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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第15期-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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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大件东西的全不准去车上,
  多谢天,今朝警察们别处有公干?
  不在这里打人扔货理他们的账!
  要不,难道是警察先生们也会软了心?
  想想大家都有肚肠,法律本不外人情。
  不在偷,不在抢,只是贩点货物出进城,
  从中赚他几个钱,来支撑多做几日人!
  卖票的为多揩点油,还是存心帮忙?
  叫喊着:“去下,不要轧”,却自管站在一旁。
  可是有人欢喜,就有人急,
  斯文乘客踌躇着逼不逼,
  说穿了,来乘公共车辆的全为省几个钱,
  有些小布尔乔亚也只得暂且放下尊严。
  这边有张满涂脂粉的脸,
  在别处准会想她娇小姐;
  那边有只光可鉴人的头,
  不也是一位倜傥大少爷?
  可是如今在这急流里,
  也努力的跟粗野的挤,
  挥着双臂,伸长腿,用着全身力,
  唉,可惜,新擦亮的鞋,平整的衣!
  挤呀,擦呀,推呀,踹呀
  反正得想法往上走!
  敲呀,撞呀,拉呀,踩呀
  给别人,又自己挨受!
  等到车里全是些人头、人手、胸膛和喉,
  还有的是一大堆一大片人,拥向车门:
  这回卖票的朋友就摇摆着走过来叫:
  “不要再轧,轧勿落哉,后头又有车来了
  这一喊,果然就有人回头看,
  “嘿,后头的车,连影子也没一半!”
  火气大的挤不上就开口骂人:
  “前边的怎不朝里跑,僵挺着身!?”
  前边的就回口:“你生了眼睛没有?
  轧也轧勿落了,哪能还好里厢走?”
  卖票的却岔嘴:“好勒,等我轧上来,
  门口的朋友,对不住,请捺跑跑开!”
  他挂着个收钱的黑污帆布袋,
  一双手忙着把人左右往外甩!
  看看没希望的就松了劲,
  站得近点的还不肯死心,
  没头没脑只管往人身上碰,
  全不想还有无容得他的缝,
  只要此刻能插稳了一只脚也好,
  那一只,管它的,总不至老悬空吊!
  终于卖票的硬轧了上来,
  吆喝一声开车的:“好了,开!”
  开车的把手边木柄一拉,
  就舒展开车门口的铁闸。
  这一回,车阶上的搭客紧紧往人背上贴,
  总也有人奇怪:“咦,我的身子怎还不够瘪?”
  可是铁闸紧绷着脸真无情,
  求它弯曲包涵点儿都不行,
  实在装不下的,只得被它逼了出来,
  眼鼓鼓望着橡皮大车轮向前滚开。
  挤上车的放心了,且舒口气叹一声“乖乖”,
  落了伍的想些什么?“哼,再来,下一部再来!”
  
  1943年5月16日晨,赴校无轨电车上,
  
  21日夜间完稿,上海浦行新祁
  最后的黄昏
  这是最后的一个黄昏,亲爱的
  梧桐树梢,全抹上了晚晖,
  让我们再穿走几条静道,
  让我的手,轻挽上你的手臂。
  这是最后的一个黄昏,亲爱的
  那边屋顶,一只灰鸽起飞,
  啊,且伫一伫脚,在这街角,
  尝一尝,新秋里烘白薯的香味。
  这是最后的一个黄昏,亲爱的,
  天边的紫云,曳上了金尾,
  想一想吧,你还得带点什么走?
  噢,两根针,一卷线,破鞋底也该重配一对。
  这是最后的一个黄昏,亲爱的,
  看我们长长的身影已经渐渐淡味,
  让我隔着铁花弄门,说声暂别了,
  趁着第一盏灯火就要亮起,莫照见了半星星儿
  
  眼泪。
  流  星
  1943年8月31日晚
  
  上海浦行新邡
  深夜的流星有惑人的美丽,
  那慧黠的眸光使人悲哀,
  心,为它长遍了忧郁的青苔,
  藓隙间,遏不住渴慕的火花。
  是什么魅力使人太息?
  光芒,点燃了青春的眼,
  啊,聪明的,别被嘲笑了!
  炫丽的流星是浪漫、孤傲,
  而那离奇的一笑,使人惶乱。
  当它,疾掠过黝黯的夜空,
  凄风里,衰草沉痛地低吟;
  笑吧,聪明的,该如寒枝般冷漠,
  而颤栗的心,且藏入幽谷深处——
  为流星,那惑人的美丽而哭泣。
  
