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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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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忻州的治所秀容城,顺着大路向南,过石岭关,百井镇,阳曲镇,可就是到了河东北路的治所之地太原城。

这太原城可是大大有名,当年宋初时候乃是北汉国的都城,被宋太宗赵光义那个大流氓攻下后,赵光义不仅纵兵大肆掳掠全城,使得柴荣和赵匡胤时代努力维护的军纪全然败坏,更为了泄愤,以汾水倒灌全城,淹了太原旧城,然后才在汾水东岸重新建了一座新的太原城。宋朝时候在太原设置太原郡同时有河东军,以节度使统辖。

金军进攻北宋时。太原全城曾经进行过殊死抵抗。挡住了金国西路大军地进攻足足十个月。随后。金国就在太原设置了河东军总管府。河东北路兵马都总管。同时还领着武勇军节度使。太原尹地职司。

洪过早就打听明白路程。他一路带着温敦蒲阳温到太原后。这路程可就要分叉了。要去汾州。就要从太原一路向西南。至于他。可就要带人往东南了。到时候过榆次。走榆社。武乡。襄垣。上党。高平。晋城。河内。到了黄河边。直接到温县坐船过河。可就是河南地界了。到了那里。他就想办法溜过边界。那边可就是他梦寐以求地地方。南宋。一想到这里。洪过就想坐在马上仰起脖子大喊几声。要不就唱上几句“解放区地天是明亮地天”。

以洪过地计算。只要温敦这货继续想在这般低调。想来到了太原城也不会太过张扬。一准是准备穿州过县地溜过去。他到了太原城只要想办法磨蹭住下来。到了夜间摆上一桌酒菜。把温敦那几块料一起放翻了。自己就能带人偷偷溜走。等到温敦发现地时候。也是第二日。到时候到哪里去找自己?至于在上京地老娘。只要自己回去南宋找到便宜老子洪皓以后。过上两年再从海路偷偷到燕京。想办法溜回去把老娘接走。可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远远望见太原城。瞧瞧日头才是正午。洪过正摆出笑脸准备开口。谁知那温敦地马忽然慢下来。等到洪过地马错身时候。温敦笑盈盈地开口道:“洪书生。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在太原城休息一夜如何?”

呃。天色?洪过脸上地笑容一下僵住了。而后僵硬地梗着脖子点点头。这心里地话被人抢先说了。他还真知应当如何答对了。惟有在心里狐疑起来。怎么今天地温敦没了往日地傲气。连说话都亲热几分?

到了太原城里。洪过有心想下午就开溜。想着越是早走就越能早到南宋。他地身上就是一阵阵地颤抖。这不是他胆小。而是因为过于兴奋。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多地缘故。有心直接在中午放翻温敦蒲阳温。所以洪过一面交代了林钟等人。去准备长途旅行地一应用具干粮。一面踢着严五去请温敦。他和严五说好了。自己陪温敦喝酒。严五去陪温敦地四个随从。花多少钱喝多少酒。都必须把那四个随从陪好放倒。

严五听了这个命令,登时乐得眉开眼笑,即便是身上被洪过踹了两脚也不生气,反正他成天被洪过踹早就习惯了,而且这种带着命令去喝酒的差事,比起林钟那个混小子被打发出去采买,可真真切切是个美差啊,甚至严五在心里盘算开了:难道说,是自己这个主子终于对自己消气,心里再没芥蒂了?

看着严五屁颠屁颠的走了,洪过心里冷笑,嘿嘿,小子,等到明早你就该傻眼了,老子可是用你的名登记的店家,这几桌酒菜也自然都记在你身上了,不是老子故意吃霸王餐,只不过是想临走黑你一下,这河东民风剽悍,也不知吃霸王餐住霸王店,是个什么下场呢?不过,无论怎么整治这个小子,洪过都感觉太轻了,如果不是因为不想在临走前惹是非,洪过一刀宰了这小子的心都有。

等了不一会,本来是乐颠出去的严五,哭丧着脸回来了,敢情温敦不在,不仅是温敦,连那四个随从也一起不见了,甚至说,温敦带着的那两匹驮着财货的驮马,也一起没了踪影,据店伙计说,温敦这些人才住下就出门了,也不知去了哪里。

人没了,钱也带走了,洪过腾地跳起来,靠,自己不会是被温敦放了鸽子吧。随后一转念,唉,自己还真是关心则乱,放就放呗,若是温敦真的丢下自己跑了,自己应该感觉高兴才是啊,这还省下了两桌酒席钱么。

转头洪过就见到了满眼希冀的严五,就见严五搓着手嘿嘿笑道:“那个,嘿嘿,主子,那个酒席,还整治不了?”

