”古奇边说边将注意力转向导航系统,十分满意我们的飞机目前没有马上要解决的问题。薄薄的云层很多,使得在昏暗的月光下,能见度受影响并且容易产生视觉误差。于是我决定保持既定起飞航向,直到爬高到10000英尺处云层变稀时为止。我将“徘徊者”飞机往左一压坡度,继续向会合高度上升,去寻找将与我们编队的2架“入侵者”和1架“徘徊者”。
  今晚是我第一次执行镜面转折法攻击任务,因此心情十分紧张。“中途岛”号航母在我上舰之前出海的3个月期间,舰载机联队已经制订出错综复杂的攻击计划,一旦伊拉克拒绝撤出科威特,将会轰炸许多具体目标。由于“中途岛”号航母仍在阿曼湾内,我们便一直演练这些任务,并采用与作战计划相同的航向和距离,只不过调整了阵位,比将来实际攻击时的阵位向南移了大约500英里。
  这种镜面转折法攻击是可能采用的最好训练方法。我过去一直希望能飞上一次。因为,我认为此类任务有助于了解在一场舰载机联队实施的大规模空袭中,各机种是如何配合行动的。我听说的东西并不多,不过我觉得好像这次飞行是对我进行的“作战检查飞行”。我们正在模拟全套任务,中队为我安排了尽可能在较短的时间内掌握作战技能的训练任务,而我相信我们中队长怀疑我是否能够完成该训练任务。我第一次和“铁处女”加油机对接后,经检查发现我在脱离加油锥套时弄坏了我的飞机的加油探嘴。虽然修理起来并不难,但中队容不得我每次空中加油时都弄坏一个加油探嘴。既然将来空中加油对每次作战任务都至关重要,我必须证明自己能够完成空中加油而不会损坏飞机。因此今晚我觉得自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仅我们这个新机组的成员,而且整个飞行编队都在盯着我。我们中队负责作战的军官道格正驾驶着另一架“徘徊者”飞机,而古奇这位中队的电子战军官,就坐在我的右边。我知道他俩都会对我今晚的表现做出毫不含糊的分析,然后向中队长报告。登上“中途岛”号仅2个星期后,我便要接受考察,而我什么都不想要,只希望能顺利通过考察并被评为已做好了战斗准备。
  今晚将有22架从“中途岛”号航母上起飞的飞机与3架美国空军的KC…130型加油机会合,然后继续飞向位于沙漠之中的2个不同的主要假想目标。我们一批4架喷气式飞机,2架“入侵者”,2架“徘徊者”,将在“中途岛”号上空集合,然后一起编队飞向呼号为“鲭鲨”5、6、7号的3架加油机。与加油机会合时,我们将会与我们的高效能空中战斗巡逻机相遇。这是两架“大黄蜂”飞机,它们在本次任务期间将为“徘徊者”飞机护航,保护“徘徊者”免遭今晚的假想敌的打击。由于“徘徊者”飞机未装备任何空对空武器,高效能空中战斗飞机必不可少。“徘徊者”飞机的主要任务是压制敌人防空系统,这是成功实施任何空袭绝对不可或缺的。因此,舰载机联队必须派遣一些战斗机来掩护“徘徊者”。“徘徊者”执行任务时就像是美式足球场上的阻人后卫,通过发射高速反辐射导弹打击敌人雷达,并同时干扰其雷达系统。我们可使敌人变成瞎子,为我们的轰炸机飞抵目标开辟一条安全通道。今晚,我们对预订目标实施模拟攻击后,便返回航空母舰。任务计划持续近3个小时。谢天谢地,确实是一次时间较短的模拟攻击。
  “还有1000英尺。”古奇说道,提醒我预定的改平飞机的高度。
  “谢谢。”我说道,同时收小油门,压下机头,在比预定高度低200英尺的高度上将“徘徊者”飞机改为平飞。我在亲眼看见一同执行任务的飞机前,可不愿在19000英尺这一高度上飞行。我知道自己是最后一架升空的飞机,因此便竭力扫视着水平线,寻找其它飞机的红色防幢灯。还有另外21架飞机在5个不同的高度上进行会合,满天都是闪耀不停的红色防撞灯。我觉得,夜间在同一高度上与另一架喷气式飞机会合就已经非常困难,因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将要在航空母舰上空同时与其它3架飞机进行编队,而且在同一块天空里,还有18架飞机也在这里进行会合。