  1943年冬
  
  上海浦行新邡
  幸存者自语
  ——《胡风冤案》读后
  像兔子窜过了铁蒺藜吗?
  像鱼儿蹦出了指尖吗?
  清白的、坦荡的、无罪的,
  
  有什么可侥幸的呢?
  侥幸的心情是一种喜悦吗?
  侥幸里却有更多的惊悸和沉痛,
  它似乎是庆幸,但却伴随着悼念和悲忿
  那么,又何庆之有?
  有的是泪,是无声的咸涩的泪,
  它和笑、和沉默、和反思一样
  渗入历史的海、空,和泥土。
  幸存者和不幸者一起以生命开拓世界,
  由于有不幸者,才有幸存。
  
  1990年9月23日清晨
  
  北京建外豫王坟
  清晨絮语。与枕
  当晨光透过窗纱,
  沉重的身躯很愿意离床——
  离开那渗着汗和梦的被单,
  可是昏沉的脑袋还依恋着枕头,
  它俩还有着未了的缘。
  那枕头可不是随着婴儿的成长,
  从薄薄的一小片也长成
  厚厚的一大块?
  直到那脑袋变得很沉重而茫然无知
  枕头还愿托着它
  ——连同笑影和泪痕,
  虽然它俩并不能一同
  进入另一个世界。
  枕头的存在会更长,
  除非它也被投入烈焰陪葬。
  但,别忘了这最终的伴侣已经不是
  那早年的薄薄的一小片。
  它已经被一再替换过,
  被无情地不当一回事地抛弃。
  连妈妈也会记不清,
  最初为孩子换枕是在什么时候,
  那薄薄的一小片
  又是送给了谁,或是让它成为
  什么样的角落里的填充物。
  枕头有记忆吗?
  它是如此忠诚。
  如果它们大小顺序地站成一排,
  就能拼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个人的生命史,多彩的或是暗淡的,
  带着只有枕头才知道的
  
  笑影和泪痕,
  即使那主人是英雄硬汉,
  或者竟是凶神恶煞,
  也会有婴儿时期的笑,
  或是良心偶一发现时的微光?
  甚或,如古人所说终能
  
  “其言亦善”?
  枕头呀,你说是这样吗?
  ——这时,
  枕头似乎在把我推开,说:
  “该醒醒了吧,
  离开我,去看看窗外的
  已经明亮的世界。”
  
  1995年8月10日
  
  北京芳城园
  
  (选自诗画集《幸存的一粟》,山东画报出版社,
  
  2003年1月版)推荐人语:
  成幼殊女士是四十年代即活跃于诗坛的女诗人,当时她还是上海圣约翰大学的学生。后来她参加了党所领导的上海地下工作,业余写诗仍不倦,曾以金沙为笔名写出了许多人们传抄的好诗。抗战胜利后所写的纪念昆明“一二·一”死难烈士的歌曲(词作)《安息吧,死难的同学》,及《姐妹进行曲》曾广为传唱。建国后她一直从事外交工作,曾多年在我国驻外使馆任职,工作之余,仍痴迷于诗,几十年不间断。最近终于在友人的支持下,把几十年的诗作,连同背景照片、说明文字,编成一本《幸存的一粟》出版,成为人们关注的独特的一本诗集。这不仅是她个人创作生活的总结,也是对当代诗坛的一份珍贵的献礼。
  (吴开晋)


一片冰心(组诗)
■  蔡丽双
  神女峰
  何时美若月宫的嫦娥
  亭亭玉立于巫山
  何时碧波影映的芳容
  引来襄王的春梦
  何以千古绝唱的
  神奇故事
  仍飘荡三峡如
  缱绻白云
  