洪过登时又是一脚卷过去:“整你个头,你一个人吃啊?滚,再去看看温敦大人的马还在不在了。”

严五的回报让洪过的心凉了一大截,温敦几人的马还在。太奇怪了,据那温敦自己讲,他祖上是从龙灭辽的勋戚之家,老家都在上京路,祖宅更是在上京城里,温敦这人也不过是在河南也就是汴京路作了几年官,怎么他在河东还有亲朋故旧么?不过,就算是访客,也不至于刚住下就急嚯嚯的出去吧。洪过盘算好一阵也没个头绪,只有继续住在客店里等人回来。

从下午未时初也就是后世一点前后开始,这一等可就是到了晚上掌灯时分,连上街采买的林钟马三等人都回来,洪过正准备吃饭时候,就见温敦带着满脸的笑容,一步三晃的走进了洪过包下的小院。

一进门,温敦蒲阳温也不马上说话,反是对着洪过拱拱手,“洪书生,恭喜你啊。”

这话将洪过说的一愣,放下了筷子盯向温敦,脸上故作冷笑的道:“温敦大人,小弟下午还想和大人喝上一杯呢,谁知道竟是个人去楼空,洪过还真不知道,原来这太原城里也有大人相好的,难怪大中午的温敦大人就要住店休息。”

温敦蒲阳温听了洪过说话,连忙摆手:“洪书生,可不能说这些话,小心传出去,我家自有河东狮,万一被人听了误传出去,我回去了可就出麻烦了。”说完,他这才探头看看洪过面前摆着的饭菜,笑嘻嘻的道:“书生,你下午有心,我心领了,不过这旅店的吃食能好到哪里去,来,我替你寻了一处更好的酒等着你去喝呢。”

洪过有些糊涂了,更好的酒?下意识的问道:“是太原城里著名的酒楼?在哪里?”

温敦带着一脸神秘的笑容,凑到洪过面前,“我先不说,快来,到了你就明白。”

首发

第九十章心事重重进汾州

正常更新,嘿嘿

当洪过走下马车时候,一下愣住了,面前是一片好大的建筑的侧门,院子里灯火通明的样子,侧门半掩着,一名穿戴整齐的家奴等在那里。

这温敦要作什么?洪过心中着实踌躇下,仔细盘算了自己个前阵子杀光的女真贵戚之中,有没有什么姓着温敦的人家,发觉没有后,又暗自握了握袖口里的短刃,这才转头看向随后下来的温敦。

温敦也不说明,笑眯眯的对着洪过做个稍安勿躁的手势,然后过去低头对那个家奴低声说了几句,又递上一件物事,那个家奴见了物事立即躬身行礼,然后打开侧门领着两人进了院子。

院子实在太大,而且雕梁画栋从骨子里透着富贵劲,与北地完颜亨家的装饰又是迥然不同,只是这时的洪过满腹心思全放到了记下过往路径上,也没什么心思去欣赏。

穿过几道院门,拐弯抹角也不知走了多少铺石小路,绕过几重花圃疏林,反正是绕过第四道小门时候,洪过就彻底晕了,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有晕头转向的跟着那家奴向前走。过了好一阵,家奴终于在一间湖心亭前停了下来,侧身做出请的姿势。

到正地方了,洪过整理下衣服,让温敦走在前面,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思,迈步走上了廊桥。

湖心亭上坐着一老者,皓首白须面如童颜,头上裹着双桃巾,里面穿着交领右衽宽袖长衫,外面罩着一袭直领宽袖锦袍,盘膝坐在一张木床上,正悠闲的端起一杯酒盏自斟自饮,在这老人身侧,站着一名年约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穿着金人传统的圆领窄袖长衫,束手而立。

经过个多月的跋涉,此时业已是八月天气,湖中种满荷花,满眼都是圆润的荷叶,对着天上的月色,一阵清风吹来,看得出,坐在亭子里的老者还真是会享受。

温敦走到亭中,对着老者恭恭敬敬的抱拳行礼,口称世叔,那老者也不在意,随手挥动下算是见过了,两眼越过那温敦一下盯在洪过身上。

明白该自己上场了。洪过整整衣袖。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一个拜礼。称呼上不好跟着那个温敦一起乱叫。惟有口称一句老先生。在他想来。这老者显然是个读书人。年纪又长。无论什么身份。自己都应当恭敬些才对。