  正当我们穿过厚薄不一的云层进行左转弯飞行之际,我开始感到一阵眩晕,即飞机驾驶员称作的“东倒西歪”。由于没有清晰可辨的地平线,很难确定哪里是天空,哪里是大地。我曾听说过这样的故事,被严重眩晕所困扰的飞机驾驶员将夜间黑乎乎大海上小渔船的白色灯光,误认为夜空里的星星。对驾驶员来说,这种错觉可能带来的危险十分明显。我的身体正在向大脑传输虚假的讯号,欺骗着我的平衡感和方向感。当我根据仪表将“徘徊者”飞机的机翼改平后,我的身体却仍然感到飞机在向左转弯。我仅仅在受训练期间体验过一、二次这种感觉,而现在我知道了,我是在一种据说容易导致眩晕的气象条件下飞行。教官们在训练期间还告诉我说,一旦出现眩晕你应当通知你的机组成员,这样他们便可通过告诉你飞机确实是在平直飞行,从而帮助你克服眩晕的影响。至此刻为止,我深信自己的眩晕并不严重,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不愿通知我的机组成员自己出现了眩晕。我不仅不承认眩晕这个问题,而且还开始按照飞行训练中学到的东西进行处理:减小飞行坡度,盯住仪表,希望眩晕的感觉马上会过去。
  “两点钟方位发现飞机。”古奇说道。我并未察觉到他的声音里显出的自信,因此,我改平“徘徊者”飞机的机翼来看他指给我的到底是什么飞机。而当我看到这些飞机时,不禁做了个鬼脸,与它们进行会合的交叉角太差了,更糟的是那3架飞机已经编好密集队形。我再次感到自己落后了。我必须迅速进行会合,以免耽误了执行任务。3机编队从我正前方穿飞而过,我猛然向左滚转,加大油门,向后拉杆,以便将机头稳在编队的前头,从而增加接近速率,加快会合速度。由于我感到眩晕,因此必须更加经常地反复查看座舱内的仪表。我需要弄清楚我的仪表显示准确无误。
  我知道自己正在尽可能地操纵飞机做好机动,但由于向左压坡度压得太猛,那个3机编队再次从我的视线中消失,因为座舱右边的导轨升高,遮住了我的视线,使我无法看见“徘徊者”飞机外右侧的情况。虽然视线暂时被挡住已在我意料之中,但仍令我感到惴惴不安。我们正穿过夜空疾速飞向那个3机编队。许多海军飞行员就是在夜间会合时,由于下降高度进入另一个飞行编队并发生相撞,而葬身大海。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很可能出现了眩晕。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尽量克服传输到我大脑中的互相矛盾的讯号。
  “注意高度。”古奇提醒道,他没有出现眩晕,也不想让自己成为上安全课时的重点介绍对象,说是一个“徘徊者”飞机机组,搞错了自己的高度而导致空中飞机事故。
  “明白。”我答道。一经古奇提醒,我便察觉出飞机正在下降。为了越过”徘徊者”飞机座舱右侧的导轨,亲眼看到那3架我要与之进行编队的飞机。我把脖子都快伸僵了。我知道用325节的速度进行会合有点太莽撞,但是我想在资历比我深的“入侵者”飞机驾驶员和道格面前露一手。当我迅速靠近正在左转弯的3架飞机时,由“入侵者”中队一位呼号为“硝石”的中队长驾驶的长机,继续左转。于是我对准这架长机,一边靠拢一边想方设法保持适当的会合角度。我收小油门,开始减慢接近速率,以便控制好会合动作。
  “我们必须靠上去,来云了。”古奇建议说。我明白,如果我们在进入云层前未能靠近那些飞机,一旦进入云层,便会看不见他们,而且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完成会合。我一点一点地加油门,并增加坡度,从而将我的机头对准那个3机编队的前方。这一机动动作使我的飞行航线角更小,便于增加我的接近速率。现在,我飞的航线角已经相当小,便于增加我的接近速率。但接近速率使我感到十分不安,我面前那3架飞机编队中的每架飞机立即开始变得越来越大。我于最后一刻收小油门并打开减速板,操纵“徘徊者”飞机作了个左坡度急转,使我勉强能看见该编队中的第3架飞机。我竭尽全力摆好飞机的位置,在离道格的飞机右机翼刚好6英尺外的地方飞行,当我们穿云飞行时,他是梯形编队中的3号机。这次会合并非尽善尽美,但速度快,而在当时的情况下,我已感到相当满意。
  夜间编队飞行进出云层极易引起飞行员的错觉。我心里很清楚,我的机组成员很可能比我还紧张。我可以想象得到,蹦蹦和狼崽可能会通过后座的机内通话器进行这样的通话:“他这是要我们大家的命!”狼崽会说。而蹦蹦则会怏怏不乐地答道:“是啊,怎么能这样飞呢!”我全力以赴地紧紧盯住道格的飞机,而他则竭尽全力盯住长机。飞编队意味着控制住飞机间的相对运动量,而对于我来说,今夜飞编队还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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