  荷
  春风撩起裙角
  教我脸上,泛起
  害羞的红晕
  谁以彩笔描绘
  红尘不染的神韵
  我索性撑一把伞
  去寻访
  周敦颐
  慨  叹
  退色的相簿
  是一本无字的天书
  奈何千种愁苦
  齐在肠中打结
  阴阳界
  生死别
  妈妈依然在
  泉下牵挂着我
  风声吟奏哀乐
  叠起无尽的痛楚
  夜来香
  不与白昼
  争一日之短长
  却在夜晚
  倾诉心曲
  夜来香啊,夜来香
  我看着你
  在黎明前竖起
  一面旗帜
  寒山寺
  羁旅的心
  寻找姑苏城外的尘缘
  渔火重照
  唐人绝句
  今夜欲泊江枫
  古钟绝响
  每个细胞都成丽句
  掩饰不住的怀古
  我辗转难眠
  挑逗久闭的诗情
  生命陷入一次坚守中
  梦幻千年一瞬的惊叹
  周庄水乡
  平湖塔影,弥漫着
  平仄的清韵
  小楼楚楚,辉映着
  水桥滢滢
  我驾着一叶北宋的
  扁舟,漫游夏之周庄
  投影在绿树澄澄的
  水中央
  电  话
  亲情自远方传来
  江南的早春
  滋润了苍白的日子
  古老的叮咛
  洒落我飘泊的足印
  伴着得得的马蹄声
  铺绿了我的征程推荐人语:  本该是贮存在  玉壶中的那一片晶莹  此刻  被轻轻倾注  在雪一样洁白的笺上  于是  意象叮叮咚咚
  灵感闪闪烁烁  幻化成无数精悍的小诗  从心灵走向心灵  从朴素走近朴素  迷离中提炼出一份单纯  宛若密林中那声声鸟鸣  哦,一片冰心
  一片真心
  一片童心
  一片诗心  汇集于古老而又现代的  灵魂的玉壶里  倾注之际  且让我  一点一滴辨识  我品出蕴藉在诗核的  一片爱心
  (高洪波)


空碗哲学(外二章)
■  梁小斌
  1.乞碗者
  我听到敲门声,先是敲邻居家的门,过了一会,分明敲到我这边来了。敲门者手上似乎持有羊骨头,所以敲门声很沉稳。
  我不敢妄称他是“乞丐”。我靠在门框上,说实在对不起,我家里没有米饭。敲门者说,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找你要一个碗。我摸到了一个不锈钢的餐具,放到他张开的米袋里。他说,我有了碗就不怕了,于是走了。
  这个人的说法非常别致。他敲门的目的不是为了要饭,而是为了甩给我一句箴言。依照他的说法,人在世面,必须首先有碗,然后碗里才会有米饭和菜。当我的脑袋伸到碗橱里去寻找食物,脑袋碰响的不是食物,正是空荡荡、并且叠加起来的碗和碟子,响声证明,我有足够多的碗。
  此时,借助敲门者光顾,我才想到,难道一点吃的东西都没有了吗?碗柜里躲藏的碗上面没堆满米饭,碗应该感到窘迫。假如取一只碗将它放到桌上,再配以筷子和汤勺激励,那情景将会怎样呢?我并非虚妄。怪就怪在米饭和碗暂时还不在同一个地方,就像鱼和水分了家。我得出结论,米饭在外面大千世界中。这几乎又导引出行乞者的箴言,有了碗就不怕了,我也带着碗出门就行了。
  2.只借水勺
  美国哲学家兼作家梭罗曾经住瓦尔登湖畔,许多旅行者离开了自己的路径,找到了梭罗的小木屋想要讨点水喝。梭罗回答,我家没有水,我可以借水勺给你们用。这个所谓“借”,也就等于赠送了。
  这也是水和水勺(类似于米饭和碗)相互躲藏互不谋面,但有亲缘关系的实例。那么,梭罗家的水究竟在哪里呢?他指了指瓦尔登湖。旅行者们拎着水勺到湖边舀水喝去了。
  3.美国罐头盒
  中国作家张贤亮恐怕也懂得碗太重要了。他在小说《绿化树》里提到了那个倒霉的章永磷。他有一个从资本家父亲那里继承过来的美国罐头盒,被他像护身符一般时刻带在身边,章永磷对这个装稀饭用的罐头盒有一番活的见解,他把“碗”递进食堂窗口,必须凝神盯住碗是否倾斜,从而来断定里面稀饭的多寡。他太关切碗在别人手上的命运了,,
  后来,章永磷偶遇一个叫作马缨花的农村妇女,她为饿得头昏眼花的他捧来了带有手指纹的白面馍馍。瞧她手持白馍馍时的庄严神情和不可理喻的笑容,她是土生土长的生活牧师。白面馍馍大概是生活箴言幻化而成,那指纹印如同文字在教育资本家子弟。人的眼光首先要盯住食物,然后才能谈到其他。
  这里发现了通灵感应的偏差:章永磷忘记了碗,假如他掬起手指做碗状接过赠与那还好说,他却是躲到一边东张西望,馍馍被吞咽下去。
  现在,那个白馍馍甩到美国罐头盒里的声响已经永远听不到了,他的饥饿占了上风,一时顾不得那么慎重了。任何食物,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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