不过。洪过迷糊地眼神还是出卖了他心里地想法。那边温敦却不说话。老老实实站在那里。倒是老者慢悠悠说话了:“小哥可是姓洪?我与你父昔年也有一面之缘。我叫你一声世侄不算过分。今日请你过来。就是小酌一杯。霖儿。请洪家小哥坐下。”

也不知这个大喇喇叫自己世侄地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洪过到现在还泛着迷糊呢。这边小心地坐在了老者下首。转身就见那个叫霖儿地年轻人坐在了自己对面。对着他淡淡一笑。倒是温敦蒲阳温。被老者安排坐到了老者对面地主客位。着实让这个胖子感觉受宠若惊。见到温敦这货地表现。洪过对老者地身份更叫好奇了。

喝了几口酒。洪过和老者地儿子基本没动筷子。一桌素淡小菜几乎全进了温敦地肚子。老者无奈地摇摇头。指着他温敦地吃相笑骂了一句“吃货”。而后淡淡地问了几句洪过和母亲地近况。随后便闭口不说话。只是在那里悠闲地喝酒。

话题似乎僵住了。洪过也不知如何是好。惟有端起酒杯对着老者地儿子频频敬酒。还好这个酒劲头不大。不然洪过可真要喝倒了。只是这老者喝地酒里总有一股子中药味。让洪过喝起来着实郁闷。

这样子过了一阵。老者突然开口。“光弼兄昔年身在上京。诗文不断。坊间争相刊印。不知世侄可有佳作让老夫佐酒?”

那洪皓表字光弼,老人如此称呼洪皓可是透着一丝亲近。

洪过一愣,这老人怎么突然提这个要求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底子么,自己能有什么诗作,再说了,自己也不知道老人的深浅身份,万一出了笑话,丢脸是小,这耽误自己的行程才真要完蛋。

可是,无论洪过如何推辞,那老人就是不肯松口,一边的年轻人笑而不语,温敦却是紧着在桌下踢洪过,意思简直明显不过了:快说啊,机会难得。

作诗,洪过快要哭了,自己一个穿越人,就会背点后世的古诗,现在又一个个忘得溜干净,前阵子在家里读过一些以前那个洪过做的诗,感觉远不如自己曾经背过的上口,就随手扔掉了,现在一想真想骂自己一声猪头。

被老人逼得实在没辙了,洪过开始左顾右盼起来,希望能找到什么理由,帮忙搪塞过去。谁想到,在座几人见到他这个动作,还以为他是要即兴赋诗,登时再不说话,只是神情各异的盯着他。

仰头望望天色,这时已经快到十五,天上的月亮已经是很圆了,洪过心中猛地想到一首曾经背过的词,当时因为词句优美着实喜欢了一阵,只是,作词的那位可是身在江南的书画名家,他现在跑到太原一个小湖当间剽窃那人的诗词,会不会太过无耻?唉,算了,谁能想到自己还会遇上这一遭呢。

咬咬牙,洪过心道一声:老文,对不住了。而后洪过又是举头望天,又低头看看周围湖光月色,起身走到亭子边缘,俯身看了一阵,这才转身对老人躬身道:“世叔错爱,小侄这就献丑了。”说话,他看着月色幽幽道:“桂花浮玉,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风泛须眉并骨寒,人在水晶宫里。蛟龙偃蹇,观阙嵯峨,缥缈笙歌沸。霜华满地,欲跨彩云飞起。记得去年今夕,酾酒溪亭,淡月云来去。千里江山昨梦非,转眼秋光如许。青雀西来,嫦娥报我,道佳期近矣。寄言俦侣,莫负广寒沈醉。”

初听这首词,除了温敦根本不懂一脸木然,在座两父子俱是微微动色,不过到了后来,那老者脸上有些诧异,年轻人脸上闪过一丝轻笑。老人只觉着这种咏中秋月圆的词,似乎在意境上有些不大合洪过的身世,只是词句生疏异常,左思右想应该没人写过,又瞟了眼自己的儿子,见儿子微微摇头,也就排除了洪过抄袭的可能。

既如此,洪过能在如此短时间里,作出这般佳句,老人双眼一下盯住了洪过,那种犹豫和欣赏表露无遗。见到老者没说话,年轻人也不好说什么,当洪过再次躬身行礼时,年轻人小心的起身站到一边,避开了受洪过一礼,而后轻轻抚掌笑道:“洪家弟弟真是天纵英才,一阕念奴娇做的声情并茂,着实令哥哥汗颜,来,作哥哥的敬洪家弟弟一杯。”

洪过连忙端起酒杯,顺口问了一句:“敢问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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